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徐翔的年紀也在一天天的增長,可是馮寶寶卻依舊還是拿一副青春靚麗的模樣,似乎時間根本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半點的痕跡。
時光在不停的流逝,徐翔藏在心底的那股對馮寶寶的愛慕之意,也越藏越深,越藏越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看着自己年復一年慢慢發生變化的面容和身體,在對比一下馮寶寶和柳白,漸漸地,那股子最單純最無瑕的感情,也慢慢的開始發生了一絲絲的變化,不再是純粹的愛慕,更多的,是對一個家人之間不可割捨的親情。
索性,隨着他學業和事業的發展,慢慢的,徐翔也走出了四川,去見識了更多的世面,結識了更多的人。
自然而然,隨着他年紀的增長,他也在外邊成了家,結了婚,有了兒女。
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在不停地變化着,日新月異,人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唯一依舊保持着原樣的,應該就是柳白建在山頂上的那個小院了。
這些年來,馮寶寶也曾無數次的和柳白提及想要下山去找自己的父母,家人和兄弟姐妹,可是她的腦子裡面對於這個方面的記憶,卻依舊沒有半點的恢復。
僅僅只憑馮寶寶這三個字,在數萬萬的國人之中,尋找到那麼幾個和她有關聯的人,這和大海撈針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根據柳白對劇情的瞭解,這世上認識馮寶寶的,恐怕也只有當年甲申之亂當中的三十六賊了。
甚至在三十六賊之中,也並不一定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馮寶寶的身世,反正根據柳白所知道的那一丁點的劇情來說,好像認識馮寶寶的,也就只有一個張懷義了!
所以在柳白的好說歹說之下,馮寶寶同意了繼續留在山上,提升自己的修爲,讓徐翔先在全國四處打探和馮寶寶身世有關的線索,以及那些從甲申之亂之中活下來的三十六賊的蹤跡。
最爲關鍵的是,山腳下面的村子裡頭,徐翔家的老宅子裡頭還住着徐揚老兩口子,兩人還走得動的時候,就隔三差五的朝山上跑,看看馮寶寶和柳白。
可是後面隨着他們的年紀慢慢的大了,身子骨和眼神都沒有年輕的時候那麼利索了,上山的頻率就慢慢的開始變小了。
可還是保持着每個月至少上山一次的習慣,一是爲了看馮寶寶和柳白,二是柳白特意讓他們上來,專門爲這兩個老朋友調養他們的身體。
雖然他們的年紀慢慢的大了,可是因爲柳白的原因,身體倒是頗爲硬朗,平日裡也沒什麼病痛的,和同村的一些同意年齡階段的人想比,那簡直是沒有什麼可比性。
尤其是後面徐翔漸漸地爲家裡陸陸續續的添了四個兒子,老大老二的根骨太過普通,倒是老三和老四,天賦都很不錯。
老三是體內的先天之氣凝而不散,是屬於先天的異人,老四雖然不是先天異人,可是修煉的資質不錯,悟性也很不俗。
本來徐翔是想拜託給柳白調教的,可是奈何柳白經常性的一閉關就是十天八天的,稍微久一點的就是接近一個月。
索性徐翔就把兩個小傢伙帶在身邊自己調教。
倒是馮寶寶的日子過得挺簡單,每天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種地,要麼就是和肥貓在這片茂密的山林裡頭縱橫馳騁,禍害那些個盤踞着這片山林裡頭的小傢伙們。
一人一虎儼然已經成爲了方圓百里叢林霸主級別的存在,從未遇到過敵手,而肥貓自然也成了馮寶寶手底下的頭號大將。
本來一開始肥貓對於馮寶寶還有些不服氣,打架是打不過,可是耐不住肥貓的速度快呀,打不過就跑,滑溜的和泥鰍沒有什麼兩樣。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馮寶寶的修爲境界越來越精深,更是在速度方面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更是爲此專門去請教了柳白。
柳白也絲毫沒有藏私,不僅僅把一些輕功和自己在速度方面的訣竅告訴了她,更是專門爲她定製了好幾個專門訓練馮寶寶速度的項目。
什麼扛着上千斤的大石頭,幾乎接近兩人合抱的大樹在山林之間不斷地逼出自己極限,壓榨潛力的方法,鬥不過是尋常。
