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回京

他先後按下她身上幾處穴道,揉捏了一陣,又渡了些真氣給她,半響後,只見她輕輕蹙了下眉頭,咳了幾聲,便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起先沒有焦點,待緩過神來,看清了他,忽然紅了眼眶,不由分說大哭了起來,因二人還在水中相擁,她的鼻涕和眼淚毫不客氣地落在了他的肩頭,他推了一下沒有推開她,不禁眉頭深鎖,便覺背後被她猛捶,聽她大聲哭訴道:“你終於醒過來了,我以爲我們這次死定了。”

唐夜掙扎了一下,發現她渾身冰冷顫抖得很厲害,又停住,冷聲道:“我醒來又如何?也沒有辦法逃出去。”

“啊?”花無多聞言一呆,繼而大哭道:“難不成真的死定了?”

唐夜毫不客氣地:“嗯”了一聲。

花無多更大聲哭道:“我還不想死……啊……”

“哭也沒用。”唐夜毫不憐惜地給於花無多沉痛一擊,有效地令她閉上了大哭的嘴。

既然哭沒用,花無多的哭泣戛然而止,非常識時務地咳了咳問道:“那怎麼有用?”

唐夜道:“除非出現奇蹟。”

花無多不再說話。

過了半響,花無多與唐夜背靠着背,既然都清醒了自然得換個姿勢,她依賴着唐夜緩緩渡過來的真氣取暖,好似唐夜這麼做十分理所當然。唐夜的真氣深厚純正,花無多漸漸覺得身體暖和了許多,便道:“如果有奇蹟,我們都未死,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唐夜道:“什麼事?”

花無多道:“給我打一頓。”

唐夜道:“爲什麼?”

花無多道:“因爲我很早以前就想打你了。”

唐夜道:“那爲何不動手?”

花無多道:“打不過。”

唐夜不再說話。

花無多道:“那你答應被我打嗎?”

唐夜道:“不答應?”

花無多道:“爲什麼。”

唐夜道:“爲什麼要答應。”

花無多道:“因爲那是奇蹟。”

唐夜道:“沒有奇蹟。”

花無多很不客氣地道:“你還不如昏迷呢。”

過了半響,唐夜忽道:“水位在上升。”

花無多觀察了半天,喜道:“好像是,這麼說我們有救了?!”

唐夜點了點頭。

花無多笑道:“這麼說果然有奇蹟。”說這話時,她睨着唐夜的目光分明不懷好意。

唐夜不理她。

這洞穴中的水位十分奇怪,似乎另一邊連着附近的江河湖泊,也有潮漲潮落,太陽尚未出來前,水位迅速上漲了幾丈,距離洞口已經不遠了,由於自己功力耗損太過厲害,花無多理所當然的讓唐夜揹着飛上了洞穴。

後來又以昨天我背過你,今天換你揹我爲由,任由唐夜甩來甩去也八爪魚似的不下來,最後唐夜不甩了,揹着她走,不一會兒她便在他背上睡了過去,睡夢中她的身體仍舊瑟瑟發抖偶爾還會咳嗽。

察覺她呼吸均勻,唐夜手指探向她的脈搏,片刻後蹙起了眉。她身上有着不正常的熱度,她雖不說,他卻能感覺得到。他揹着她邊走邊注意四周是否有草藥。

花無多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醒來時,已身在一處乾燥的小山洞中,身下鋪着乾草身上蓋着唐夜的外衣,旁邊還有燃燒的火堆。

唐夜正在洞口熬製什麼,見她醒來,便擡進來一個木碗,碗中飄着不知名的植物。花無多想起身,卻發現渾身沒有力氣,只一動便不可遏制地咳了起來,唐夜將她扶坐起來,讓她依靠在自己腿上,用粗製的木勺一口一口喂着她吃起了東西。

不知唐夜餵了她些什麼,只覺得又苦又澀很不好吃,卻因爲着實有些餓了也不便挑剔,見他這麼正經的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心裡好似有十五個水桶,一會七上一會兒八下地令她坐立不安,想擡手接過木碗自己吃,卻因手腕無力險些打翻了湯汁。不得已便任由他喂着自己。嘴邊不小心流下的湯汁,他都細心地爲她擦去,花無多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不小心竟將整碗東西吃了個精光。

見她吃完,唐夜便扶着她躺下,只道:“你睡會。”

花無多咳了咳,道:“我生病了麼?”

