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黎兄,我們該啓程了”二人說話間,孟桐已經將一切準備妥當,走上前來催促黎大隱趕快啓程。
黎大隱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老孟,你催什麼催?雖然我答應葉老弟不再吟詩刺激你們,但你可別逼我詩興大發”
“好好好,黎兄你只要不做詩,什麼事情都好說……”
葉宇在見孟桐一副無奈的苦笑,於是便幫襯勸說道:“黎兄,時辰不早了,你們還是早些啓程吧。你是沒有日期限制,但是孟兄可是朝廷命官,請的休沐假期也是有日期限制,你可別耽誤了孟兄”
“那倒也是,那葉老弟,老黎就靜候佳音了”
“相信葉某,不遠了”
“嗯,告辭”
黎大隱經過葉宇的婚宴之後,言行舉止與之前大有改觀,彷彿又恢復了當年隱盟盟主的灑脫氣勢。
待黎大隱走遠,孟桐卻特意的湊到了葉宇的近前,低聲詢問:“葉兄,你究竟跟黎兄說了什麼,怎麼這才一夜的功夫,他……”
“他不再吟詩作對摺磨孟兄,難道孟兄還有些不習慣不成?”
“呃……那倒不是,只是覺得有些好奇罷了,你是不知道,這大半年裡,孟某可是被他折磨的不輕,不知道是不是被同化了,孟某的作詩水平,那是直線降低啊……”
“呵呵其實黎兄也是一個妙人,看似粗枝大葉豪爽不羈,卻有着常人所沒有的細膩,葉某也是今日才發現”
葉宇看着黎大隱離去的背影略有所思,隨即轉移話題道:“孟兄,此去一路迢迢,還望多多珍重,待將來你我再聚之日,定要痛飲三百杯”
“好孟某期待這一日會盡快到來葉兄,告辭”
“請”
望着匆匆而來的好友,此刻又是匆匆離去,這種割捨的感覺卻是讓葉宇心情頗爲複雜。
在原地靜默許久,葉宇回過頭來看了佘侗誠一眼,隨後冷然道:“隨我來”
葉宇說完便徑直向書房而去,佘侗誠則是未敢多發一言,緊跟其後默然不語。
待來到書房中,葉宇先是坐了下來,隨即示意倒:“坐”
“侗誠不敢……”
“不敢?那滁州的古天望作惡多端你做何解釋?我早就說過,龍門鏢行的運營我會暗中大力支持,但是你卻做了什麼?你知道什麼叫寧缺毋濫嗎?”
葉宇的連番質問,語氣中盡顯憤怒之情。
“侗誠有錯,甘願受罰”佘侗誠說着便直接跪了下來,絲毫不覺得跪一個年輕人面前是可恥之事。
“你……”
葉宇見狀是又氣又無語,隨即一揮衣袖,冷哼道:“起來回話”
“是”
葉宇沉默良久,隨後緩緩地嘆了口氣:“回去之後,解散龍門鏢行”
“呃……是”
佘侗誠聞聽此言初是驚詫不已,但是靜默片刻之後,便沒有任何異議的選擇遵行。
佘侗誠的表現,倒是讓葉宇頗爲愕然,於是饒有興趣地問:“怎麼,你就不問我爲什麼?”
“大哥此舉必有道理,侗誠只需遵行照辦便是”
“如此篤定?你要知道,龍門鏢行既是我的心血,也是你這五年來的成就,若是一朝解散,你就等同於一無所有
佘侗誠卻神色平靜道:“侗誠只知道,若不是大哥成全,我依舊是清流縣的地痞無賴小混混,或許,早已經被人所殺曝屍荒野”
“侗誠識字不多,但卻牢記忠義二字。侗誠雖有疑惑,但卻深信大哥的運籌帷幄”
葉宇聽着佘侗誠的講述,欣慰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有些話始終要說:“若有一要殺你,你會毫無怨言嗎?
“大哥……”
“嗯?……”
佘侗誠驚訝的望着葉宇,嘴脣幾次張開卻說不出半個字,因爲這個消息遠比之前的龍門鏢行解散,還要讓他驚詫
而且這種驚詫,其中卻多了一絲酸楚。
“侗誠毫無怨言”
“當真?”
“當真無怨無悔”
“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也要爲你說過的話負責等候我的指示,回去吧”
“侗誠告辭”
佘侗誠神情慼慼地弓着腰,步履沉重地走出了書房。
“你不該這樣對他”這時孤狼出現在了書房,對於方纔葉宇的決斷很是不解。
葉宇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又緩緩的吐出,自言自語:“若是能夠選擇的話,我也不想……”
隨後看着孤狼,輕聲問道:“你覺得,我這麼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只是你的影子,您的決定與考慮,不是我的職責”
孤狼的冷漠迴應,讓葉宇感到一絲淒涼,但卻也清醒了不少:“或許你是對的”
見葉宇神色有些晦暗,孤狼隨即提醒道:“剩下的兩位夜間客人,其中一個已經不耐煩了,您若是再不與之相見,恐怕會橫生枝節”
“嗯看來是時候要與之一見了……”
安樂侯府是王府的建制,故此規模那是相當的輝宏,進入其中宛若迷宮一般難以走出。
此時在西北處一處待客廳中,兩名儒生正在棋盤上執子對弈着。周圍四名精壯便衣男子,手按佩刀正侍奉左右。
棋局對弈間,其中較爲年長的儒生執子落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落子聲:“主公,這葉宇實在是狂悖無禮,讓您在此靜等多時,他卻故意避而不見”
對面年輕的藍衣男子,卻是露出些許苦笑:“他這是在報仇呢”
“報仇?”
中年儒生微微一愣,隨即疑惑道:“莫非主公與這葉宇交過手?”
“呵呵”
藍衣男子淡淡含笑,輕輕落子佈局,深意道:“這小子可是一個十足的騙子”
“在背後說人話壞,可不是君……”
就在中年男子欲要追問之際,葉宇清朗地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只不過話只說到一半,便故意停止了說下去
藍衣男子卻不以爲意,將捏在手中的棋子,又丟回了棋罐裡,冷冷以對:“安樂侯此言差矣,在下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君子。所以背後說你壞話,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