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通過和後勤部長以及外交部長進行了一系列的談論之後,確定了一個針對內部瓦解芙蘭共和國的方針,這樣可以把芙蘭共和國波蘭化,讓銀月的軍隊能夠免去從冬季積雪嚴重的阿登高地穿過低地三國進攻芙蘭,也免去了銀月軍隊大量損失的可能性。
所以他們開始調動全國各地的輕重工廠,授權他們生產一款老式的半自動步槍,同時把因爲國防軍和紅軍全面換裝後淘汰的步槍從倉庫中搬了出來——這些槍因爲更新換代太快,發到士兵手上還沒怎麼用過就被新式步槍替代,隨後被扔進了倉庫,所以現在的膛線幾乎都是新的,使用起來甚至和新出廠的槍沒什麼區別。
緊接着,他們便通過原來奧斯瑞亞邊境的阿爾卑斯山脈沿線開始悄咪咪的往芙蘭共和國的南部組織輸血,林宇同時派遣專人前往裡昂與那個被自己派遣過去的組織領導人交換了一番意見,順便傳達了一下林宇的先進指導思想,最終芙蘭南部組織的內部進行了一場投票——這個組織雖然是由林宇派過去的一個銀月本地人作爲領導者,但是他們的決策層卻是不折不扣的芙蘭人,所以在這麼大一件事情上肯定不能一個人專權,而是要靠着他們的共同會議——總之,他們投票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將在武器裝備到位的三個月之內,向芙蘭現政府舉起反旗,解放北芙蘭地區受苦的民衆,停止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
同時,林宇派出的聯絡人帶回了芙蘭南部組織希望銀月軍隊出兵幫助進攻北芙蘭地區的請求,而林宇當即痛快的表示可以這麼做,只要他們能夠確保策反馬奇諾防線上的守軍,而對方一聽這個要求立刻派人去馬奇諾防線開始做對應的工作。林宇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當即保證,戰後除非爲了留下必要的軍隊幫助新芙蘭政府維護治安重建城鎮之外,其餘的部隊將分毫不取的退出芙蘭的國土,而且銀月也保證不會干涉芙蘭的內部政治情況。
當然了,上一個林宇這麼保證的國家波蘭最後簽下了一攬子什麼協議大家也都能看到,不過鑑於目前波蘭的內部情況的確如林宇保證的那樣,民衆的生活水平也在回升,外加芙蘭的南部組織已經徹底的成爲了林宇思想的信衆,所以轉念一想算了,反正抱着大腿怎麼都比自己努力實在,內政什麼的我們也不需要,反正偉大領袖思想中可是未來世界人民大解放的,國界這種東西我們就提前放棄好了……
他們的坦然思想幫了林宇一個大忙,林宇雖然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概念意義上的獨裁者,但是實際上他爲了自己在民間的聲望,他還是需要向民衆解釋自己的決策來着——曠日持久的戰爭,雖然少但依然存在的犧牲者,雖然這種民間的意見現在還能靠對侵略者的同仇敵愾和對林宇的信仰以及林宇在民間的威信來壓制住,但是一旦時間長久,這種貨真價實的犧牲和經濟的龐大損失所帶來的傷痛會讓林宇自己都不敢保證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所以,現在幫助芙蘭就是在解決大陸戰爭,一旦布瑞特王國失去了立足之地,那麼大陸上的戰火就將完全熄滅,這場不像是世界大戰的大戰就會像是小兒科一般結束。
坦白來說,從戰爭爆發到現在爲止,銀月遭受的損失遠遠沒有上次大戰那麼大,上次大戰因爲雙方實力差不多,所以大家都在以命換命,施裡芬計劃大回旋般進攻芙蘭首都巴黎的過程更是讓小毛奇和整個銀月國防軍的血流乾,同時芙蘭也是一樣的,上次大戰之所以慘痛,經濟損失到是次要的,關鍵是芙蘭的一代人幾乎在一場戰爭中流乾了血。
