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已經走近的夏無邪站在原地不動,男人忍不住超前邁出一步。
他永遠不知道自己下意識往前邁出的一部竟然就決定了他未來一生的命運。
江曉羽:少年,要謹慎啊!
“那你爲什麼沒有逃走。”他開始有興趣聽她說話了。彷彿逗着一隻淘氣的貓咪,心裡難得有着探究的想法。
“因爲我想看你的臉。”夏無邪並不隱瞞,往前走了一步,渾身的氣息一瞬間變的冷冽。
男人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冷冽殺氣剎那間渾身的神經都被迫警備起來。
“對,要對我有戒備之心。我並不是繡花撲蝶的大家閨秀。”似乎很滿意對方猶如戒備的野生小動物一樣,夏無邪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名門公子。”男人身邊的氣息一改,威壓撲面而來。
喲呵,果然有些底子啊。夏無邪狡黠一笑,身形微微一傾,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個閃身到了男人面前。男人渾身肌肉一緊,右手已經抄到了夏無邪肩膀處,就在男人的手即將抓住夏無邪胳膊的時候,夏無邪在半空中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側身旋轉了90度躲過了男人的手,纖細的手指拈花一笑,男人頓覺臉上一涼。眼前一花,夏無邪已經在他一米以外了。手上拿着的正是一直戴在他臉上的銀色面具。
月光下,男人有着一張俊秀卻剛毅的面龐。
夏無邪看上去並不驚訝,反而嘴角嚼着笑,略帶玩味兒地看着男人。她算是看明白了,這次穿越來的地方真是人傑地靈啊,個頂個的都是美人兒。無論是當年的花家兄弟倆,還是她那位年過百歲卻仍然裝嫩的師父,再到家裡純爺們兒的哥哥,還有有着傾國傾城容貌的越傾城。所以你們是想把女人都逼死對吧?
“美人兒,你叫什麼?”彷彿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兒,夏無邪有些吊兒郎當地晃着手裡的面具。
男人只覺得一口甜腥堵在嗓子欲吐不快。從他出生到現在見過的女人多了,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貴女。這兒那是貴女啊,整個一流氓啊喂!
“說嘛。”夏無邪換了種口氣,彷彿貓兒撒嬌一樣呢喃着。
男人眼神一暗,腳尖一點已經到了夏無邪跟前。夏無邪也不躲,只是看着男人,嘴邊帶着邪邪的微笑。
男人伸出手來,掐住夏無邪精緻的小下巴,迫使她擡高臉。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孩並不怕他,可是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期盼,她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害怕他,看見他便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會臉紅,會躲開他的目光,會因爲他的一個眼神開心或流淚。
夏無邪被人捏着下巴,並不躲閃,只是眼神漸漸變得冷冽。說實話,她不算排斥這種總裁文裡會出現的經典場景。可是被陌生男人這樣對待,好吧,暫時可以忍着。畢竟是她想要探查這個人背後的隱藏屬性不是麼。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便告訴你。”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沙啞。
夏無邪:真特麼矯情啊……
雖然從不會隱藏自己的姓名,正如她從不會僞裝自己最真實的表情一般。以前不會,穿了也不會。可如今她卻不太想告訴他。總有一種感覺,說了名字會被追查到家。還是別說的好。
夏無邪笑眯眯地看着男人:“我叫慕水寒。”
男人劍眉微皺,細細咀嚼這三個字。
姓慕?虎嘯國並沒有這個姓氏,莫非她是異邦人?可看她的穿衣打扮甚至長相卻跟虎嘯國人無異啊。
夏無邪:……老師你原來是外國人……
“哎呀,不信?”夏無邪輕輕一掙,靈巧地躲開了男人鉗住下巴的手。一隻柔嫩的小爪子輕輕地揉着略微發紅的下巴。掐老孃下巴,等老孃查出來你是誰家的白菜,不虐死你老孃跟你姓。
“你是異邦人?”男人沉穩地說道。態度理直氣壯。
夏無邪聳聳肩:“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咯。”
男人再次有罵孃的衝動,這特麼還是女人麼?市井流氓也沒這麼無賴的啊。
夏無邪:這就算無賴了?你是那個深閨大院養出來的少爺啊喂!