唐夜點了點頭,道:“無礙。”

“嗯。”花無多應了聲,唐夜說無礙就應該沒什麼大事,現下只覺頭昏腦脹。只想睡覺,一偏頭,便又沉沉睡去。

醒來時,感覺好了許多。

此刻星星佈滿天空,山中夜色怡人,雖然身處山林,卻因唐夜在火堆裡放了一種不知名的草,而沒有任何蛇蟲鼠蟻靠近。唐夜擡過來一碗食物,她自己接過木碗吃了起來。木碗木勺均只有一個,唐夜吃東西用得也是這一套。原本尷尬,卻因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顧及那些細節,他二人此番能活下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追他們的殺手顯然沒有尋到此處,或許是唐夜使了什麼手段。而今他毒發已過,便再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夜色中,柴火燃燒噼啪作響,他靠坐在洞口,似在思慮什麼,而洞裡的花無多卻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覺地發起了呆。都說他無情無義,狠心絕情,殺人不眨眼,可他對自己似乎不是那樣。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她又昏睡了過去,醒來時,已在另一處乾燥的山洞中,這個山洞不深,卻很乾淨,上有枯草想必也經他整理過。

此刻,唐夜正在洞口火堆旁烤着野物。香噴噴的氣味正是花無多醒來的理由。

咽口水啊咽口水,花無多盯着火上烤得半熟的野雞,目光再也移不開,她卻不知道,因此刻未戴面具,她一臉蒼白憔悴的模樣,令人怦然心動之餘又更加惹人憐愛。恐這世間,若換個男人坐在對面,都會神不守舍。可惜對面是唐夜……此種情形就類似於一頭牛面對一朵被風雨吹打過的極品牡丹一樣,看不出有什麼好看不好看,也沒什麼心疼不心疼。

此刻唐夜的髮絲凌亂披散於後,只隨意束住,比平日更多了幾分陰柔。公子翌在初見唐夜時曾評價唐夜連人模人樣都算不上,但公子翌之語又怎可盡信。公子翌通常越嫉妒越說那人壞話,此事公子琪最爲了解,但從不點破,反而不落井下石就已算不錯了。這就叫一丘之貉。

再看花無多,不得不感嘆,莫不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此牡丹不禁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反而越發放肆無忌,還將髒污了的鞋子襪子脫在了火堆旁,見狀,正在烤野味的唐夜深深蹙起了眉頭,將野雞拿得遠了些。牡丹終於也察覺了不妥,將鞋襪移的遠了些。

山中氣候陰晴不定,說下雨就下雨,吃完東西的二人本打算繼續趕路,可這雨下得很急,眼見一時半會兒也晴不了,便窩在洞內,待雨過天晴再趕路。二人現下均已十分狼狽,花無多那時因揹着唐夜躲避追擊,竟挑不是路的路走,衣衫多處都被刮破,臉也受了傷,後來又和唐夜掉進了洞穴,便更加狼狽,連鞋襪都是污泥。

此刻無事就着洞口滴落的雨滴清洗起鞋襪。洗着洗着突然想起了與公子修在一起的日子,即便趕路遇上雨天,即便尋不到避雨的地方,他也會用身體爲自己遮風擋雨。他說自己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他說能爲她遮風擋雨他覺得很幸福……

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淚水滴落在鞋襪上,她用力揉搓,一點點將污泥洗淨,咬着牙告訴自己,哭有什麼用,就快到京城了,她要打起精神,她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他說,她還要親口告訴他,他們可以在一起的,可以的。

