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月·愛莉西亞!”尤利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到,“你這是在違抗神的旨意!”她瘋了嗎?爲了一個將會禍害世界的靈,違抗了神的旨意?!
“是的,我知道。”櫻月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我知道嚴重性……” “啪”櫻月忽然被尤利爾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重得讓她跌倒在了身旁的雲朵上,嘴角溢出了一絲細細的血絲。櫻月沒有捂住臉,而是站了起來,直視盛怒中的尤利爾。
尤利爾氣得身體都有些發顫,“你太讓我失望了!”櫻月是一個十分優秀的戰鬥天使,許多高階級天使都很看好她。而尤利爾也對她寄予厚望。之前她私自下界,尤利爾亦沒有主張懲罰她。他對於這個人才,實在是……
“是的,十分抱歉。尤利爾大人,辜負了您的厚望。”櫻月沉聲說到,並低下頭去,然後,又擡起頭來,“但是,我不會改變我的意願。焰——您不能帶走。”她堅定自己的立場,不肯鬆口。
她、她實在是倔強得讓人生氣!尤利爾的眉頭皺得死緊,盯着櫻月看,視線灼熱得都可以把她燒出兩個洞來。氣氛變得十分僵硬。一陣沉默。
“尤利爾,由我來處理這件事吧,你應該還有許多事沒有處理完吧?快去忙吧。”聲音悅耳動聽,打破了一片沉默。櫻月回頭,看見美麗的加百列正緩緩地走過來——不……飄了過來,臉上帶着一貫的溫和笑容。
“是加百列大人啊。”尤利爾稍稍的消了點火氣,“……好吧,那就麻煩大人了。”尤利爾行了一個禮,然後看了一眼櫻月才離開。
“加百列大人。”櫻月輕輕地叫到,“您……” “被尤利爾打了嗎?很疼吧?他只是太生氣了。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加百列輕輕地撫上了她微微紅腫的臉頰。原本刺痛的臉頰感受到了清涼觸感,慢慢的不再疼痛了。
“我知道。”櫻月低着頭,“大人,有什麼辦法嗎?可以……不讓焰……”
“有,櫻月,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加百列似乎早就知道櫻月會詢問自己,沒有任何吃驚的樣子,用一貫的語氣,回答到。櫻月卻搖頭,“大人,由我來處理,請把方法告訴我。是有代價的,是不是?”
“是的——代價很大。櫻月,你願意嗎?”加百列問到。她怎麼還是一樣的敏銳啊!
“我願意。”櫻月毫不遲疑地一口答應下來,“那麼,請告訴我,代價是什麼?”她直視着加百列,誠懇地詢問到。
加百列輕聲嘆氣,然後柔柔地開口,“櫻月,如果代價是你讓你無法永生,而且只剩下幾十年的壽命。那樣……你還是要答應嗎?”
櫻月一驚,沒想到代價居然如此大。但是,她立刻點頭答應了,“好的。”加百列只好把方法告訴了她。對於她,他無法說不。可是櫻月,你作出這樣的決定……真的值得嗎?加百列複雜地看着眼前的天使,眼中閃動莫明的光芒,若有所思的樣子。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完成封印。”焰應該會答應吧?櫻月在心中想着,轉身離去。加百列卻拉住了她。“大人?”櫻月不解地看着他。加百列微微笑着,鬆開了手,說到:“櫻月,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這樣我也能放心一點。” “好的。”櫻月點頭,知道加百列在某些方面其實也很固執。剛纔如果不是她堅持,大概他也不會告訴她這個封印的代價。
回到封界中,櫻月詢問了焰的意見。當然,沒有告訴他這個封印的代價。
“當然好了。”焰慵懶地眯了眯眼睛,回答到。
“可是,以後你就只是一個高級靈,不再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了。”
“擁不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焰淡淡的回答,“那本來就不是我修練得來的力量,要不要都沒有什麼損失。只要——你不會因此而嫌棄我就好。”說着,他輕佻地湊近櫻月,在她的臉頰上偷香了一記。在櫻月的巴掌到來之前,快速地後退,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問到,“櫻月,你快點回答我呀。”他的語氣認真極了。
