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立威

方瓊在回京城之前,帶着如風和雲朵,去了一趟五里坪。如風和雲朵,分別插班進入男子書院和女子書院的啓蒙班大班。

二人都是寄宿生,到了沐休日可以回家,也可以不回家。

給孩子辦理好入學手續,方瓊就帶上雲朵和如風,去了小石潭,求見沈來輝。

雲朵和如風都粉雕玉琢,看上去非常的討喜,白芷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兩個小傢伙。

白芷和沈來輝成親的時候,方恆和方瓊帶着禮物來恭賀過,所以白芷也跟方瓊有過一面之緣。

方瓊直接對白芷道:“白芷姐姐,這是我侄女和侄兒,日後要在五里坪書院上學。我後天就要回京城去,雲朵和如風年紀還小,萬一他們在書院出了什麼事情,還請白芷姐姐幫忙看顧一下,並請沈大哥派人速速通知一下我大哥!”

白芷就笑着道:“沒有問題,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你放心好了!到了沐休日,如果你大哥沒有空,我也可以把他們接到小石潭來吃頓好的。”

方瓊:“白芷姐姐,真是太感謝你了!”又對雲朵和如風道:“這是白芷姑姑,跟姑姑問好!”

雲朵和如風手牽手,很乖巧的給白芷行了一個禮,齊聲喊道:“白芷姑姑好!”

“哎呦,叫我姑姑好,這可是縣令大人的孩子,這樣叫好麼?”白芷有點受*若驚。

方瓊:“只要白芷姐姐不嫌棄,就沒有什麼不好!”

白芷爽朗的笑道:“不嫌棄,怎麼會嫌棄呢?高興還來不及呢!”

方瓊在小石潭呆了一個多時辰,待雲朵和如風跟沈來輝、白芷熟悉了,她就把孩子們送進了書院,又幫他們把*鋪整理好,帶着孩子們在書院住了一個晚上,她就回樟樹縣去了。

如風和雲朵非常懂事,也非常勇敢,並沒有哭鬧。

然而,方瓊離開書院的時候,卻忍不住淚如雨下。

如果母親沒有攪局的話,紫蘇姐姐說不定早就跟大哥定親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如風和雲朵哪裡還用吃住在書院?雖然書院的住宿和飲食條件都很好,然而哪裡有在家裡舒服?而且,這麼小的孩子沒人管,會不會學壞?

可憐啊,大哥可憐,孩子們也可憐。包括她自己,也非常可憐。如果紫蘇姐姐是她的大嫂的話,她就算是回侯府去,哪裡會這麼忐忑,這麼不安?紫蘇的名頭,也足以把侯府那些鬼魅給嚇住。

一大家子的人,就因爲母親去小石潭鬧了一場,大家的人生軌跡都改變了。若是大哥早就跟紫蘇姐姐定親了的話,大哥一定會揚眉吐氣的,帶着一家人回到侯府,把侯府的大權握在手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由她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回京城去,爲了可以平安無事的活下去,還要想方設法的去討好侯爺父親。

可憐了,實在是太可憐了!

作爲侯府的嫡長女,想要安然活下去,還得討好自己的父親。這叫什麼事啊?跟紫蘇姐姐相比,她真的太可憐了!上官將軍對紫蘇姐姐多好啊,那是一個對兒女全心全意愛護的好父親啊,她的侯爺父親連上官將軍的一根手指頭也不如。

方瓊回京城這一天,正好是方恆的沐休日。他又請了一天假,親自護送妹妹回侯府去。

侯府是虎狼之地,他不放心妹妹獨自回去。

兄妹倆天矇矇亮就出發,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晚霞滿天。

方恆敲響了大門,門房連忙迎了出來:“世子回來了啊!”

方恆:“打開大門,我們要從大門進去!”

門房不敢反對,忙不迭的打開大門,方恆駕駛着馬車,非常張揚的從正門進了侯府。

李氏聽說了,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侯府的正門,她一次也沒有走過。

她再得侯爺的*愛,也是個小妾,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她都是沒有資格走侯府的大門的。只能走後門或者角門、側門,這就是小妾的命。

對於想走大門,就可以走大門的兄妹倆,她恨不得這二人去死。如果這二人死了,這侯府偌大的家業,說不得就成了她兒子的了!

她的兒子,可是侯府的庶長子!

