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蹭,趕快走!”
就在縣令張翼凡,縣丞吳強等一行人翹首以盼中,隨着空中幾道響亮的鞭笞聲,那一直期盼的押解軍士此刻終於也是出現在了衆人面前,此刻,一直有所擔心的高參將終於也是放下心來,獨自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時也是定定神,將着遠處的景象細細打量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碩大的“王”字將軍旌旗,迎風招展,破壁當空,隨着幾聲馬匹嘶吼聲,驟然就是在着前來迎接衆人面前的幾步處戛然而止,濺起大片塵土。
塵土散去,一隻體型健壯,雄壯威嚴的軍隊這時也是緩緩出現在衆人眼前。
押解的人數不多,堪堪只有兩百人,可是,在場的人卻是無一敢小瞧他們。
如此近的距離,甚至是馬匹喘氣所呼出的熱氣也是清晰的打在現場衆人的臉上,哄熱且帶着些難聞腥味,別的不說,就是單單就麼一手,恐怕就是將着多由於人深深震撼住了。
很顯然,這是一隻上過戰場且紀律嚴明的軍隊!
殊不知,現在高參將的心中震撼更大,別的人雖然能感覺到一絲,可是,他們確實沒有入過軍場,因此,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們瞭解的更是比不上兵伍出身的自己。
前者只看到了來人嚴謹的軍紀,卻是沒能看過嚴謹軍紀下隱藏着的鐵血兵戈,只看到前者兵士的健碩容貌,卻是看不出那隱藏在健壯肌肉下的強勁肌肉,只看到令行禁止的威嚴,卻是沒有看到領軍將領的人格魅力。
因爲自己也是此刻也是身在軍旅,所以,這一切,對於高參將來說,一些地方看的無疑要比其他人更爲具體。
隊伍前方,有着五六個騎馬人,胯下良馬健爍,體態豐盈,碗口大的馬蹄更是顯得彰顯出無盡的力量,渾身沒有一絲雜毛,隱隱的與着馬上的將士融爲一體,而馬上的人,更是披肩執銳,一眼不發,即使是離着歸信縣城這般近的距離,神情也是沒有一點鬆懈,四散分佈在周圍,隱隱在保護着什麼,威風十足。
那一隆起的健碩肌肉,無疑不在昭示着他們的力量,雖是五六人,可是所有人都不會質疑,恐怕就是五六十人輕易也是近不了他們的身。
前者威嚴,遍佈全身,雖是一動不動,可是仍有一種難言的鐵血之氣不經襲遍衆人,即使是青天白日,可是,被襲捲的衆人依舊還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
可是不知爲什麼,貌似現在他們的狀態卻是非常不好,這幾個人身上都是帶有不同的傷勢,而且事態嚴重的,掉落下的鮮血甚至是連着半邊鎧甲也是輕易染紅,面色更是一片蒼白。
即使是好的,精銳甲冑也是斷裂了半邊,身上滿是刀槍劍戟的傷痕,再看身後的普通兵士,此刻也都是衣衫破爛,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這幅模樣更是看得張縣令一種咋舌不已,任憑他們如何也是想象不到,這麼驍悍的隊伍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如若不是有着府衙的通牒,張翼凡還真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前來迎接的那隻精銳押解隊伍。
“縣官張翼凡、吳強、歸信參將見過徵北將軍!”可是,不管怎麼說,先前應徵過身份的縣令此刻也還是躬身向着來人恭敬迎接道。
“……咳咳,有禮!大家快快請起!”隨着幾道底氣不足的咳嗽聲,一聲不平不淡的聲音此刻也是淡淡在衆人耳邊響起。
因爲不是在着廳堂內,所以迎接的衆人此時也是不必要真的跪拜在地,僅僅只是躬一下腰即可,此刻,聞聽前者的迴應,衆人才敢直起身子去打量這位押解將軍。
“嘩啦”一聲,隨着隊伍前方那幾個騎馬人的散開,人羣中央,一個面容粗狂,滿臉蚺鬚鬍子的大漢這時也是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騎着馬緩緩走到衆人面前。
“本將軍身體抱恙,因此……就不下馬迎接你們了,如若沒有什麼事的話,咱們還是儘快啓程的較好!”
出乎意料,將軍的言語很簡潔,沒有一絲客氣,簡直就是開門見山,可是,在場的衆人卻是絲毫沒有不滿,這倒不是其官職大的原因,只是因爲這位將軍此刻的狀態實在是太不好了。
此刻這位將軍便是端坐在馬上,可是,蒼白的臉上卻沾滿血跡,身上更是盔甲半裂,左手無力癱軟在身側,像是麪條一般左右搖擺,騎在馬上的身姿也是搖搖晃晃,彷彿下一秒就是即將要從馬上跌落下來,一張蒼白的臉頰此刻更是寫滿了倦容,如今終於見得接應人馬,一種說不清的疲憊漸漸涌上心頭,他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
“難怪!”
