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別離,其實是爲了更好的相遇!
北鳴的腦袋像是被什麼重物擊中了一般,生生髮疼;他知道這多半是那怪病發作後的後遺症。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北鳴睜開雙眼。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麼的時候,便聽到了一陣哭聲,而且似乎是自己孃親的聲音。
“娘……”北鳴慌亂開口,這纔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大廳裡,何時不知道已經變得空無一物,而自己的孃親此時正在不遠處抱着一個人哭泣着,那個人,北鳴知道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
北鳴一聲掙扎,站起身卻因爲匆忙又重重地跌倒在地,那黑氣的折磨本就消耗他太多的體力。
可此時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又爬了起來,踉蹌地跑到了自己孃親的身邊。
“娘,爹他怎麼了?”北鳴問道。
景翎並沒有答話,而是將本懷抱着的北晨鬆開了一些距離。
北鳴根本不相信自己眼前見到的一切,他不斷地搖頭,示意這不是真的,可父親此時那樣子卻又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地不斷地刺着北鳴的內心。
父親的頭髮不知何時已經白了,像雪一樣;白的還有他的眉毛!
北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憔悴的父親,此時的父親更像是一個已經病入膏肓了的中年人,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榮光。
“爹,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懷裡的北晨似乎是被這一聲吵醒了,睜開了疲憊的雙眼,看着此時正在自己面前的北鳴欣慰道:
“鳴兒,你醒了啊!”
“恩,我醒了,可爹你……爲什麼會這樣啊?”北鳴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不斷地留着。
北晨掙扎着坐了起來,輕輕拂去他臉上的淚水,說道:
“鳴兒記住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他雖是嚴厲地說着,可那有氣無力的語氣實在不像是在教訓北鳴。
北鳴忙拭去自己臉頰的淚水,說道:“知道,鳴兒知道的。”
雖是知道,可爲什麼那臉頰的淚水不斷,雙眼發紅,語氣發哽了?
北晨沒有在責怪他,他自己的雙眼也是微微發紅。
從懷中掏出了一物,遞到了北鳴的眼前說道:
“鳴兒,爲父當初爲了這東西不惜逃離仙界,更是禍及了你,可爲父從來不後悔。”
北鳴看着父親手裡的那物,知道那是父親當初打開青翎府的物品,雖然不知道除了打開這道門還有什麼其他作用,可聽父親的話似乎這塊物品不是那麼簡單的。
那物漆黑如墨,被打造成了一塊帶着鳴字的石頭,倒像是一塊黑的發亮的玉石。
接過那物品,又聽得北晨說道:
“鳴兒,你好生收好這物,以後你的實力突破到了大成境頂峰便可以渡過虛海前往上界,那個時候你拿着這物去禁天都找皓亥,將這東西交給他,明白嗎?”
“鳴兒明白!”北鳴應道,可轉眼一想又發覺父親這話似乎有了離別之意,連忙問道:
“父親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父親不去了,我已經沒有能力去了……”
是啊!他已經沒有了實力,消耗掉了這麼多的生命和靈魂之力,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可,他不後悔;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
“父親,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北鳴不信,他瘋狂地叫着,他不相信父親會離開自己。
景翎這時出手安撫住了北鳴說道:“你父親當然不會有事,只是鳴兒以後我們不能在陪着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什麼?”北鳴不明白自己孃親的意思。
正準備上前詢問的時候,景翎卻是一掌推出打在了北鳴的身上,北鳴被這一掌直接向外推去。
“鳴兒,記得以後到了上界要代爹和娘去和玄心宗和天素谷說聲對不起,連累了他們這麼多年;我們也會在這裡等你回來的,一直等你回來……”
聲音越來越虛,北鳴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最後他在被那股掌力推出了青翎府的時候,只恍惚看見青翎府全部慢慢地冰封了起來。
失去了意識的他自然不清楚那青翎府在全部冰封之後,竟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什麼也沒有剩下。
……
水,潺潺流過,不斷地輕唰着它流過的每一寸痕跡。
這水清澈而又清涼,的確容易解渴。
行走了許久的衆人在見到了這一水流之後都是歡呼雀躍了起來,紛紛上前打水。
而這一羣人中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個走在最前面穿淡黃色衣裙的女子。
她,一路小跑還在笑着,兩個因爲淺笑而露出的梨渦呈現在臉頰,透漏出了幾分可愛;她步伐輕盈,行走在林間倒像是大自然的寵兒,也許她本就是!
