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自雙目綻放出的精光彷彿超越了時空,威勢凜然,直刺心臟,彷彿連身體、連靈魂都能洞穿!
凌凡本不屬於這個時空,但卻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來自黑袍男人的壓力,黑袍男人的雙目綻放的金光是那麼的真實,那感覺不是在看透明人,而是完完全全同處一個時空,暴露無遺,無處可遁!
凌凡心裡打鼓,雖然黑袍男人的目光讓凌凡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也讓凌凡覺得黑袍男人看見了自己,不過他還是不願相信,畢竟從之前的種種跡象表明,黑袍男人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
“難道僅僅是巧合?”凌凡不由想到,如果真的是巧合,可爲何感覺卻又如此的真實。
可如果不是巧合,黑袍男人爲什麼又不揭露自己?凌凡毫不懷疑,要是黑袍男人想殺自己,自己絕對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那股無力感,比面對時空風暴時還要來的強烈。
凌凡無法猜測黑袍男人的心思,因爲很快黑袍男人便撤回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黑袍男人收回目光的最後一個剎那,凌凡分明感覺到了一絲笑意。
“他在笑?”凌凡很懷疑剛纔那一瞬只是錯覺,因爲他想不到任何理由,黑袍男人笑的理由。
凌凡想不明白,也來不及他想明白,因爲就在這一剎那,整片天地再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天旋地轉,凌凡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在某個時空不停的旋轉,周圍的世界,再次變得漆黑一片。
凌凡等了很久,他一直在等,他在等時空場景的轉換,可是這一次再也沒有天旋地轉,有的只是綿綿無盡的黑暗,死寂的黑暗,沉眠的黑暗••••••
又彷彿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黑暗時空。
時空交換的起源源自這裡,當種種場景不再,當重新迴歸到原點,是不是意味着這一場時空之旅已經結束?
凌凡不知道,但是他卻不再似初始那般模糊不清,當從起源,開啓時空之旅時,那時候的凌凡,大腦還是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很多事情都還沒反應過來,還沒想明白。
不過此時,凌凡的大腦卻處於一種無比清醒的狀態,清醒到甚至在這片死寂的黑暗裡,彷彿最古老的黑暗裡,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能憑藉感覺,透視此處的時空。
只因此時的他,心中一片清明,心眼大開,不用眼睛,便能清明。
“這裡是開啓我時空之旅的源點,不知道迴歸到此處,又會引我走向何方呢?”凌凡心中不由一嘆,“沒想到這麼快就回到這裡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離開那男人和女人了。爲什麼我心裡會生出不捨的感覺?爲什麼我會感覺惋惜,感覺捨不得?爲什麼我會思念?”凌凡在心裡不停的問着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不是纔剛剛分離嗎,爲什麼就會產生思念的情緒?或者說連分離都算不上,因爲他和那男人、女人沒產生過一點交集。甚至站在那女人面前,那女人都無法感覺到凌凡的存在。
因爲他根本就不屬於那個時空!
凌凡的心中冒出了無數個疑問,無數個問號此時一涌而進,他想不明白,很多問題他都想不明白。
“我跟那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麼關係?爲什麼當我看到白衫女子和黑袍男人時,心中會產生一股血濃於水的感覺?彷彿連隱藏在身體最深處的血液都沸騰了,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或者說那是他們本能的沸騰。”凌凡心中在猜測,他在思考黑袍男人、白衫女子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而且在沒有發生任何交集的情況下,在那一場時空之旅中,我就像路邊的小石頭,就像一個透明人,就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爲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對他們思念?”凌凡反覆的問着爲什麼,爲什麼•••自從經歷了剛纔的時空之旅,凌凡發現,他似乎其實還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似乎在他的面前,還有更大的迷未解。
所謂的盤是什麼?盤的算計又是什麼?還有黑袍男人的族人爲什麼還要殺害黑袍男人?還有那個嬰兒?那個白衫女子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這一切的一切,在凌凡的心中都成了未解的謎題。那雙冥冥中的手,在這場陰謀角逐中,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或者說,那雙冥冥中的手就是盤?!那沈玲兒又在這場遮天算計中,做着怎樣的棋子?還有黑袍男人的族人,又是指什麼,是與盤博弈的一方,亦或是其他什麼?••••••太多太多的謎題,凌凡都想不明白。
經過這場時空之旅,凌凡似乎隱隱窺見了在遠古便已展開的遮天大算計。這是一場耗時耗力,擁有無限之力量的驚天博弈,這是以凌凡現目前掌握的信息,得出的最肯定的結論。
算命算天機,窺未來,奪造化,參命運之偉力,奪天地之造化!沒有通天之本領,沒有經天緯地的本事,又怎能有資格博弈?