“好了,我告訴你我叫什麼了,你若不說自己名字,我就叫你美人兒了。”夏無邪心下合計過後還是讓蓮生去查一下吧。有這種規模的山寨就在皇城附近,將來也是個禍端不是。可若是能收爲己用,將來也會有決定性的影響。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男人笑了笑,他似乎開始喜歡與她糾纏。
夏無邪默了個:“不說算了,問你是擡舉你,你還真以爲你有多重要啊。”
隨手將面具扔給男人,拂了拂袖子,夏無邪腳尖輕點,人已經消失在院子裡了。
沒料到她會這麼幹脆就放棄追問,男人微怔,心裡有些懊惱,這個女人就跟野貓一樣,根本就調戲不得。冷靜地沉息,院子裡已再無他人氣息了。看來她是真的走了。
男人笑了笑,以爲這樣就想逃開他?不知道她名字又怎樣,只要她還在京城裡,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出了山寨夏無邪騎着龐貝一路追風似的往家趕,還好,落鎖之前趕到了家。千萬別讓親爹和老哥知道她瞎折騰了,不然鐵定被嘮叨死。
薔薇閣外,蓮生和糖藕恭恭敬敬地跟夏無邪告了晚安就回屋睡覺去了。
夏無邪沒有留人在外值班的習慣,就是蓮生他們也都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休息。雖然夏無邪這樣體貼,可是白虎營出來的人就沒有安穩睡覺的習慣。蓮生和糖藕倆人屬於倒班制,一個睡覺另一個就值夜。
屋裡,良生和月生伺候夏無邪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雖然自家小姐半路跑回去看人家男人長相去了,可好歹是完好無損沒有帶着尾巴回來,良生也就把要嘮叨的話生生地嚥了回去。
“良生,把那套煙粉色的衣服剪了做抹布吧。”夏無邪穿着乾淨的裡衣香噴噴地抱着被子坐在牀上跟良生說。
“小姐不喜歡了?”難得自家小姐浪費,良生感到好奇。
夏無邪點點頭:“那個顏色不適合我。顯不出我的美貌來。”
“噗……”門口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夏無邪翻了個白眼:“蓮生,滾回屋去睡覺。聽我的牆根你不想活了是吧?”
“哈哈哈”門外傳來蓮生的笑聲:“我錯了,小姐,這就滾回去睡覺。”
“切,不就是好奇我今天爲什麼又折回去看人家長相麼?”夏無邪無所謂地搖搖手,一屋子的侍女們頓時如發月錢一樣圍了上來,一個一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小姐。
天啊,這纔回來幾天啊。這羣善良的少女怎麼就成了八卦的圍觀黨了呢。夏無邪無力扶額。
“小姐,良生說那個男子身材格外的好,有多好呢?”蜜兒是屋裡最小的,多數時候都是她先發問,作爲一杆好槍,被姐姐們用的得心應手。
夏無邪想了想,“該有的都有。”
衆女一臉垮下來的表情哀怨地看着自家小姐。
夏無邪滿臉黑線:“應該跟大哥差不多,有胸肌,8塊腹肌,人魚線,大腿線條緊實,腿長,臂展長,胳膊肌肉緊緻,脖子線條也很好。”
這回換成衆女滿臉黑線了:小姐,你不是把人家給扒光了吧……
夏無邪端着杯熱水慢慢地喝着:“我之所以跑回去看,主要是覺得,能在皇城附近搞出那麼大一個陣仗的山寨來。應該有一定的勢力背景纔對。否則,宮裡會沒人去注意到麼?當左右兩相都是瞎子啊。”
如此一說,衆女八卦的心理頓時轉移了重點。一個個都擰眉捏下巴思考起來。
對嘛,這樣纔對。整天的只想着扒光了男人那怎麼行。她的薔薇閣要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刑偵人員,這樣纔會對以後的事業有更上一層樓的幫助。
良生看着這羣丫鬟默了個,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夏無邪:“小姐,這是這星期小郡主的信件。”
夏無邪扔了衆丫鬟在那兒揣測那位面具男的真實身份,打開信件細細地讀起來。
景王殿下終於要娶妻了,估計曉羽趁着這次機會會將整個景王府清理的乾乾淨淨。神馬姨娘庶女的都特麼滾粗。作爲一個現代人,夏無邪一輩子都沒辦法接受小三這種特殊羣體。雖然在古代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可若是讓夏無邪接受一個茶壺四個杯,她寧可砸了茶壺也不會同意。
江曉羽對於這個世界沒那麼大的歸屬感,若是親爹續絃可以減少府裡的女人,這倒是件可行的事。
也不知道黃鸝適應的怎麼樣了。夏無邪將信紙燒掉,轉身對月生說道:“你去通知一下柳生,讓他準備準備,我有可能派給他新的任務。”
月生點頭應是,正要出門卻被夏無邪叫了回來。
“還有,讓蓮生去查一下今天那個面具男的底細。我總覺得哪兒有點違和。”夏無邪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