剛收斂了些許哀愁,就聽洞內唐夜道:“緣本隨意何必強求,有情貴在真心,無謂久遠。”

花無多聞言一怔,許久沒有迴應,她聽明白了唐夜的話,也知道唐夜是在勸慰她,想起一事,便低着頭,悶聲道:“我有一事想要問你,不知道你會不會告訴我。”

“你問。”唐夜道。

“是你殺了洛陽那羣山賊嗎?”花無多問,其實心裡沒報什麼希望唐夜會回答。

未料,卻聽唐夜道:“是。”

“既然如此,說明你心中有許姑娘,爲什麼那天卻不將事實告訴她?”花無多問道。

不知是不是問得過了,許久都沒等到唐夜的答案,花無多以爲唐夜不會回答她了,卻聽他緩緩道:“我自幼便與她相識,孃親活着的時候甚是喜歡……”唐夜聲音忽頓,花無多等了半天也無下文。便回頭看向了唐夜,唐夜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向她望了過來,洞外雨滴聲細細密密地傳來,似敲在了誰人的心上。

唐夜是她從小指腹爲婚的夫君,唐家的事,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唐夜的孃親在他九歲時過世,他爹便將第二房夫人扶了正,成了唐家的新女主人。花無多自幼也沒了孃親,對孃親的思念與渴望雖然隨着年齡的增長逐漸減淡,卻從未忘記,只是深埋在心底。唐夜對孃親的思念花無多感同身受。

花無多收回了目光,半晌無語,二人均在思念着各自已逝的孃親。

天漸漸暗了下去,雨卻一直在下。

當聒噪歸於平靜,只除雨滴聲時,時間便像是靜止了一般,有些難熬。唐夜就在不遠處,有一件事一直困擾着花無多,雖不至於令她寢食難安也曾令她耿耿於懷,不期然想起了這件令她一直有些放不開的事。花無多思慮半晌,於寂靜中,忽然問道:“你自幼與方家二小姐定了娃娃親,後來又退婚,是不是因爲你喜歡的其實是許姑娘?”

寂靜中,唐夜問道:“你爲何有此一問?”

“許姑娘那麼喜歡你,你又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就一點兒都不動心?她長得很漂亮。”花無多輕聲淺笑,心懷鬼胎。

唐夜道:“那門親事原是我爹和姑姑的主意。我娘一直反對,但姑姑卻甚是堅持。”

花無多知道唐夜的姑姑,唐夜的姑姑唐倩在江湖上曾是一則傳奇,傳聞她長相極爲妖豔,是唐家同輩人中煉毒、使毒最厲害的人物。妙齡行走江湖時聲名便已威震天下,得了個“豔毒女”的名號,在唐夜沒長大之前,唐家煉毒、使毒最厲害的便是唐夜的這位姑姑,唐倩。唐倩一生都沒有嫁人,不過二十五歲便早亡了。

“你姑姑爲什麼那麼堅持?”花無多淡淡問道。

唐夜似陷入回憶中,卻沒有直接回答花無多的問題,只道:“她一生醉心煉毒、使毒,是唐家百年來罕見的奇才,她原可以在煉毒方面超過唐家的歷代祖先,開創一番偉業,可她卻愛上了一個人,這個人讓她痛苦,卻也令她一生難忘。感情的折磨令她痛不欲生,她一直想配一種藥,一種可以令人忘記最愛最恨之人的藥,她想用這種藥強迫自己忘了那個人,可她窮其一生也沒能配出來。後來她在以身試藥的時候痛苦死去,我親眼看着她死去。”唐夜說到此處,目光漆黑沉寂,如死水一般,未有任何波瀾。花無多心中一悸,反覆揣摩着唐夜這段奇怪的話,隱隱約約察覺出了她與唐夜這段指腹爲婚後的一段隱情,她忽然不敢追問唐倩愛的那個人是誰。

唐夜眼中溢出一絲嘲諷,道:“我卻將那種藥配出來了。”

花無多一怔,順口接道:“你也用自己試藥?”

