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五 學校怪談(3)
那一刻，我還是沒有意識到，事態會發展得如此嚴重。
“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寒兒被我的眼神盯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聲音中也透着恐懼。
“呃……”我張開嘴，才發現自己害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這一聲別說是寒兒，自己都能感覺到這聲音聽起來有多奇怪。
“你到底在看什麼啊？”寒兒轉過頭看了自己身後一眼，頭頂的髮絲也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擺動……當然了，身後什麼都沒有，只有空空蕩蕩的樓梯。
“呃……你……你的頭頂……”我顫抖着聲音說。
“嗯……什……什麼？”寒兒也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然後怒氣衝衝地說：“暖暖，別玩了！！”
當然了，這怒氣的源頭是恐懼。
“我們走吧，別呆在這兒了，還要回家呢。”寒兒不耐煩地揮揮手，往前走，髮絲跟着她的腳步往前移。
我連忙伸手攔住寒兒，阻止她的前進，頭頂的髮絲也順勢搖了搖，然後停了下來。
“寒兒，不如我們明天再去還鑰匙吧，現在已經不早了。”我提議道，忽略寒兒頭上髮絲的擺動。
我一直不敢擡頭看髮絲的另一端到底連着什麼東西，其實，我感覺不到任何老媽所謂的陰氣或者邪氣之類的東西，也別說什麼殺氣了……但是，就好像是動物的在危險中的本能一樣，我知道，頭頂的那個東西，真的很危險。
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直接奔回家找我老媽。雖然老媽並不怎麼管我們，但是生死大事，她還是要稍微顧一下地。不過，這一點的前提就是，我可以順利回家。但是。現在的狀況，讓我不是很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這個前提。
“可是，我們已經答應老師了……”寒兒皺着眉頭。對這個提議不怎麼滿意。
“我們明天早上早點來學校，然後把鑰匙放在老師桌子上不就好了嗎？”我再次提議道，但是態度很堅決。絕對不能讓寒兒上樓，因爲如果再走下去，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可是，只有一層……”
“現在不早了，阿姨也會擔心的。”我搬出寒兒的媽媽。
“嗯，那好吧。”寒兒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那我們走吧！”我一把拉起寒兒地手。就只往樓下奔去。與其說是我拉着寒兒走，還不如說是拖着寒兒走。
“喂……暖暖，慢點兒啊！！”寒兒在身後急急地喚，但是我卻不敢停下來。
走到教學樓一樓的大廳的時候，纔敢停下來緩口氣，轉過頭看一眼寒兒，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走這麼快乾什麼？”寒兒不滿地抗議。
“嘿嘿，急着回家嘛！”我嬉笑着說。
“真是地……唔……”寒兒輕喚一聲。
“怎麼？”
“我想去廁所。”
“……”我很想出聲拒絕。因爲現在這個時間留在這樣的學校裡，實在是不智的行爲。但是看着寒兒憋得有些發紅的臉，看來是“堅持”很久了。也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於是只好同意。
如果我能知道後來發生的事，那個時候，我絕對不會讓寒兒去廁所的。
其實，如果寒兒知道我看到的那些東西，也不會提議去廁所的。就算憋死也要回家去。
可是。我爲什麼不告訴寒兒呢？
小地時候，我也試過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其他人。可是。後來我發現，除了家人，沒有人能接受我說的事情。
曾經，我跑在前頭，後面跟了一羣壞孩子，我只能快速的逃跑，就算跌倒了也來不及哭，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回衝，因爲身後的孩子會用石子砸我，說我是討厭的傢伙，還笑我是瘋子。
那一年，我三歲。
曾經，我偷偷躲在牆後，看其他家長耳提面命的交代，讓他們的孩子離我遠一點，因爲我不是正常地孩子，說不定會幹出什麼奇怪的事情。
那一年，我五歲。
曾經，我站在角落裡，看寒兒和一羣孩子快活地玩着老鷹捉小雞。因爲，沒有人願意和我一組，而我和寒兒兩個人也是玩不了這個遊戲的。所以我跟寒兒說，老師叫我去辦公室，所以讓她先去和那些孩子們玩兒，因爲我看到了寒兒想要玩耍地眼神。
其實我的這個藉口很拙劣，因爲就連老師都討厭我，躲我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特意把我叫到辦公室去呢？因爲，我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孩子。
那一年，我七歲。
一次次的傷心之後，我終於學會了，不再把任何看到的東西告訴別人，這種自我保護讓我連寒兒都無法袒露任何真實的情況。
我學着把所有地東西都藏在心裡面，不告訴別人，就算恐懼也是獨自一個人熬過去。唯一地安慰，就是至少家人是相信我的。
可是……
無論是爸、哥或者是林浩，他們雖然知道我看得到那些東西，但是沒有感同身受地他們，無法體會我的感受，就連安慰，他們也都無所適從。只能在我被壞孩子欺負的時候，站在我的前面，其他的，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而唯一知道我心聲的母親，恰恰不覺得我有什麼可憐的。她一直都認爲，自己的人生自己搞定就可以了，哪裡用得着別人的保護。她對我最大的幫助，就是告訴我我看到的是什麼，然後給我一本除魔書，讓我背下來，說是總會有用處的。可是天知道那個時候我根本一點兒靈力都沒有。不過，她最有用的地方就是護得我的周全。這是我能安然活下來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