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玥兒來說,紫蘇也是良師益友。
瑾兒小朋友提着一籃子的桃子,回到了榮瑞堂。
一籃子李子,其實也就十來個。她那籃子,是超級迷你型的。不然的話,以她的年紀來說,也提不動啊。
“孃親,吃李子,瑾兒親自摘的!”遠遠的,瑾兒就對紫蘇喊道。
華兒也跌跌撞撞的追了過來,不甘示弱的喊道:“孃親,華兒請立春叔叔摘了桃子,又大又紅的桃子,是在樹頂上採摘的。華兒吃過了,非常的好吃!”
說話間,兩人就都向紫蘇撲了過來,討好的看着她。
紫蘇伸手接過兩人的籃子,放在桌子上,笑容可掬:“娘這就讓紅豆去洗乾淨,和你們方瓊姑姑一起品嚐一下!”
“好噠!”瑾兒不禁咧嘴笑了。
華兒也使勁點頭:“孃親,很好吃,多吃一點!”
紫蘇低頭親了華兒 一口:“好嘞,華兒給孃的桃子,娘自然要多吃一個!”
華兒使勁的掙脫了她的懷抱,揚起小腦袋,不滿的道:“娘,人家是大孩子了,你不要當着外人的面親來親去!”
自從有了瑜兒和榮兒,他就覺得自己是大孩子了。
瑾兒卻把小臉蛋湊過去:“孃親,親我一口,我願意給你親!”
“好嘞!”紫蘇低頭就在她那紛嫩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笑容滿臉:“好孩子,不愧是娘貼心的小棉襖。
瑾兒的心裡美滋滋的。
她的靈魂雖然是成年人的,但是她是胎穿,從心底裡把自己當成了紫蘇的女兒。在她的心裡,紫蘇就是她這一世的親生母親,是她必須要孝敬的長輩。她是紫蘇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有義務帶給紫蘇幸福和快樂。
雲朵和如風也緊跟着走了進來,兄妹倆十分恭敬的給紫蘇行禮:“雲朵(如風)給上官姑姑請安。”
兩個小傢伙竟然跪在地上,給紫蘇行了一個大禮。
紫蘇連忙離座起身,一手一個把孩子們扶了起來:“哎呦,好孩子,日後見了姑姑,不用行此大禮。”
雲朵就笑着說道:“姑姑是長輩,又好久不見了,給姑姑行大禮,那也是應該的。”
“好孩子,這是姑姑給你們的禮物。”紫蘇連忙將早就準備好的荷包,各給了兄妹倆一個。雲朵的是珠花,如風是玉佩。
這珠花和玉佩,都是她親自設計的,是獨一無二的。而且,價值不菲。
雲朵和如風就去看方瓊。
方瓊就道:“既然是你們上官姑姑給的,那就收下吧!”
雲朵和如風這才伸手接過,恭敬的道:“謝謝姑姑。”
紫蘇就拉雲朵坐在了身邊的椅子上,和藹的問道:“在五里坪書院,過得好不好?”
雲朵恭敬的應道:“回姑姑的話,過得很好。書院裡吃得好,住的也好,同窗們也都很友愛。有什麼事情,夫子和山長都會幫忙解決,姑姑不用擔心。”
紫蘇:“小休一天的時候,你們可以去小石潭吃晚飯,好好的補充一下營養。”
雲朵:“謝謝姑姑,我和哥哥去過兩回,日後有空,我們一定還會去!”
紫蘇:“這就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沈叔叔和白芷嬸子說。”
雲朵再次福身行禮:“謝謝姑姑,雲朵知道了。”
紫蘇看着這個非常懂事,也非常可愛的小姑娘,不禁感慨萬分。要知道,她差一點就成了這個小姑娘的繼母,若是她果真成了雲朵的繼母,今時今日的她,過的日子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吧?
方恆跟端王在喝茶聊天。
端王問道:“你任期滿了,是不是打算在京城謀個職位?”
方恆:“我確實是這樣想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是時候回京城來了!不然的話,這京城裡的人,都快要把我給忘記了。而且,這麼多年的歷練,也差不多了!”
端王:“是否要我幫忙?”
方恆:“不用,謝謝你的好意。如今,你早就退隱了,沒有必要爲了我,又跟誰求情。我會盡我所能,能謀取到什麼職位,就什麼職位。”
端王:“這樣吧,你可以去找紫蘇的舅舅,他如今還是吏部尚書。動作快一點,再過兩個月,他也要退隱了!在他退隱之前,請他幫你一把吧!”
