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散人伸手接過玉符,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
“衛道友,老朽請問一句,此枚玉符從何而來?”天涯散人收斂精光,笑着問道。
“實不相瞞,在下只是替人傳訊,內中有何秘辛,並不知情。玉符主人還有幾句話,讓在下轉告:請宗主準時赴約,若是不來,錯過良機,就是自己的損失了。”衛無忌答道。
天涯散人聽罷,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
“這麼說,衛道友並不知道玉符裡面,所述的事情了?”
“玉符只能使用一次,攝取裡面的意念之後,便會崩潰消解。玉符主人也沒有對在下提及,所以我並不知道其中的實情,只是一個傳信之人。”衛無忌答道。
“呵呵,那衛道友想不想知道,這其中的秘辛?”天涯散人笑着問道。
“人都有好奇之心,我也不能例外,當然想知道了。”衛無忌笑道。
“老朽想與道友做個交易,咱們互通有無。我告訴你其中的秘辛,你告訴我遭遇的經過。聽剛纔道友的語氣,應該只是受玉符主人的委託,並不是其麾下之人。既然不是麾下,所以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亦不算違背道義。”
天涯散人說完,捻鬚微笑,望向衛無忌。
“恐怕要令宗主失望了,玉符主人行蹤神秘,在下所知不多,無法滿足宗主的意願。”衛無忌笑着回答。
“無妨,咱們隨意聊聊,呵呵……”
天涯散人揮手讓廖雄海去沏茶,“此地說話只有咱們兩人知道,雄海是老朽徒弟,亦不是外人,可以旁聽。”
“如果宗主不嫌在下所知不多,在下就與宗主隨便說說。”衛無忌也想知道其中秘辛,當下點頭說道。
兩人就在茅屋之前坐下,廖雄海端出一套茶具,陶泥的小火爐燃起炭火,開始燒水煮茶。
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衛無忌初聞這道奇異的茶香,忍不住側目看去。
“咱們天涯宗地處天星域南端,海中生長一種獨特的海茶花。這種海茶花只能生長在炎熱的海水中,很是稀少,乃是天涯宗所獨有。衛道友請試一試,看看此茶如何?”天涯散人笑着說道。
衛無忌端起茶杯,輕輕啜飲,果然口齒生香,別有一番滋味。
“果然好茶,平生所僅見,端是天星域的宗門珍品了。”衛無忌放下茶杯,讚道。
天涯散人笑了笑,開始將這件宗門秘辛,慢慢地說了出來。
“此事記載於宗門的秘傳典籍,只能歷代宗主知道,都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當時有一名神秘來客,拜訪天涯宗,此人實力很強,力壓宗門所有的強者。與宗主密談,稱其有辦法脫離這片天地的桎梏,並邀請宗主聯手……”
“虛脈期修者,被天地之力壓制,受苦久矣!每個人都在尋找解決之道,所以宗主與之密謀,便答應了下來……”
“一年之後,到了約定的時間,宗主留下文字案卷,向新宗主交待此事,便離開宗門而去,從此渺無音訊。此事沒有結果,就成了宗門的懸案。沒想到千年之後的今日,老朽也遇上這件事情。”
天涯散人說完,向衛無忌抱拳拱手,“衛道友,可否將實情坦誠相告?老朽不勝感激。”
“關於玉符的主人,在下所知不多,只知道實力深不可測,難以推算高低。他每次出現,都是一道陰煞黑煙,所以在下推斷,玉符主人十有八九是典籍上記載的魂修之體。”衛無忌輕聲說道。
“魂修之體……”
天涯散人捻鬚,皺眉沉吟,“修者之壽命不過兩百六十之歲,典籍記載魂修之體可活二千到三千年……如此說來,這名魂修極有可能就是當年之人……”
現場沉默,唯有釜中沸水咕嚕作響,宛若鼓鳴。
“呵呵,多謝衛道友告知實情,請代爲轉告玉符主人,老朽一定準時赴約。”天涯散人笑着拱手,向衛無忌說道。
衛無忌還禮,然後客套幾句,便告辭離開而去。
數十日的跋涉,衛無忌來到流沙國境內。
流沙國境內,很多地帶都是乾旱的沙漠,風沙常年不斷,遠遠看去一片玄黃之色。衛無忌依照地圖所示,來到了古崖宗。
古崖宗位於荒涼的沙漠之中,四周有無數的狂風呼嘯,捲起漫天的黃沙,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護住宗門的入口。
衛無忌此行相當地順利,沒有遇上絲毫的阻攔。
報上名之後,古崖宗立刻出來一名副宗主,將其迎接進入宗門界域。坐定之後,不到一會兒,古崖宗的宗主便趕了過來。
“天州國五大宗門聚會,衛道友一人闖關,連敗數名宗門巨擘,真是天縱英才!老夫早就想與衛道友結交,道友果然就來了,呵呵……”古崖宗主笑着說道。
“宗主謬讚了,既然知道此事,我也就不再贅述,有一枚玉符請宗主收下。”衛無忌將玉符放在了桌上。
古崖宗主拿過玉符,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懍然,然後笑着向衛無忌謝過。
“玉符主人讓我傳話宗主,若是不來,錯過良機,就是自己的損失了。”衛無忌笑着說道。
“請衛道友轉告玉符主人,老夫一定準時赴約。”古崖宗主笑着說道。
衛無忌點了點頭,也不囉嗦,起身辭行而去。
又是一路疾行,二十多日之後,衛無忌來到了天水宗。
天水宗位於荒漠的綠洲之中,羣峰巍峨,中間一面茫茫的湖水,從高空看去,宛若鏡面一般。
沒有遇上多大的波折,衛無忌報上姓名,很快就見到天水宗的宗主。
天水宗的宗主,是一名女子,雍容華貴,絕美的容貌,看不出其真實的年齡。
衛無忌沒有多說,直接送出玉符。天水宗主接下玉符,答應按時赴約。
兩人談了一會兒流沙國的現狀,衛無忌這才知道狂沙谷在戰亂中,已經淪陷湮沒,不復存在。
“想不到堂堂的宗門,古老歲月的傳承,竟然就此湮沒了。”衛無忌感慨地說道。
“狂沙谷崛起於三萬年之前,這次覆滅乃是氣運使然,劫數難逃了。”天水宗主淡淡地說道。
古老的典籍記述:大道運轉,萬物其中,生起湮滅,生滅之法。
世間萬物,莫不在生死之中。如果能領悟大道,興許能夠得到解脫生死之術。
衛無忌點了點頭,不再久留,起身告辭天水宗主,向屍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