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無處魂歸。”
雲行舟按時折返南屏山,楚辭賦帶領秋雨堡衆人相迎,匯合之局,突生變數,邪道聯盟羣俠突入,將雙方阻隔,更有一名紅衣女子從天而降,口吟怪異詩號。
待女子落地,雲行舟仔細看去——卻見女子外披鮮紅罩衫,隱隱可見內襯玄色軟甲,眉目如畫,眼透寒芒,冷冽眼神中帶着一絲莫名憂愁,雲行舟從未見過這名女子,卻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哎喲!”
雲行舟痛呼一聲,看向身旁執夷,卻見執夷噘着嘴,一臉生氣的模樣——執夷眼見雲行舟看着這名紅衣女子出神,只道是雲行舟被這名女子容貌魅惑,狠狠踹了雲行舟一腳。
“呵呵,”笑聲宛若銀鈴,執夷吃醋的模樣自然被紅衣女子看在眼裡,“姑娘不必吃我的醋,這位雲行舟少俠看我的時候可並沒有動什麼邪念…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奉勸姑娘一句,有些事情明說出來或許沒有好的結果,但若是不說出來,將永遠都沒有結果了。”
聽了紅衣女子的話,執夷看了一眼雲行舟,神色一黯,她自然明白女子在說什麼,但她卻始終怕聽到“命中註定之人”的一聲拒絕。
而云行舟雖是聰明非常,卻也難懂女人之間的言外之意,更何況這名女子出現在邪道聯盟衆人之中,雲行舟更沒有心思去思考紅衣女子對執夷所說話語的言外之意了。
“這位姑娘,不知姑娘名號爲何……”
“姑娘是否認識元嘯愛?”
雲行舟正欲問起紅衣女子名號,卻聽被邪道聯盟阻隔另一邊的楚辭賦聲音有些激動的問道,讓雲行舟驚訝的是,楚辭賦竟然道出了一個極少有人知道的名字。
“元嘯愛?”紅衣女子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莞爾笑道,“吾名白露未晞·淺香凝,並不認識你所說的那人。”
楚辭賦聽後,眼神中雖然還有些懷疑,但神色中透露更多的卻是失望,這讓雲行舟更加的費解——這位從雪姑娘的愛侶,來歷神秘的秋雨堡堡主,難道曾經與凌雨軒以及元嘯愛熟識嗎?
卻聽紅衣女子又道:“被你們這麼一問,我倒是差點忘記了今日的目的…罷了,你們的問題也回答完了,是否也該開啓今日的主題了?”
說完,淺香凝柳眉凝殺,一垂手,一柄長槍自其紅袖之中竄出,宛若一條潛藏的奪命惡龍,再細看——如淺香凝衣衫一般的紅色槍身,槍鋒卻是瑩白勝雪,槍頭與槍身連接出還穿着一枚羊脂玉環,玉環上則掛着一條長長的黑色飄帶。
淺香凝斜握長槍,目光轉向雲行舟:“凡塵曉夢·雲行舟…中原武林中最爲傑出的青年俊彥,殺掉你的確可惜,但爲了主上的大計,淺香凝唯有請你敗亡於紅顏易老之下!”
說完,淺香凝舉槍便刺向雲行舟,槍勢之急,來勢之猛,雲行舟始料未及,倉促之間,雲行舟掌中流光閃動,碧空龍吟出鞘,橫擋在身前,險之又險的擋下了淺香凝突襲一槍。
即便如此,雲行舟也被長槍上傳來的磅礴槍勁震得雙臂發麻,不由得暗暗吃驚:中原武林之中,凡用槍高手,多出於天策府中,但這名女子顯然不是天策府出身,槍勁卻如此強大,實在可怕!
“姑娘且慢!”
一槍失利,淺香凝欲再攻雲行舟,卻聽雲行舟高喊一聲,藉着淺香凝愣神的機會,縱身後退,與淺香凝拉開了一丈的距離。
淺香凝見狀笑道:“兵器之道,講究一寸長一寸強,雲行舟閣下自然明白這分道理,現在即便與我拉開距離,卻也毫無用處。”
雲行舟戒備之餘,示意執夷退回自己身後,微笑道:“在下退開,並非是要與姑娘拉開戰鬥的距離,而是想向姑娘詢問——邪道聯盟三位巨頭,姑娘口中的‘主上’可是指玄影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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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淺香凝好奇笑道,“爲何你猜得如此確定?我一身紅衣,爲何不能是紅衣教聖女?又爲何不能是衣如墨先生潛藏的戰力呢?”
雲行舟搖了搖頭:“原本我也猜想姑娘可能是紅衣教聖女,但姑娘槍法力道雄渾,與紅衣教擅長混合陰陽雙氣的攻擊之道不同,且姑娘稱衣如墨爲‘先生’,自然不會是衣如墨之下屬。”
“呵呵…凡塵曉夢果然厲害,但即便猜出了我隸屬於誰,對你而言又有何意義呢?”
淺香凝笑罷,槍鋒斜指雲行舟,卻見雲行舟嘴角勾起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並無意義,只是想讓姑娘回去告訴玄影非非,僅憑這樣的陣仗,尚且不能讓雲行舟甘願受死啊!”
