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話
第二天天沒亮, 毛毛和莫雨就收拾好東西直接回浩氣盟了。
事實上稻香村距離浩氣盟南屏山真心不是很遠，有心的話一天就可以到了。
所以等到毛毛和莫雨回到浩氣盟的時候，沒等着看諸位將領盟友安排迎戰事項, 就看到阿魚盯着大大的黑眼圈, 像遊魂一樣死死地盯着他們兩個看, 白毛汗都要豎起來了。
“阿魚, 你這是怎麼了？”毛毛大寒, 連忙問阿魚，但是卻被阿魚一把逮住，兩隻眼睛像是紅外線一樣掃射着毛毛。
“怎, 怎麼了？”毛毛對阿魚如臨大敵的摸樣弄的略微不知所措，哪裡能夠想到阿魚是擔心他貞！操不保……
一般人是絕對不會想到這個地方的吧？
莫雨看到毛毛不知所措的樣子連忙上前把毛毛拉進他的懷裡, 略微不爽的說道：“你做什麼呢？”
“盯——”
莫雨被盯得有點發毛：“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這樣子看人, 瘮的慌。
“你們去哪裡了？”阿魚不買莫雨的賬, 事實上在看清楚他重色輕友的屬性以後，這貨就不值得她多耗費精力去搭理了, 和他說還不如和毛毛說。
“誒？阿魚你沒有看到我留的信嗎？我在信上又說和莫雨哥哥個稻香村祭拜一下鄉親們的……”毛毛驚訝的看着阿魚，小臉上頓時有點委屈。
阿魚頓時狼性大發，一把抱住賣萌的毛毛使勁蹭，就算莫雨用鐳射光線燒死我也死而無憾了！
阿魚略微轉換一下莫雨的思考模式，立刻就明白了這貨的狼子野心, 我就知道這麼乖的毛毛怎麼可能不說一聲就離開, 毛毛的信一定是被莫雨拿走了, 他肯定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行蹤。
莫雨你這個誘拐犯！
……最可悲的是居然還一拐一個準, 毛毛都沒有不相信, 這種蛋蛋的憂傷感。
“……大概是被風吹掉了吧，這幾天南屏山風挺大的。”阿魚糾結的說道, 她絕對不是爲了幫莫雨圓謊，絕對！
“哦，對了！毛毛這次浩氣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阿魚看到毛毛點點頭以後，就繼續說下去了：“你還記得小顏是五毒教的吧？”
“小顏怎麼了？”
“這次南詔國的預謀其實是五毒教最先發現的，而且他們現在正被南詔攻擊，五毒教主曲雲犧牲了很多人才把這個消息傳出來。”
“因爲五毒教那裡還有天一教的人在作亂，所以耗損很大也很困難。江湖事江湖了，謝盟主的意思是一部分武藝高強有自保能力，並且在一定程度上懂些毒理的人去支援五毒，剩下的聯合天策府的駐軍防守南詔兵。” 阿魚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這段時間盟裡的安排。
毛毛和莫雨在回來的這段時間裡面，也稍微瞭解了一下，大部分事情也知道了。
“毛毛你是要呆在浩氣盟還是去支援五毒？”阿魚說完以後隨意的問到。
“浩氣盟吧。”毛毛撓了撓頭，羞澀的說：“小顏那裡也幫不上忙，要是拖累你們就不好了。要不我幫你問問莫雨哥哥！”
毛毛眨着眼睛求助般的看向莫雨。
莫雨接收到信號，連忙開口：“我……”
神啊，快來收了這對黏在一起作死也分不開的兩個人！阿魚無聲的吶喊。
“不用多說了，我都明白！”阿魚打斷莫雨的話，麻溜的拎起包袱直接走人，遠在五毒的小顏還香軟可口在等着她呢！再也不想看這對在這裡秀恩愛了，毛毛你要好好堅守陣地，我再也管不了了QAQ。
“我要去支援小顏他們了，再賤！”
媽蛋，莫雨這貨專注見色忘友一百年！
*
浩氣盟這邊的防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緊鑼密鼓的調動起來周圍可以利用的各個防線，即使某些侍衛在某個夜黑風高夜看到好像有惡人谷的人進出正氣廳，他們也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相對於浩氣盟有條不紊的準備，五聖教這裡就稍微有點麻煩了。
不知道是得到了浩氣盟和天策府的迎敵準備還是怎麼的，這幾天南詔屍兵還有天一教的進攻突然之間迅猛了起來。
不論是達達墨小顏燕筱月這些編外人員，還是曲雲大長老唐書雁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這樣的進攻節奏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果然前幾天的祥和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嗎？
燕筱月和墨小顏這幾天做的藥在這個時候都派上了用途，但是在這場傷亡慘重的保衛戰裡，這些藥物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曲雲眼神黯淡的看着阿亮身上不斷多出來的傷痕，面上不顯但是手上包紮的動作速度絲毫不減，孫飛亮安靜的坐在那裡，好像感覺不到身體上的那些疼痛一般，唯一能夠觸動那顆心的僅僅只是曲雲的一顰一笑罷了。
孫飛亮低低的吼了幾聲，完全不明白這些音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曲雲在看向他的時候卻好像完全明白了一樣。
曲雲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沒有關係，我不難過，我一點……也不難過。
“教主。”呆在一邊處理事務的大長老艾黎心裡酸酸的，雖然他並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不可否認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看着這兩個孩子明明是相愛着的，但是卻那麼的艱難，他……