但是這次戰爭呢?從布瑞特聯合芙蘭向銀月宣戰的時候到現在戰爭已經進行了倆月的時間了,結果作爲兩國同盟準備東西夾擊的波蘭直接被銀月的閃擊三板斧給搞掉了,現在的政府還加入了人家的共產國際,銀月的領土雖然沒有擴張,但是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波蘭現在就是個銀月人能夠隨便進出的後花園,也就相當於銀月的國土整整變大了一倍。
而在這場閃擊波蘭的戰役中銀月戰死了多少人呢?經過統計,三個集團軍組成的集團軍羣在戰役中總共傷亡一萬零五千人,其中包括失蹤人數,死亡人數在內只佔了這傷亡人數的百分之十到十五,也就是說,這一萬五千人中只有兩千人是戰死,而剩下的一萬三都是收了傷而算在裡面的……
這些傷者中,不得不截肢的重度傷殘佔了一半,而這一半人或是退役或是退出一線軍隊,加入二線軍隊或者加入預備隊作爲戰爭教官一樣的職位存在,負責向新兵們提前教授如何適應戰場。而剩下的一半人大部分都是輕傷,在進行治療並休養後沒幾天就能再度走上戰場。
而波蘭方面呢?在一場爲時不到一個月的戰爭中,他們戰死了六萬人,傷殘更是達到十萬之多,這種換血比例一比十的,可以說得上是一邊倒似的戰爭,根本沒了上次大戰時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的慘烈,也沒了上次大戰時蹲在戰壕中任由屍體腐爛傳染病滋生的令人作嘔,這次戰爭的規模也很大,投入兵力甚至更甚於上次大戰,但是其作戰規模損失程度,卻根本沒法跟上次大戰相比……
戰地五不如戰地一,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而西線方面,因爲有着連發式武器和新式火炮的支援,西線的守軍愣是用少了對方兩倍的兵力頂住了對方的進攻,從戰爭開始到現在自己這邊只付出了不到千人的陣亡,雖然受傷的很多但正如前面說的那樣,受傷是可以治的啊……
林宇的後勤建設理念之一就是不能把受傷和陣亡劃等號,所以每當有士兵受傷,後勤野戰醫院的步兵戰車就會立刻開上來並將傷兵後運,這在一場防守戰爭中讓進攻方頗爲被動,所以在芙蘭不斷地進攻付出了大約一萬人戰死的慘痛代價之後,他們就不再繼續進攻了。
一直希望芙蘭人賣命自己人坐收成果的布瑞特人一看自己家盟友開始消極避戰了,只得操起槍自己上,結果上了一波所帶來的巨大傷亡差點讓首相張伯倫把彙報書吃下去……
所以西線雖然處於戰爭狀態,但大部分情況卻是兩國之間的互相炮擊,你白天打我晚上打,雖然說聲如響雷,但是造成的傷亡卻逐漸下降到了每天數個乃至每天都不存在的地步。
這次大戰的規模不大主要是因爲有了決定性的兵器,林宇這邊的連發武器,新式戰車和史無前例的戰機部隊都給一般的芙蘭和布瑞特聯軍造成了巨大的心裡壓力,已經有很多的士兵在斯圖卡那地獄咆哮一般的俯衝尖嘯中不得不退居二線接受心理治療,這種來自科技斷層的壓力使這場戰爭根本沒可能發展到那種雙方抄着刺刀互相廝殺的地步。
雖然銀月這邊還沒有進攻,但是沒有人懷疑,如果銀月進攻的話,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擊穿布瑞特芙蘭聯軍所構建的防線,什麼手撕馬奇諾什麼填平多佛爾什麼百萬澡盆渡海峽,在銀月出乎意料的戰爭方式面前都不會成爲難事。
林宇用了一場新式的戰爭方式告訴了全世界,一個靠超凡者決定一切,一個靠鮮血換來勝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誰掌握了未來,誰就掌握了最終的勝利。
就跟上個時空的小鬍子閃擊法國的方式一般,全世界沒人想到原歐陸第一陸軍強國法蘭西在一個月就投降了……
不過在這個時空,林宇要做的事情更漂亮,他要用先進的思想和超乎世界觀的理念來粉碎這個世界的傳統戰爭思維和傳統政治體系,他要用政變的方式堂堂正正的跨過馬奇諾防線,而不是通過讓芙蘭投降的方式接收馬奇諾防線。
臥槽,這麼長一大段對目前局勢的瞎扯淡是怎麼繞回到馬奇諾防線的連我自己都驚訝了!
