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門已開其二,其餘人等都是靜靜觀望,那上四門中始終不曾有人動作,便是因爲下四門恐怖如斯,上四門定然更甚,如若沒有必然把握,這些人自然希望多活一刻。
若是能多看幾場比鬥,或可瞭解些許其中問題,以便更好應對。
這上四門中人,都是將目光看向那獸門、暗門之中,期望其能優先對敵。
那獸門之中四人想了片刻,便是苦笑起來,暗門之中僅剩兩人,尚且周身帶傷,如何能先行開陣?
倒是這獸門之中,四人都在,風險小的多了。
這四人面面相覷,最終下定決心,向着那獸門斗技場中換換走去。
這四人比鬥,卻也頗爲熟悉對方身份,對那對方想法有着一定了解。
無他,這四人乃是兩對組合,平素裡摩擦不斷,亦是有了不少交情。
那一男一女組合,乃是那流月谷中人,男則喚做李千年,女則喚做方月華。
這二人說來也與柳青陽有些緣分,乃是那方天晴師叔,不過這一對伉儷卻不曾修習那流月谷絕學——流月幻光槍,而是轉修流月谷一冷門術法——疾風追月劍。
這二人雙劍合璧,猶如狂風罡嵐,端的是威力無匹,一身道法都在一個——疾字!
如今入了這獸門,當真證道之戰!
至於另外那兄弟組合,則是南明神宮之中,精怪修士,乃是一對梟鷹,哥哥喚做獵風,弟弟喚做逐羽。
兄弟二人除卻那本源之力,更是專修風系法決,剛翼一展,便是疾飛百里。
這二人同那李千年、方月華曾在那聚仙大會之上比鬥,雙方鬥了平手,因而都是耿耿於懷數百年。
如今再次遇到,卻不曾想到,成了戰友。
李千年思索片刻,道:“我們四人都是長於速度,這獸門也是長於速度。因而我們之間,必定速度取勝,不如我們合擊戰鬥,就在速度上壓制那人,或可取勝。”
獵風點點頭道:“這百年來,我和弟弟聯手修煉那合計之法,能夠化身梟鷹之祖,怒海狂梟。本是想同你伉儷二人一爭高下,如今卻是需要聯手抗敵了。”
李千年哈哈一笑道:“我也不同你藏私,我伉儷二人那疾風追月劍已經入了紫嵐罡風境界,也可化身爲風,不若你那狂梟乘我這風而起,一同抗敵。”
四人商定對策,便是緩步入了鬥技場中,四周寒鐵大門緩緩落下。
那獸門之中緩緩浮現一人,這人一身黑色錦衣,手中拿着半杯人血,俊美臉龐略顯蒼白。
只是這人氣息剛剛放出,那獵風、逐羽二人便是勃然變色,這人倒也有些驚訝,似乎曾是相識,不過卻也不可能相識,這八門乃是封印異界時空之術式,數千年來不曾現世,自然不可能同獵風、逐羽認識。
那人緩緩道:“既然認得我的氣息,你們自然就是那狂梟之後了。你們猜的也不錯,我本體乃是怒獸狍鴞,自古以來,食狂梟引人血,今日遇到,也便是你們死期。”
“自然,我在這獸門之中,也有名號,乃是——疾風怒獸。你們闖了進來,也便開始那戰鬥罷!”
話畢,狍鴞便是緩緩現出本體,羊身鳥羽人面,身週一團罡風圍繞。
獵風、逐羽對視一眼,二人運轉法決,身形合一,緩緩化爲那怒海狂梟。
自古以來,這狍鴞同那怒海狂梟便是死敵,無他,這狍鴞乃是以怒海狂梟腦髓爲食,自然成了生死大仇,如今遇到,那上古流傳的血脈之怒,便是讓這戰事瞬間爆發。
怒海狂梟乃是一巨大梟鷹,雙目赤紅,羽翼有如鋼鐵,身周環繞湛藍光輝。
李千年嘴角帶了一絲微笑,只因這怒海狂梟與那狍鴞自古以來便是相識,自然半斤八兩,如今有了李千年伉儷二人助陣,這贏面自然大了不少。
旋即,李千年一聲大喝,同那方月華一同遁入空中,只見那劍芒紛紛閃爍,頃刻間便是化爲一道碧色罡風,那罡風貼上怒海狂梟,怒海狂梟速度頓時強了三成,口中一聲鳴叫,便是撲向狍鴞。
作爲死敵,狍鴞自然知道那怒海狂梟弱點便是速度不及自己,如今雖然借了外力,卻也存在些許距離,當下便是雙翼一展,有如一道黑色彗星,衝向那怒海狂梟。
二者身影行將匯合,便是忽地消失不見,只聽得那空中想起密密麻麻碰撞之聲。
再一眨眼,雙方身影又是出現,交錯而過。
方纔那眨眼之間,這二人就是拼鬥千百記攻擊。
雙方甫一分開,便是看到,那怒海狂梟身周羽毛偏偏碎裂,有的化爲齏粉,有的斷折一般,更有的消失不見,鮮血自那羽毛碎裂之處飆出,儼然受傷不輕。
再看那狍鴞,身周盡是大大小小傷口,一身漆黑羊毛已經不見多少,那小腹之上,更是一道巨大裂創,乃是那怒海狂梟鷹吻所致。
這一番拼鬥,倒是不分高下,雙方都是損傷。
狍鴞陰仄仄的道:“你們這般合擊技法,倒是有點兒意思。只是你們還能進堅持多久?”