方恆和方瓊帶着下人,直奔方瓊以前住的院落----海棠苑。

走進海棠苑,兄妹倆的眼眶都不禁溼潤了。

兩年沒有回來,海棠苑都成什麼樣了?一人高的雜草,有老鼠出沒,到處都是蜘蛛網。

方恆怒了:“小妹,咱們走,去好日子飯館住幾天吧!等這裡收拾好了,再搬進來!”

方瓊就道:“也好,就聽大哥的!”

走之前,方恆喊了管家過來:“向伯,海棠苑都成什麼樣子了,你是怎麼管家的?莫非,你以爲我和妹妹再也不會回侯府了,侯府再也沒有我們落腳的地方了?”

管家連忙恭敬的道:“世子爺,很抱歉,是小的沒有盡到責任。不過,小的也挺爲難,好幾次小的想要吩咐人收拾一下海棠苑和紫荊軒,都被李姨娘藉故阻止了!小的錯了,小的就不該害怕她,小的這就派人來收拾!”

紫荊軒,是方恆住的地方。

方恆就嘆了口氣:“這樣吧,你把人召集過來,我親自吩咐下去!不然的話,這海棠苑還不知道要幾天才能收拾好!”

向伯恭敬的道:“好的,請世子爺稍等!不過,這個地方世子爺和小姐怎麼呆啊?不如,先去前院的廳堂歇息一下,喝杯熱茶吧!”

方恆:“也好!對了,父親在家麼?”

說話間,就來到了前院的廳堂,向伯連忙吩咐丫鬟上茶水點心和水果,丫鬟們見了英俊不凡的方恆,臉上不禁飛滿了紅霞,把茶水點心水果快速的端到了方恆的跟前,一臉嬌羞的道:“世子爺,請用茶!”

方恆淡淡一笑:“先給大姑娘!”

“是,世子爺。”丫鬟不勝嬌羞的輕聲道。

向伯連忙恭敬的答道:“回世子爺的話,侯爺出遠門了,去遊玩去了!”

方恆沉思片刻,就吩咐道:“把整個府邸的人全都叫來,包括哪些姨娘和她們的兒女們,一個不拉的全都叫來!”

他必須好好的將府裡的主子和丫鬟婆子,以及小廝和護院都訓斥一番,不然的話,他哪裡放心將小妹一個人留在這個虎狼之地。

“好的,世子爺,請您稍等一下!”向伯恭敬應下,快步的走出了廳堂,召集人去了。

方瓊就問道:“大哥,你見那些小妾幹什麼?”

方恆:“父親不在家,我得好好的敲打一下那些人,不然的話,一旦我走了,那些人豈不是會聯合起來欺負你?”

方瓊:“嗯,也好,敲打一下也好!這樣的話,我應付起她們來,也會輕鬆一點。不過,大哥不要擔心,父親不在家,日後這府裡就我最大。若是那些人敢欺負我,我就敢用竹鞭子打他們,那天我去五里坪,可是特意請沈來輝去山裡幫我尋了一條非常合適的竹鞭子。

那條竹鞭子用來打人最合適了,既打不壞人,又可以把人打得很痛,再好不過了!這府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見了我都必須行禮問安。如是敢對我不敬,我大可以一鞭子下去,打她給哭爹喊娘!如果是下人的話,不要說打鞭子了,直接就可以上板子!”

上板子,可比上竹鞭子疼多了!

方恆:“嗯,大哥支持你!等一會兒,我訓話之後,你也說兩句。一定要言明,日後若是有人敢冒犯你,你就用鞭子狠狠的抽!事先說明了,到時候你打人,就不怕有人說你的壞話了!”

方瓊:“我知道了,這就叫先禮後兵!”

兩刻鐘之後,丫鬟婆子和小妾以及他們的兒女,都聚集在了前院的庭院裡。

方恆揹着手,站在了廳堂的門口,目光如刀一般,將衆人掃視了一遍。

李姨娘嚷嚷着:“哎呦,世子爺回來了啊,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啊?”

方恆目光銳利的瞪了她一眼,語氣冰冷的道:“找你們來,就是要訓話的,就是告訴你們,日後要老實一點,要對大姑娘好一點!不然的話,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其中的誰欺負過、虧待過大姑娘,無論是誰,我一定將你們的胳膊卸掉一隻!”

這番話,說得異常的凌厲,擲地有聲。

李姨娘頓時被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瞄了自己的胳膊一樣,生怕有一天這胳膊會被方恆給卸掉。

李姨娘的兒子方榮道:“卸胳膊?你敢!”