唐夜搖了搖頭。

“那你找誰試藥?”花無多又問。

“很多像你這樣的人。”唐夜答道。

聞言,花無多心裡一寒,幸虧他此刻已配出那種藥了,否則現在她肯定成了試驗品了。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花無多暗想,便轉移話題道:“你現在已經沒有婚約束縛了,爲什麼不坦然娶了許傾城呢?”

“我爲什麼要娶她?”唐夜反問。

“你暗地裡做好人救她還不讓人家知道,明明就喜歡……唔……”花無多的話還未嘟囔完就被一物堵住了嗓子。花無多瞪大了雙眼,咕咚一聲將那東西嚥了下去,不禁大驚失色,以爲唐夜給自己吃了什麼毒藥,便又是摳嗓子又是嘔吐地弄了老半天,最後沒辦法了,只好淚眼汪汪地望向唐夜委曲求全道:“我錯了……把解藥給我吧。”

“我說那是毒藥了嗎?”

“難道不是?”

“自以爲是。”

聞言,花無多終於明白,唐夜是在教訓自己方纔的多言。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問道:“你剛纔給我吃的是什麼?”

“療傷的藥。”

“我沒受傷啊!”

唐夜偏過頭去,向火裡添了些柴火,似再不願理會她。

花無多忐忑不安,抱着肚子總覺得渾身難受,實在受不住了,便挪到了唐夜身邊,有些猶豫、有些不安地小聲問道:“真的不是毒藥?”

唐夜瞥了她一眼,見她瞪着一雙大眼睛,不安地看着自己,臉色蒼白,帶着可笑的擔憂,便道:“昨晚你內力耗損過多,那藥是助你恢復內力的。”

花無多聞言大喜,啪啪拍了兩下唐夜的肩膀,十分欣慰地讚道:“唐兄,你果然不是壞人。”見唐夜斜睨着自己,嘿嘿一笑,便捂着肚子十分滿足地靠在了巖壁上,閉目養神去了。一閉上眼睛,便開始想劉修,她甜甜地笑了起來,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唐夜既然醒來,那些殺手便不足爲懼。

幾番交手,對方死傷慘重,花無多因換了面具未被那羣人認出,便常常躲在一邊看戲。有一次她正吃着煮雞蛋看唐夜被羣毆,忽覺一陣異味飄來,嚇得她趕忙扔了雞蛋捂住口鼻,還以爲是毒,後來才察覺是自己不小心放了個屁。

最近趕路太急身體有些不適,其後她找唐夜開方子調理了一下,便覺好多了。花無多在找上唐夜說明原因求方子的時候,唐夜神情陰戾,還有些暴躁地將寫好的藥方子扔到地上,讓她自己去撿,擺明了他從來沒看過這等不入流的小病,可花無多卻好心情地覺得跟着唐夜似乎也不都是壞處,吃喝全包不說看病也免費。

她一直沒問唐夜是誰在追殺他?或許是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答案。便私以爲唐夜既然與殺手組織有關,又是江湖有名的毒王,江湖本就是是非之地,會有人想殺他也是正常的,她單純的以爲是江湖仇殺,卻不知方、李兩家婚禮上李家叔父之死與李慷被刺殺之事都與唐夜有關,其中還因那個面具而牽連到她。

而唐夜緣何會出現在廬州附近,又爲何能輕易看出她傷心是爲了感情,這些事情,原本有些粗枝大葉又心裡有事的花無多亦未曾多心。

不日便到了京城,花無多吃着京城的大包子,那種久違的味道令她開心不已,笑容也越發燦爛。

唐夜近日對她越發看不慣,她一笑,便繃着個臉。原因無它,因爲她吃東西的時候總是笑着的,而他嫌棄她太能吃。

花無多對此十分不屑,強辯道:“人生在世,吃乃第一大事,只有吃好喝好,人生才最美好。”