她果然是第一個來到溪水邊,看着那緩緩流動着的溪水嘻嘻地笑着。
伸出玉手,掬起一捧溪水入嘴,頓覺甘甜可口。
“可兒師妹,你怎的走得這般快啊!”
身後一聲呼喚,隨後從林間便走出了一位衣着華貴的男子;他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面如冠玉,眉星劍目。
手拿捏着一柄玉白色的摺扇,輕輕搖着,緩緩踏步而來。
看到這個男子跟上來之後,她似乎有些不悅卻沒有過多的表現,而是回道:
“予師哥,是你自己慢了,可不是可兒快了哦!”
那男子微微一笑,應道:“是,是,是我走慢了,不是可兒師妹走快了。”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了那溪水邊,看着那流淌着的溪水,他卻沒有喝的打算。
可兒姑娘看到這一幕,狡黠地一笑:“予師哥,這溪水可甜了,你來嚐嚐吧!”
予師哥的眉眼很明顯地皺了一下,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笑道:“我不渴,可兒師妹隨意吧!”
那眉眼間不經意掃過那條小溪,眼裡有着一股厭惡。
可兒是知道這位師哥是有潔癖的,她這麼做無非是抱怨他僅僅跟着自己的緣故罷了,卻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談話間,後面又是走出來了幾位男女,不過這些人的衣服服飾卻多是一致的,想來怕是那個宗門弟子吧!
“可兒師姐,你走得好快呀!”
說話的是一位女子,與可兒年齡差不多大小,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穿着一身素白的服飾,衣服上多繡有藍色的雲字;左胸前,袖口,領口多有着這麼個標識。
除了她,其他幾位後面跟來的弟子也多是這般;不過,服飾也是有着男女之別的。
“素箐,明明是你們走的慢了好嗎!”可兒依舊是這般說辭。
“是、是,可兒師姐說什麼都是對的,好吧!”素箐瞭解她的脾氣,可不是那麼願意服輸的,所以她也就順了她的意思。
衆人看着眼前溪流,都是紛紛蹲下,用手掬起飲了幾口,唯有那位予師哥一直不爲所動。
他站到了可兒的身邊,兩人站在一起倒是顯得有些般配,只不過可兒的臉色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林予追求她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可可兒對這位師哥真的沒有什麼好感,走到哪裡都是一臉的驕傲,在他眼裡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入他法眼的。
奇可兒也用着各種辦法逃避着這位師哥的追求,可奈何對方的臉皮確實不是一般的厚。
衆人飲水過後,都是一陣舀水打趣聲,一時間玩的不亦樂乎,就連本在一旁觀戲的奇可兒也是加入了他們的打趣中。
唯有,林予在一旁冷眼旁觀着,看着那些弟子臉色有些不悅。
“林予,怎麼你不去玩玩。”
林予被這突然的一聲嚇得臉色一緊,隨後聽出了這聲音是誰後才暗自舒了一口氣。
連忙轉身恭敬抱拳道:“見過酒長老!”
說話的那人離林予的距離並沒有多遠,一個看上去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子,穿的甚是隨意,唯有腰間那個色澤溫潤的玉葫蘆最爲吸引人的眼光。
就連說話的林予也是對那葫蘆多望了幾眼。
“酒長老?咦,這個稱呼還真不怎麼好聽,還是喜歡酒鬼這個稱呼啊!”酒鬼一臉睡眼蓬鬆的樣子,說話也是懶洋洋的。
“你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師叔,可一點師叔的樣子也沒有,真是……呵!”
話說到最後卻是無奈一嘆,她自己也明白說這些對他根本沒什麼用。
說話間,她也來到了酒鬼的身邊;一襲如雪的白髮煞是惹眼,那勝雪之下卻是一張不帶着絲毫表情的面孔。
面孔雖美,可那臉上的寒意卻沒有幾人可以直視。
“初雪,你也知道了我這個樣子幾十年了,恐怕是改不了了。”酒鬼的確是滿不在意,掏出腰間的酒葫蘆,獨自走到一旁獨飲了起來。
“林予見過初雪長老!”