衆人這纔是紛紛轉醒,難怪先前的那幾人傷的那麼重,現在看到了將軍身上的上,既然將軍都負瞭如此重的傷,那麼作爲他的親隨,那麼有那麼一身傷也是難以厚非,看到這裡,衆人先前的疑惑在消散之餘內心旋即又是疑惑不已。
“這……究竟是怎麼了?”
“將軍,那……匪徒,下官可……能查探一番?”
雖然情況不妙,可是,該有的程序卻是一個不能少,在迎接到前者後,自己必須保證匪徒此刻還在囚車裡,不然的話,如果真的將着前者這般稀裡糊塗迎接進城,那麼萬一裡面是空的話,就是有點說不清了,他在這個縣令位置上待了這麼久,“東城嫁禍”的事件也是見過不少,那些人輕則丟官,重則失命。
因此,由不得他不謹慎!
聽到前者這般要求,即使現在狀態並不是太好的將軍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這便是程序,即便自己比着對方官階大也是無可奈何,轉而便是對着身邊一個親信扭頭吩咐道。
“小五,你帶縣令大人去驗明正身!”
縣令朝着前者拱了拱手,當下也不拖拉,便是隨同親隨一同向着後方走去,隨着前行,他也是逐漸看待,原來所謂的囚犯的真正面貌。
這是一座巨大的囚車,如同大象般,兩米大小的囚車全身用鋼鐵打造而成,儘管縣令對此有着心裡準備,可是,此刻也是難免有些失神。
“這……究竟是犯了什麼大錯啊!”眼角呆滯,內心暗自嘀咕道。
“擡起頭來,且讓本官看個清楚!”張翼凡手中拿着一張畫像,當下對着囚車裡的匪徒喝令道。
“擡起頭來!”小五用着棍棒朝裡一捅,滿嘴厭惡道。
“嘩啦啦!”
隨着一陣手銬鉸鏈鐵器磨檫聲響,一個蓬頭垢面,滿臉血污的人也是這般在小五催促下動了起來,棍棒挨身,力氣大的就是連着張翼凡這個迎接的人此刻也是有些心驚,滿以爲前者就會因此狀若瘋癲的大喊大叫。
因此,有意無意的,身子也是稍微離得遠了一些,這樣的場景他以往的日子見過的太多,倒是不必驚奇。
“……呵呵……”出乎意料的,那被打的血肉發響的囚犯遭受此般對待卻是絲毫沒有出聲,喉嚨嘶啞着艱難發出一陣難言的幾乎扭曲的不像人聲的笑聲。
藉着這副空暇,縣令也是開始持圖打量起了那人。
一張枯灰的臉沒有一絲生氣,雙眼無神,面目無光,滿頭的頭髮更似雜草般凌亂的倒垂而下,甚至是遮住了他的眼睛,雞爪似的手指拱曲變形,指甲更是如同厲鬼一般,其中夾滿了黑乎乎的碎屑。
“稟將軍,正身已明!”驗完正身的縣令這時來到將軍面前,躬身恭敬道。
“啓程!”將軍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便是再也不管,向着手下發令啓程。
“大人,將軍不會記恨我等吧?”這時,行走中的縣丞看到將軍不的神色,藉着行走的間隙,策馬行至張翼凡身邊,俯身低嘆道。現在他們是一條船的人,因此,這也是由不得他不擔憂。
“記恨?那倒不至於,不滿肯定是有的。唉!現在,就看王閔了,希望把我臨行前交代的事辦好,以此讓的其忘記這些不快!”聞聽前者擔心,張翼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故作沉思道。
“哼!這個老狐狸,肯定是怕我因此連累他!”並且內心暗自詛咒猜測着。
歸信縣城內,一片安靜,街上雖有行人,但是卻也是三三兩兩,並不起眼,街道旁,隔三差五的便是有着幾個帶刀衙差,滿目冰冷的威嚴巡邏。
這要得歸於王閔的命令,自從將的人羣驅散後並嚴厲抓了一大批人後,街上就再也沒有什麼人敢隨意溜達了,現在街上行走了,就是現在,行走在街上的幾乎也是急急忙忙歸家的人。
此刻,王閔隨同着一些大夫早已躬身等待在城門前,在其身側,也是有着一些各式裝飾的人,他們有的是本縣的富商,以及一些有影響力的人,其中還有着不少的跑堂小二,這是王迷爲着那些兵士找尋的酒家,用以犒勞一路奔波的他們。
身側,一些熱湯連着饅頭早已準備好,並且王閔還私自找來了許多馬車,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以防有人病情過重而設。
可是,即便如此,王閔內心也是不太踏實,有些擔憂,望着城門處,滿目擔憂的喃喃道。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