方恆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聲音十分的凌厲:“如果你敢虧待我妹妹,欺負我妹妹,那麼你的兩隻胳膊必定會有一隻是保不住的!你可別不相信,我可是在東北戰場上殺過無數敵人的,這砍人一條胳膊,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我說的卸掉一隻胳膊,只是針對府裡的庶子庶女,以及姨娘們。如是丫鬟婆子和小廝護院欺負大姑娘的話,那就沒有這麼好命了,一定會杖責五十大板,然後遠遠的發賣去東北苦寒之地做苦役!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儘管試試看,看我是否會一言九鼎!不過,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試的好,若是丫鬟婆子和小廝護院欺負了大姑娘,那可是要株連全家的!”

株連全家?!哎呦我的娘喲,這麼恐怖啊!

在場的每一個下人聽了,都不禁渾身顫抖了一下。

方恆又道:“各位姨娘,還有各位姨娘的兒女,你們聽清楚了,我可是說到做到的。若是你們敢欺負虧待瓊兒的話,到時候,可別怪我六親不認!少不得,一隻胳膊肯定是要被卸掉的,另外還得滾出侯府!

如果你們肯當瓊兒是自家的人,好生對待的話,我也必定會投桃報李!即便不能好生對待,最起碼也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不然的話,我就是拼着毀掉整個侯府,我也絕對不會罷休!”

在場的人,都被他身上那撲面而來的寒意給震懾到了,再也沒有人敢跟他對抗。

方恆:“海棠苑和紫荊軒都成什麼樣子了,從明天一早開始,家裡所有的二等丫鬟、三等丫鬟和粗使婆子,還有小廝護院,統統去給我整理收拾海棠苑和紫荊軒。我給你們一個上午的時間,若是不能把海棠苑收拾得一塵不染的話,全部扣月錢一個月。偷懶耍滑的,杖責三十大板,趕出侯府去!”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被震懾住了,沒有一個人敢出言反對。

方恆再加了把火:“若是姨娘欺負了瓊兒,虧待了瓊兒,我就算拼着不要這個世子的身份,也要把她送去家廟!或者,打一百大板,遠遠的發賣了!若是姨娘的兒女欺負了瓊兒,虧待了瓊兒,我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說到做到,若是你們不怕的話,就儘管試一下!不過,我提醒你們,還是不要挑戰我的決心!不然的話,你們絕對會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我爲人處事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還回去!

府裡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只要你們不欺負瓊兒,不虧待瓊兒,我也絕對不會欺負你們,一定會善待你們,把你們當自己的骨肉至親!是要走獨木橋,跟我爲敵,還是要走陽關道,跟我和樂融融,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說完,方恆就拉着妹妹的手:“瓊兒,咱們走!明天再回來!”又對管家道:“向伯,海棠苑和紫荊軒,就交給你了!先收拾海棠苑,紫荊軒可以慢慢的收拾!”

向伯恭敬的道:“是,世子爺!”

方瓊也趁機道:“如果哪個不長眼冒犯了我,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一定會抽上幾鞭子!”說着,就揚了揚手中的竹鞭子。

待方瓊說完,方恆拉着妹妹,轉身就走。

向伯連忙躬身相送:“世子爺,大姑娘,請慢走!”

下人們齊齊跟着喊:“世子爺,大姑娘,請慢走!”

府裡的主子們(庶女庶子)和半個主子(小妾們)全都驚呆了,還沒有回過神來,眼睜睜的看着二人越走越遠。

方恆帶着妹妹,還有妹妹的丫鬟婆子,以及他自己的兩個貼身侍衛,來到了離忠信侯府最近的好日子飯館。

如今的好日子飯館,既是飯館,也是客棧。不過,對外還是叫好日子飯館,並沒有改名字。

很不巧的是,江世昌和花兒正在這裡。

花兒跟方瓊認識,兩人都曾經在五里坪女子書院上過學,也在小石潭見過面。

“瓊兒,你回京城來了!”花兒正準備離開,在飯館門口,一眼就認出了方瓊,連忙高興的迎了上去。

方瓊:“花兒啊,你在這裡啊,好巧哦!”

花兒:“瓊兒,你是跟方大人來吃飯的麼?”

方瓊:“是來吃飯,也是來這裡住宿的!”

花兒跟方恆行禮:“見過大人!”

方恆有禮貌的回了一禮:“江小姐好!”又對江世昌行了一個晚輩禮:“江伯父好!”