方恆離座起身,對着端王,深深的施了一禮:“謝謝王爺,王爺的大度和寬容,我自慚不如!我就聽你的,明天就去餘府做客,請餘大人幫我一把!”
端王:“嗯,這樣纔對嘛,有門路不用,豈不是浪費了?餘大人對你的印象挺好的,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我相信他一定會伸出援手的!”
方恆:“餘大人是個好官,是個真正爲民做主的清官,他是我十分敬佩的長者。”
當晚,方恆就給餘哲遞了求見的帖子,請求餘哲答應他在第二天晚上去餘府拜見。
餘哲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方恆此人,是個難得的好官,有能力有魄力,品德也十分不錯。這樣的官員,很難得了。在他退隱之前,就拉拔方恆一把吧,如此,也算是爲自己留一個後路。日後,或許有用得着方恆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兩人見面之後,都不禁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餘哲對方恆很是滿意,認真的翻閱了他的檔案,並派心腹之人去調查過方恆之後,他在方恆的任職文書上批示:此人可以勝任吏部侍郎之職。
皇上大筆一揮:准奏!
就這樣,方恆如願留在了京城爲官,成了吏部侍郎。這個職位,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被方恆不聲不響的得去。
世人原本還以爲,作爲吏部尚書的餘哲,會對這個追求過榆林郡主的人很厭惡,會給方恆穿小鞋,派給他一個沒有實權的尷尬的職位。哪裡知道,餘哲竟然如此的大度,連吏部侍郎的職位也肯給方恆。
這讓許多得了眼紅病的人,不禁惱怒萬分。
他們算來算去,竟然漏算了這麼一個人。唉,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叫什麼事啊!爲了這麼一個職位,他們那麼多的人,幾乎打得頭破血流,還平白的得罪了不少人。到頭來,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個方恆,也太會鑽營了吧?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一向鐵面無私的餘哲,向着他這個餘哲原本應該很討厭的人。
話說,當年應氏去小石潭鬧事,餘哲知道了,曾經十分的生氣。而且,在此之前,餘哲就很不看好方恆,覺得他是個鰥夫,又帶着兩個拖油瓶,忠信侯府又亂得不行。他這麼個人,哪裡配得上紫蘇?
在方恆跟端王之間,餘哲是傾向於端王的。只是,那個時候紫蘇喜歡方恆,不想跟皇室的人有什麼牽扯,他也沒有辦法。後來,應氏那麼一鬧,紫蘇就疏遠了方恆,餘哲爲此還高興了一陣。
說實話,那個時候的餘哲,對方恆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後來,方恆在縣令的任上,做出了不少成績。去了榆林郡之後,依然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官,餘哲對方恆的印象,這才慢慢的改變。
方恆萬萬沒有想到,餘哲竟然會將吏部侍郎這個職位給他,不禁十分的感動。同時,也是十分的開心。他對自己很有信心,只要給他機會,讓他在吏部侍郎的職位上呆上幾年,他就可以爭取到吏部尚書這個職位。
聽說兒子做了吏部侍郎,忠信侯不禁又驚又喜。
驚訝的是,這個跟他一向不對付的兒子,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能耐。這個兒子這纔多大啊?就做了吏部侍郎,不得了啊,很有能耐嘛!日後,看來他得對應氏好一點,不然的話,即便兒子做了吏部尚書,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休想沾光!
當天晚上,他就去了應氏住的院落,對她道:“兒子如今是吏部侍郎了,今晚我在你這裡用飯,在你這裡歇息。”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應氏聽了他的話,不禁怒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說什麼,要在這裡過夜?今天,太陽莫非是打西邊出來的?!
忠信侯有點不自在,就咳嗽了一聲:“我說,今晚我在這裡用飯,也在這裡歇息。“
應氏木呆呆的應下:“好的,我知道了。”
晚上,吃過晚飯,忠信侯果然留下不走。
應氏有的慌亂,她好多年沒有跟丈夫同g了,今天晚上他要留下來,她該如何是好?
