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忌看見猛禽對他咕咕直叫,不由得愣住,不知道這隻異鳥爲何如此。
看見衛無忌一臉茫然,猛禽更是叫得大聲了,圍住他轉彎,顯得格外地焦急。
“對了!猛禽兄,我明白了,你是想問我在終點,看見了什麼,是嗎?”衛無忌突然想到古亭的屍骨,猛然明白過來。
猛禽聞聽衛無忌的話,咕咕地猛點其頭。
“我在盡頭看見一座古亭,還是一堆枯骨。不過我已經就地安葬,並拜祭了一番。”衛無忌答道。
猛禽聞聲,振翅而飛,聲音尖銳急促,震動洞窟,流露出悲痛的傷心之意。過了一會兒,猛禽平靜下來,飛到衛無忌身邊,指着修煉洞窟遠處,咕咕地叫了兩聲。
“猛禽兄,你是讓我將前輩的屍骨,搬出來交給你?”衛無忌問道。
猛禽點了點頭,咕咕叫了兩聲,展翅離開而去。
衛無忌施展游龍步,向洞窟深處奔去。千丈的距離,他一會兒就趕到了。不過,衛無忌這次沒有找到石門,彷彿消失了似的。
“這道石門明顯是與洞窟的修煉法陣連在一起,法陣機關不啓動,石門也不會顯現。如果直接走過來,就能進入石門,猛禽早就自己飛來找尋主人了。”
想到這兒,衛無忌急忙奔回洞口,開啓了法陣機關,來到了終點。如他所料,石門顯現出來。進到裡面,取了遺骨,衛無忌轉回洞口。
猛禽這時候,也在洞口等候,衛無忌將遺骨放在對方面前。
猛禽看了看遺骨,咕咕地叫着,露出悲切之意。片刻之後,它向衛無忌點點頭,轉身離開,衛無忌會意,拿起遺骨跟在後面。
一人一鳥,來到一處山洞,猛禽開了機關,走了進去。
衛無忌進到山洞,看見裡面也有兩堆枯骨。猛禽咕咕叫了兩聲,鳥喙在地面啄了幾下,示意衛無忌將枯骨放下。
“是了,這兒應該是專門的埋骨之所,而這兩堆枯骨,估計是古亭死者的師門長輩。不過怎麼看,也不像是宗門,估計是四方遊歷的散人修者,也就是所謂的散修。”
衛無忌心中思索,放下手中的遺骨,向四周看去。
突然,他發現旁邊的石壁上,有斑駁的字跡,便急忙走了過去。
石壁上刻鏤的字跡,不知道經歷了多長的歲月,一些字跡已經模糊難辨。衛無忌仔細察看,將所有的字連貫起來,得到其中的意思。
大致的涵義是:風隨着意思吹動,聽到風聲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兒來,往哪兒去,天地之間的靈動,大致就是如此。
“風隨着意思而吹,隨自己的心意而動……”
衛無忌整個人呆滯,彷彿醍醐灌頂一般,“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修煉石窟的黑風,不是全是爲了阻擋,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讓修煉者掌握黑風的吹動,這是一套攻擊的武技!”
衛無忌喜不自勝,自己差點買櫝還珠,白白錯過一段天大的機緣。
“猛禽兄,我繼續修煉去了。”
衛無忌向猛禽說完,轉回修煉洞窟,開啓機關,觀察黑風的吹拂。
“風隨着意思而吹,隨着誰的意思而吹?當然是隨着我的意思吹動了。我雖然能在自己的意識海,衍化黑風吹拂,但要真實地展示出來,成爲我的攻擊手段,何其艱難……”
衛無忌思索片刻,進到葫蘆仙境裡面,盤膝端坐,參悟其中的奧妙。
三天之後,盤坐的衛無忌睜開眼睛,緩緩擡起右手,呼!虛空氣流紊亂,一道無形無相的狂風,呼嘯而起,被他衍化出來。
“風隨意動,狂風中有我的意志,疾!”
衛無忌單手揮動,狂風呼嘯而去,將一棵大樹吹得枝柯亂晃,樹葉飄零飛舞,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
“不對,這樣的狂風,威力太小,根本無法殺傷對手,看上去就像是笑話。”衛無忌看了看樹枝,重新閉上了眼睛。
十天之後,衛無忌睜開眼睛,單手揮舞,一道狂風在虛空衍化出來,呼嘯而去,大樹向旁邊傾斜。
衛無忌搖了搖頭,這樣的威力,對武道修者沒有多大作用。他閉目端坐,繼續參悟,餓了就隨意吃幾口,渴了就喝一點涼水,其餘時間彷彿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十天之後,衛無忌睜開眼睛,擡手揮動,咻!空氣中傳來呼嘯破空之聲,一道狂風在虛空顯現,衍化成一隻丈餘長的風獸,呼嘯而去。
呼呼呼!風獸奔走之間,化作一道劍形,將大樹斬出一道深深的劍痕。
衛無忌依舊搖了搖頭,閉眼繼續枯坐。
二十天之後,衛無忌可以同時衍化出兩隻風獸。
四十天之後,他可以同時衍化出三隻風獸……
風獸依靠神識意念掌控,越往後面,越難衍化掌控。
衛無忌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終於可以同時掌控九道狂風,化現風獸。
“這差不多是我實力的極限了,如果再增加,超過九道,狂風的威力便會減弱。想掌握更多的風,只有實力提升之後,才能辦到了。”
衛無忌站起身來,雙手揮舞,九道狂風在虛空衍化出來,盤旋呼嘯,衍化出九隻風獸。九隻風獸在虛空遊走,化作劍形,向大樹飛斬而去。
轟!大樹應聲而倒,被劍形斬作兩段,無數的碎木枝葉,在狂風中亂舞旋轉。
衛無忌雙手作勢,狂風頓息,漫天的殘枝落葉碎木,紛紛而下,鋪滿了地面。此時的他,也用盡了全力,身形踉蹌,有些站立不穩。
“果真是極限,方法掌握了,威力卻不盡人意,九道劍形才斬斷大樹,臨敵對戰毫無用處,還是實力太低的原因。”
衛無忌嘆了口氣,調息恢復,走出葫蘆仙境,站在洞窟最初開始的黑風面前。
此時呼嘯肆虐的黑風,在衛無忌眼裡,彷彿就是無害的和風細雨一般。他沒有施展任何武技,以尋常走路的步伐,直接向前走了過去。
呼嘯的黑風向衛無忌襲來,但只要一靠近他的身邊,立刻爲他所掌控,輕輕地向旁邊掠去。現場變得有些詭異,黑風彷彿害怕似的,紛紛避開衛無忌,向旁邊而去。
衛無忌現在完全清楚,這個修煉洞窟的黑風,根本不是施展身法武技硬闖過去。而是憑藉修煉者對黑風的掌控,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只有這樣走過去,才能真正掌握到風之意境。
“原以爲自己對風之意境,有些瞭解。現在想來,何其可笑,意境之深奧,豈是這麼容易掌握的?”
衛無忌走完最初的一百丈,回頭看看,內心搖頭莞爾。現在的他,雖然領悟了風之意境,但距離完全掌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