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陽救了監證司大人,便是同苦厄大師一道回了府上。素清見到監證司大人,端的是激動一場,而柳青陽便是同苦厄大師,一併去了庭院。
苦厄大師望向柳青陽道:“小施主怎麼在此?莫非奉了尊師之命?”
柳青陽道:“正是奉了家師之命,在此歷練。”
這話說的含糊不清,苦厄大師倒也不好繼續接話。
其實柳青陽倒是清楚那苦厄大師具體意思,只怕是這東萊境內,已經來了雷音寺弟子,想要尋找那玄波天機圖。
佛道衆人,最是看重這等事情。那玄波天機圖可知未來五百年,這五百年間因果若是那等大機緣弟子,自然成就一番佛法,因故,這大雷音寺弟子倒是對這等神物積極異常。
既然這東萊境內已經出現雷音寺弟子,那凌霄天殿、崑崙聖山之流定然不日便到,只是這具體情況,還需觀望。不需幾日,這東萊便會山雨欲來風滿樓。
送別了苦厄大師,柳青陽便是見了監證司大人。
只是初見這人,柳青陽倒是有些尷尬。那監證司大人如何不知柳青陽爲何,便是笑道:“公子不必這般,老叟性命便是公子救了,這般拘謹,當真是羞煞老叟。”
柳青陽也便坐了,只是這監證司大人餘威尚在,素清便是站了一旁,不敢落座。
柳青陽嘆了口氣道:“素清跟我,也有些日子了,只是您老身陷囹圄,方纔這般見面。”
監證司大人道:“你和清兒之事,清兒已經說了。老叟名喚西極昌,你若不曾嫌棄,便是叫我一聲叔叔便可。只是聽聞似你們這般修真之人,歲月無痕,不知你這真正年紀倒是幾何?”
柳青陽微微一笑,道:“叔叔,我雖修道之人,卻也不過弱冠年紀,叫您一聲叔叔,自然應該。況且清兒已然芳心許了我,我定是事您如父。”
西極昌遭了那般大難,甫一聽得柳青陽這般說話,當下便是老淚縱橫。
柳青陽取了一枚順氣丹,這丹藥便是修者傷藥,效果自然好過那凡塵之物。
西極昌吃了順氣丹,一時三刻也便好轉過來。
素清心中倒是安定了下來,如此這般,沒了魏成,西極昌能過了安生日子。又有東萊侯以做照看,這西極昌只怕日後官途更順。
三人便是匆匆吃了早飯,便讓西極昌睡了。
柳青陽和那素清,一個修士,一個武者,自然不需再睡。
柳青陽引了素清去那苦厄大師居所,這玄波天機圖出事,這般大能之士,自然消息更是靈通,須打探一般。
且這柳青陽剛入修真之道不過五年,大能之士,也便是這苦厄大師算是舊相識,況且苦厄大師同袁應愁關係甚好,自然能照顧一二。
至於素清,則是爲她尋一名師,如若不然,只怕不過數十載,這佳人也便成了紅顏枯骨。
苦厄大師見柳青陽前來,便是出門相迎,這倒是讓柳青陽意外。
無他,苦厄大師那般身份,自然不需如此,既然苦厄大師這般做了,那必有原有。
苦厄大師也明瞭柳青陽這般心思,當下便道:“我雖佛門中人,與劍修無干,但那當年,我入大雷音寺,倒是尊師引薦。說起來,尊師也是有恩於我。”
這般說來,倒是對了,柳青陽當下笑道:“那苦厄大師也能否渡我一把?”
苦厄大師自然明白柳青陽意思,當下便是打出一道箴言,那箴言入了素清體內,便是化作點點光暈,只是這光暈斑駁,縱然柳青陽也能看出,素清資質不佳,縱然修真也難成了一般大造化。
苦厄大師道:“先天資質自然重要,只是後天苦修,亦是正道。女施主如若心誠悟道,也當可登臨入魂,成就那數千年長生。”
柳青陽嘆息一聲,便道:“我等師徒雖是修士,但奈何劍修無門派,我自然不能領了素清入門。還望大師指點。”
苦厄大師重重咳了一聲,那臨近院落也便出了一人。
這人柳青陽倒是不認得,但是那人望向柳青陽,卻是目光如炬。
苦厄大師道:“此乃方瑜仙子,師從妙音谷,與你師尊,倒是有得些許緣分。素清女施主如若拜師,方瑜仙子當是不二人選。”
柳青陽看那方瑜仙子的神情哪裡不知,這方瑜仙子只怕又是他那師尊袁應愁留下的情債。
只是苦厄大師這般說了,怕是這情債也多是些不可言說之事。
柳青陽見那方瑜仙子走了過了,便是道:“方瑜仙子,小子有禮。”
方瑜看了看這柳青陽,倒是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了些許尊師風範。憑我與你那師尊關係,你便叫我一聲方姨罷了。”
柳青陽只得道:“是!方姨。”
旋即,柳青陽又道:“今日小子有一事相求,還望方姨應允。”
方瑜上下打量素清,旋即便道:“這妮子樣貌倒是不錯,配得了你。只是資質差了些許,這也無妨。我妙音谷雖非天下聖地,這易筋洗髓的靈藥也還是有的。便讓他入了我這妙音谷仙音洞,待得修了三五十載,也可成了氣候,日後便是尋你。”
柳青陽道:“這也無妨,修道之事,本就千載一瞬,三五十年,也不夠白駒過隙之間。待素清了結此地塵緣,便是如此罷。”
方瑜轉頭望向素清,道:“修道之事,還需你這妮子點頭。這等商量,你看若何?”
