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全力一刀竟然被他輕易一招破解!
背對楚辭賦,寒冬夜行人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即便自己在暗殺蒼冰之時,也是因爲蒼冰與張桎轅兩人聯手,自己纔會失敗,可自己在這個武林中不見聞名的楚辭賦面前,竟然不是一招之敵!
狠毒囂狂的個性,對強大的執念追求,讓寒冬夜行人忽略了很多東西——當日在設計暗殺蒼冰之時,蒼冰僅剩六成不全功體,卻能夠輕易將其擊敗,自視甚高,終將付出代價。
“王伯,速度擊殺,不用留下任何活口。”
楚辭賦對秋雨堡衆人下達命令後,轉身邁步走向寒冬夜行人:“我給了你機會,但你並沒有抓住——我說過,玩弄手段,對楚辭賦沒有任何的意義…更何況,你的手段,都是一些最低等的把戲罷了。”
最低等的把戲?!寒冬夜行人眼神一變,難以置信的眼神轉變爲了一種扭曲的不甘與狠毒,楚辭賦的話,無疑是將寒冬夜行人那支撐着自己的最後一絲可憐的尊嚴,狠狠的踐踏進了泥土中。
哪怕自己不能在首選之中成爲師座的親傳弟子,哪怕自己在一刀流門內沒有持劍的資格,但自己的暗殺之術以及憑藉自身天賦領悟的“萬鬼邪染殺陣”,在一刀流門內都頗受尊重,而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楚辭賦,他有什麼資格侮辱我!
“楚辭賦,我要讓你與我同墜無間!”
一聲厲吼,寒冬夜行人怒然轉身,全身內力逼至極端,身體開始急速擴大,皮膚也呈現出一種可怕的血紅色——當自尊被楚辭賦踐踏之後,寒冬夜行人不願求饒,只想讓楚辭賦與自己同歸於盡,但——
“路漫修遠·上下求索!”
卻見楚辭賦掌運玄黃二氣,一身碾壓修爲竟然將寒冬夜行人引爆體內真氣的秘法壓制下來,寒冬夜行人驚恐發現自己凝聚起來想要引爆的真氣居然被楚辭賦的強大力量重新逼回周身筋脈之中,且自己的行動也完全被楚辭賦徹底控制住了。
“任何手段伎倆,對風歌·楚辭賦而言,毫無意義…爲什麼,你不肯認真記下我說過的這句話呢?”
說完,楚辭賦打了一個響指,隨後寒冬夜行人身上爆出連續四聲悶響,筋脈斷裂的劇痛讓寒冬夜行人叫出聲來,哪怕是喧鬧如秋雨堡衆人滅殺風部刀衆,寒冬夜行人淒厲的慘叫也蓋過了所有人喊殺的聲音。
“我不殺你,是爲了讓你給玄影非非傳句話——可以針對浩氣盟,但不要逼人太甚;而廢你武脈,則是爲了避免你不聽話還想自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再玩弄那些愚蠢的手段。”
楚辭賦說罷撤去內勁,寒冬夜行人便如一灘爛泥一般倒在了被血液染紅的泥濘之中,到了這個時候,自尊,追求…全部都成爲了夢幻泡影,寒冬夜行人沾滿泥漿血水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癲狂的笑容。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猙獰笑着的寒冬夜行人,楚辭賦冰冷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江湖之道,殺人者人恆殺之,這是從未變過的道理,楚辭賦見過了太多太多。
“堡主,邪道聯盟前來偷襲之人一共…算上此人,一共一百零一人,已經全數殲滅。”
“嗯,”楚辭賦掃了一眼滿是屍體的戰場,對秋雨堡衆人道,“衆人隨我前往西北方向的山谷藏身,三天之後,纔是一場真正的大戰!”
“是!”
秋雨堡衆人應和一聲,與楚辭賦一同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冷寂月色之下,只剩寒冬夜行人一人癲狂的笑聲在赤馬坡上回蕩,恐怖又駭人。
半柱香時間過後,三道身影出現在了血腥氣味瀰漫的赤馬坡,正是玄影非非、衣如墨與阿薩辛三大邪道聯盟巨頭。
還在武王城內時,當喊殺之聲結束後,玄影非非並未收到從寒冬夜行人處傳來的回報時,玄影非非便知道,暗殺秋雨鏢局一行人的行動失敗了。
可當玄影非非親眼看到赤馬坡上的血腥一幕時,些許驚訝的內心中,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憤怒——玄影非非喜歡將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這支“秋雨鏢局”竟然騙過了玄影非非的眼睛,而他們留下寒冬夜行人的活口,對玄影非非而言,這就是最爲極端的挑釁!
“寒冬夜行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聽到了玄影非非的聲音,寒冬夜行人才從癲狂的心態中清醒了過來,他不顧自身武脈被廢,在泥漿中艱難的扭動着身軀,硬生生爬到了玄影非非的腳下,只是寒冬夜行人自認爲這種對玄影非非忠誠的行動,在玄影非非眼中只有一個感覺——
難看!太難看了!自己的手下怎會有如此難看的一面!
“主…主人,那些秋雨鏢局的鏢師來自一個叫做秋雨堡的勢力,那個楚公子,實力非常強勁,他自稱風歌·楚辭賦…屬下的武脈便是被他所廢!他還有一句話要屬下代傳給主人。”
“什麼話?”
“他說‘可以針對浩氣盟,但不要逼人太甚’!”
“嗯…”玄影非非摸了摸臉上的面具下沿,又問向趴在地上的寒冬夜行人,“你說,你的武脈被他廢掉了?”