唐夜冷着臉不理她。

花無多也不理他,照吃不誤。

幸好唐夜從未吝嗇不付錢過。她才能一路吃到飽吃到底。

漸漸地,花無多發現與唐夜相處並不難。雖然他看自己的時候總是皺眉,但已不似從前的冷漠,反而覺得他多了些人性,說實話,以前他都不像個人。他的話不多,即便有時候蹦出個把字詞能令她當場噎死,但習慣這些後,花無多覺得一切尚能適應。

既然到了京城,似乎再跟着唐夜有些不妥,尤其她想回南書書院看看,便決定先去找公子翌,既然打定主意,便與唐夜說了四個字:“我要走了。”

唐夜目光看向遠方,聞言點了點頭,一轉身便當街揚長而去,什麼都沒問,甚至連句道別的話都沒有。

花無多當街望着唐夜的背影呆了一下,便摸了摸鼻子抓了抓腦袋,轉身去大名府找公子翌去了。她邊走邊想,唐夜不會在慶幸她這個麻煩終於肯自己走了吧,想到此,心裡還真有點兒不是滋味。怎麼說,他們都患難兩次了,見不到真情,友情應該還是有點兒的吧,花無多想着,不禁有點兒憤懣。

想到要去見公子翌,花無多特意上街買了身新衣服,雖然不華麗,卻也十分合身,更襯得她身姿俊逸,換上在書院時所用的花無多面具,輕快地來到大名府前。

時隔許久,重回此地,忽生感慨。

大名府依舊如昔,想到當初做公子翌保鏢的那段歲月,恍惚已隔數載,其實不然,那不過是春天的事罷了。

她正在門口懷舊,就見裡面走出數人,當前那人丰神俊朗,舉手投足都帶着幾許狂放與不羈,不是別人,正是公子翌。甫一出門,他恰與花無多正面相遇,不禁一怔,張了張嘴,驀地轉頭問向身邊的公子琪道:“我見鬼了嗎?”

公子琪肯定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是也,非也。”

到底是還是非?公子翌蹙眉,就在花無多十分不屑地撇嘴之際,一人忽然衝了過來,將她緊緊抱住,那人衝過來的力道之大,險些令花無多仰面栽倒。

抱住她的卻是公子語。感情豐富的公子語淚溼眼眶,十分激動地搖晃着花無多的肩膀道:“無多,無多,你去哪兒了?我想死你了。”

花無多被晃得頭暈眼花,還得辛苦地咧開嘴笑道:“四處遊歷啊,這不回來了嘛,來看看大家。”

公子語又欲將她抱在懷裡,卻被隨後而來的公子爭十分不滿地生生分了開來,公子爭咳了幾聲對公子語道:“你看清楚再抱。”

公子語未解其意,仔細看了看花無多回道:“是無多沒錯。”

公子爭一副無奈模樣,“無多是個女兒家,語,你逾越了。”

“啊……”聞言,公子語恍然大悟,一敲自己腦門,大聲道,“我說怎麼好像有哪裡不同。”

四下裡嘆息聲此起彼伏。

花無多也附和着嘆氣,神情卻是笑眯眯的。

見這一羣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似正要出門,花無多便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此言一出,公子翌面色微微變了變。

公子琪望着她欲言又止。

公子爭笑望着她,回道:“修要成親了,我們正要同去觀禮。”

公子語大大咧咧道:“無多來得正好,與我們同去吧,修一直很掛念你,見到你肯定高興。”

花無多呆呆地望着公子爭,彷彿沒有聽見公子爭與公子語的話。

公子爭被她望得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公子翌,公子翌沉了目光,向前幾步來到她身邊,輕喚了一聲,“無多。”