“夜深了,你怎麼還不走啊?她們應該等急了。”應氏終於鼓起勇氣,說了這麼一句試探的話。
忠信侯關上房門,拉上窗簾,對她溫柔的笑道:“今晚我不走,就陪你一個人。”
應氏慌亂極了:“我,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睡了。”
忠信侯伸手自己脫去外衣,笑嘻嘻的道:“我已經沐浴過了,你還不去沐浴?”在來這裡吃飯前,他就特意沐浴過了,免得被她以這裡沒有他換洗的衣服爲由,把他給趕走。
應氏胡亂點頭:“好的,我這就去!”
這一個晚上,忠信侯對應氏十分的溫柔,讓她彷彿又回到了新婚時期。這種感覺,讓她無比的懷念,在心裡漸漸的原諒了自己的丈夫。
從這一天開始,兩人的關係漸漸的好了起來。而忠信侯,也將兩個通房丫頭打發了。因爲,兒子方恆說過,若是母親不肯原諒父親的話,他也不會原諒父親。
而在父親還有小妾和通房之前,他是不會成親的。如今,應氏原諒了丈夫,忠信侯就咬咬牙,將通房丫頭給打發了。
應氏跟丈夫的關係緩和了,臉上開始有了笑容,也終於重新走入了世人的視線,參加一些花會和宴會。
長公主不禁感嘆:“忠信侯都可以浪子回頭,這個世道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糟糕。方恆的母親日子好過了,方恆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江世華:“是啊,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向不靠譜的忠信侯,也竟然有悔過自新的一天。”
方恆出差回來,聽說父親和母親和解了,一直壓在他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父親和母親和解了,母親有父親看着,他終於不用那麼提心吊膽了。不然的話,這個吏部侍郎的位置,他恐怕也坐不久。
父親過去雖然不靠譜,但是父親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貪婪。父親的名下,有很多的產業,所以想要行賄的人,對上他是註定要失敗的。
母親有父親管着,府邸裡又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雲朵和如風節假日回來,他也終於可以放心了。不然的話,他出去應酬,都不安心。妹妹出嫁,不可能每個節假日都回侯府,關照不了雲朵和如風。
方恆新官上任,每天都樂呵呵的。家庭的後顧之憂沒有了,他就可以埋頭苦幹,爭取早日出成績。
忠信侯“改過自新”,跟妻子和解了,方恆又成了吏部侍郎。忠信侯府在世人的眼中,漸漸有了那麼一點地位,不再跟過去那樣,被人視爲臭狗屎。
吏部侍郎方恆,也成了閨閣女子青睞的對象,想要嫁給他爲妻的官家女子,如那雨後的春筍一般,一下就涌現了出來。媒人幾乎都要踏破忠信侯府的門檻了。
端王爺終於大大的鬆了口氣,巴不得方恆明天就成親生子,這樣的話,他就不會老是掛念紫蘇了。雖然紫蘇跟方恆如今沒有什麼,清清白白的,但是妻子被人掛念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的好。
這一年,花兒滿了十七歲,也要出嫁了。
她的準夫婿,是一個新科進士,年方二十。這進士是書香門第出身的,父親是榆林郡的一個縣令。
紫蘇給花兒送了兩擡的添妝,價值三千兩。
花兒拉着紫蘇的手,不禁淚如雨下:“紫蘇姐姐,謝謝你,非常的感謝!這輩子,我能夠認識你,能夠跟你成爲好朋友,是我最大的福氣!”
她有一個不靠譜的母親,上面又沒有姐姐,伯母又貴爲長公主。她有什麼委屈,有什麼煩惱,有什麼心事,都不知道該跟誰訴說和求助。幸好,她有一個紫蘇姐姐,一個對她親如姐妹的好姐姐。不然的話,她如何有勇氣開心的活着,快樂的活着?
就是這個進士丈夫,也是紫蘇給介紹的。確切的說,是紫蘇託五里坪的山長夫人介紹的。這個新科進士,正是從五里坪書院走出來的學子,在五里坪書院學習了兩年整。他的人品和性情,山長都非常清楚。
紫蘇安慰道:“別哭了,找到了那麼好的一個夫婿,你該笑纔對。不用擔心,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會幫。要成親了,開心一點,不要讓他以爲你不滿意這門親事!”
花兒破涕爲笑,擦去眼淚:“紫蘇姐姐,我知道了,日後我也不會隨便哭。我一定會記住你的教誨,一定會堅強一點,勇敢一點。”
紫蘇:“這就對了,你要這樣想,你有一個極好的父親,還有兩個極好的兄長,就連弟弟也都非常的好。這世上有幾個女子 ,有你這麼有福氣?有這麼好的父親和兄弟,你還有什麼好怕的?勇敢一點,堅強一點,千萬不要在夫家的人跟前露怯,被人以爲你好欺負!”
