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遇到許多人,有的人我們插肩而過,有的人我們卻會牽絆一生!
北鳴知道自己終是要與他們分開的,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因爲狼王葛圖的偷襲,酒鬼一行人不能在多逗留,他們已經給宗門報信,前來迎接的人馬上便要趕到了。
北鳴在樹下沉默,什麼也不說;酒鬼在一旁飲酒,也是沉默。
初雪先看不下去了,走到了北鳴的身邊。
“北鳴,我們大家要先回宗門了!”
“我知道。”北鳴對着初雪一笑。
雖然與他們相見不過兩天的時間,可北鳴對他們的感情不錯,畢竟他們救了自己。
“嗯,我們還會有再見的機會的。”
“當然。”北鳴將目光落到了酒鬼的身上:“你說是吧,酒鬼!”
“那你就好好的活着,小鬼。”
兩人都在稱呼上加重了語氣,說完都是一笑。
“來,再喝幾口,要知道你可是很長時間都再喝不到了。”
“放心,早遲我會找到你,你這酒怕是逃不了了。”北鳴接過,仰頭一飲,這麼幾次他已經熟練多了。
酒鬼呵呵笑道:“好啊,到時候你要是找到了我,我這酒讓你喝個夠;不過,你這酒量嘛,怕是得提高了,不然十個你都不夠我喝。”
“下一次,醉的一定是你。”北鳴又豈會服輸?
“哈哈哈……”
離別,沒有眼淚,沒有挽留,有的只是對下一次見面的憧憬;可下一次,又是何時了?
玩笑開完了,酒鬼的臉色也正經了不少:“小鬼,你的修爲雖然是同年人中拔尖的,但在這個世界裡依舊不夠看,你要變得足夠強,知道嗎?”
“我知道,我也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他當然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父親和孃親都還在等他,他沒有停下來的理由。
“雖然你的修煉心法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我能感覺到那心法勝過我甚至我們宗門心法許多,所以心法我上幫不了你什麼,不過拳腳上的功夫,我還是可以指點你一二的。”
說完,酒鬼已經站了起來,身形搖搖晃晃,似是喝醉了一般。
“我這套拳法便是先前我對葛圖的那套拳,你記住了這套拳叫‘醉仙望月’!”
說完,他便在那原地耍起了那套拳法。
“小鬼,此拳法重意不重行,你需要脫離所有的束縛,用心去感受,記得是用心。”
北鳴死死地盯着,酒鬼每一個姿勢過後便會縮成了一個金色的小人影,慢慢匯進了北鳴的腦海裡。
拳完,北鳴也徹底地將功法灌輸到了他的腦海裡。
半晌過後,北鳴才從這拳法裡面回過了神,眼裡更多的是感激。
“這套拳威力甚猛,若是配以霸道的心法此拳威力可以發揮出十二成,而在危機的時候可以依靠美酒進入醉仙之態,威力更是劇增,不過這樣卻也很傷身,所以你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用不得。”
“鳴兒明白!”
“恩。”說完,酒鬼又半躺在了地上,睡眼蓬鬆。
北鳴再無言語,看着慢慢降下去的天色,他也的確該走了。
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他本想裝作灑脫一點的離開,可不知怎麼,這一刻他的眼睛好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落出來一樣。
“小鬼,此去前途艱難,切記,勿忘本心。”
北鳴重重地點頭恩聲頭,卻未敢開口,他生怕一開口便止不住……
空中突然擲來一物,北鳴頭未回,手已記住。
“送不了你什麼,這枚乾坤戒送你了。”
“酒鬼,你又何必了!”北鳴輕嘆,卻還是將乾坤戒握在了手中。
他清楚自己還,他也必定不會要;與他相處的日子不長,兩天,但彼此卻感覺認識了很久一般。
“我酒鬼做事想來只求高興,你快些離開吧;要不待會我反悔,這戒指怕就是要被我要回來了。”
北鳴明白即使自己選擇留下,酒鬼也是不會要回這乾坤戒的,可他自己真的該走了。
剛踏出幾步,卻又是聽見一聲:
“北公子留步。”
這時一道女聲,北鳴覺得有着幾分熟悉,回頭,發現原來叫自己的是那位素箐姑娘。
“素箐姑娘!”北鳴不解,她叫自己是有何事?