素清當下便道:“素清已經從了青陽,全聽青陽安排便是。”
方瑜扭頭瞪了一眼柳青陽,便是道:“你這小子,本事不若你那師尊,怎麼這般勾女孩的本事,倒是無二!”
柳青陽當真是有苦難說,這方瑜對袁應愁自然愛恨交加,但只怕千年之間也未見過袁應愁,這些許恨意也便施了柳青陽身上。
苦厄大師乃是佛門中人,自然不會摻和這等事情,便是在一旁微笑不語。
柳青陽心中暗道,這老和尚端的是不送到西,叫了方瑜仙子,便是不管。
苦厄大師看到柳青陽眼神,也自知不能不管,當下便是道:“方瑜仙子,此間前來,你我皆是爲了那後輩大機緣,這等小事,也便日後再說罷。還是儘快商議那玄波天機圖一事。”
方瑜也便正色,取了一道仙圖。那仙圖之上星星點點,俱是玄波天機圖出世地點,這玄波天機圖不可爲人所得,因此只能在此中見了未來因緣。
片刻方瑜乃道:“玄波天機圖此番出世地點,也便大體再次,只是我這仙音尋蹤圖尋這般寶物,也便只能定了方圓百里。只是方圓百里委實太大,如若細細尋找,也當是難!”
正待這班人等推演天機,卻不曾想,那東萊城外竟是一片豪光萬丈,苦厄大師、方瑜仙子先是一驚,便施展先發,捲了柳青陽、素清前去。
那豪光乍現之後,便是一縷仙音自那虛空嫋嫋而來。苦厄大師轉頭道:“青陽小施主,可曾見到些許景觀?”
柳青陽道:“還不曾見到。”
他自然知道,苦厄大師這般問來,便是因爲那玄波天機圖上應天機,似苦厄大師那般大能之士,便是屏蔽了去,除了這豪光仙音自然不可能見了甚麼東西!
片刻間,那仙音禁絕,便是出了一方虛空景象。那虛空之中,山巒迭起,翠障掩映,飛禽走獸之類,街市城巷之流無不俱全。縱然那虛空中人一顰一笑,也端的是清晰可聞。
柳青陽心中大駭,便是知道,這方天地,便是那玄波天機圖內。當下柳青陽便道:“大師、方姨,這玄波天機圖已然現身。只是不知如何奪得!”
苦厄大師道:“這玄波天機圖乃蒼天碎片封印卷中,自然要找到那蒼天碎片,方能得了。只是我等盡是不可入這圖中,你便是入了去罷!或可是你一生之大機緣,或可成你一生通天之途。”
方瑜也是點頭。這玄波天機圖向來行蹤無定,這般被他們遇到,自然要爭奪一番。
如若得了,未來五百年道行自然不必擔心,只需小心行事即可。
至於他們這般大能之士,已然不可進,如若進了其中,便是遭那天道雷劫之苦。
那玄波天機圖中,虛空割裂痕跡緩緩消失,這般速度下來,只怕不過一時三刻,便能進入。
只是縱觀這方天地,這短暫時間,便有真仙六七人,明心境界弟子數百餘。這些人等,只怕都是搶奪玄波天機圖而來。
柳青陽倒是渾然不懼,那玄波天機圖中,自然壓制等級,境界越高,壓制越大。縱然明心境界所用道元能高了漸悟弟子,卻也有限。
這外界道行限制,在那玄波天機圖中,卻是大大縮小。柳青陽非是沒了半分機會。
方瑜又道:“這方天地之中,無論修士凡人,盡是入得。便也讓這素清妮子進了罷,也或可成就機緣。”
柳青陽轉念一想,素清雖然不若修士,但是在那等地方,也尚且能夠自保,又有柳青陽護衛,自然無礙。
當下便是點頭,只待這玄波天機圖周身虛空穩固,便可一躍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