花兒笑了:“好的,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夫家的人輕易欺負的。”夫家的人,也知道她跟紫蘇親如姐妹,應該不會因爲她的母親,而把她給看扁。
每一個跟紫蘇姐姐關係很親近的人,都過得很好,過得很幸福。就比如談語,她能嫁給她的丈夫,也多虧了紫蘇姐姐。如今,談語已經生下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的丈夫也是連通房丫頭都沒有。
但願,她也可以過上談語那樣幸福的婚姻生活,她相信紫蘇的眼光一定不會錯。紫蘇姐姐紫蘇選擇的端王,就是好男人的榜樣,端王對紫蘇姐姐的好,這世上的女子,都十分的羨慕,也十分的妒忌。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紫蘇姐姐沒得比,她不敢奢望自己的丈夫跟端王一樣好,只要跟談語的丈夫那樣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談語、劉芳芳和李婷婷聽說紫蘇給花兒添了兩擡的嫁妝,三人就一起商議,也湊了一擡的嫁妝,送給了花兒。
紫蘇的朋友,大多數,也是花兒的朋友。
江世昌不禁喜極而泣。女兒要出嫁了,要嫁的人很不錯,女兒日後當可以過得很好,很幸福。女兒有那麼一個好夫婿,又有紫蘇這麼一個好姐妹,等他百年之後,他也大可以放心了。
花兒出嫁了,如今他唯一愁的,就是長子江純。
這孩子在西北一呆就是那麼多年,說啥也不肯解甲歸田,或者調回京城來。據說,他想要在西北成親,娶一個西北的女子爲妻。
他想過要阻止,然而鞭長莫及,而且兒子的個性很倔強。他的話,兒子未必會聽,沒有辦法,只好作罷。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輩子,他能爲兒女做的,就是儘量晚一點娶妻,讓兒女們可以多過幾年安心的日子。
這天下的繼母,就沒有幾個是好的。
就在花兒出嫁半年之後。
這一天,江純去小溪村散心,看望那些退伍的將士。在回軍營的路上,救了一個被土匪追殺的女子。
這個女子看上去十五六的樣子,身體強壯,颯爽英姿,有一種柔中帶剛的美麗。給江純的第一印象很不錯,雖然跟紫蘇沒得比,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有那麼一點動心。
這個女子,是在去寺院上香的路上,被人追殺的。她帶去的丫鬟、婆子和護院,不是被殺了,就是走散了。
在蕭瑟的秋風之中,這女子臉色蒼白,卻依然帶着一種倔強。她對江純深深下拜:“謝謝恩公,請恩公再勞累一下,送我回我的外祖家。我估計這一次,我應該是被人追殺的,幕後之人應該是我的繼母。
所以,如果我獨自走的話,那躲在隱秘處的惡人說不定又會截殺我。我外祖父是西北第一世家莫家的當家人,求恩公幫人幫到底,我見了我外祖父,一定會厚報恩公!對了,我自己是沈氏家族的嫡長女。”
“沈氏家族?莫非,是聚福樓的東家?”江純有點好奇,堂堂的莫氏家族的外孫女,竟然被土匪追殺。
沈大小姐再次盈盈下拜:“回恩公的話,聚福樓的大東家,正是小女的父親。”她的祖父和祖母,都已經不再了,不然的話,她也無需如此顧忌那個歹毒的繼母。
江純心裡一動,就道:“好,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護送你去莫家吧!”
莫氏家族的祖宅,離西北軍營也不算很遠,騎馬的話,有五個時辰就可以到了。
沈大小姐再次福身:“謝謝恩公。”
江純翻身上馬,對沈大小姐伸出手:“大小姐,請上馬,情非得已,還請大小姐不必介懷!”
沈大小姐微微一笑:“這命都快要沒有了,還講那些繁文縟節幹什麼?謝謝恩公,我不介懷!”
一馬二人,在草原奔走了兩個時辰,終於來到了莫府的祖宅。沈大小姐的外祖父,就住在祖宅裡。
她突然來訪,還帶着一個英俊不凡的男人,而且二人還是共乘一騎,可把莫老爺子和老太太給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