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尾聲·另一片天地

——素柔姐姐,如果沒有最近你提供的消息和計劃,我想我們很難會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將竹林衛與道天風一舉消滅,嘯四海大哥很快就會對村子發起總攻,我範建稍稍整理下就便前去匯合,致禮!

道天風仰天長嘆,手裡拿着的正是範健寫給南素柔的書信。信中的內容毫無保留地證明了南素柔就是私通衝角團的內鬼。

至於村長郭大雷,一方面是被南素柔的美貌吸引,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嘯四海口頭承諾的錢財權力誘惑,背叛了大家。

村莊各處的火勢逐漸變小,道天風知道,房子塌了可以重建,糧食沒了可以再種,但被自己深信不疑的人所背叛,是無法忘懷的傷痛。

他很想馬上去找南素柔問個明白,問她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爲了村莊和自己的兒子道無息,也爲了給師父報仇的他只能暫且放下此事。

走在竹林村的路上,秋榮看到的是滿地的傷者,到處皆是燒焦了的房子。只是他們的眼中,除了痛苦的神色之外,更多的,還是心殤。顯然他們也聽到了之前自己對道天風師兄的報告。

經歷過劫難後,村民們終於明白了人不可貌相的這個道理,他們聚集在醫館,懷念那個會包紮自己傷口,會在醫館照顧自己,宛若天仙般的女子。

深深相信着的人,卻是勾結衝角團,背叛所有人的內應,這讓衆人無論如何都是不願相信。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洪門弟子一陣惋惜。畢竟,自己在無日峰,也是遭受過這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

“素柔……”看到道無息站在山崖邊,望着遙遙遠去的船,一臉的癡呆。

道無息的臉上一塊巨大的燒傷,一塊黑色的傷痕從眼睛一直留下留到下巴。看起來是有些恐怖。渾身衣衫有些破爛,燒焦的痕跡也是遍佈全身。

不過即使自己的傷口如此之重,道無息眼中卻沒有什麼怨恨之色。他只是呆呆的凝望着遠去的帆船,一陣囈語。

“素柔,你要過得好好的。”道無息如是說。聲音淡淡傳來,卻是讓秋榮的心狠狠的觸動了一下,第一次,秋榮對於道無息,是有了一絲敬佩。

十多年以來的青梅竹馬,只是過眼雲煙。道無息對南素柔的所有愛戀,到頭來,終究是,水中月,鏡中花。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距離火燒竹林村也是過了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竹林村也是漸漸的開始重新建造。被燒焦的竹也是被砍掉,重新在埋了新的種子上去。

一切都是等待着變更,相信只要再過不久,竹林村又會是那個清閒的竹林村。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漸漸的改變,當然還有大家那被南素柔傷過的心。

雖然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它又能又抹去什麼呢?

————

一個禮拜後的今天,道天風師兄把秋榮叫到了他的房間,似乎是有什麼事要說。

悄悄推開房門,秋榮就是看到道天風師兄對着一卷畫軸默默流淚。

“王博宗……南雪琳……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你們的心願,我對不起你們……”道天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身在暗處的秋榮聽着,眼角也不由得溼潤。

畫軸上畫着四個人,一個氣質雍容,衣着華貴的女人,一個腰間配劍,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男子。兩人端坐在畫的最前面,一臉微笑。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個手戴拳套,氣度非凡的英俊少年,以及一位身材魁梧,將巨斧扛在肩上的壯漢。

雖然畫上塗抹的色彩已經被時間的沖刷所淡去,但依舊能清晰的看出這些人的容貌。

“啊……老小,你來了,今天叫你來其實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察覺到身後的目光,略微調整下狀態,道天風師兄收起畫軸就是轉身過來說到,儘管他面帶笑意,但秋榮還是能隱約看到他眼中含着的淚滴。

“好消息?”

“沒錯,我有一個忘年之交,他是原雲國的蓋世將軍。現在在孤村鎮守邊關。他傳來消息告訴我說,在大漠上曾看到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特徵非常像你描繪的秦義絕。至於男的,身着一身洪門服裝,你也該想到這是誰了吧!”道天風師兄將自己得知的情報托出。

無塵!

“老小,雖然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報仇,可是因爲我因爲素柔的緣故,這個村子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所以我想要留在竹林村,爲素柔贖罪。至少要到這個村子再恢復到原來樣子的時候。”

道天風師兄有些傷感的說,雖然師傅的仇也很想去報,但是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謹遵師傅的教誨。造福百姓,纔是我們江湖俠士所該做得事情。

“嗯,道師兄你也不要太傷感。總會過去的。”秋榮試圖安慰到,心裡也是不希望看到道天風師兄難過。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老小,我有個冒昧的請求,如果你再見到素柔,希望你能饒過她。拜託了。”說着道天風師兄也是微微弓腰,對着秋榮請求到,全是誠意。

“道師兄你不要這樣,我答應你……”

出了道天風師兄的房間,秋榮的心裡滿是惆悵。道天風師兄因爲南素柔的事,感覺頓時蒼老了不少。他或許以後不會再露出笑臉,這是秋榮最擔心的。

下次找到南素柔的時候,就算是不對她動手,自己也要問個明白,在她的心裡面,到底有沒有對道天風師兄的感恩之情!

冷風悽悽的飄過,捲起了秋榮那身雪白的洪門長衫。再往前一步,少年又將要步入那無盡黑暗的復仇之路。前路何方,心依舊迷茫。

另一邊,一個全身傷痕的男子正透過窗戶望向遠方,他眼中包含的千言萬語,似乎是要託囑白雲清風,將它送去那遙遠的另一邊

“素柔……”面對所有的孤寂,躺在病牀上的道無息如是說。那輕輕的兩字,似是其心中最美好的懷念。

雲國,帝都。一輛豪華的馬車上,一位身形窈窕的玲瓏女子拿着手上的玉佩,微微愣神。如果秋榮在這的話,定能發現那玉佩,與之前在道天風師兄房間的那副畫裡,那位身着鎧甲的英勇將軍腰間掛的玉佩,一模一樣……

人事變遷,歲月的沖刷,可以改變人們的性格,但是無法帶走的,是每個人心中那深厚的羈絆……

“萬事小心,因爲我們是洪門派的最後傳人了。”

——第一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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