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懸空五尺之處,還有一點晶瑩的亮光,在幽暗中閃爍不定,明滅可睹。
“咦?戰鬥已經結束了,怎麼還會有一點熒光?”衛無忌邁步走了過去,看了看,將熒光抓在了手中。
呼!熒光熄滅,化作一道意念,傳進了衛無忌的意識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
衛無忌站在自己的意識海,看着眼前的展示出來的圖像。
一處巨大的山壁,四周雲霧繚繞,宛若神秘的仙境。山壁上有一道洞府的巨大門戶,兩扇大門緊閉,散發出亙古蒼茫的氣息。
一條巨大的鐵索鏈封住了大門,每一道鐵環上,都銘刻着無數符紋印記。大門上的兩隻獸面鋪首,猙獰兇殘,獠牙之口銜着門環。鐵索鏈穿過鋪首銜環,兩端拖曳地面,有一種冷冰冰地兇焰氣息,宛若沉睡的怪獸,永恆鎮守着這道大門。
“大門後面又是什麼?”衛無忌看着圖像,將所有的一切,全部記憶下來。
圖像只停留了三息的時間,便漸漸淡去,隱沒消逝。
衛無忌退出意識海,又收到傳來的一道意念,“嗯?這幅古畫,古樹落葉圖是開啓大門的鑰匙!?可是……這道大門到底在什麼地方啊?”
衛無忌站在場中,向虛空發出一道詢問的意念,卻如泥牛入海,沒有絲毫的迴應。無奈之下,他又傳出一道意念,詢問進出此界的事宜。
這次虛空有了迴應,告訴他只是勉強過關,但可以自由進出此界。
“過關就是過關,什麼叫作勉強過關?”
衛無忌不解,向虛空傳出一道意念詢問,沒有收到任何迴應。
“從第一關到第九關,破關之後,能得到相應的劍陣之術,這兒也應該有相應的收穫……”
想到這兒,衛無忌傳出一道意念,要求第十關演示相關的劍陣,卻沒有任何迴音。他心中有省,之所以說自己勉強過關,原因應該就是這個了。
恢復體力之後,衛無忌邁步走向山道旁邊的傳送陣,傳送了出去。
山崖之上,一場大戰之後的神意執念,站在夜色之中。
他的身形輪廓在月色下,模糊不清,宛如一道飄渺的凝煙,無邊的兇焰散發出來,帶着滔天的血腥怒意。連四周的空氣草木都被渲染,沾上了嗜殺之意,如同兇殘的絕域一般。
此時的神意執念,完全不是與衛無忌說話時氣息,而是散發出暴戾兇殘的殺意,擇人而噬的兇魔,唯有聖人出手,才能鎮壓的存在。
圓形法陣流光飛舞,衛無忌從法陣中走了出來。
他立刻感受到這股滔天的殺意,心中一怔,但還是向神意執念抱拳,“我已經破關了,多謝前輩相助。”
神意執念聞聲,向衛無忌看了過來,模糊的黑色凝煙中,雙眼位置兩道火紅的精光,看向衛無忌。
衛無忌只覺得胸口一振,彷彿被無形的巨錘擊打,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一道殺意懸河從高空奔騰之下,瞬間鎖住衛無忌,令他動彈不得。
“糟糕,神意執念無法保持清醒,癲狂之下,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衛無忌心中暗暗叫苦。
神意執念向前飄浮,邁進一步,衛無忌再也無法忍受巨大的壓力,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內腑受傷。
呼!彷彿狂風掠過,衛無忌感覺身上一輕,所有的桎梏壓力消失。
“走、快走!”
神意執念身形不停地顫抖,極力地壓制住,不受控制的爆發。
“前輩我走了。”衛無忌也不敢久留,急忙說了一句,站在圓形法陣之中。
“快走!快走!!”
神意執念控制不住,雙眼兩道火炬一般的精光,帶着無邊的暴戾殺戮,看向衛無忌,鐺!
圓形法陣生起一道符紋熒光,將神意執念的兩道目光擋在外面,發出實物撞擊的金石之聲。
衛無忌心中駭然,急忙向虛空傳出一道意念。現在他取得權限,無須手印啓動法陣,僅憑意念就能直接傳送。呼!法陣中熒光飛舞,衛無忌消失在原地。
嗷嗚!神意執念心中的血腥殺意,猛然爆發出來,化作一道黑氣向上升騰,衝向夜空中明淨的皓月,砰!
一道巨大的聲響,天地之間的桎梏發動,絕強的力量鎮壓,將黑氣從天空壓了下來。
轟!神意執念的身形,被從天而下的力量,碾壓得支離破碎,化作黑煙四下散開,又在遠處重新匯聚凝形。
嗷——!
神意執念滔天殺意,擡頭望着天空的皓月,發出震天的嗥叫,聲音在虛空震盪,久久縈繞不散。
衛無忌法陣傳送,來到劍峰的第十關。
站在比試場中,衛無忌傳出一道意念,要求離開此界。
無數細小的熒光點,從地面向上升起,彷彿逆行的流星雨一般,如夢似幻。
咻——,清風掠來,熒光在風中彙集,形成一道眩目的流光飛舞虛空,衍化出一道人形。陣靈從熒光中走了出來,離地三尺,凌空虛步而走,來到衛無忌的面前,輕輕地向他伸出右手,舉手相邀。
衛無忌望着陣靈,心中生起莫名的情緒。
記得最初進來之時,陣靈也是一樣的動作,與紫衫女子一模一樣的容貌,向他伸出右手,緊緊地扣住,帶他進到了這片秘境天地。現在要出去了,也是這樣,輕輕地伸出手,帶着他離開。
雖然衛無忌在修煉中,已經熟悉了陣靈這張絕美的面孔,早已習慣了面對。但他此刻的心境,被輕輕地觸動,彷彿一顆小石子落在幽靜的潭面,然後漣漪波動。
“想必我們會有見面的那一天……”
衛無忌收斂心神,伸出手與陣靈握在一起,向天際飛去。
幾乎就是眨眼的瞬間,衛無忌被陣靈帶入一片幽暗,前方出現一個亮點。陣靈的身形消散,巨大的力量,將衛無忌推向亮點。
亮點在衛無忌的眼裡,驀地變大,十數不到的時間,衛無忌便被這股力量帶到亮點之前,一下子衝了出去。
下一刻,衛無忌穩住身軀,站在宗門幽玄谷的修煉石窟。
“終於出來了,在畫中世界修煉這麼久,站在這兒宛若隔世一般。”衛無忌轉過身去,看了看懸掛的古樹落葉圖,心中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