花無多驀地驚醒了過來,忽覺眼前一黑,有些站立不穩。公子翌靠近了幾分,不留痕跡地扶住了她。

公子翌一笑道:“無多趕了多少路到京城看我們?是不是累了?我先帶你進去休息一下。”

她垂下了頭,緊緊地揪住了公子翌的衣襟,低聲道:“帶我去。”

這時,公子琪亦走到了她面前,聽到了她的話,有些擔憂地望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公子翌,斂了目光,嘆息了一聲。

公子翌目光閃過擔憂,在花無多耳邊輕聲道:“有些事已改變不了,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他的手握緊了她的,只一瞬,復又放開。

我不洗澡瘋狂一笑誘敵深入不速之客曲終人散雞腿又見雞腿上原來還可以這樣的誰撥動了心絃江湖豔遇鳳凰碧月最爲誘人的梨是誰在夢遊還是老樣子初到江南天下亂第39章 擯棄天下她就是意外不速之客洛陽大婚且真且笑瘋狂一笑臥看牽牛織女星離京遠去重逢的喜悅南書書院曲終人散跑馬溜溜的山上究竟是誰誰撥動了心絃雲泥之別死裡逃生義無反顧公子大聚會怕了你了惹上爛桃花重逢的喜悅重逢的喜悅雞腿又見雞腿下絕對不能笑重逢的喜悅雞腿又見雞腿下棋逢對手跑馬溜溜的山上果然是天賦啊惹上爛桃花真的好麻煩義無反顧我不洗澡瘋狂一笑棋逢對手曲終人散出入宋家私會情郎李赦之約我不洗澡竹海小屋誘敵深入從此陌路竹海小屋私會情郎雞腿又見雞腿上情深意重回京愛情難題怕了你了義無反顧棋逢對手把你當木頭一樣扎義無反顧聰明反被聰明誤重逢的喜悅不速之客吳羿紂王臥看牽牛織女星還是老樣子心中的牽掛鳳凰碧月惹上爛桃花美人我來了離京遠去在劫難逃究竟是誰江湖豔遇鳳舟賽愛情難題怕了你了美人我來了在劫難逃果然是天賦啊惹上爛桃花還是老樣子鳳凰碧月跑馬溜溜的山上曲終人散唐夜的丫鬟私會情郎情形有點糟回京月下訴情
我不洗澡瘋狂一笑誘敵深入不速之客曲終人散雞腿又見雞腿上原來還可以這樣的誰撥動了心絃江湖豔遇鳳凰碧月最爲誘人的梨是誰在夢遊還是老樣子初到江南天下亂第39章 擯棄天下她就是意外不速之客洛陽大婚且真且笑瘋狂一笑臥看牽牛織女星離京遠去重逢的喜悅南書書院曲終人散跑馬溜溜的山上究竟是誰誰撥動了心絃雲泥之別死裡逃生義無反顧公子大聚會怕了你了惹上爛桃花重逢的喜悅重逢的喜悅雞腿又見雞腿下絕對不能笑重逢的喜悅雞腿又見雞腿下棋逢對手跑馬溜溜的山上果然是天賦啊惹上爛桃花真的好麻煩義無反顧我不洗澡瘋狂一笑棋逢對手曲終人散出入宋家私會情郎李赦之約我不洗澡竹海小屋誘敵深入從此陌路竹海小屋私會情郎雞腿又見雞腿上情深意重回京愛情難題怕了你了義無反顧棋逢對手把你當木頭一樣扎義無反顧聰明反被聰明誤重逢的喜悅不速之客吳羿紂王臥看牽牛織女星還是老樣子心中的牽掛鳳凰碧月惹上爛桃花美人我來了離京遠去在劫難逃究竟是誰江湖豔遇鳳舟賽愛情難題怕了你了美人我來了在劫難逃果然是天賦啊惹上爛桃花還是老樣子鳳凰碧月跑馬溜溜的山上曲終人散唐夜的丫鬟私會情郎情形有點糟回京月下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