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的利爪挾着尖嘯的破空聲,毫不留情的向棍陣轟去。一根鐵棍猛的攔截在狼爪的前面,誓要阻止住野狼的侵襲。
野狼眯着眼睛,右爪絲毫不閃不避,堅硬的狼爪泛着青色的電芒猛的跟鐵棍衝擊在一起。
如同青煙一般飄柔的鐵棍,怎麼會是這四階重擊的對手,它被一下就撞飛到了一邊。
不過也多虧棍身韌性很好,所以雖然遭受了野狼的重擊,但是如絲綢一般抖動的特殊律動,竟然神奇的卸掉了來自狼爪上的巨大力量。
雖然輕鬆擋住了第一根鐵棍的衝擊,但是野狼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它的眼睛中露出了更爲慎重的寒芒。
幾乎就是一吸之間的事情,又有兩根鐵棍呼嘯向野狼的爪子砸來。野狼不爲所動,它將玄氣灌注在右爪上面,又硬生生的擋住了接下來的兩次攻擊。
短短的一瞬間,野狼就用一爪接了三棍。縱然它已經是四階的修爲了,可是這一招爪擊也不由得力竭了。
野狼的右爪沒有落地,它只有兩個後腿向下一點,然後想借着這輕微的反彈力再次發動攻擊。可是山賊們已經不給它這個機會了。
如風車一般旋轉的棍陣,一旦開啓就絕不留情。有三根鐵棍越過野狼的頭部,直接砸向它的後腰。
正在向前撲咬的野狼由於慣性的原因,沒有辦法及時的進行轉身。它的身體猛地在空中一甩,修長的狼身竟然在空中生生的平移了一下。野狼的頭衝後面,兩條如同鋼鐵一般的後爪猛然踢在襲來的兩根鐵棍上面。
四階妖獸的攻擊力絕不是築基玄者能夠比擬的,即便有狼煙棍陣的不斷加成,也還是被狼腿踢了回去。
三根一同飛來的鐵棒,雖然被逼退了兩根,但倖存的那一跟依然執着的要去完成它的使命。
就當這個鐵棍馬上就要砸到野狼已經不設防的後腰時,它竟然沒有辦法向前再進一步了。
狼的跟狗的區別除了提醒上的差異之外,其他方面並沒有非常明顯的不同。但是隻要仔細觀察兩者的尾巴,還是能夠很輕鬆的分辨出其中的差別。
狗的尾巴是討好主人同時抒發情感的重要工具,所以它們的尾巴都很柔軟。
但是狼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也不需要跟獵物抒發什麼狗屁情感。它們的尾巴是爲了戰鬥而存在的,所以相較之下顯得比較僵硬。
如今這根鐵棍已經越過了野狼的尾巴,馬上就要擊中它的後腰,按理說這個時候尾巴已經不能再對其進行阻擋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勢在必得的鐵棍之所以停止了進攻,是因爲柔軟的棍身被一樣更爲柔軟的東西給纏住了。
沒錯,這個柔軟的東西就是野狼的尾巴。蓬鬆如同一把大掃帚一樣的尾巴,竟然違背了生物常識,從野狼的屁股後面激射而出,直接將棍身緊緊的絞住了。
其實野狼完全能夠早一點用其他的辦法擋住第三根鐵棍,但是它沒有。因爲野狼知道,想要破壞掉如同鐵通一般的狼煙棍陣,就必須打破山賊之間緊密無間的配合。
如何打破他們之間的配合呢?那就是重傷其中一個山賊,只要少了一個人的位置,那這個沒有漏洞的棍陣也就露出了破綻。
於是野狼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引誘山賊打來一棍。然後它抓住一個機會,纏住鐵棍之後,身體猛然向前一跳。
這個鐵棍的主人,恰好是所有山賊中境界最低的一個人,所以他的武器被野狼纏住之後,他一時間還沒有辦法擺脫掉了。
野狼這往前的一個跳躍,不但躲過了身後身後另外五根鐵棍對其同伴的救援,還真得將抓住這個鐵棍的主人拖得身體向前一聳。
這個山賊身體移動之後,他腳下的步伐自然就沒有辦法繼續按照規定的動作進行遊走了。只要這大陣之中有一個人行動不便,那所有人的步伐就都會被其打亂。所以這個精密運行的棍陣,就會從內部瓦解掉了。
這是野狼的想法,不可不說這個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但是野狼的如意算盤卻讓山賊們冷冷一笑,他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因爲野狼的這一招,當年拉馬爾圍剿山賊們的時候,早就用過了。當年既然都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現在也同樣沒有用。
被野狼纏住武器的山賊,發現一時之間無法掙脫之後,他果斷的一鬆手,放開了手中的鐵棍。
他雖然放開了手,但是鐵棍並沒有被野狼直接奪走。因爲咱在緊跟着這個山賊身後同夥,在這同時也一鬆手撒開了他自己的武器。然後他空閒出來的手掌一把抓住了還沒有失控的鐵棍,然後猛然一抖。
這個抖動對野狼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鐵棍在一鬆一馳之間,還是讓野狼覺得尾巴跟鐵棍間的縫隙有所加大。
