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景妍蹲下身，撿起了衣服，不敢回過頭去看李楚歌，繼續往前走，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那抹白影依舊緊跟不捨。
樑景妍進了屋子，身後李楚歌緊跟着進來，絲毫不避諱這是一個女子的閨房，帶着審視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對於這間屋子過分的整潔，他略微點了點頭，“屋子很乾淨。”
樑景妍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如何迴應，日後這個男人便是要教導自己的人，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樣跟李楚歌扯上關係的，換做以前，她不過是聽說過李楚歌這個人，見過幾面，從來不曾想過與李楚歌有過交集。
“你之前，可是有伺候過男人？”李楚歌坐在了牀上，莊嚴肅穆，彷彿不可侵犯，不可褻瀆的上仙，他問的話必定說實話，不敢存有絲毫的僥倖心理，一旦說謊，便是灰飛煙滅。
又是這個問題，樑景妍更覺窘迫，“回大人，奴婢不曾伺候過男人。”
李楚歌點了點頭，莞爾一笑，“當日本相縱容周姝兒與墨言相交，周姝兒卻與那男人私相授受，脫離了本相的掌控，再不願進宮，更怨本相棒打鴛鴦，與本相勢不兩立。你且說說，此事是不是本相的錯。”
樑景妍瞭然，難怪當日李楚歌會出現在那裡，而周姝兒對他的態度，竟是恨到想要殺了他，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放任自流，隨波逐流，這原本是李楚歌的縱容，沒想到事情的結果，倒是吃力不討好了。
“交易的雙方本就是你情我願，如此，才能達到讓雙方都滿意的結果，不是嗎？”樑景妍並沒有直接明瞭說他的失敗，讓李楚歌聽起來倒是不那麼難以接受。
“你很會說話。”李楚歌很早就知道樑景妍這個優點，一旦預測到結果，她並不會據理力爭，而是選擇坦然接受，卻也不會太過軟弱。
樑景妍微微一笑，“只能說周姝兒與大人沒有這樣的緣分，而我跟大人卻着實有緣。”
前世的陌路，今世竟也有這麼複雜而親密的交情，當真是有緣。
“有緣......”李楚歌喃喃自語，在他的臉上，似乎很少出現這麼沉思的表情，而在樑景妍的面前，他發現自己不止一次會有這樣的感覺，“算是陰差陽錯吧。”
樑景妍兀自倒了杯茶，走到了李楚歌的面前，恭敬地遞了過去，“日後丞相大人便是奴婢的師父了，師父喝茶。”
李楚歌接過茶杯，自嘲一笑，“你倒是會順着杆子往上爬。”
“其實師父多笑笑，更容易讓人親近。”樑景妍覺得此時此刻簡直能用不可思議來解釋，她跟李楚歌竟然也能說笑，她覺得這已經突破了她的極限了。
不過這樣的感覺，說真的竟是異常的好。
李楚歌喝了口茶，雖說茶水已經涼了，但是卻覺得這茶是他喝到的最好喝的茶，“你我的關係，還是不要被他人知道吧。”
“師父放心，我沒那個膽子，怕被師父的仰慕者追着砍。”樑景妍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竟然還開起玩笑來了。
那一抹笑意太惹眼，李楚歌忍不住想到了那個人，不着痕跡轉過頭去，平撫了一下早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本相先走了，若是出了什麼事，儘快告知本相。”
樑景妍點了點頭，“若是師父在朝堂上有什麼不愉快，徒兒也願意傾聽。”
李楚歌不做反應，出了門去。
靈公主去夫子那裡了，樑景妍坐在走廊上百無聊賴，拿起笛子吹了起來，今日的曲子歡快而跳躍，讓聽的人心裡也愉悅起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在這裡吹笛子。”福靖康聽到聲音過來。
樑景妍見了他，嘴角咧開一個笑意，騰出位置給他坐，“來給雲妃娘娘診脈嗎，雲妃娘娘沒什麼大礙了吧。”
福靖康在她身邊坐下，點了點頭，“雲妃娘娘一切安好，你無須擔心。”
“那賢妃娘娘呢？”樑景妍忍不住又問道，“上次的法子，你可是試了沒有？”
福靖康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小聲說道，“還沒有，我正
打算這幾日便用此法將胎位正回來，但是知道此事的人最好越少越好，只是光憑我一人，我沒有把握。”
“你的意思，是需要一個人在旁輔助你？”樑景妍撐起了腦袋，“確實有點難辦，那法子本就是宮裡的禁忌，若是被他人知道了，怕是要掉腦袋。若是回正了，也就罷了，若是失敗了.......”樑景妍知道這給福靖康的壓力，真的很大。
“若是你能在我身邊輔助我......”福靖康輕聲說道，“或許機會會大一些......”
“啊，你說什麼？”樑景妍詫異地問道。
“沒說什麼，我沒說什麼。”福靖康立馬否認，心裡爲自己的不坦白和膽小有些鄙視自己。
“你說讓我幫你？”
原來她聽到了，福靖康的一顆心又吊了起來，“當我沒說過。”
“我也想幫，不過賢妃那裡，怕是不好，畢竟我的身份，可是雲妃的人。”樑景妍惋惜地說道，“若是能說服賢妃，這個忙我一定幫。”
福靖康一喜，“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樑景妍點頭答應，“看你樣子，似乎很有把握說服賢妃娘娘。”
福靖康難得的一笑，“能夠讓自己的孩子存活下來，她怎麼會不答應呢。”
福靖康果真說服了賢妃，賢妃看了她半天，最後抿脣一笑，“一切拜託你們了。”
他們所用的法子乃是鍼灸配合着藥浴，經過全身的按摩，使得胎位漸漸回正，福靖康負責鍼灸，樑景妍負責藥浴和按摩，鍼灸帶來的反應要痛苦一些，賢妃差點熬不過去，嚇壞了福靖康，好在有樑景妍在旁打氣，纔不至於手忙腳亂。
藥浴過後，樑景妍給賢妃全身按摩，尤其是孩子的位置部位，根據書上所說的來回旋轉式，反覆做三遍，每一遍都要百個來回。
樑景妍做到後來，手指酸澀而僵硬，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做完之後直接靠在了牀邊，看着賢妃被貼身宮女扛着出去，再也動不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