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到處給別人看病,會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雲簡笑着看一眼姜莎莎對面的位置,“介意我坐這裡嗎?”
“請坐。”
“雲醫生來這裡也是來給人看病的?”
當然不是。
他就是剛去給一個病人看病回來,打算好好休息兩天,聽說這個溫泉山莊不錯就來了這裡。
本想約阿澈和玉溪,阿澈要約會,玉溪說有事,最後就成了他一個人獨自過來。
他是今早纔到的這裡。
但他不會如實和姜莎莎說。
他和姜莎莎又不熟,要不是剛纔擡頭瞧見舞池中的施煙和姜澈,又不小心瞄到坐在這裡的姜莎莎正盯着兩人看,懷疑她對兩人不利,打算來探探她的細,他都不會過來。
走近了才發現是姜家那個醉心藝術一心只想着畫畫,喜歡遊山玩水沒有絲毫慕財慕權之心的二小姐。
“可以這麼說,有病人需要配合溫泉治療,我聽說這裡不錯,來考察看看這裡的溫泉可不可用。”
“就雲醫生一個人來?”
“可不就我一個人嘛。”笑着看她,“我看二侄女一個人在這裡,你也是一個人來的?”
“獨來獨往慣了,我旅遊找靈感幾乎都是一個人。”
“二侄女今年也有二十三了吧?沒考慮找個男朋友?”
姜莎莎笑得滴水不漏:“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我一心只想畫好作品,找男朋友的事,看緣分吧。”
“二侄女這心性好,這種事確實急不來,得看緣分。就像你五叔,大家都覺得他那樣清心寡慾的人可能會孤身一輩子,誰又能想到他默不作聲就談了個女朋友呢,果然是緣分到了攔也攔不住。”
雲簡看向舞池的方向。
“你看看,不僅找了女朋友,還黏黏糊糊的。放在以往,誰能想到皎若雲間月的姜五爺會落入凡塵呢?”一臉八卦的興味。
收回視線笑問她:“你五叔那個女朋友,二侄女見過嗎?”
知道姜澈和雲簡有交情的人不多,大家都只知道兩人一個是姜家五爺一個是雲家四少,門路廣一些的可能知道姜澈養傷這三年,雲簡是他的主治醫生。
這些人裡,也包括姜莎莎。
至少表面上的姜莎莎不知道兩人有交情且交情還不錯。
“見過兩次。”
姜莎莎看着和姜澈在舞池中舞動的施煙,輕嘆一聲:“不過兩次見面的情況都不太對,分明是巧合,但就是因爲太巧合了,很容易讓人誤會我是故意製造的偶遇,連五叔都懷疑我心懷不軌了。”
“那可是我五叔的人,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打什麼主意啊!”
苦笑:“害得我現在明明很驚喜居然能在這裡遇到他們,都不敢上前去打招呼。”
雲簡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幾秒,笑說:“那你還挺慘的。”
他瞧着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可不是嘛。”說着又嘆息一聲。
隨即似是想到什麼,猛地看向雲簡,眼裡帶着驚喜:“雲醫生,聽說這幾年是你在擔任我五叔的主治醫生,你對我五叔應該比較瞭解,你說這種情況,我該怎樣才能讓五叔對我改觀啊?我真的沒有惡意,兩次和那位施小姐見面真的都只是巧合。”
“這個我怕是幫不了你,那位爺的心思,別說我只在他身邊擔任三年主治醫生,就算是從小跟着他的姜林怕是都猜不透。”
笑得有點慫:“而且,那位爺的心思,我們也不敢猜啊!”
“確實,五叔的心思誰敢猜。”
勉強笑說:“看來我只能儘量找機會尋得那位施小姐的諒解了。”
“我也是倒黴,怎麼好巧不巧的,在青城的夜市上偶遇他們沒多久,剛到海城當天又在公園裡遇到施小姐呢。”
“你運氣不好。”雲簡笑笑說。
“既然遇到了,我自是要過去打聲招呼,等他們跳完舞我就過去,二侄女要一起嗎?”