如果僅僅是這一次的抖動,野狼自然不會在乎。可是這抖動卻接二連三的出現,這就讓野狼又點難受了。
爲了能奪走鐵棍,野狼的前爪狠狠的摳住地面,所以身體沒有辦法進行移動。它現在屁股朝着山賊們,看不清後面的棍陣到底是怎麼運行的。總之這個大陣並沒有因爲其中的一個鐵棍被野狼爭奪而出現停滯,反而是運轉的越來越快,緊隨其後的攻擊也絲毫沒有減少。
野狼前爪摳着地面,下巴也抵着草地,兩條冒着電光的後腿不斷的踢打着攻擊而來的鐵棍。它的身體隨着兩條後腿的不斷升高,慢慢的跟地面垂直起來。現在它的樣子就如同倒立一般,狼頭向下,屁股向上,兩條後腿亂蹬,尾巴還死死纏着一根顫顫巍巍的鐵棍。
這根鐵棍如今都緊緊的貼在了它瘦削的屁股上,如同另一根尾巴一樣。
野狼的樣子滑稽到了極點,可饒是如此,它兩側的腰腹上還是吃了好幾下重重的棍擊。
站在一邊觀戰的婉清看到野狼這般戰鬥的樣子,忍不住捂了小嘴。
亞瑟笑的更是沒有道德,他坐在地面上,右手指着野狼,最終哈哈大笑,完全沒有一丁點同伴的情誼。
野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它心中一邊暗罵亞瑟的絕情,一邊納悶這個大陣怎麼還能繼續運轉。
它現在沒有辦法回頭,所以身後的情況當然看不見了。
亞瑟只顧着大笑,絲毫都不指點一下野狼。
婉清雖然也抿着嘴偷笑,但是她的兩隻小眼睛卻一直盯着狼煙棍陣。
如果僅僅是野狼單純的跟玩雜耍一般的戰鬥,她是不會這樣幸災樂禍的。不過看到野狼的敵人,那三十個山賊也跟野狼一樣雜技一般轉圈的時候,她也忍俊不禁了。
現在的狼煙棍陣之所以還能夠正常運行,那是因爲山賊們現在都開始玩起了扔棍子的遊戲。
如今三十人的棍陣上方,不斷的有棍子被拋上去。山賊們每個人都會有一息的時間去抓住那根本野狼奪住的鐵棍,然後隨手一抖之後,馬上鬆手。緊接着下一個山賊趁着棍子上舊力未斷,新力未生的時候趕緊進行接力,然後接着抖動。
而且這些人在抖棍子之前,都會抓緊時間砸野狼一棍子。
也就是說,野狼在不斷的跟三十個山賊輪番的奪着尾巴里的棍子,但是由於山賊們的車輪大戰,註定了它根本搶不下來。
婉清看明白了,這麼搶下去野狼永遠也不能獲勝,反而沒擋住五次棍擊之後,就會被輪到以下。
即便這些棍擊不能給野狼帶來太嚴重的傷害,但是這種戰鬥,已經失去了意義。
婉清不忍她的寵物被這樣侮辱,於是她開口說道:“小狼,不要跟他們糾纏了。這招對他們沒有效果,先收手吧。”
野狼其實早就看出來自己失算了,可是它當了一千多年的狼王,咱們甘心在亞瑟面前丟了面子。在沒有臺階的情況下,它可不好意思主動認輸。
現在婉清說話了,它終於找到了瀟灑離場的理由。因爲不管怎麼說,它現在的角色是婉清的寵物,既然是寵物,最主要的特質就是聽話。
想好之後,野狼將雙腿放了下來,它對背後的三棍毫不理會。‘砰砰砰’狠狠實實三棍子無差別的揍到了野狼的後腰上,野狼的身體‘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尾巴上的鐵棍自然也是被山賊們搶了回去。
野狼在空中翻了個筋斗,穩穩的落在地面上,這纔沒有太丟人。後腰上的疼痛感覺讓野狼呲了呲牙。
它已經有幾百年沒有感到疼痛了,可最近這段時間他卻屢屢受創。
剛纔它本可以抽身離開的,但是爲了討回一點面子,野狼決定硬受山賊們三次攻擊。而且爲了表現出它四階妖獸的威風,它還故意把身體上最爲脆弱的腰部讓了出來。
野狼敢這麼囂張是因爲它自認爲已經摸透了山賊們的底細,剛纔它也捱了好幾下棍子,但都不痛不癢。
野狼也估摸出這些山賊的本事了,雖然野狼收拾不了他們,但這只是因爲這個狼煙大陣實在是太厲害了,而並不是這些山賊有多大能耐。
這些山賊基本也就都是築基玄者的等級。對於這些小魚小蝦,野狼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雖然它想到那個領頭的大鬍子可能厲害一點,但頂多也就是個靈動初期的修爲。
出於這些精細的計算,野狼纔敢玩了這麼一手。
當軟綿綿的第一棍打到他的身上的時候,野狼對自己精準的算計很得意。雖然第二棍的力度陡然加大了一些,也都還在它的承受範圍之內。
可是沒有想到,這最後一棍,可真是了不得。如果打在別處也就罷了,但是不偏不斜,正好打中了它的腰眼。而且從力道上面來看,這一下絕對有三階頂峰的境界。
腰部傳來的劇痛讓野狼有種想要嚎叫的衝動,好在有幾千年道行的它,終於算是咬牙頂住了。
它踉蹌的落地之後,回頭狠狠的盯住煙塵之中的山賊們。
雖然看不清山賊們的面貌,但是野狼還是認準了。最後傷到它的那一棍子,一定是那個領頭的大鬍子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