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家又呆了幾天,千信終於將行裝準備好。
這期間,爲免大糉子蕭雁寒在路上掛掉,千信大發善心的給了她一些血氣,讓她恢復身體。
蕭雁寒身處的那個時代,正是顧家的鼎盛時期。大概靈石什麼的都是隨便用,因此到27歲的時候,就將身體打熬得非常好。她的身體已經三成靈化,骨骼融合了大量血氣和靈力,都成爲半晶體了。而肌體也因爲融合了靈力而呈現一種奇異的玉白光澤。
現在導入充足的血氣進行激活,整個人居然就煥然一新,一點都看不出是才復活的人。
白裡透紅的健康人模樣,大半修爲恢復,有武師戰鬥力!千信看着現在的蕭雁寒,由衷的羨慕嫉妒恨。自己苦逼的一個器官一塊骨頭的完善身體,吃盡苦頭才混成這樣。人家直接魂念一激活,就得到了真正的肉身。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到這時候,千信又有點捨不得扔掉蕭雁寒了。這個大糉子雖然很討厭,但可以做免費的武師打手啊!
拿着500多金幣,千信意氣風發的啓程去試劍鎮。
就如同第一次遠行上大學的年輕人,千信激動又有點鬱悶。外面的世界很大,可是自己的錢太少,沒法好好的看。
據說前段時間顧家劍童去試劍鎮,每個人的盤纏都是100金幣。
千信數了數自己帶着的人,顧婷、顧湄、玉玲、林雙、婁雅宜、蕭雁寒……加上自己就是七個人了。分500金幣實在是太寒磣了。
按照顧湄的鑄劍標準,兩柄戰劍都搞不下來。他越發覺得自己這個雙料秘典傳承者太憋屈。
“不對,顧家好歹給了錢。老子同時還是劉家的秘典傳承者,他們還得給一份……”
千信在馬車上鬱悶的想着。不管是秘典傳承者,還是肉盾、黑鍋,不能讓人白乾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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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決定,下次見到劉家的長老,一定要他們補上。給個美女就讓咱自帶乾糧學秘典,沒那麼過分的!
千信在滿腦門官司中,傍晚時分,馬車到了聽松嶺驛區。
作爲離梅楊鎮和試劍鎮都剛好一天路程的中轉點,聽松嶺常年的生意都很好。
劍童選拔測試已經結束了,聽松嶺的旅客反而更多了。千信一行的三輛馬車,居然被堵在鎮外進不去。
前面排着十多輛豪華馬車,將路徹底堵死了。那馬車式樣,居然是一個家族的。
停着的馬車裡,傳來鶯鶯燕燕的笑聲、罵聲。
一看就是某個世家公子去靈劍門服役,順便把自己的門客和後宮都帶上了。服役、造人兩不誤!
“哪個家族的騷包貨,居然帶那麼多姑娘?”
千信覺得自己帶六個女人都夠誇張了。可前面那位,十輛馬車,居然有五輛馬車裝着女人。每車四人,這就是20人啊!哥們,身體受得了嗎?
千信作爲隊伍裡唯一的男人,只好下車去前面看情況。
原來是車隊的首車和另一個家族的車相撞了。兩車交錯的時候,車廂和車輪鉤着了。土豪的車寬大笨重,直接將對方的輕便馬車給帶翻。現在趕着去試劍鎮的,自然都是去服役的人,武者修爲以上。於是雙方立刻就大打出手。
“打!打殘了我賠錢!”
一個看上去近三十歲的魁梧男子,抱着劍坐在豪華馬車頂上,指揮門客和對方幹仗。
那輕便馬車上只坐着三個人。一個趕車的二十多歲年輕人,一箇中年黑臉漢子,一個陰沉着臉的年輕瘦子。
但三人的修爲並不低,土豪的門客圍着他們,卻無從下嘴。
尤其是那個中年黑臉漢子,至少是武師修爲,每次出招,必然打飛一個圍攻者。
“哎呀——”
又是一個圍攻者被黑臉漢子一腳踢飛。那人倒飛出去,再也爬不起來。
一戰立威的黑臉漢子怒吼道:“李良鬆,你要再不讓開,老子就把你這羣狗的腿都打斷。”
這羣門客都是武者修爲的煉體士,被那漢子罵作狗,怒憤之情溢於言表,又嚎叫着圍上去。
只是這次,他們損失更大。
有兩人先後被黑臉漢子踹倒在地。腿骨折裂之聲讓人牙酸。
“連名字都不敢通報的黑瞎子,當老子真拿你沒辦法麼?”
那個叫李良鬆的土豪見手下的確打不過對方,終於決定自己動手,拔劍喊道:“纏住那兩個小崽子,本少來把這個黑瞎子抹了!”
門客們聞言,立刻轉移目標,將趕車的矮壯年輕人,和冷臉年輕瘦子給圍住。
那黑臉漢子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抖了抖衣袍,也拔劍相迎。
嘭的一聲巨響。一藍一青兩道劍芒相撞!
黑臉漢子的藍色劍芒頃刻被毀。他臉上閃過一絲忌憚之意,連忙收劍後退,暫避鋒芒。
李良鬆一劍擊退對方,得意笑道:“黑廝,你不是猖狂嗎?來呀!”
黑臉漢子再度催出藍色劍芒,將劍橫在胸前擋住對方進攻路線,怒斥道:“仗着劍魂逞威風而已,你不過是個紈絝敗類!”
“老子有錢,老子就紈絝,怎麼了?”
李良鬆被罵作紈絝,不以爲辱,反而得意的嚷道:“你個窮鬼,才二級劍魂就想跟本少耍橫,回去給祖墳上點香求保佑再來吧!”