姜莎莎聞言似是驚喜了一下,很快驚喜轉爲失落:“算了。”
“距離上次偶遇沒多久,這會兒又在這裡遇到,我更難擺脫嫌疑了,雲醫生還是自己過去吧。等過幾天,我再去海城姜家拜見五叔。”
說到這裡,笑容苦澀:“當然,前提是五叔願意見我。”
“我聽說不久前姑奶奶來了海城登門拜訪都沒能見到五叔,我一個小輩,五叔怕是更不會見。”
“二侄女也別太難過,那位爺就是這樣的脾氣,我做他的主治醫生三年,不是例行會診的時間,我也是想見他一面都難。”
說着話,突然見姜莎莎盯着某個方向,神情有少許變化。
雲簡眼睛微微一眯,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晚宴上人太多,沒看到什麼特別的人。
“二侄女?二侄女?”
喊兩聲姜莎莎纔回神:“抱歉,剛纔走神了,雲醫生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這……是看到了熟人?”
“以爲看到了,定睛一看才發現看錯了。”姜莎莎無所謂的語氣中帶着點遺憾。
雲簡也無所謂地笑笑:“原來是看錯了。”
“那邊舞會結束了,我過去和姜五爺打聲招呼,聽說這裡待會兒還有表演,二侄女不和我一起過去又不急着回去休息的話,可以多在這裡坐會兒。這個位置視野好,最適合看錶演。”
“好的,謝謝雲醫生提醒,時間還早,我也不想這麼早回去,就看會兒表演吧。”
“那二侄女自己注意安全。”
“雲醫生也是。”
兩人都是很友好的笑,但在雲簡起身離開背對着姜莎莎後,他臉上的笑就收住了,姜莎莎坐在那裡也是一秒變臉。
施煙和姜澈都是敏銳的人,雖然離得遠又在專注跳舞,一開始沒能發現有人盯着他們,但被盯着這麼長時間,兩人不可能毫無察覺。
不過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來,只用餘光往姜莎莎和雲簡的方向瞄了眼,大概看清是誰。
但兩人一直在小聲說話。
“那邊好像是雲醫生和姜莎莎,兩人很熟?”
“不熟。”姜澈說。
“雲簡應該是見姜家的人出現在這裡,見我們也在,特地過去試探。不必管,雲簡心裡有數。”
他說不必管,施煙就沒有再就此事多言。
手搭在他的肩站在他面前,她沒有穿高跟鞋,還得微仰着頭才能看到他,淺雅笑說:“本是臨時起意來的這裡,還以爲不會遇到什麼熟人,到目前爲止可是見到了不少人呢。”
“都是些不重要的人,我們該怎樣還是怎樣,不必受他們影響。”
“這是自然。”
“累嗎?累的話待會兒就不看錶演了,回去休息。”
昨晚他折騰了大半宿,有點累,但……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看完表演再回去也不遲,反正十點半就結束了。”說着,施煙往某個方向看去。
“怎麼了?”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施煙收回視線微笑搖頭:“沒什麼,看錯了。”
她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只是宴會場人多,轉眼就不見了。
姜澈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收回的目光落在施煙臉上時,他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施小姐這是又有心事了啊。
也不知道剛纔是看錯了什麼人。
曲終,舞會結束。
緊接着就是表演。
今晚請的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樂隊。
從舞會結束到樂隊表演不過兩分鐘時間的過度,幾乎沒有間斷。
雲簡也正是這時朝兩人走來,但還是有人先了他一步出現在施煙和姜澈面前與他們打招呼。
“施煙學妹,這麼巧,你也在這裡?”
是個男生,戴着一副傻瓜眼鏡,書呆子氣息很濃,但還是難掩他清秀的樣貌和有些特別讓人難以忽視的氣質。
是學院入學和宋美蓮並列第一的那個古潭。
他身後還有幾個女生幾個男生,看樣子像是組團來玩的。
和施煙打完招呼,古潭就看向姜澈,微笑打招呼:“姜五爺。”
上次車禍,他聽到了施煙和姜林對姜澈的稱呼,他喊姜澈一聲姜五爺倒也不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