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 嚴的少林寺大雄寶殿之內,今日分外熱鬧。
明教教主陸危樓,大唐國相楊國忠,一爲曾經力壓中原武林各派的霸主,一爲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大唐權力巔峰,這場梟雄與奸雄的相會,將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呢?
“嗯?”
聽到陸危樓豪邁聲音,楊國忠猛然轉身,眼神隨即冷然一斂——楊國忠官場混跡多年,如今更身兼大唐國相與神策軍統帥兩大要職,對陸危樓自然是十分熟悉,然而陸危樓的出現,卻讓楊國忠感到有些意外。
“竟然是陸教主!”楊國忠神態一變,滿面笑容的迎了上去,“本相能夠在此見到威震西域的明教教主,實在是十分榮幸啊!”
陸危樓亦笑道:“國相謬讚了,國相初拜相位時,陸危樓卻因教中事務繁雜,未能將賀禮奉上,實在是罪該萬死啊。”
兩人相互讚譽,雖然笑的真切,但云行舟卻是看出兩人之間的關係絕非如此親密。
果不其然,一番客套之後,楊國忠話鋒一轉,微笑着問陸危樓道:“本相素聞明教與少林兩派之間久有宿怨,卻不知今日陸教主來到少林所爲何事?莫非是前來少林挑戰的嗎?”
楊國忠話一出口,大雄寶殿之內氣氛頓時一僵,方丈玄正大師身後緊跟着的幾位少林寺各禪院首座並不知情,均因爲楊國忠這一句話而怒視向陸危樓,戒備之意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國相說笑了。”
卻聽陸危樓縱聲長笑,既將衆人吸引回他的身上,又展現出其面臨少林寺諸多首座級別高手威視之下,仍面不改色的梟雄氣魄。
“老夫今日來到少林,是因爲聽聞一支曾經留在中原的明教教衆,藏身在了國相統帥的神策軍中,如今更是來到少林寺中,借招募僧兵的名義,在少林後山的靈霄峽中欲行不軌之事啊!”
陸危樓的話,讓楊國忠自得神情頓了一下,而大殿內一衆高僧對陸危樓的敵意,則瞬間轉移到了楊國忠的身上。
“想不到本相命令火嘯營來到少林挖鑿達摩洞的事情居然被陸危樓知曉了,看來挖鑿達摩洞的事情定然也失敗了…如此一來,要如何與那人交代呢?”
楊國忠看着陸危樓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很快臉上便露出了有些驚慌的表情。
“什麼?那支火嘯營居然闖入了少林寺的禁地?哎呀!本相只是讓他們前來招募僧兵,可是不曾對他們下過其他的命令啊…教主說他們曾是明教弟子,或許是受了他人指使也說不準吧?”
楊國忠最後一句另有所指,陸危樓心中冷哼一聲,冷笑道:“是啊,這支明教教衆在神策軍中混跡十餘年,受了他人指使也說不定呢!”
“哈哈哈,國相與教主兩人真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呢!”
一陣慈祥笑聲傳入大雄寶殿,玄正大師以及一衆少林首座連忙上前相迎——不老僧·渡法大師眯眼微笑,手捻佛珠緩緩走入大殿之中,只不過這副如彌勒一般的慈祥笑容在雲行舟的眼中,不知爲何,卻是有種老狐狸的狡詐感覺。
“哈,都說人老成精,渡法大師修行百餘年,就連明教教主和大唐宰相也是被他完全吃住呢!”
白玄璣低笑一聲,雲行舟幾人皆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突然幾人耳中皆傳來了渡法大師那慈祥中帶有笑意的聲音。
“以後這種悄悄話,可要儘量避免讓老衲聽見啊。”
雲行舟幾人連忙看向渡法大師,卻見渡法大師也笑着他們看了一眼,雖然從渡法大師眯起的雙眼中完全看不到他是何種眼神,但方纔說話的白玄璣額頭上還是冒出了一層冷汗。
“渡法師叔,怎麼連你老人家也來了?渡會師叔他……”
“誒,”渡法大師搖了搖頭,打斷了玄正方丈的話,“今日明教教主與宰相大人駕臨少林,老衲又豈能不來呢?至於渡會師弟他,亦有他自己的因果,爾等無需爲他擔憂。”
說完,渡法大師又看向了陸危樓與楊國忠,兩人連忙上前向渡法大師行了一記佛禮——陸危樓自不用說,靈霄峽一會,陸危樓已知今生絕無可能超越渡法大師的修爲,對渡法大師行禮,更多的是強者對強者的尊重。
而楊國忠向渡法大師行禮,則是因爲兩個原因:一是因爲渡法大師乃是中原佛門第一人,如今呂洞賓仙去,渡法大師更是成爲中原武林檯面上名正言順武學第一人。
二是因爲自女帝登基,爲壓制作爲大唐國教的道門,中原大興佛教,如今雖然玄宗登基,但佛教在大唐各界中仍然盛行,面對渡法大師這位佛法大師,楊國忠斷然不敢失禮。
“阿彌陀佛,兩位皆是人上之人,何須向老衲行禮?”
渡法大師頓了一頓又道:“少林本是佛門清淨地,那支神策軍既然原本是明教弟子,就讓他們由來處來,往去處去吧,至於靈霄峽內之事,老衲已經拜託這幾位俠士處理,國相大人與教主就不要再做追究了吧?”