黑臉漢子打不過對方,馬車被毀又不甘,於是只好忍氣講道理:“明明是你耍橫!撞壞了我們的馬車,不但不賠,還要打人!你以爲你有錢有勢,又有三級劍魂,就可以爲所欲爲嗎?今年靈劍門可黜落了幾十個你這樣的紈絝敗類!”
黑臉漢子這話其實是警告李良鬆。如果李良鬆過於霸道,被舉報給靈劍門,雖然不會受罰,但被審查官盯上是肯定的。身爲紈絝公子,平時當然不會行端坐正,真要查起來,肯定是一堆劣跡。且不說別的,光看他去服役居然帶着五車女人,那就能算是浪蕩無行。
李良鬆這樣的世家公子,跑去服役自然不是爲了錢財。一方面是爲家族完成服役任務,另一方面,卻是爲了攢功勳學進階功法。真要被靈劍門黜落了,損失可是大大的。
有了這層考慮,李良鬆不敢仗勢驅趕對方。而黑臉漢子又不甘心放棄賠償。於是雙方就這樣冷戰起來。
千信在旁邊看完整個過程,原以爲他們打一架就會把路讓開。沒想到這羣混蛋,居然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不散。
這樣堵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才消停?
看到對面又有一個車隊進了聽松嶺,擔心進去晚了沒房間,千信只得出面幫忙調解:“兩位,出門在外,和氣生財。李公子,這麼一輛輕便馬車的錢,應該不放在你眼裡吧。何必置氣呢?這位黑大叔,你應該也沒想冒犯李公子,只想要他賠你馬車吧?你們看,這事情太簡單了,一點錢就解決的問題,何必拔劍呢?用錢就能解決的問題,還是問題麼?”
“你是誰呀?”
李良鬆和那黑臉漢子異口同聲的望向千信,臉色不散。
“我李良鬆的事情你也敢管,你哪家的人啊?”李良鬆不客氣的說道。
那黑臉漢子本來也準備衝千信發火,見李良鬆先發飆,於是立刻斂去怒容,換上笑臉對千信說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對,我其實只是要他賠償。沒想到他仗着是李家的人,不但不賠錢,還反誣是我們的過錯。”
“怎麼不是你們的過錯?誰叫你們在路口掉頭的?撞了也活該!把我馬車的輪子都差點刮壞了,該賠的是你們。你們那破馬車,還沒我這一個輪子貴呢。”
李良鬆反駁了黑臉漢子,又質問千信:“報你的名字來!看你有沒有斤兩管本少的事情!否則別怪我讓人把你扔出去!”
尼瑪,不會說人話是吧?千信暗罵。按他的脾氣,早將這廝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但現在顯然不是惹禍燒身的時候,他可不想替黑臉漢子擋刀。而且公開起衝突容易讓人抓住把柄。要是真惹得靈劍門注意,跑來調查他……以他的來歷,那麻煩可就多了。
低調,哥要低調!
他暗暗決定,等這事解決了,好好教訓這個紈絝。反正老子缺錢又缺魂力,你的三級劍魂,老子看上了。
千信心中有了壞主意,臉上更是謙和:“李公子,你和這位黑大哥的事情不解決,你的車就擋住了我的車。這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不是管你?”
“你這意思,是想幫黑廝出頭是吧?”
李良鬆見千信孤身一人,連個門客都沒有,先就將他看輕了。又看他白白嫩嫩的,一副小白臉相,他就更來氣。老子最討厭長得騷包的男人了,當面首的貨,還敢來招惹本少爺,活膩了!
懶得讓門客動手,他直接就走到千信面前,抱着手倨傲的說道:“我的車擋着你了,是我的錯嗎?路只有那麼寬,關我屁事。你有本事,把路修寬點啊!”
千信搖搖頭,這混蛋看來真是皮癢了,不抽一頓沒法講道理。
他乾笑着衝李良鬆說道:“李公子說得對,這的確怪不着你。算了,我步行好了!”
說完,還真就回馬車去了。
李良鬆冷哼一聲,轉而譏笑黑臉漢子:“看到沒有,這纔是識相的人。你再不滾,本少可就要下狠手了!”
“李良鬆,算你狠!今天這事,我們肯定會報告給靈劍門審查官的。你就等着被查出一屁股爛賬吧!”
黑臉漢子不甘心的衝兩個年輕人擺擺頭:“收拾東西,我們走!”
李良鬆得意的笑着:“帶上受傷的人,咱們找客棧去!”
看着在馬車殘骸收拾行李的三人,李良鬆壞笑着衝一箇中年門客小聲說道:“找幾個人去把客棧裡剩下的房間都訂了,讓他們睡大路去!現在應該沒多少房間了,花不了太多錢!”
那中年門客掛着兩撇老鼠須,看着就蔫壞蔫壞的。得了少爺的吩咐,他賊笑着招呼了幾個人,商量一番後,分頭占房去了。
千信回到馬車,就問顧婷和蕭雁寒:“這邊有個姓李的大家族嗎?什麼來頭?”
“應該是斷刃山脈下的李家,開玉礦的。”顧婷已經聽到前面的爭吵了,不忿的罵道:“李家多紈絝,這個李良鬆就是七長老的小兒子,荒淫無度與修煉天賦齊名。”
蕭雁寒,也就是顧影儀,又補充道:“李家和徐家是盟友,對顧家一向敵視。他們佔着西斷刃山脈的所有礦產,豪奢僅次於徐家。他們對靈劍門的進貢一向闊綽,因此靈劍門裡也有許多袒護李家的人。”
瞭解了情況,千信點點頭,悄悄的尋思:“也就是說,李良鬆是一個可以隨便宰,但是不能公開起衝突的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