總之,林宇等候着芙蘭內部的政治變動。
…………
1936年2月17日,在雙方位於低地三國地區已經對峙了接近四個月之後,芙蘭內部終於發生了林宇早已預料的革命。
因爲無法接受這屆芙蘭政府的無能和因爲對戰場上不斷陣亡士兵的憤怒,阿爾薩斯-洛林地區的馬奇諾防線守軍從軍官到士兵們首先宣佈芙蘭政府已經無力率領整個國家走向更好,所以將不再接受來自巴黎的命令,而在同日,芙蘭南部各地瞬間爆發出了一場場民衆的大規模遊行,他們穿着紅色的夾克衫,高舉着印有鐮刀鐵錘的旗幟,衝擊了附近的軍隊駐地。而在那之後,原本應該維護地區穩定的部隊也拋棄掉了他們的職責,加入民衆,開始作爲遊行羣衆的保護者們加入遊行。
英特納雄耐爾的歌聲開始在各地響起。
這個在上個時空是原自這個國家巴黎公社的歌曲,最終還是在同樣的無產革命中被唱響了起來。
在動亂髮生後的第三天也就是二十號,由芙蘭南部各州派出的代表決定,取代原本的芙蘭政府,建立一個平等自由的新政權,隨後他們組成了一個戰時委員會,負責組建新政權的政府成員和確定新政權的國體政體。
這些東西都是在行動前都定下來的,所以在同一天,在這一切都確定下來之後,他們開始呼籲北方原芙蘭政府響應民衆呼聲停止戰爭,但是他們得到的也只有原芙蘭政府的勸說和拒絕而已。
在這種大前提下,南部的新政權只得對民衆表示,我們喪失了最後一絲與北邊政府和解的可能,我們要通過暴力的方式取代他們,奪回勞動果實,結束這場已經流了太多人的血的戰爭,並在未來某一天聯合某個同爲大陸國的國家對戰爭的禍源地,遠在海上的那個島嶼國家發動雷霆般的打擊。
他們的演說得到了民衆的廣泛響應,於是在之後的一天他們就正式請求偉大無產階級的起源地銀月共和國派遣部隊幫助芙蘭新政府進行這一場反壓迫的戰爭。
林宇當即宣佈組建共產國際將組建國際縱隊幫助受壓迫的芙蘭人民,十個來自銀月國防軍的精銳裝甲師和五個來自波蘭共和國的步兵師以及銀月的擁有者數百戰機的空軍聯隊從本國啓程,走上了援助芙蘭的道路。
芙蘭立刻宣佈開放兩國間的國界,而馬奇諾防線的守軍——原本用於防範芙蘭軍隊的守軍,也放下了武器,揹着沒裝子彈的槍支走出了他們的混凝土堡壘,看着從另一側過來的,神情略有些緊張的,同樣揹着槍支手上沒有任何武裝的銀月士兵們向這邊走過來。
銀月軍中突然出來一個打着兩國國旗的傢伙,他反覆用兩國語言重複着不久前傳出的停戰信息,並且要求芙蘭也派出一些使者,做好國際縱隊跨越國界的準備。
而馬奇諾防線的守軍在經過不長時間的商量後,派出了幾名士兵走出防線,赤手空拳的在曠野上向着銀月軍方向走去,而銀月方面也同樣的出了幾個人。
雙方在馬奇諾防線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對方面前。緊接着,來自銀月的一名士兵向略有些靦腆的芙蘭士兵伸出了他的右手,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芙蘭士兵也立刻反應過來,同樣伸出手,和對方緊緊相握。
這一幕被隨軍而來的戰地記者迅速抓拍下來,隨後被迅速發回國內,沒多久後,報紙的頭版就變成了這張照片,這張黑白照片上,雙方穿着不同的軍服,臉上都帶着緊張的笑容,而背後的堅固混凝土防線則是延伸綿延向遠方。
而報社給這張照片的解釋也很簡單:
鑄劍爲犁——馬奇諾防線前的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