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衡憤怒的咆哮聲遊蕩在天刑峰之間,言語之中猖狂霸氣讓不少弟子膽戰心驚。畢竟這是一位天命巔峰的強者的咆哮。
呂瑞看着馬雲衡指天咆哮的樣子,不由的搖了搖頭,顯然他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來源的。
“殿主瘋了”。
“不會吧,我記得上次見殿主的時候,那威嚴的樣子,至今都還印在我的腦海之中呢”。
“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殿主那樣的人物變成這樣啊”。
“誰知道呢,哎,我們這些靈動境界的弟子,還是不要妄自猜測這些事情的好”。
“恩恩,說得極是啊,這不是我們所能猜測的”。
………
幾乎所有的天刑峰弟子都聽見了馬雲衡的咆哮聲,都不由的吃驚道。
“老馬,何必如此呢”。呂瑞緩緩的走過去,扶起馬雲衡,遞給他一顆丹藥。馬雲衡停下咆哮,看着那遠處只剩下半條命的越莊。
越莊被捆在在一根大柱子之上,頭顱低下,身體之上的乾枯的皮膚,龜裂開來,身形極爲狼狽,身上幾乎感覺不到多少的生機了。
呂瑞尋眼看去,越莊面前的白衣女子,擋住了呂瑞的視線。這時,馬雲衡身上不斷的抖動起來,臉上又露出一股猙獰殺戮的氣息。將他身旁的呂瑞都嚇了一跳。
手疾眼快,呂瑞一把將手中的丹藥彈入馬雲衡的嘴裡,不時,馬雲衡身上的暴戾氣息開始消散,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呂瑞這次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馬雲衡雙眼痛苦的看着了一眼冰華與越莊,轉身離去,消散在廣場之上。背影是那麼的落寞。
看了一眼馬雲衡,呂瑞微微嘆息:想當初你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高傲,當現在看來,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者罷了。
呂瑞一拍呂清的肩膀,走到越莊的身邊。冰華將呂瑞走來,冰冷的眸子看了一眼,而後就不在做理會了。
“越莊小友,你我當初的約定,你是否還記得”。呂瑞淡淡的開口說道。越莊一聽是呂瑞的聲音。
艱難的擡起頭,眼中沒有神采的眼神,臉上乾裂開來的皮膚,出現在呂瑞的面前。就算呂瑞是天問巔峰的強者,見到越莊這番摸樣,也是狠狠的吃了一驚。暗罵文家真不是個東西。
越莊微微一笑,艱難的將頭轉過去,看向自己左手手指之上的銀色戒指。呂瑞頓時就明悟了,取下越莊的手上的戒指拿在手中。
“幫…我煉製…好元…晶丹…”。越莊聲音低啞的說道,聲音極爲緩慢,顯然沒有一個字都耗費了越莊不少的力氣。
呂瑞聞言,臉上流露出詫異,而後轉變成微笑,淡淡的說道:“等你出來之時,元晶丹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老夫一定會全部給你”。
越莊聞言有再次地下的頭,沒有人會發現越莊在低下頭的時候,眼中潰散的眼神,開始匯聚,緊接着露出一絲死亡的感覺。
沒有人知道越莊在想些什麼。
十日的暴曬,讓這個剛從山村裡出來的傻小子,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蛻變。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越莊現在才深刻的理解了這一話的含義。當初馬雲衡只教了越莊殺人,但是越莊那時還是個心慈手軟的普通小子。
現在的越莊纔算是真正的明白了馬雲衡的良苦用心。沒錯,馬雲衡是沒有交給越莊什麼通天徹地的本領,沒有教給越莊逆天的法寶。但是馬雲衡卻教給了越莊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最好的辦法。
殺戮,在殺戮不斷的去尋找希望的生機。越莊眼神之中失去了往日的平靜,有的只是殺戮的慾望。他在這十天之內,沒有一刻沒有想怎麼去殺文軒冬。
………
黃昏,天邊彩霞紛飛,彷彿同騰虎躍在天邊,美麗至極,壯觀無比。
越莊乾枯龜裂的臉龐,擡起,看着天邊的彩霞,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而後看着身旁一直陪着自己的冰華。
“師…姐…,我…還是…熬過來了”。
“我…不會…死的”。
冰華聞言,看着越莊那本來俊俏無比的臉龐,眼中的淚滴再次滑落,如同冰晶一般的墜落在地面之上。
天邊的彩霞飛舞,此時的廣場之上再次圍攏人羣。都眼睜睜的看着越莊。
越莊尋眼看去,乾枯的臉上,眼中的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落出來了一般。一一看過去。