江世昌跟方恆在小石潭見過兩次,對他的印象極好,當即笑盈盈的道:“今天大家在這裡遇上,那就是緣分,今晚我請客!”

方恆:“還是我請吧,您可是長輩!”

江世昌:“說什麼呢,我可是好日子飯館的總掌櫃,再說了,我在好日子飯館吃飯,可以打三折呢!”

方恆就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江伯父了!下次,我來做東,回請伯父!”

“好說,我們上二樓去吧,二樓剛好還有一個雅間!”江世昌說着,就帶頭往二樓走去。

花兒很高興:“瓊兒,今天咱們遇上了,就大吃一頓!我還想要喝點酒呢,嘿嘿!”

瓊兒:“日後,我就長期住在京城了,咱們見面的機會有的是!”

花兒:“真的啊?這太好了,改天咱們一起去找紫蘇姐姐。她快要成親了,在她成親之前,咱們見多幾次。日後,她去了王府,咱們想要見她,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方瓊:“不會吧?紫蘇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她即便做了王妃,也不會擺譜的!”

花兒:“可是,王爺的母親很厲害啊,我可不敢去王妃找紫蘇姐姐!”

方瓊聽了,不禁一怔。唉,怎麼端王的母親也是個不靠譜的啊?也不知道,紫蘇姐姐日後會不會受那老太婆的氣,會不會連出來的自由都沒有啊?

這麼一想,她的心就不禁跳得很快:“這樣吧,五天之後,我們一起去將軍府看望紫蘇姐姐吧?”

花兒:“嗯,好的,那就五天之後去!”

二人聊得興起,方恆卻聽得神情黯然。

紫蘇定親了,他再也不能跟過去那樣,找個藉口就去見她了!不說她會不會答應見他,作爲一個真心愛她的人,他也不能給她添麻煩。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情來,那樣將會有損於她的閨譽的。

值得慶幸的是,幸好小妹跟紫蘇的關係很好,小妹可以時不時的去看看她,他也能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唉,只要她過得好,只要她幸福快樂,他就沒啥大的遺憾了!

雅間設立一道屏風,分開兩桌,花兒和方瓊一桌,江世昌和方恆一桌。

兩桌的人,都吃得非常痛快,方恆和江世昌喝米酒,花兒和方瓊喝果酒,

花兒不勝酒力,竟然醉了。

江世昌喝方恆越聊就越投緣,引爲知己,成了忘年交。

夜深了,江世昌這才帶着花兒,告別了方恆和方瓊,回家去了。如今,整個江府,只剩下他和花兒,花兒的二哥和弟弟,都去五里坪書院讀書去了。

坐在馬車上,看着微醺的父親,花兒藉着酒力勸說父親:“爹爹,要不你就再挑一個好姑娘,趕緊成親吧!成親了,就有人照顧爹爹,花兒就不用擔心了!”

江世昌眯縫着眼睛,笑呵呵的擺擺手:“不着急,等你跟你弟弟都成親了,爹爹再成親也不遲!”

花兒一聽,頓時就急了:“爹爹,等我和弟弟都成親了,那得多少年啊?而且,等到了那個時候,爹爹再娶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那也不好看啊!那麼小的人,我可開不了口喊她母親!”

江世昌伸手點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傻孩子,爹爹都這把年紀了,你大哥都二十出頭了。爹爹若是再成親的話,自然要找一個年歲相當的。算了吧,哪裡就剛好遇得到一個合適的?如今,爹爹不是有兩個通房丫頭麼?這輩子,爹爹成親與否,都沒有什麼關係了!爹爹啊,就希望看着你們長大,成親,看着你們過上幸福的小日子!這樣的話,爹爹就啥也不想了!”

慕容氏是純兒的親孃,她都能爲了一己之私,而把一家人都折騰得夠嗆。若是他娶一房繼妻,那繼妻爲了自己的利益,還不得下藥毒死花兒兄妹幾個啊?

罷了,有兩個通房丫頭,足夠了!要不要夫人,有沒有夫人,實在不打緊。在過兩年,等純兒從西北邊關回來了,給他娶一房好媳婦。日後,江家就讓兒媳婦掌管就是了!

方瓊也喝得有一點醉,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這纔起來,一醒來,見太陽都老高了,不禁大吃一驚:“糟糕了,大哥會不會回樟樹縣去了?”

她連忙穿好衣服,快速的洗漱過,就敲響了隔壁的門。方恆,就住在她的緊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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