話畢,那之間那獸門之中緩緩流露出大量殷紅光源,狍鴞一身傷勢緩緩癒合,雖然緩慢,但相較那怒海狂梟而言,卻是有着極大優勢。
如若接下來數次攻擊,那怒海狂梟不能斬殺狍鴞只怕這狍鴞緩緩復原的傷勢,就能活活拖死怒海狂梟。
那怒海狂梟也是看到此處,心中戰意更濃。
自古以來,這怒獸狍鴞就是欺凌怒海狂梟一族,以至怒海狂梟瀕臨滅族,當年便是憑藉那偷襲等諸多宵小手段完成進攻,如今更是如此,這怒海狂梟怎能不怒?
不過身周那罡風也是時刻提醒,他們並非兄弟戰鬥,更有一對伉儷與之攜手。
此戰必勝,不僅是這生死問題,更是種族的榮譽,友人的託付。
靈魂深處,那兄弟對視一眼,下定決心。旋即,這怒海狂梟便是全身放出赤紅光芒,雙翼增大何止一倍。
這等狀態,便是那怒海狂梟極致戰鬥之時所用,只是每次所用,便會有莫大反噬。只是如此境地,兄弟二人不得不用。
不過,這怒海狂梟那赤紅,卻全然不同狍鴞那殷紅,這紅,乃是金剛怒目,正義之紅。
而那狍鴞,則是魑魅魍魎,陰邪之紅。
怒海狂梟疾飛而出,速度更甚已往,狍鴞則是再度衝上,雖然速度弱了三分,但那緩緩癒合之力,卻也讓這狍鴞不落下風。
頃刻間,二者千百擊來往,那天空之上陣陣血雨灑下,須臾,血雨之中又夾雜肉塊、腑臟,端的是慘烈無匹。
二者再度分開之際,那怒海狂梟已經鋼羽盡去,狍鴞雙蹄子向外斷折。
狍鴞一聲哀鳴,那獸門之中再度涌現殷紅光芒,將狍鴞周身籠罩,那一雙斷折蹄子緩緩復原,一身紛飛血肉,也是緩緩長出肉芽,這等復原速度更甚之前。
狍鴞發出陰仄怪笑,無他,這獸門之中,乃是吸收二人戰鬥之力,在憑藉那戰鬥力量緩緩復原。
爭鬥時間越長,這戰鬥自然對那狍鴞越是有利。
受了這般傷勢,那怒海狂梟一分爲二,化爲獵風、逐羽兄弟二人。
二人身上傷痕累累,那怒海狂梟就是兄弟二人,因此之前所受傷勢都是體現在了身體之上,獵風爲了幫助逐羽抵擋更多傷害,則是將那大半攻擊都抵禦下來,如今來看,那肚腹之上尚有一個大洞,腸肚汩汩流出。
獵風大吼一聲,又是將那肚腸塞了回去,旋即手中一道玄光流轉,將那傷口烙上。
做完這般,獵風倒是癱坐在地。
李千年、方月華二人也是顯露身形,目光帶着詢問,卻是看到獵風。
逐月對視一眼,旋即獵風道:“千年兄,你們夫妻伉儷二人,可否助我兄弟抵擋一輪攻擊。”
李千年看得出這兄弟二人意思,道:“二位不必如此,或可有着甚麼其他辦法。”
獵風搖了搖頭道:“千年兄與我等之爭,乃是義氣之爭,無傷大雅。但那狍鴞乃是我族死敵,今日定然要將其斬殺於此,哪怕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李千年嘆了口氣,道:“你且放心施法,他定不能越雷池一步。”
狍鴞怎能任他們如此,當下便是疾飛而來。
李千年一個眼神過去,方月華便是提劍迎來,伉儷二人剎那間化作劍刃風暴,席捲那狍鴞。
狍鴞一聲怒吼,在那劍刃風暴之中左衝右突,只是卻不曾想,每每即將衝出,那劍刃風暴之中便是出現一人,或是李千年,或是方月華,總能同這狍鴞對拼一記。
只是這夫妻二人都不是那狍鴞對手,一擊之下,便是吐血而非。但是憑這這般抵擋,那狍鴞當真不能逾越半分。
狍鴞何時遭逢如此變故,當下便是雙目殷紅,全身紅芒暴漲,爆發無窮無能。
劍刃風暴忽地被那紅芒阻塞,須臾之間,便是見了那李千年、方月華二人倒飛而出,滿身鮮血,只怕全身骨裂已是定局。
那一雙寶劍也是佈滿裂痕,若不是道元加持,只怕那一擊之下,便是片片碎裂。
脫離這劍刃風暴,狍鴞疾撲那獵風、逐羽二人,卻是看到那剛正紅芒,再度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