文隕,文軒冬,溫良,養蛇人,呂清,曹軍,蔣怡,這幾張讓越莊極爲熟悉的臉出現在越莊的眼中。越莊對着文軒冬露出一個猙獰而有嗜血的笑容。
微笑不一定是禮貌,有時候是警告。
“哼!”文軒冬一聲冷哼,撇過頭去,他實在是受不了越莊現在的那種臉,像是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屍體一樣。尤其是那個笑容,令文軒冬毛骨悚然。
“來人,將越莊打入黑牢”。文隕厲聲說道。話音一落從人羣之中走出幾名弟子,走向越莊。
冰華退後一步,她知道越莊去黑牢之中才會有一線生機,所以也沒有阻攔。
嘩啦!鐵鏈從越莊的身上解下,越莊的身子立馬就無力的向地上倒去。那兩名弟子手疾眼快,拉住了越莊的手臂。
剛一入手,一股灼熱的疼痛感傳入那兩名弟子的手中,疼得他們都想撒手了。可是更多的卻是震驚:“這人到底是在這種溫度下忍受過來的”。
兩人用雙手,托起越莊的肩膀,向着天刑殿後方走去。一路之上冰華,文軒冬,文隕,呂清,養蛇人,溫良都跟着而去。
不就,一行就來到黑牢的入口之處,也就是越莊第一次殺人的那個廣場之上。
轟隆隆!地面上的地板緩緩的向兩邊而去,露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洞口,從洞口之中穿來一陣陣的哭喊聲,攝人心魄。
此時,一個黑衣男子,臉上流露出堅毅,看見文隕臉上一絲寒光一閃而過,而後恢復平靜。
黑鴿臉上的寒光怎麼能瞞得過文隕這個老怪物呢。文隕一聲冷哼,臉上佈滿戲虐的笑容,說道:“此子越莊,無視封星宮門規,當衆殘殺封星宮弟子,被罰暴曬十日,打入黑牢,永世不得復出”。
聞言,黑鴿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波瀾,看了一眼那被兩個弟子夾着乾枯肩膀的越莊,而後看着冰華,眼中有一絲的詢問。
冰華見黑鴿目光投來,微微的低下頭。
黑鴿一見,冰華的眼角掛着淚痕。身體緩緩漂浮過去,結果越莊,一句話都對文隕說,連行禮都沒有。
嗖!黑鴿帶着越莊落下洞口之中,洞口就在此封閉。
而後,文軒冬帶着冷笑,看了一樣那封閉的地面之上,轉身跟着文隕離開。
養蛇人與溫良對望一眼,由於越莊的關係,兩人自然也是認識。轉身離開,但兩人的臉上分明流露着殺意。
漸漸的周圍的弟子都開始離開。最後就剩下冰華一個人靜立在那。
微風襲過,沒有帶走冰華臉上的冰冷。
片刻之後,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冰華的身邊,雙眼痛苦的看着地面之上。不忍的閉上雙眼。
“是我害了越莊,當初就不該答應宿老收他做弟子”。馬雲衡聲音顫抖的說道。就算這個男人在厲害,在堅強,也忍受不了自己弟子接二連三的打擊。
大弟子方天,被罰三年才能返回宗門一次;而弟子黑鴿被罰永鎮黑牢;三弟子冰華一生冰寒,不再歡笑;而越莊……而越莊卻是打入黑牢永世不得復出。
冰華沒有理會馬雲衡的話語,呆呆的看着地面。
而後一陣蒼老的聲音,自馬雲衡的身邊響起:“雲衡,你也不必再擔心”。
“既然越莊已經熬過了暴曬十日,在黑牢之中就不會有生命的危險”。
冰華聞言,立刻便單膝跪地。馬雲衡也對身邊的人行禮道:“師傅,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我的弟子怎麼都會受到這種懲罰”。
來人是個麻衣老者,身材極爲矮小微胖,圓潤的臉上浮現出嬰兒般紅潤的皮膚。這老者便是天刑峰的上代峰主,劫皇境界強者,齊傑神皇。
“這是一段不被提起的歷史。也罷今天我便告訴你”。
“當初封星宮也算是三十六域之中比較強大的宗門,但是自從一千年前,文家老祖當上了封星宮的宮主,怎個封星宮就變了”。
“文家,本是墜星城的一方勢力,附屬在封星宮這顆大樹之上。文家老祖當上封星宮宮主,他文家便反客爲主。漸漸的將封星宮發展成他文家的宗族”。
“文家是強大了,但是封星宮卻是滿目瘡痍,漸漸的在宗域榜上跌落下來,才落到這種地步”。
“而我們天刑峰當初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文家老祖的人,但是他們還是一意孤行,讓文家老祖當上了宮主之位”。
“而後我們天刑峰便成了打壓的第一個地方,但是文家老祖卻沒有滅了天刑峰,你知道爲什麼嗎?”
馬雲衡與冰華聽着齊傑神皇這麼說道,臉上皆是一驚,沒想到封星宮竟然有這段歷史。
“那因爲他文家的老祖將我們天刑峰的弟子,當做他文家弟子的踏腳石。而你雲衡,你就是文隕的踏腳石,你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將文隕扶上宮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