雲行舟話音落下,淺香凝頓時心中一驚,卻見被雲行舟掩護在身後的執夷早已不見了蹤影,隨即,阻隔雲行舟與秋雨堡衆人的邪道聯盟羣俠中傳出陣陣哀嚎——
只見楚辭賦手提離騷穿梭於邪道聯盟衆人之中,劍氣橫掃,每一劍落下,都將帶走數人性命,秋雨堡衆人亦在其中各自爲戰,單人實力遠超邪道聯盟的秋雨堡衆人一旦在邪道聯盟衆殺手之中分散開,便是他們最好發揮的舞臺。
而讓邪道聯盟衆人最爲叫苦的,則是那名騎在熊貓之上的黃衣少女——執夷駕馭着團圓在邪道聯盟殺手之中來回奔突,使得衆殺手難以凝聚陣型,局勢更爲被動!
“啪啪啪!”
淺香凝轉過頭來,臉上仍有笑意,只是這副笑容卻漸漸的冰冷了起來:“好一招聲東擊西,各個擊破啊…的確是我小看了你,但你可知道,在淺香凝面前搬弄這些小計謀將會面臨什麼嗎?”
話音落下,雲行舟只見眼前閃過一道紅影,隨即肩頭處便有一陣劇痛傳來——方纔那短短的一瞬間,淺香凝手中長槍竟然已經劃過了自己的右肩,若非雲行舟本能的向左一閃,此刻自己已是一具屍體了!
“好可怕的速度!”
雲行舟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冒出了冷汗,右肩的傷口也在冒出鮮血,但卻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淺香凝的第二招馬上就要攻出了!
“紅顏易老·剎那芳華!”
“雲蹤無定破隱神!”
淺香凝再行迅疾之槍,快得連槍影也難以尋覓,雲行舟無法思考出破解方法,只得以雲天劍法中最快的一招迎戰,只見兩團光影戰在一處,頓時沙飛石走,響起數百聲清脆的兵刃交擊聲音!
每一下與槍鋒的交擊,雲行舟便感到手中的碧空龍吟要沉重一分,原本的勢均力敵,逐漸因爲力量的缺失而變成了攻守之勢,然而久守必失,終於,一道槍影突破了雲行舟的防線,雲行舟左臂之上又添新傷!
“雲行舟!”
亂戰人羣之中,執夷發出一聲驚叫,但一擊得手的淺香凝又怎會放棄這殺掉雲行舟的最佳機會?紅顏易老再突向前,直逼雲行舟胸口命門而去!
“當!”
就在雲行舟危急時刻,槍劍交擊,爆發出一聲清冽響聲,一柄絕美的名鋒擋在了雲行舟胸口,將雲行舟從鬼門關前又拉了回來。
“淺香凝姑娘,就讓離騷來一會姑娘手中的紅顏易老吧!”
武王城頭,玄影非非眺望赤馬坡方向,隱隱可以聽聞刀兵之聲。
“失去了一個寒冬夜行人,又來一個淺香凝…”衣如墨頓了頓,看着眼前玄影非非的背影道,“玄影先生,你帶給我們的驚喜可謂是層出不窮啊!”
玄影非非背對着衣如墨輕笑了一聲:“朱天君,既然選擇了合作,就不必對山人產生懷疑,山人永遠不會背棄盟友,除非…那個人已經不再被山人視爲盟友。”
“哦…”另一邊,阿薩辛輕輕挑起一縷烏黑髮絲,意味深長道,“鈞天君便是因此被先生所背棄的嗎?當然…失去一個鈞天君,我們的合作依然是完美無缺的,希望今後也能如此,二位說呢?”
“哈,”衣如墨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這位淺香凝姑娘的實力,與先前那位寒冬夜行人相比,可以說有云泥之別,她可以算是玄影先生的底牌了嗎?”
“玄玄造化無盡,影牽一念死生。功過青史堪定,誰問成敗是非。”
口吟詩號,玄影非非轉過身來,只是沒人能夠猜到那張黑白異色的面具後邊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玄影非非的底牌,無人可以猜到,不過…她的確是我手中一步十分重要的棋,一步可以對付寒山藏龍的絕殺之棋!”
赤馬坡下,揚子澳前,離騷對紅顏,開啓一場槍與劍的對決。
“多謝堡主相救。”
被楚辭賦舉劍救下,雲行舟內心感激,更驚歎楚辭賦之劍境修爲高深,淺香凝之槍法迅疾非常,楚辭賦卻能夠輕鬆攔下。
“無須客氣,”楚辭賦仍是一貫的冷漠語氣,但充滿戰意的眼神卻是緊盯淺香凝,“少俠稍作調息,我秋雨堡衆人還需少俠協助調度。”
心知自己此刻無法介入戰局,雲行舟答應一聲,退至一旁調息起來,而執夷則從人羣中殺出,守護在了雲行舟身旁。
“風歌·楚辭賦…”淺香凝看着楚辭賦,似笑非笑,“我今日只爲殺雲行舟而來,你的性命還寄在主上手中,奉勸你不要急於尋死,否則紅顏易老槍下有死無生!”
楚辭賦絲毫不爲所動,甚至冰冷麪容還出現了一絲難得的笑容:“無妨,姑娘像極了我一位故人,就讓我試一試姑娘的能爲吧!”
“廢言!槍下受死吧!”
劍與槍,離騷戰紅顏,究竟是一寸長一寸強,還是短兵相接勇者勝呢?揚子澳一戰,究竟哪一方能夠勝出?楚辭賦口中與淺香凝相似的故人是誰?是否與元嘯愛有關?爲何玄影非非將淺香凝稱作是對付凌雨軒的絕殺之棋?扭轉正邪大戰的變數之局,一直按兵不動的凌雨軒,這場正邪交鋒究竟何時再燃戰火?欲知後續精彩劇情,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第五卷《劍俠龍虎紀之正邪鏖鋒Ⅱ》第十九章——劍試故人心 吞滅浩氣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