“是…還請主人助屬下恢復武脈,屬下一定能夠殺了楚辭賦,一洗恥辱…啊!”
“不用了。”
玄影非非陰冷的聲音,化爲了寒冬夜行人的催命符,指尖一道銳利的氣勁擊出,從背後刺穿了寒冬夜行人的心臟,鬼中之鬼最終留在世上的,只有一副不甘與怨憤交雜的表情。
“沒想到,浩氣盟在外竟然還存有實力如此強勁的援軍,”阿薩辛皺着眉,用衣袖掩住鼻息道,“他們這是在向我們立威嗎?”
“立威?”玄影非非冷笑一聲道,“若是向山人立威,那便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要讓浩氣盟上下不留一個活口!”
“但這支秋雨堡的人十分奇怪,”衣如墨沉吟道,“如今浩氣盟最後的頑抗之地——落雁城已經被我們封鎖,僅憑着十餘人,便想裡外聯合,形成夾擊之勢嗎?”
“無論如何,”玄影非非的聲音越來越冷,代表着他接下了來自楚辭賦給予他最極端的挑釁,“他們做出的選擇,都只有一個結果——死!”
長安皇城,璀璨星空之下,太子東宮別院琉璃碧瓦的屋頂上,凡塵曉夢正面對着來自楊國忠派遣的四人的威脅。
“國相大人竟然敢在東宮對雲行舟動手,這一切倒是出乎了我的預料,四位之大膽,也確實讓雲行舟佩服。”
雲行舟被四人圍在中間,卻不見絲毫緊張,但來回掃動的眼神卻是時刻注意着四個蒙面殺手的行動。
“只要你死了,自然沒有人知道我們來過!殺!”
四人之中一人喊殺,四人宛若一體,一同攻向雲行舟,雲行舟神色一凜,腳下輕點,身似飛絮,飄然躍上半空。
“純陽宮的梯雲縱!結天羅地網!”
四名蒙面殺手中的頭領一眼看出了雲行舟的輕功不同一般,但一擊落空,四人卻是在雲行舟落地之前便想好了圍殺的第二招——
只見四人手中各飛出一道古怪繩索,飛往相鄰之人手中,待四人各自握住繩索後,輕輕一抖,繩索竟是暗藏玄機,結成了一張黑色的繩網!
雲行舟身在半空,察覺到下方四名殺手結成繩網,略一思忖,便有應對之策,隨即手中劍光閃現,不敗現於手中,藉助半空降落之勢,銀白劍光好似銀河垂落九天!
然而當不敗劍鋒接觸到繩網之時,雲行舟臉色一變:繩網不知是由何種材質做成,以不敗的銳利,竟是難以割斷繩網!
不等雲行舟再做反應,四名蒙面殺手將繩網四端猛地一拉,結實的繩網便要將雲行舟套在其中,可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又有四名蒙面殺手出現在了屋頂,雲行舟本以爲是楊國忠派來接應的殺手,但看到以繩網困住自己的四名殺手也愣住,雲行舟立刻明白——雙方並不是一夥人。
局面頓時變成三方對峙,兩撥蒙面殺手對視一陣後,困住雲行舟的殺手頭領壓低聲音問道:“我等奉命來殺雲行舟!你們是誰!”
那四人中也有一個領頭者站了出來:“我們四人也是奉命來殺雲行舟的!你們是何人派遣而來?”
“我們奉國相大人之命而來!”
“可笑!我們纔是國相大人派來的!”
“哈哈…想不到我如此搶手,竟然有兩方人搶着對我下手,實在是有趣,有趣!”
趁着兩方蒙面人質問之時,雲行舟悄悄將不敗收回,與兩撥蒙面人垃開了一些距離,而兩撥蒙面人見雲行舟脫困,又急忙一左一右的將雲行舟圍在了中心,但雙方之間卻又是各自戒備着。
雲行舟見此情景,心中不禁疑問:難道這便是李亨對我的第三場考驗?可最後的考驗,實在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啊……
一時難以猜測兩撥蒙面殺手的目的,又無法輕易脫身,雲行舟沉思一陣,忽然笑道:
“你們兩方既然都想取雲行舟的性命,不如就讓雲行舟臨死前爲你們做一次裁判,你們之中若是有一方能夠取勝,雲行舟便任由宰割,如何啊?”
兩撥蒙面人皆因對方的出現而失了方寸,如今被雲行舟指點一番,也無心思考雲行舟的“提議”是否有問題,雙方對視一眼,便廝殺在了一起。
廝殺之聲驚動了同一別院之中的執夷,執夷躍上屋頂,見雲行舟愜意的坐在一旁,兩撥蒙面人互相廝殺,頓時愣在原地。
“雲行舟,這是在做什麼啊?”
雲行舟嘿嘿一笑,拍了拍身旁屋頂一塊平整的所在,示意執夷過來坐下:
“噓!不要說話,看戲就是了。”
懸疑懸疑懸疑,別院屋頂驚現兩撥蒙面殺手,兩撥殺手皆聲稱是由楊國忠派遣而來,雙方究竟誰在說謊?這又真的會是李亨設下的最後的考驗嗎?雲行舟坐山觀虎鬥,能否看出雙方端倪?赤馬坡一戰,玄影非非所派手下失敗,盛怒的玄影非非將會對浩氣盟展開怎樣的報復?他是否會找尋出蟄伏下來的楚辭賦與秋雨堡衆人呢?欲知一連串精彩後續,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第五卷《劍俠龍虎紀之正邪鏖鋒Ⅱ》第十章——戲耍巧破局 高徒贈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