林予也連忙向初雪見了一禮,初雪卻是淡淡地恩了一聲,走上了前。
溪水邊,那些弟子依舊在不斷地來回打戲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初雪和酒鬼的到來。
看着那些興致頗高的弟子,初雪還是開口說道:“夠了!”
簡簡單單地兩個字,卻讓溪水邊的衆弟子的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初雪長老!”衆弟子紛紛上前見禮,奇可兒和素箐自然也在其列。
初雪好似並沒有生氣,開口淡淡地說道:“稍作休息,待會繼續往山頂而去。”
“是!”
這時,奇可兒卻是邁出一步,來到了初雪的面前,疑問道:“雪姨,山上真的有奇珍異寶嗎?”
初雪看着奇可兒,遙遙頭:“不知道,不過天有異象,想必是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吧!”
得到了初雪的答覆,衆弟子都是紛紛竊喜,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那“奇珍異寶”。
可此時初雪卻是讓他們坐下稍作休息,他們雖然等不及地想要上山,可卻也只得安靜地坐了下來。
初雪盤坐下的地方離酒鬼並不遠,看着似醉非醉的酒鬼,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那股氣勢究竟達到了什麼可怕的程度?”
“恩?”酒鬼偏過頭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確定了周圍除了自己和她就沒有了其他人,知道是在問自己,纔想了想回道:
“不知道,不過應該比掌門要強!”
“怎麼可能,掌門可是踏入了大成境的高手……”
“那又如何,世間本就奇妙,大成又怎會是修煉的終點了。”酒鬼說這話的時候,眼色很清明,絲毫沒有醉意。
她知道眼前這個人雖然很多時候像是一個酒鬼,可他說的話多是真的,她相信。
她沉默了,以她的修爲尚不足以趕上眼前的酒鬼,更不用說掌門了以及那股氣勢的發出者了。
初雪之所以默認那些弟子想要上山去看看的原因,也是自己想要去看看到底是那位絕世高手在那山頂發出的那股可怕的氣勢。
她雖然沉默了,可酒鬼的眼神卻是清明瞭起來,看着不遠處的一處草叢,面色疑惑。
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酒鬼沒有和初雪打什麼招呼,站起了身,往那草叢走去。
初雪卻是被酒鬼的動作驚醒了過來,疑惑地看着他,最後也跟着站起了身。
酒鬼來到那草叢前,面色有些警惕,輕輕地撥開了那草叢,看看那裡面到底有什麼?
衆弟子也是好奇酒鬼在做什麼,紛紛瞪着眼睛看向這裡;奇可兒更是好奇地站起身準備過來瞧瞧,酒鬼卻是出口阻攔道:
“可兒,不許過來!”
“酒叔,爲什麼啊?”奇可兒停下腳步,表示不甘心。
“因爲這裡說不定有危險!”
初雪聽後面色一緊,直接閃到了奇可兒的身前,手裡銀光一閃,一柄斷匕緊握在了手中。
酒鬼右手對着那草叢一揮,只見草叢頓時被壓低了頭,露出了裡面的景象。
看到這幅景象大家都是一陣驚奇。
“咦,這個有一個死人啊!”奇可兒叫道。
酒鬼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後道:“別亂說,還沒死了。”
初雪也是一陣打量,也是奇道:“怎麼會有一個普通人出現在這裡?”
“普通人?”酒鬼看着初雪,嘴角含笑。
看到酒鬼的這幅樣子,初雪覺得不對,疑惑道:“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酒鬼搖着頭說道:“若是普通人怎麼可能瞞過我們的靈識了!”
此話出口,初雪一怔,心道:是啊,若只是普通人那麼爲什麼可以逃過剛纔自己和他的靈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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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做?”初雪拿不定主意,只得問他。
酒鬼多飲了幾口,說道:“先救過來再說吧,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可萬一……”
話還沒說完,酒鬼卻是沒有聽下去的打算了,直接將地上那人拎了起來,來到了初雪的面前。
“你的靈氣適合療傷,所以麻煩一下了。”
初雪的話嚥了回去,輕輕一嘆,看着那個昏迷的人,手裡的兵器已經收了回去,她並沒有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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