不光北鳴疑惑,那些弟子也疑惑,初雪的目光也落到了這裡,只有酒鬼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素箐快步來到了北鳴的身邊,手裡卻捏着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誰也不清楚那裡面是什麼東西。
“北鳴公子,我知道你出來的匆忙,沒有準備什麼乾糧,這裡是素箐自己做的一點點心,還請你收下,算是報答你剛纔的救命之恩。”
衆人這才明白了素箐的意思。
北鳴卻是擺擺手說道:“素箐姑娘,剛纔我並沒有幫到你什麼,而且這點心是你精心製作的,北鳴實在不好收下。”
衆人沒有想到北鳴卻是拒絕了。
“這……”素箐這下面有難色,待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手裡的包袱放也不是,那也不是,極爲尷尬。
索性,解圍的還是酒鬼:
“小鬼你就收下吧,你要是不收下,這丫頭怕是得糾結好幾天了。”
而順着這句話,素箐忙將包袱放在了北鳴的懷中便快速離開了,北鳴無奈,只得報以苦笑。
北鳴對着那些正看着自己的弟子鞠躬抱拳。
那些人他幾乎沒有幾個是認識的,可或多或少對他有些幫助,更何況相約本就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北鳴謝過各位,但願天涯路遠,你我仍有見面之時,告辭!”
說完,毅然轉身,沒有絲毫脫離帶水。
這一去,前路茫茫;
這一去,天涯路遠。
那些弟子多是紛紛自行對着那背影深深抱拳。
不光是因爲北鳴先前顯露出的那實力,也是因爲這份氣概。
走了,終究是散了;酒鬼又習慣性的掏出了酒壺,下意識地看了看左邊,不久前那裡還坐着北鳴的,可此時……
“走了,又走了……”
他的語氣說不出的疲憊,就像是一個幾近虛脫的人說出的話。
初雪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牙齒緊緊咬着那下嘴脣,滲出了血都不自知。
酒鬼心裡的痛,只要他自己最清楚;可初雪又何嘗不是了。
上清宗前來接應的人很快便到了,十幾個御劍而來的弟子正緩緩落下。
酒鬼知道自己也該走了,該回去了。
只是,酒鬼再一次看向了那早已沒有身影的前方,他又會遭遇些什麼了?
酒鬼不清楚,北鳴也不清楚。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也正是因爲這樣,生活纔是那般的精彩,否則不就少了太多的樂趣。
酒鬼不清楚,北鳴也不會知道。
夜色漸晚,走到這個時候北鳴才發現自己在這叢林裡迷了路。
“看來,今晚怕是要在這裡留宿了。”
周圍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夜晚已然來臨。
北鳴找到一個相對隱秘的地方盤膝坐了下來,他細細地感受了一下週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物,這才稍加放心。
乾坤戒已經被他帶在了手指上,他聽父親說起過這種神奇的戒指。
在戒指裡面開闢出一個新的空間,用來儲存貨物,這種戒指似乎很是難得,可酒鬼卻願意將他交給自己,可見他與自己的交情在這兩天裡得到了昇華。
“酒鬼……”北鳴呢喃道。
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前,透過那進過一番戰鬥已經殘破了的衣服,他感受到了胸前掛着的那物品,黑色的刻着“鳴”字的不明石頭。
這算是自己父母親留給自己唯一的一件可以觸碰的物品了吧!
“爹,娘!”
北鳴輕輕喚道,記憶又拉回了從前。
回憶是很美的,可回憶過後,只會留下無盡的思戀,和回不去的遺憾。
北鳴不是一個糾結於過去的人,痛過之後,他會知道怎麼去癒合。
他還有事要做,他還有許多沒有完成的事情,所以他耽誤不得。
這兩日,他已經沒有坐下來精心地打過坐了,現在他也該是時候回到以前的那種修煉狀態了。
北鳴是一個很有天分的人,同時他也是一個敢於去刻苦的人,這種人纔是最可怕的。
他進入打坐的狀態很快,瞬間便能將自己的思緒放空,做到心無一物,全心地去調動體內的靈氣。
隨着每一次有節奏的呼吸,北鳴都能感受到身邊那些靈氣匯聚到了自己的丹田裡,慢慢地壯大着體內的那些涓涓細流。
此時,北鳴也才知道了自己所修煉的功法是比別人強上了太多;他見過奇可兒等人的修煉,他們靈氣的修煉速度比起自己修煉的速度要慢上許多,這讓北鳴對自己父親的以前更加好奇。
父親,以前是何等的存在了?