太多的未解之謎凌凡都無法想透,但是無形中他卻感受到了一股沉沉的壓力,彷彿要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那個黑袍男人和白衫女子的孩子似乎在這場驚天博弈中,扮演着重要的棋子,當然,讓凌凡更震驚和疑惑的是,爲什麼當他看到嬰兒出生的時候,會在第一時間想到自己。
那完全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沒有經過大腦的思索,更沒有經過任何考慮,就這麼不期然、略顯突兀的自然而然的闖進了自己的腦海。那是本能的第一反應,凌凡知道。
雖然他也很疑惑,他也很震驚,但是在那一刻,他就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一個從來都不敢冒出來的詞語略顯生硬卻又很突然的闖進了他的大腦——父母。
多麼神聖的兩個字,多麼慈祥的兩個字,多麼溫柔的兩個字•••可是這兩個字,自打凌凡懂事起,就跟凌凡沒有任何關係。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問過他的師父,爲什麼別人家的小孩兒都有父母,而唯獨他沒有。
他的師父當時很認真的跟他說,“因爲你的父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沒時間照顧你,便將你託付給我。傻孩子,別多想,你的父母其實很關心你。”
當時凌凡很小,所以很天真,他傻傻的相信了師父的話,也一直堅信,他的父母總有一天會來找他。
不過時間過得很快,就這樣,一年一年的過去了,他的父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漸漸地,凌凡習慣了沒有父母的日子;漸漸地,這兩個本來無比親切的詞語,逐漸的陌生起來。
當有一天他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只是被師父撿來的時候,他心中竟出奇的沒有憤怒,也沒有反駁,就那麼冷冷的站着,神情淡然,竟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有句老話叫由愛生恨,有多恨一個人,就說明曾經有多愛那個人。只要心中還有恨,其實就還有愛。最可悲的是什麼,莫過於情人變路人,親人變陌生人。
那時,在凌凡心裡,親人對他來說,其實就已經形同陌路。因爲他已經習慣沒有父母的生活,因爲他對父母已然沒有任何期望。那時凌凡想,就算父母站在自己面前,他也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了吧。
可是凌凡到現在才知道,父母在他心裡似乎還佔着重要的比重,雖然他以爲他已經埋葬了這兩個字,可是他此刻才發現,他原來一直都無法忘卻,一直都辦不到!
是啊,試問世上又有誰不希望有父母疼呢?又有誰希望自己是個孤兒呢?又有誰能真正的徹底摒棄父母呢?
凌凡以爲能做到,可是他卻無法真正的做到。
當“父母”這兩個字突然的闖進大腦時,不可否認,凌凡激動過,心跳也爲此加速過。
不過很快便被凌凡搖搖頭否定了,他無法相信黑袍男人和白衫女子就是他的父母,只因這兩人存在的時代太過久遠。
雖然凌凡並不知道,他穿越到了具體哪個時間斷代的時空,不過他可以肯定一點,那定當是一個很久遠的時空,久遠到他不敢想象的年代。
雖然在嬰兒出生的那一刻,他打心裡冒出過形同一體的感覺。不過凌凡還是不相信,那個嬰兒就是他自己。笑話,就算黑袍男人封印了嬰兒,也不可能封印到如今的年代。
更何況,凌凡可從沒有聽說,他是從什麼封印裡被救出來的。憑黑袍男人的封印,又怎會是師父這等修爲就能解開的?
“父母?•••凌凡,你別白日做夢了,這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只不過是你進入時空風暴產生的巧合而已,他們怎麼會是你的父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凌凡搖搖頭,自嘲一笑,他爲他這個想法感到滑稽,黑袍男人和白衫女子又怎會是他的父母?不可否認,其實凌凡心裡還是不自禁的偏向他們兩人的,不過一切還有待時間來揭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