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夕解開了拴在樹樁上的馬繩,簡單地包紮了下傷口,上馬離去。剛走半柱香的時間,只聽身後有匆忙的馬蹄聲趕來,她立刻警覺起來:難不成是那中年男子沒有解決掉客棧中的人,他們又追上來了?”
她怔怔一緊,喝住馬匹,靜靜地等着身後的人靠近。
“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聽見熟悉的聲音,雪夕猛地一驚,轉過身去,只見剛剛救過自己的中年男子淡淡地一笑,朝自己問道。
她無可奉告,反問道:“你要走的是這條路嗎?”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上前與雪夕並駕而行,同時道:“我向來以天爲被,以地爲牀,沒有目的地。我叫恨天,你呢?”
雪夕咬着嘴脣,就在恨天以爲她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她道出兩個字:雪夕!
“好,雪夕姑娘,這一路就讓我護送你,可好?”恨天豪言,絲毫不顧忌一路上男女有別這個事實。
雪夕朝身邊望去,蹙了蹙眉,許久才露出一個譏諷地笑:“如果你要找女人,就在這小小清麓郡裡就有你要的,何必跟着我。”
聽聞恨天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剛剛自己說出名字的時候雪夕也沒任何反應,他也不驚了。或許,這個女人是有些功夫,但還算不上江湖人士,不然也不會連他“恨天”的鼎鼎大名也不知道。至於這美色,天下人都知道恨天只愛美酒不愛女人,恐怕也只有她不知道了。
“你笑什麼?”雪夕詫異。
“姑娘非常好玩,”恨天直言不諱,“我可以向姑娘發誓,跟着姑娘別無其他想法,如果姑娘不相信的話,可以拿去我這把劍。”
雪夕望向他手中的劍,突然一驚,“飲血?”
“你認得飲血?”恨天震驚。
師傅曾經說過,她的流塵只有飲血可以相媲,師傅當時把飲血劍的形狀仔細地告訴過她,因爲那把劍很特殊,是天下第一的鑄劍師
所鑄,所以此劍上刻着“第一”二字。那鑄劍師身爲狂妄,想要天下人都急着這劍,特意刻下這二字。
當時雪夕聽了忍不住笑了很久,想不到今日這劍竟然到了自己手中。
恨天看雪夕躍躍欲試的表情,從建囊中抽出飲血,扔給雪夕。
雪夕接過,仔細地撫摸起來,飲血劍劍柄上刻着細細的條紋,劍柄銀白,劍柄的頭上刻着“第一”二字。她慢慢地推開劍,只觀察一寸左右的劍身,眸光瞬然雪亮起來,嘖嘖讚歎:“真是好劍。”
識劍之人只看劍身的光芒就可以觀察出劍的好壞,恨天不由得對雪夕刮目相看起來,剛剛見他聽見自己的名字毫無反應,可是看這劍時卻像換了一個人,瞬間驚疑起來。
“姑娘認得這把劍?”
雪夕點點頭,拿着飲血仍然愛不釋手,連連點頭:“師傅說過,除了流塵,就數飲血了。”
流塵被她遺忘在了百海皇宮,出門無武器,若是能得到此劍也算好的。暗暗地起了這個心思,她答應下來:“好,你可以跟着我,但是這把劍先留着我這裡,可以嗎?”
恨天苦笑,點頭應和。卻暗道:想他堂堂一代殺手,竟然會自動去保護一個女人,而且還把手中的心愛之劍送給她,若是傳出去了,肯定會被天下人恥笑吧!
雪夕收好劍,又接過恨天的箭囊把劍包裹起來,才重新開始上路。
兩人趕路至傍晚,在一處破爛的廟宇中停了下來。雪夕心疼自己的坐騎,天還沒黑就讓休息。雖然說自己一身的傷勢早就好得差不多,隨時可以去偷一匹馬來,但她顧念着這是徐大娘送給自己的,就捨不得了。
恨天拾了些柴灰,又大了些獵物回來,卻發現一路同行的女子不見了了。
飲血?
他驚慌失措,立刻尋找。慌忙之際,聽見樹叢不遠處有練劍的聲音,立刻追蹤而去。
樹叢深處,蒙面
女子手握飲血,劍氣從眼前橫掃而過,不遠處的幾棵大樹瞬間應聲而斷。
她竟然這樣厲害?恨天頓時傻眼,原來雪夕的劍術並不比自己的差,那在客棧之中她只是手中無劍而已。只這一幕,他對雪夕的身份越發驚疑了起來。
“誰?”
恨天震驚,突然聽到雪夕的叫聲,立刻閃身避開。劍氣擦着他的衣角而過,切去一角。
“原來是你,你怎麼多在這兒,偷偷摸摸的?”雪夕收回劍,怔怔地看着恨天問道。
恨天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答道:“聽到樹林裡有聲音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碰到你正在練劍。”
雪夕點頭,讚賞地看了飲血一眼,越過恨天往前走去:“飲血很厲害。對了,柴火生好了嗎,獵物烤了嗎?”
恨天目瞪口呆,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平時就是這樣命令人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他摸不着頭腦,等回過神來時,已經跟着雪夕到了破廟裡面。
雪夕滿意地看着廟中火光,放好飲血,又去拿火中架着的烤肉。
“小心!”恨天眼疾手快,打掉雪夕的手,斥責道:“這麼燙,你也敢去拿?”
雪夕蹙眉,怔怔地朝恨天望去,爾後噗呲一笑:“你大嚷什麼,吃個野味也這麼緊張?”
恨天頓時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了,背過身去,撿起一根木棍,從柴火堆上取下野兔,仔細地串好,才遞給了雪夕,並道:“這樣拿着纔不燙。”
“哦,”雪夕點頭,接過,啃了起來。
恨天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己取下另一隻野兔吃了起來。
雪夕擦了擦嘴角的油,驚詫問道:“你怎麼不用一根棍子重新串起來?”
恨天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望向自己的手,道:“我皮厚,不怕燙的。”
聽了這話,雪夕止不住地大笑起來,並上下看了這中年男子一眼,彷彿看着什麼新奇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