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個人都是嗎？”
什麼！裴三三心絃不可抑制地顫動了一下。
“四十四個人？”怎麼會是四十四個人呢？分明就是一個人，就算是加上小玉的屍首也是兩個人。
“對，四十四個人，整個店子裡所有的服務員，還有店子後面一條街外的院子下面埋藏的屍骨，總共是四十四條人命。”
裴三三此刻如遭五雷轟頂，整個店裡的服務員全部殞命。
怎麼可能呢？
她當時明明就聽見了十四個人的心跳聲，直到她出門的時候也是，沒道理她們會死啊？
“這不可能的……沒道理……根本不會是這樣。”
“裴小姐？”皁皁右眼隨着眉峰輕挑，試探性地叫她。
當初她跟劉璟在車上久久不是能平靜，思索了許久才接受了是鬼作惡的結果。
但是將這件事往前一推測，十四個人的死狀跟另外的一個叫“小雯”的人不一樣。
小雯是渾身上下沒有生命體徵，自然死亡。
但另外的十四個人瞳孔放大面色發青肌肉僵硬，類似於心臟抽搐死亡。
並且死亡時間也有間隔，因此他們大膽地作出推測，會不會兇手是不相干的兩個人？
哪怕是兩隻鬼，依照劉璟的性格，絕對不願意這麼倉促模糊地結案。
果不其然，裴三三此時的反應，正恰恰驗證了她跟劉璟的推斷，這件事另有隱情。
“裴小姐？”她盯着裴三三的一張臉，再次試探性地問出聲。
裴三三失魂落魄的模樣，思緒混亂得不知所以然。
“我……這……我也不知道，總之我最後出來的時候應該是隻死了一個人纔對。”
“那個女人叫“小雯”？”
“嗯……對！”裴三三記得，當時她光着身子跟那個女人扭打在一起，她們闖進來拉扯的時候的確是說那個女人叫“小雯”。
“她的屍檢報告是自然死亡。”
“嗯，她是體內的陽氣被水鬼俯身，吸收殆盡而死。”
“另外的十四個人是心臟抽搐而死。”
“心臟抽搐？”裴三三瞪大眼，仔細思索了一番，試探性地說道，“十四個人同時心臟抽搐，一定是看到恐怖的景象。
我想可能是鬼壓牀，當時她們都處於昏迷狀態，但是還有生命體徵。
如果在我們走了以後有不知名的惡鬼侵入，壓在她們身上，等她們半夢半醒間睜眼見到壓在身上的鬼，一定會被嚇死。這也就是鬼壓牀的厲害之處，一般都不會是陽氣殆盡而死，而是直接被嚇得魂飛魄散而死，死亡速度更快。”
裴三三一席話說完，皁皁兩條膝蓋差點不由自主地軟下來，就差跪在地上喊，“大師，高人啊。”
皁皁這一來，讓裴三三不禁感慨，“沒想到我前腳剛走，後腳就又有惡靈作祟，看來，我還得再去一趟，那間屋還沒有作法驅祟，很容易再滋生惡靈。”
裴三三說着說着，左手已經緊握成拳。
這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兩個人耳朵都尖，不約而同地一齊看向門外。
“裴小姐，別暴露我混進來的事情，多謝。”
皁皁連忙戴上面罩，推着推車，急匆匆地準備出去。
剛走了兩步，程星索推門而入，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凜然交接在一起。
程星索眉峰微皺，裴三三見狀，連忙喊道，“程星索，我不想吃飯，這裡的飯不好吃。”
不緊不忙的這一喊，徹底轉移了程星索的注意力，他眉頭緊皺，無奈地將視線放在病牀上的裴三三身上。
薄脣輕啓，因爲有外人在場而逐漸冰冷的聲線。
“不可以，一定要好好吃飯，醫生說你你失血過多，這些天要好好補身體。”
“可是真的不好吃……要不，等我餓了再吃？”裴三三撲靈撲靈的眨着一雙大眼，可憐巴巴地看着程星索。
愣是將他的鐵石心腸軟化成了一池雨後春水。
“算了，不過……我叫你從素園送過來的飯菜，你一定要吃。”
“好，一言爲定。”裴三三眉開眼笑，順口說道，“護士姐姐，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
一推門，人推着餐車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門再度被掩上，屋裡重新只剩下他們兩個，只是一個晃神，程星索的眸子裡瞬間迸射出星光璀璨一片熾熱。
結婚……
方纔他不是隨口亂說，只是找了個恰當的時機，裝作不經意的告訴她。
“你考慮好了沒有？”
“啊？”
“別裝傻了，三三，你知道的，何必要拆穿。”程星索尷尬地皺着眉頭，語氣訕訕，這種時候兩個人都要臺階下。
“我……，我不知道。”裴三三聲音驟然低下去，微不可聞。
“不知道？那好，咱們結婚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結！……婚啊……”
裴三三自己快咬了自己的舌頭，“別……別開玩笑了。”
程星索認真專注地又對裴三三說，“我沒有開玩笑”。
“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跟你結婚，共赴禮堂，白頭偕老。
三三，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我一定可以給你幸福。”
“啊……呵呵……我啥都不要啊……”裴三三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比哭還難看。
臉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醜斃了。
“什麼都不要？”他彷彿聽到了跨世紀的安徒生童話。
“三三，人的慾望自我是很難發現的，但是一朝醒悟，纔會驚覺，那道溝壑永遠都填不滿。”
程星索氣定神閒地從病房的櫥櫃裡取出一方精緻的燙金蘇繡小盒子，當着裴三三的面將她緩緩將它揭開。
一隻精巧的手機沉睡在層層絲綢繡墊之間。
邊框之上鑲滿了晶亮的南非真鑽，每一顆的切割工藝渾然天成，顆顆之間的間距恰到好處機身純金打造，即便是隔了一定的距離，裴三三也看得見她的名字，被剔透的紅水晶勾勒出宋朝行楷嵌在背面。
“你這幾天昏睡着，一直說夢話，經常叫我的名字。
無意間提到了手機，我這纔想起來，你一直想要手機。
這是從美國專機空運回來的獨傢俬人訂製iphone6plus，跟我的那一隻，是情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