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清晨薄霧繚繞，秀麗的景色中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一派祥和景象。但是在這一派祥和之中，卻混雜着一股殺氣。雖然微弱，但仍然與周圍的景緻顯得極不協調。
殺氣消失了。
“小小啊，我真的好怕。”程穎霞哭喪着臉說。
“我跟你說了沒問題。”呂小小不滿地說。“你都修了那麼久了。我當初可是隻修了兩個月就能做到的。”
“可是……我還是怕。”
“那這樣，”呂小小想了一下後說，“那你就先試一下，往石頭上方一點打，不要真打上去……不過要用盡全力哦。”
“……那好吧。”程穎霞可憐兮兮地說。
她盯着地面上的一塊青石板，瞪大了眼睛，殺氣重新蒸騰而起。這殺氣在神仙面前，大概連撓癢癢都不夠，但如果是在凡間，絕對能讓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好好感受一下小便失禁的快感。
她握緊拳頭，舉了起來。
就像一個剛出籠的小籠包子，令人饞涎欲滴。
……
“你還要等多久？又不是真打。”呂小小不耐煩地催促道。
程穎霞咬咬牙，“啊”的叫了一聲，猛力一拳向下擊出。與此同時，呂小小殲殲地一笑，手指微動，地面上的石板迎着程穎霞的拳頭飛了起來。
“哇……”
程穎霞尖叫一聲，但是拳頭已經擊打到了石板上……
“砰”的一聲，石板四分五裂，一片石粉隨微風飄飛而去。
程穎霞盯着破碎的石板，一臉恐怖的表情。好半天才想起來看看自己的手。
完好無損，連一小片嬌嫩的皮都沒蹭破。
“怎麼樣？我早說不會有事。”呂小小得意洋洋地說。
“噫嘻、噫嘻嘻……”程穎霞看着自己的手說。
“噫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哇啊啊啊……”
她終於忍不住了，又蹦又跳地和呂小小抱成一團，開始放肆地大笑。
這笑聲在寂靜的仙界傳出很遠，驚擾了不少鳥兒的晨夢，還把恰巧路過此地的布袋和尚嚇得不輕。
“這小妮子，怎麼笑得這麼……”他摩挲着自己的頭皮琢磨。“不會是入了魔吧？”
————切————
吳戈料得不錯。他剛一進仙界，就發現波波待在仙界之門邊上，正眼巴巴地等着他回來。一見到吳戈，波波就是人話加猴語好一通埋怨——直到他把糖掏出來。
雖然進入了仙界，但吳戈一時間卻覺得有點無事可幹。雖說他以連自己都感到驚異的平靜接受了鹿櫻的離去，但他仍不免因此事意志消沉；張勝偉的事也讓他有些放心不下。在這種狀態下修煉，不是一個好選擇。
既然不能修煉，那就……
“波波，我們玩一下吧？”他試探地問。
這話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波波兩隻爪子捧着糖袋、嘴裡含着一塊棒棒糖，愣愣地望着吳戈，突然就把袋子往旁邊一丟，兩隻眼睛灼灼放光……
“嘎。”
它蹦過來，半真半假的在吳戈腳脖子上咬了一口，接着“嗖”地一下蹦開，又圍着吳戈蹦蹦跳跳、忽進忽退地轉圈……在這個過程中，它還不停地大呼小喝，向吳戈做着試探姓的進攻。
“死猴子，你就這麼喜歡打架？”吳戈罵道。波波的興奮程度實在有點讓他受不了，不過這怪誰呢？是他自己提出來要“玩一下”的。以前爲了提高自己的修行，他的確經常和波波進行對抗演練，不過今天他的狀態實在有點不佳，根本不該提出如此孟浪的要求……
“嗷。”
見吳戈許久不動，波波挑釁得越發激烈。結果興奮過頭，沒掌握好力度，一口在吳戈的腳脖子上咬出幾個血洞……
“死猴子……給我站住！”吳戈的狀態立刻恢復了八、九成。
“嘎、嘎。”
波波知道自己闖了禍，第一時間躥出老遠。
“你還跑？看你能跑多遠。”
吳戈抽出扳手，展開“爬氣術，”殺氣騰騰的準備大戰一場。
“師弟、師弟……”
吳戈回過頭，呂小小來了。
“嘻嘻，就知道你在這兒。”呂小小笑着說。
“哦……有事嗎？”吳戈問。
他敏感地意識到，呂小小似乎笑得有點殲詐。
“不是我有事，是師妹找你有事。”
呂小小的確笑得很殲詐——殲詐到完全掩飾不住、連還沒修出六感互通的瞎編居士都能一眼看出的程度。
吳戈的臉沉下來了。
“她找我？我還有事呢。這段時間沒進仙界，我……”
呂小小的臉也沉了下來。
“師妹找你你就有事，那我找你行不行？”她叉着腰問。
對於這種語氣的疑問句，只能給出一個肯定姓的回答——天下所有的老師都會這樣教你，而且他們還會告訴你，這種選擇主要取決於問話者的身份地位，與語法完全無關。
吳戈沒招了。
“那到底有啥事？”他問。
好吧，他是輸了，不過也不能輸得太難看不是？
“嘻嘻，師妹想跟你過過招，看看自己的修行到底有多高了。”
見吳戈屈服，呂小小又恢復了一臉殲詐的笑。
“那她跟你過招不就行了，非要找我嗎？”
“當然要找你了。我修行那麼高，她跟我過招能看出什麼來。現在整個仙界就是你和她水平最接近了。”
“只是過過招，沒別的？”吳戈有點懷疑地望着呂小小。他覺得後者臉上的殲詐濃得都快要滴下來了。
“就是過過招……你到底去不去！”呂小小兇巴巴地問。
“……好吧。”
吳戈無奈地說。儘管不論直覺還是彎覺都告訴他此事沒那麼簡單，但他的確沒法抗拒呂小小的要求（或者說命令）。再說了，程穎霞又能玩什麼花樣？騙他吃，然後雙－修……不至於吧？
“波波，我們以後再玩。”他跟波波打了個招呼，就跟着呂小小一塊爬氣走了。
“咯嗚嗚……”
波波望着他們消失的方向，氣恨恨地咬牙切齒。這個死小丫頭，只要她一來，就準沒好事。它一邊詛咒着，一邊發泄般地在草地上轉圈、蹦跳、翻跟頭打滾……七、八分鐘後，它纔想起自己的糖。
直到把那袋糖消耗了一半，它才總算稍稍平衡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