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敬媛的眼淚溢出了眼眶,她也從來沒想到,原來自己在徐文正的心裡,竟然只是處在這個地位,悔恨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她錯了,在現實面前她終於知道自己錯的那麼可怕,玉廷芳對她的忠誠和徐文正對她的絕情,再一次讓她感受到玉廷芳的好,她把一個一心爲自己的人推進了地獄。
“對不起......”孫敬媛脫口而出,哭的泣不成聲,“對不起。”
“已經晚了。”樑景妍深吸一口氣,手只是輕輕一推,匕首已經插進了孫敬媛的心臟,匕首劃破衣服刺進了皮膚的聲音,如同黑白無常過來的腳步。
孫敬媛呆呆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徐文正,看着這個多年來一直在身邊的男子,她不恨他,一點都不恨。
“廷芳......”揚起頭看着那張絕世的容顏,眼淚汩汩落下,這是她該得到的報應,報應......
“你的廷芳,在底下等着你呢。”樑景妍抽出匕首,帶着嗜血的戾氣,“在等着你呢。”
眼淚不知不覺落下,看着那漸漸低垂的頭顱,孫敬媛死了。
“敬媛——”徐文正快步衝到了孫敬媛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她,看着她失去生命跡象的臉,嚎啕大哭起來,“敬媛......”
樑景妍看着他哭的如此悽慘,在她死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曾爲了他哭過呢。
“你殺了她,你殺了她。”徐文正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夢,醒過來便沒事了,他的心好痛好痛,他資愛着的女人,一個個離開了他。
還帶着孫敬媛鮮血的匕首抵住了徐文正的脖子,樑景妍冷酷的話在他耳邊迴轉,“她的死,都是你害的,你害的。”
“廷芳......”徐文正放開了孫敬媛,轉過身來,想要抱住她,卻被匕首攔住了,“廷芳,你知道嗎,我是多麼愛你,你回來了,我好高興,真的,我好高興。”
“收起你那醜惡的嘴臉,滾,給我滾。”樑景妍竭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軀。
徐文正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孫敬媛,“那她......”
“你
想去告訴皇帝,你儘管去,我隨時奉陪。”樑景妍握緊了雙拳,“別讓我再說一次,滾!”
徐文正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霜兒,去把楊天照給我找來。”樑景妍癱坐在地上,看着已經成了一具屍體的孫敬媛,閉上了眼睛。
霜兒點了點頭,看着樑景妍頹然地坐着,看得出樑景妍對孫敬媛的仇恨有多深,“公主,地上涼,還是別坐在地上了。”
“你去吧,我沒事。”樑景妍揮了揮手,霜兒擔心地看着她,到底是去了。
屋子裡又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樑景妍眼裡的淚水再一次不可遏制地噴涌而出,她不該哭,孫敬媛死了,她的仇報了,她該大聲笑,可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痛楚還是讓她抑制不住地落下淚來,泣不成聲。
“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孫敬媛,你不該那麼對我。”樑景妍一拳打在陰冷的地面上,“你不該,不該......”
身後貼上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熟悉的氣息,獨一無二,是李楚歌。
“你已經戰勝了你自己。”李楚歌環住她,看着煙氣的孫敬媛,這個女人一直處在權力的頂峰,終於還是落得個如此下場,再也難東山再起,“你成功了,往後,咱們也便不會那麼難過了。”
樑景妍轉過身去,緊緊抱住了李楚歌,“可是我心裡很難受。”終究是曾經一同患難的姐妹,縱然孫敬媛從未把她當成妹妹,但是那段同甘共苦的日子,卻不是假的。
李楚歌輕撫着她的頭髮,在她額頭上一吻,“這只是你的第一步,你別忘了,你的志向並非於此。”
她註定是要改變大周命運的女子,既然如此,他一定會幫她到底。
大周的未來,如果有她,一定會壯大起來的。
這些日子,李楚歌真心感受到樑景妍的聰慧,有時候是他也望塵莫及的,她的思路很寬,而他的思維早已成爲了一種定勢,他無法跳出去,而樑景妍卻能夠從其他渠道知悉,而且效率也高的多。
皇帝的昏庸讓他失去了信心,他甚至覺得,倘若皇帝一直這麼下去,這個江山遲
早會垮的。
若是樑景妍呢,他相信,只要她能夠擔起這份責任,事情一定會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的。
樑景妍緊緊揪住了李楚歌的衣服,帶着戰慄的哭泣,釋放着她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和苦難。
“公主,楊天照來了。”霜兒在門口說道。
李楚歌放開了樑景妍,樑景妍抹了眼淚,見楊天照進來,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他耳邊輕聲說着什麼。楊天照越過李楚歌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孫敬媛,略帶詫異,卻終是沒問,最後點了點頭,扛起了孫敬媛便往外走去。
冷香殿走水了,敬美人和伺候她的宮女,都葬身火海。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忽然嗡了一下,已經好久沒去看孫敬媛了,沒想到那日一見,竟是最後一面了。
孫敬媛雖然連連犯錯,但是到底跟他有那麼多年的情分,就算面前的女子再美,他也沒有了任何的興趣。
“皇上,臣妾伺候皇上......”陽妃的手已經摸向了皇帝的胸膛。
“滾。”皇帝冷哼一聲,帶着懾人的戾氣,“滾。”
陽妃被嚇得癱坐在地上,前一刻皇帝還興高采烈的,自打聽了孫敬媛的死訊後,便完全不對勁了,“皇上......”
吳公公瞄了她一眼,陽妃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穿好外衣,出去了。
“皇上,要不要去見敬美人最後一面,不過據說被燒成了焦炭,怎麼也辨認不清了。”吳公公聽聞此事也是嚇了一跳,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忽然之間就沒了。不過孫敬媛在此,到底是個禍害,在後宮勢必掀起腥風血雨,還是死了安生。
皇帝怔怔地坐在原處,似乎在回想着與孫敬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曾那麼寵愛孫敬媛,甚至答應了孫敬媛這輩子便是他的糟糠之妻,不會拋棄她。
只是現實有太多的不如意,也太現實,他還沒有來得及去看她,她竟是出事了,“你出去吧,朕想獨自坐一會兒。”
吳公公垂首應了,退了出去。剛出門,便看到站在門外的徐文正,“徐大人可是有事稟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