“全依渡法大師所言。”
陸危樓此次趕來少林,便是因爲聽聞明教暗探通報了華鶴炎之事,欲暗中借華鶴炎之手,放出被少林關押的幾位前明教長老,雖然如今無法如願,但能夠收服這一支流落中原的明教弟子,又有渡法大師出面,緩和了少林與明教之間的關係,陸危樓心中自然是沒有怨言的。
但華鶴炎統帥的火嘯營本就是楊國忠帳下神策軍中的一支,如今不但目的沒有達成,更是將火嘯營拱手送給了陸危樓,這讓楊國忠如何能心甘?但在渡法大師面前,楊國忠也只能擠出一臉笑容。
大殿內衆人各懷心事,楊國忠心中惱怒火嘯營一事,交談一陣後,便藉藉口離去,而陸危樓掛心那一支明教弟子的安置,則與肆柒約定七日後在洛陽再會,便也匆匆離去。
衆人皆已離去,雲行舟急忙來到渡法大師身旁,下拜央求道:“前輩的囑託雲行舟已經完成,還請前輩救回雲行舟的那位好友!”
渡法大師輕輕攙起雲行舟,慈祥笑道:“小友放心,老衲既然答應會幫助小友救回那位唐沐風少俠,老衲便一定會做到,更何況,幫助小友也是幫助老衲的那位師弟啊……”
渡法大師說完長嘆一聲,緩步出了大殿,消失在了衆人視線之中。
長安郊外,正法庭。
因爲天星三兇離開了正法庭,而正邪比擂又吸引了羣俠的注意,日前因爲雲行舟幾人奪劍而引發事端的正法庭再度恢復了平靜。
“還請軍師閣下回去告訴節度使大人,中原之事一切進展順利,與我合作,節度使大人這筆買賣一定不會吃虧。”
正法庭一處陰暗房間之內,只有一盞燭臺上閃爍着微弱的火苗,一個身材發胖,渾身上下圓滾滾的中年男子正在與人交談,這名中年男子正是當今“九天”之一——朱天君·盧延鶴。
而與盧延鶴交談之人,也並非是與盧延鶴長期合作的建寧王李倓——來人周身裹在一襲黑袍之中,在這黑暗的密室之中,更顯身份神秘。
聽完盧延鶴的保證,黑袍人發出一聲輕笑:“既然能夠獲得財神的親口肯定,徐某人也可以替主公放心了…財神難道就不怕我們之間的合作,被那位建寧王爺知曉嗎?”
“哈,”盧延鶴乾笑一聲,“李倓身爲‘九天’之一,我也是‘九天’之一,有何懼哉?”
黑袍人點了點頭,對盧延鶴的表態並未做評價:“如此,徐某人便告辭了,財神請留步。”
說完,黑袍人化身一道黑煙,竟直接從密室之中消失,而盧延鶴從這密室中走出,來到充滿光明的正法庭大殿中,已經化身爲了白衣瀟灑的德廣北辰·衣如墨了。
“大事不好了執法令!”
衣如墨微微皺眉,看向了慌張跑來的正法庭俠士:“何事如此慌張?”
“外面來了一個身穿白衣的老和尚,還跟着之前的那個叫唐沐風的小子以及一名唐門女子,一路打了進來,我們都不是對手!”
“白衣老和尚?難道…不可能,白衣僧早已隱退武林數十年,又怎會與正法庭有關聯?”
衣如墨沉思片刻,又聽到外面打鬥之聲越來越近,冷冷道:“帶我出去一觀!”
被俠士帶出正法庭,卻見正法庭外,一名白衣老僧周身佛光流轉,出招時不見留情,但凡敢於出手阻攔者,非死即是重傷!
“哪來的瘋僧,竟敢如此猖狂!”
正法庭俠士在白衣老僧面前不堪一敵,此刻李倓不在正法庭中,唯有衣如墨一人挺身上前!
渡會大師將唐沐風與唐夜泠護在身後,人如怒目修羅,正逼得正法庭羣俠連連後退之時,卻聽一聲怒喝傳來,隨之一道凌厲勁風直逼面門攻來!
渡會大師舉掌擋下突來殺招,雖是分毫不動,卻也阻下了渡會大師前進腳步。
“看來這正法庭中終於出現了一個夠格的高手了…唐沐風小子,若這正法庭中都是方纔那些廢物,貧僧可真要瞧不起你了!”
雖然腳步被阻,渡會大師卻仍是一臉傲然的與唐沐風開起了玩笑,令衣如墨大感惱怒。
“瘋僧,你究竟是何人?”
“哪來這麼多的廢話!”渡會大師猛摧功體,徑直攻向衣如墨,“若能接貧僧三招,便有資格知曉貧僧是誰!”
渡會大師狂傲之態,引動衣如墨內心一陣煩躁的殺意,於是衣如墨亦不再多言,煙雨紅塵意功體摧至頂峰迎上!
“無知瘋僧!衣如墨三招送汝再入輪迴!”
正法庭外,爆發驚世巔峰之戰,白衣僧·渡會激戰朱天君化身的衣如墨,兩大武林頂峰交手,誰勝誰敗難以預料!而那位與盧延鶴交談的神秘黑袍人又是來自何方勢力?靈霄峽事了,渡法大師能否依約救回唐沐風?楊國忠又是否會就此作罷?欲知精彩後續,請繼續關注劍俠布袋戲第三卷《劍俠龍虎紀之龍圖爭霸》第七十六章——絕強撼天穹 魔佛壓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