“不會啦!”櫻月回答到,“那麼……我們開始封印吧。”她攤開的雙手中間出現了一個乳白色的光球,並在不斷地擴大着,很快便有了一個籃球的大小,然後不再擴大,顏色卻越來越耀眼。櫻月閉着眼睛,口中喃呢着晦澀難懂的咒文,原本不動的手開始飛快地結出許多的手印。光球漸漸地脫離了她的掌控,開始飄向焰。
焰在此時忽然開口,“櫻月,你這麼做,要付出什麼代價?”輕輕淡淡的一句問話,卻讓櫻月猛地一驚。還是讓他發現了?思緒一亂,力量便開始不受控制,散亂開來。她勉強定下心來,繼續中斷的封印,可是仍是因爲剛纔那一瞬間的停頓而受到了力量的反撲。氣血翻涌,她的嘴角沁出了細細的一道血絲。但是固執如她,還是不肯停止。
“櫻月!”既是氣惱她什麼都不肯說,又是心疼她受了傷。“焰,待會兒我就告訴你。”櫻月勉強開口說到,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焰也只好順從地不再說什麼。
一隻白皙的手忽然伸了過來,扶住了櫻月,並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四散的力量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開始籠罩住一動不動的焰。
光球在化爲圓形的光罩,將焰完全籠罩之後,開始收縮,漸漸地融進了他的體內。渾身都像是被一把鈍刀遊走過似的疼痛,體內忽冷忽熱,繼而猶如被幾千萬只螞咬噬一樣。他憑藉驚人的意志,忍下了這一切。
櫻月睜開了一直緊閉的眼睛,原本是漂亮的湛藍色,現在卻閃耀着七彩的聖光,她的手向兩側平伸,兩隻手同樣泛着同樣的七彩聖光。纖細的指尖呈半透明狀,點點的聖光彙集到了她的指尖。彷彿是可以放慢的慢鏡頭一般,她收回手,雙手掌心相對,當中的空隙出現了一顆七彩的珠子,流光溢彩,美麗異常。
焰卻好像知道了什麼一般,睜大了眼睛,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徒勞地看着她念完最後的一段咒文。櫻月放下了手,珠子仍停留在半空中,緩緩地轉動着,隱約透露出了淡淡的聖氣。她喝了一聲,“火元素之靈·封!”一瞬間,珠子發出了奪目的炫光,飛快地轉動着,然後與之前的光球一樣,融入了焰的體內。只是,這一次,焰不再感覺到疼痛。
而櫻月則臉色蒼白,吐出了一口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身後的人適時扶住了她。
“還是……太勉強了嗎?”加百列喃喃自語着,目光閃爍。他輕輕地將櫻月抱起,然後對着焰微微一笑,“抱歉,我把她送回房間去。”說完就施施然地離去。
“你等一下!”焰開口叫住了他。加百列微微回頭,“有什麼事嗎?” “是你告訴櫻月這個封印的,對不對?”焰臉色不佳地質問着加百列。用句雖然是疑問句,語氣中卻是全然的肯定。而加百列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是的。”
“你——”焰握緊了拳頭,大有撲上來給他一拳的氣勢,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恨恨地瞪着他。加百列轉過身來看他,目光清澈,“焰,我無法干涉這件事。真的十分抱歉。”
“一句抱歉就了結了?!沒那麼容易!加百列,你是在害櫻月!”焰有些憤怒地說到,“有什麼事,衝着我來就好,櫻月她……我不會牽扯到櫻月的。大不了我——”
“大不了被消減掉,是不是?”加百列淡淡地接了下去,他頓了頓,說了下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櫻月呢?她會怎麼想?會不會傷心?焰……看來,這些年,你還是沒什麼長進。仍是這麼衝動,不計後果。”焰一驚,擡頭望向了加百列,卻發現他向來盈滿溫柔的雙眸中隱約透出了一抹冷意,讓人有些不寒而慄。焰低下頭去,不語。
加百列見狀,放緩了神色,“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櫻月恢復過來的。”雖然不太可能,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可是“神之淚”……到哪裡去找呢?這個神……他會流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