放下這些思緒,他又進入了潛心修煉的狀態裡了。
他醒後便發現自己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引氣境五層的頂峰,距離第六層也正是一步之遙,可先前被狼王葛圖追逐的時候,北鳴清楚自己的實力根本沒能發揮出來。
這裡面除了自己身體裡被自己父親下的三倍重力術,還有自己因爲實力突破太快,尚未了解的原因。
三倍重力術自己的父親一直沒有撤去,他從最開始的難以適應到現在的活動自如也瞭解了這重力術的重要,他相信,自己先去若是解去那重力術,恐怕葛圖不是那麼輕易便能捉到自己的了。
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周圍的景物在他們眼裡看得較爲清晰,進入了引氣境便表示他已經正式踏入了仙道一途。
雖是御劍凌空,五靈術法尚用不出,可一躍數米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他沒有再繼續打坐下去,體內的真氣自然會自動循環,而他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深淺便可以。
望着那漫天繁星,他還得感謝老天今夜沒有下雨,否則他倒是成了這些雨的幸運兒了。
那璀璨的繁星點點,北鳴好奇着星空的彼岸是些什麼,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星光,卻換來無奈一嘆。
“也許,有一天,我會真正地觸碰到你,我堅信。”
視線漸漸地模糊了起來,趁着繁星點綴的夜色,他慢慢沉睡了過去。
夜晚的靜謐,很少願意打破這份寧靜。
可那是很少。
一道白色的身影靈活地在叢林裡奔走着,奔走得甚是慌亂,竟沒有看清前面躺着一個人影,“碰”的一聲撞上了那道人影。
“哎喲!”
“恩!”北鳴似乎聽到了一聲吃痛的聲音,好奇地睜開了雙眼。
可放眼四周卻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事物。
“難不成是我多疑了?”
正疑惑的北鳴卻聽到幾聲低沉的“嗷嗷”聲,而且聲音離自己並沒有多遠。
好奇地扒開那聲音發出的草叢,北鳴發現一隻白色的小狐狸此時正躺在草地裡吃痛地叫着。
“小狐狸?”北鳴一笑,沒想到大半夜的還遇到了一個這麼有趣的夥伴。
“嘿,你怎麼在這裡了?”北鳴下意識地問道,問出口才想起這事一隻動物,怎麼可能聽懂自己的說話了。
果然,那隻狐狸依舊是吃痛地叫着,雙眼很疑惑。
北鳴遙遙頭笑自己可笑,卻也是低頭的瞬間發現了那狐狸的白毛上似乎有着幾片血紅。
“你怎麼受傷了?”
北鳴連忙伸手去捧那知狐狸,可狐狸卻是一躲,避開了北鳴這一捧。
“小傢伙,你別亂動,我沒有什麼惡意的,我只是看看你傷的嚴不嚴重。”
着急的北鳴再一次開口,也不管那狐狸是不是能夠聽的明白;不過貌似這句話真的起到了作用,那狐狸竟忘記了躲閃被北鳴捧了起來。
白色的小狐狸後背有着幾片血跡,可傷口卻是極細,像是被什麼利器劃開的。
北鳴正準備將狐狸翻過來查看胸膛部位是不是也有什麼傷害的時候,那狐狸卻是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似乎很不情願。
“小傢伙,別動了,讓我看看你還有哪裡有傷。”
可這次說話卻是沒有什麼作用,小狐狸依舊不斷地阻撓着;而這不斷的掙扎,北鳴卻是看清那小狐狸的腹部慢慢流出了血液,他知道這隻狐狸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傷害。
而被北鳴緊緊握着的那隻狐狸掙扎的動作慢慢的遲緩了下來,到最後一下便停止了,嚇得北鳴還以爲它就此斷氣了連忙查看,發現原來不過是因爲受傷太重昏了過去。
趁着狐狸暈過去的機會,北鳴這纔將這狐狸翻了過來,當看到正面的時候,北鳴卻是苦笑不得:
“原來你死活不願意我這麼做,居然是這樣啊……”
可看着那些觸目驚人的傷口,北鳴也是一陣心疼:
“也不知是那些獵人這般狠心,居然對你下這般的狠手。”
所幸,北鳴以前還跟自己的孃親學了不少的醫術,看了看周圍找到了幾味可以止血回神的草藥,這才放心了下來。
“放心,小傢伙,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北鳴很有自信,這些傷雖然很深,可還尚有救命的餘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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