一句問話讓艾斯僵立在了那裡,臉上血色盡失,“不可能的,希爾維亞女神明明說……”
“那是她騙你的,她只是不想你們再以看待櫻月的目光來看待她罷了。櫻月是她也不是她,櫻月是神力記憶盡失的她,但是恢復了神力和記憶的希爾維亞便不僅僅只是櫻月了。你們似乎……嗯……讓她很傷心失望呢。”安貞倫茵像在解讀什麼東西似的,眼睛泛着某種黯沉的光芒,“有一次她似乎想要自行封印自己,變回櫻月,但是你阻攔了她是不是?唉,她那時真的是心都碎了……”安貞倫茵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彷彿這些記憶之於她,只是別人的東西。
“安貞倫茵女神……您怎麼會知道的?” 艾斯疑惑地看着她,那些事發生的時候,她還沒有覺醒吧?
安貞倫茵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真是差別待遇呢。一臉老實的希爾維亞面不改色地說謊話,你們一個個都深信不疑。爲什麼換成是我,你就懷疑了呢?說實在的,我的信譽有這麼差麼?”她自認從不說謊呢。
那是因爲您總是一臉的不老實……艾斯在心中想着,但是悲痛之情仍是讓他神色黯淡不已,“主人真傻,她爲什麼不說出來呢?”
“哈,她說出來,你們就會改觀嗎?她就是知道你們不會接受她這個要求,纔會這麼說的,結果輸得一敗塗地。好慘呢。”安貞倫茵的聲音清清冷冷的,甚是動聽,聽她說話,是種享受。但是聽在艾斯的耳中,猶如喪鐘般。從她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他的心像被刀絞過一般得疼痛着。
安貞倫茵忽然仔仔細細地看了幾眼艾斯,下了評語:“希爾維亞真是寵你們呢,居然分給了你們神力,難怪我過了這麼久才發現你的存在。”
艾斯一震,後退了好幾步。那一次,難道那一次……“主人……”他悲鳴似的喚了一聲,淚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安貞倫茵紋絲不動地坐着,換作是櫻月或者是希爾維亞,也許早就因爲不忍而上前軟言安慰了吧?只可惜她只是靜靜地坐着,等着對方哭夠纔開口:“看了這麼多記憶,我也累了,你回去吧。”所有櫻月的、希爾維亞的記憶她都擁有,但是就像被她放置在一個盒子之中,她從未去開啓看過,對於他們的記憶,也是即時讀取的。對於現在受傷未愈的她來說,這讓她很疲憊。
安貞倫茵說完,徑自離開,才走了幾步,她便回過頭來,微蹙起了眉頭,“艾斯,跟着我幹什麼?希爾維亞不是已經解除契約了麼?即使沒有解除,我又不是希爾維亞,你的主人,跟着我也沒用啊。”
艾斯沉默,並不打算回答。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其他的聖使靈都陸陸續續來了吧?”安貞倫茵有些頭疼地問到。
艾斯點了點頭,“是的,包括主人生前最後訂立契約的對象——神獸賽拉爾。”他畢恭畢敬地回答到。
安貞倫茵極爲罕見地一時無言。過了好久,她纔出聲,那聲音,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們都守着人界的那個封界啊……”
“是的。”
“我不會接受你們的!更不會去人界接手這種大包袱的!”安貞倫茵越走越快,聲音也略微揚高了起來。
艾斯照樣跟在後頭,不緊不慢,那聲音中分明帶了一絲笑意,“您似乎別無選擇,魔王陛下已經授意我們可以跟隨您了。”
“伊卡——”安貞倫茵有些憤恨地叫着魔王大人的名諱,她依舊拒絕,“我不要,伊卡無權命令我。”冷漠高傲的安貞倫茵此時看起來竟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般,氣呼呼的表情像極了櫻月。
也許解讀櫻月和希爾維亞的記憶,對她也產生了什麼影響吧?只是當事人似乎並不自知……
“魔王陛下說了,如果您堅持的話,他不介意再多製造幾次‘意外’讓您無法使用神力,然後不得不依靠外界的力量做事。”艾斯如實回答到。
安貞倫茵終於還是妥協了,只是看她怒火燃燒的藍眸就知道,如果她恢復了力量,第一個要找到好好地算帳的,定是偉大的魔王陛下。
哼哼,我就知道,時空風暴我來來去去多了,怎麼偏偏這一次這麼不巧讓我撞上了這麼討厭的能量團,傷不了人,卻可以暫時性的散去人一身力量的可惡能量團。原來是你在搞鬼……伊卡,這筆帳,我記着了!
遠在魔界小憩的魔王陛下忽然在夢中打了一個寒顫,然後醒了過來。迷朦的墨綠色眼睛中滿是疑惑:“是誰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