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魯長老進來,歐陽振雄道:“魯長老,那幾位高人請到沒有?”
魯長老道:“稟教主,屬下謹遵令旨,親執教主信箋,登門拜訪,一月之中請來了五位,尚有二位允於兩月後到來。”
歐陽振雄喜道:“來了五位,哪五位?”
魯長老道:“他們是南華仙翁、逍遙散人、一字道長、紅花鬼母、及覺航道長。”
歐陽振雄道:“現安置於何處?”
魯長老道:“安置在芙蓉別院。”
歐陽振雄道:“這五位乃當世高人,我起初倒有點擔心他們會不來,如此甚好。你去安排,今晚我到芙蓉別院,親去拜會。”
是晚,歐陽振雄帶了左右護法與諸長老來到芙蓉別院。此處是修羅教歷代教主清修之所,建於半山,道路迴環曲折,所過之處,池塘假山遍佈,每處池塘皆有荷葉浮於水中,故名芙蓉別院。荷花又名芙蓉。
一行人進了別院,徑奔大堂而來。只見大堂內外,巨燭高聳,耀如白晝。
魯長老早於大堂外恭候多時。進了大堂,只見上首坐着五人。
歐陽振雄遠遠躬身朗聲道:“南華仙翁,逍遙兄,一字道長,紅花娘娘,覺航道長,不想在下俗事纏身,丟不開名利,反倒打擾五位高人的清修了。罪過,罪過。”
南華仙翁、一字道長等拱手道:“歐陽教主何必客氣,有教主親筆書信相招,我等怎能不來?”
獨逍遙散人大笑道:“歐陽教主,你自拋不開名利,爲何卻要把我等拉下了水。”神態甚是狂傲。
歐陽振雄素知他的脾氣,不以爲罕。吳元及諸長老向來敬畏教主如神,聞言不禁變色。
歐陽振雄又向他躬身道:“逍遙兄,你自逍遙,在下無法逍遙,只有把你拉下水,免得你自在逍遙。”衆人皆笑。
禮見畢,衆人就坐,其中南華仙翁年齡最長,居了首席。
五人雖來了多日,吳元等人尚未見過,細細打量。只見南華仙翁臉色紅潤,鬚髮皆白,看不出年齡大小;逍遙散人,一身懶散,隨隨便便;二位道長青服長袍,頗具仙風道骨;紅花鬼母一身素衣,唯頭上插了一朵豔麗的紅花。
歐陽振雄親手執酒壺道:“五位高人,在下先敬上一杯,以示謝意。”手按壺把,不見他用力,那壺中之酒卻如一道水柱射出,落入五人面前的杯中,齊杯而止。
他執杯站起道:“在下先乾爲敬。”一飲而盡。
南華仙翁四人端杯站起。而逍遙散人端坐不動,但他面前杯中之灑,卻如歐陽振雄斟灑一般,射出一條水線,納入他的口中。
吳元等人見他身不動,手不擡,距杯數尺,便能以內力吸酒入口,心下暗驚,知道此人雖然狂傲,修爲着實不弱。
歐陽振雄道:“逍遙兄,好功夫。”逍遙散人只微微一笑。
以次吳元敬酒,他把五隻酒杯置於面前,滿上酒,以左手執一杯,右手屈指向南華仙翁彈去,口中道:“仙翁請接酒。”
杯如疾箭,徑奔南華仙翁面前撲來。
諸人皆知吳元試探功力,眼望仙翁。但見他微微一笑,手遙遙一招,去勢甚疾的酒杯,便緩緩飄至脣邊,就口一飲,杯又緩緩落於桌上,聽他道了聲“謝謝”,酒水未散一滴。
各人心下驚異,看不出此老白鬚白眉,功力卻如此深不可測,以內力凌空消去吳元的內力,又托住酒杯緩緩落下。這一比,明顯吳元落於下風。
吳元暗叫一聲“慚愧”,第二杯向逍遙散人彈去,去勢亦是快若閃電,酒杯卻如駝螺一般,滴溜溜直轉,附上了旋轉之力。
逍遙散人如何看不出,張嘴輕吹一口氣,酒杯借旋轉之力,在他面前來回兜了四五個圈子,如雜耍一般。他口中道;“謝右護法。”
張口又如剛纔一般飲盡,酒杯轉了兩圈,方纔落下。
第三杯彈向紅花鬼母,此次卻去勢極緩,如同有人以手相托一般。
紅花鬼母也道聲謝,就脣飲了一口,面上肌肉微微一動。
第四杯,第五杯,吳元雙手連彈,分向一字道長與覺航道長,而酒杯在半空中,卻突然交叉了方向,原飛向一字道長的改向了覺航道長,飛向覺航道長的改向了一字道長。
二位道長臉含微笑,一伸左手,一伸右手,同時夾住飲下。其勢雖疾,夾得亦穩,卻也滴酒未灑。
吳元站起身,端杯一飲而盡道:“謝謝五位前輩高人下山相助,在下現醜了。”
南華仙翁道:“右護法果然了得。”
餘下左護法與諸長老依次敬酒,各人自忖功力不及右護法,不敢出手相試。
酒過三尋,歐陽振雄道:“五位高人,在下多感盛情下山相助本教。我固知五位不是貪名圖利之人,只爲我歐陽振雄一人而來。
想以五位的修爲,也不懈於泰山之上,一爭長短,在下相請,更不敢勞五位出手,只是想請五位同到泰山之上,以觀其況,免得那些狂妄自大自居正教之人,不顧信義,以多勝少,暗中使謀。如此,在下心願足也。”
南華仙翁道:“歐陽教主盛情,我五人怎能不來。我觀教主丰儀,數年不見,顯是功力大進,遠非昔日可比,以教主此時武功,天下何人能擋,怎須我等出手?”
歐陽振雄暗驚,此老眼光着實厲害,笑道:“仙翁過獎,天下之大,浩如煙海,在下不過一井底蛙,怎敢小視之。”
逍遙散人忽接口道:“歐陽老兄,不知你是吃了靈芝還是仙丹,功力竟會如此大增,早知如此,我還是不來的爲是。”
歐陽振雄道:“逍遙兄,在下武功再是精進,也不敢與你們幾位相比。”
逍遙散人大笑道:“歐陽兄,不要自歉,咱二人十多年未見,在下一直手癢得很,現在再打上一架如何?”
吳元等人聞言,各有怒意,側目瞧着他。逍遙散人卻如不見。
歐陽振雄道:“在下如何敢與逍遙兄相試,豈不是自現其醜麼?”
逍遙散人道:“歐陽兄,不要過謙,接我一掌。”突然擡手一掌遙向歐陽振雄劈去。
在座諸人不料他會說出手便出手,驚愕不已,一齊瞧向歐陽振雄。
但見歐陽振雄微微一笑,單掌一豎,阻於面前。
衆人只覺勁風颳面,呼吸爲滯,桌上及四周幾株巨燭,撲的一聲滅了,而他仍端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