“長老，不必擔心。”曲雲只看了一眼大長老便知道了他心裡大概是想着什麼，這不能怪他，事實上她自己在那個時候也不曾相信阿亮的心不是嗎？只要阿亮還認得她，只要他還在她的身邊就夠了。
這就夠了。
“一切都會好的，不用擔心！”
“教主，大長老不好了！”一個侍衛跌跌撞撞的闖進來，曲雲和艾黎兩忙站起來，神色嚴肅。
“發生了什麼事情？”曲雲面色變得有點不好看了，難道說是天一教傾盡全力進攻了？
“教主，大長老！”侍衛奔跑的差點窒息，連忙將事情說出來：“鬆朗師兄還有許多師兄師姐都聚集到化屍池那裡，想要把自己煉成毒屍抵抗外敵！”
“什麼？！”
曲雲一甩袖，直接輕功跳躍到樹上，向化屍池的方向趕去，一邊的孫飛亮也隨即而動，消失在樹屋內。
大長老艾黎臉色青白，連忙拽住小侍衛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小侍衛被大長老拽的骨頭都要斷掉的樣子，忍痛回答道：“是這樣的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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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
曲雲拼盡全力向化屍池的方向飛速趕去，寒風和樹枝上的枝葉打到去暈的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但是她毫不在意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痛一般的繼續前進。
爲什麼啊，爲什麼要這麼做？
“住手！”一聲飽含內力的呵斥聲在衆人耳邊爆炸般的響起來，化屍池裡互相膠着的兩撥人齊齊停了小來，看向門口處，之間曲雲教主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讓人感覺以外的高大。
阻止自己族人犧牲成爲毒屍的那一撥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跪下迎接曲雲教主的到來，以鬆朗爲首的弟子們也沉默的跪了下來。
曲雲一步步地走上前，小小的步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卻好像沉重的踩在了衆人的心上，曲雲揚起手狠狠的在大長老的愛徒鬆朗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裡格外的清晰。
曲雲喘息着平緩着飛速趕來的窒息感，死死的盯住鬆朗的眼睛：“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難道不知道那微小的成功率是多麼的可悲？
你難道不知道轉化毒屍是多麼的痛苦多麼的難受？皮膚好像被腐蝕剝皮一般的痛，骨骼被灌進毒汁，好像重新碾碎又組合……五感全失，只能依靠着最終的執念？
你難道不知道活着的人看着自己重要的人不能說話不能表達沒有一切反映是多麼的痛苦嗎？
你知不知道啊！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曲雲的眼中滑落，跟在後面的毒屍默默地蹲了下來，把小小的曲雲放在肩膀上，曲雲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抱着孫飛亮的腦袋無聲的哭泣。
“教主！”所有的人都被那悲傷悸動，好多毒姐偷偷的擦拭着眼中溢出來的淚水。
鬆朗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的巴掌印是那麼的清晰，但是他眼中的悲傷和堅毅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他的決心。
“教主……”
我知道，我都知道。
當年我還很小的時候，就看到過族人爲了抵禦烏蒙貴的襲擊而資源跳進化屍池轉化成毒屍的樣子去作戰。那不甘心失敗的嚎叫聲是他童年揮之不去的噩夢，親人失去的笑臉，還有毒屍們可怕的樣子也讓他遠遠的敬畏的遠離着這個地方。
直到他明白了那種犧牲。
他知道了他們的犧牲都是爲了能夠換回聖教的安寧，他們的犧牲是爲了能夠讓親人們遠離戰火遠離悲傷……
他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教主，醫師們在這麼多年的研究中，化屍已經有很大的成功機率，而且……”鬆朗擠出一絲笑容：“大家也都在致力於研究出讓毒屍恢復原樣的解藥，所以只要我們化成毒屍，抵擋住天一教事後……”還可以恢復的，大概。
“我堅決不同意。”大長老艾黎緩緩的走了進來，深深的看了一眼教主，然後望向他那個一直很優秀的弟子：“我不同意再次開啓化屍池，絕對不允許毒屍再次出現。”
“但是！”鬆朗急了，越過教主上前一步來到師父面前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大長老艾黎打斷。
“沒有但是！”當年是他錯了，這次他絕對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錯誤，大長老深深的看着他，把鬆朗看得無處遁形：“現在還不是輪到你們犧牲的時候！還不快給我滾到防線上去！”
大長老一聲暴喝將所有人驅逐出化屍池。
所有人或是想要犧牲或是不想要看到夥伴犧牲，都慢慢地離開了化屍池。
這裡又再次恢復了寂靜。
大長老艾黎嘆了一口氣，沉聲對背對着他的曲雲說道：“教主，浩氣盟的增援已經到了，還有……”
“方島主想要見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