就這麼過了幾年之後,肥貓本來最爲仰仗的速度這一優勢,在馮寶寶的面前也徹底的成爲了劣勢,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再加上馮寶寶又十分的兇殘,絲毫不知道什麼叫萌寵。
每每和肥貓幹架不把它揍的不成虎型都不知道停手的,慢慢的,揍的多了,肥貓自然也就成了馮寶寶麾下最爲忠實的小弟、坐騎兼狗腿子。
一人一虎,在這片山林裡頭作威作福,橫行霸道,攪得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偏偏除了柳白之外,還沒有誰能治得了他們。
可柳白吧,又是經常性的閉關,所以自然也就沒人管他們。
不過馮寶寶到也還是聽話,沒有擅自往外四處跑,雖說是頑皮了點,可是在山上住的也是頗爲滋潤。
在修行方面,上天似乎特別眷顧這個沒心沒肺,心性單純的傢伙一樣。
雖說她的修爲增長到了大宗師的層次之後,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來,可是那道難住了世間絕大多數人的界限,那一道橫在大宗師之後的那道屏障,就好似天塹一樣的壁壘。
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那道攔在天人之間的那道屏障。
在馮寶寶那兒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樣,隨着她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越來越來,修爲慢慢的增長,她的修爲根本沒有半點阻礙的就突破了大宗師的境界。
可是事後不論柳白怎麼看,都覺得她這個所謂的大宗師的境界有點假,顯得不那麼真實,雖然體內的真氣已經練成了液態的真元,可是不知爲何,馮寶寶的戰鬥方式,依舊只能依靠她那猶如野獸一般敏銳的嗅覺和反應。
所謂的刀法意境什麼的,根本就領會不到,但是同樣的,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在她這兒似乎也都失去了效果和意義,根本起不到半點的作用。
對於這點,柳白倒覺得不錯,沒有了這些精神和心靈方面的加持,馮寶寶那一身恐怖的速度和反應,簡直就和開了掛沒什麼區別。
現在的馮寶寶,就相當於是打遊戲開了一個免疫法術傷害的外掛一樣,只要無限的疊等級和敏捷、力量、攻擊這些基礎的屬性就行了。
而柳白,則是陷入了無休無止的閉關之中無法自拔,但是柳白的情況又和那些個所謂坐死關的修士有着極大的不同。
柳白的閉關並不是那種深層次的閉關,而是每隔那麼幾天,就進行個十天八天的專注修煉,瘋狂的吸收天地元氣來提升自己的修爲。
鞏固自己已經無限接近於金丹境界的修爲,其實柳白體內的真元之力早就已經凝視的不能再能使,原本是猶如江水一樣的真元,現在已經都被他凝練成了類似於水銀一樣的狀態。
如同鉛汞水銀一樣的真元真元,氣勢早就已經到了可以凝結金丹的程度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柳白老覺得現在還不是閉關突破金丹的時候,似乎在自己的心底裡面,還差了點什麼東西似的。
心裡老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提醒他,現在還不是突破金丹的最佳時機,要是強行突破的話,極大的可能就是凝結金丹失敗,修爲層次掉落。
修行到了柳白這樣的境界,這些類似於直覺之類的東西,都不是憑空而現的,必定是因爲自己在哪一個方面還有着缺陷,現在不是閉死關突破境界的最佳時機。
既然現在沒有把握,不是最佳的時機,那就先不突破就是了,穩紮穩打,這纔是柳白一貫的作風。
剛剛從閉關之中醒來,本來柳白還想着是不是要下山走一趟,去外面看看這個世界,結交一些新的朋友,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發展和自己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有着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可是一個突然的消息卻打散了他的部署。
徐揚夫妻兩個,竟然雙雙斃命,撒手人寰,並駕西去。
其實徐揚的辭世倒是沒有出乎柳白的意料,雖說有着柳白經常替他開藥調理身體,可是他的年紀畢竟是越來越大了,不論是抵抗力還是身體的素質,那是每況愈下。
可是徐揚妻子的辭世倒是真的讓柳白吃了一驚,可是隨即卻又想清了緣由,這老兩口子相依相守了一輩子,感情的深厚那是沒得說的。
而今徐揚辭世,對於她的打擊那是無以復加的,再加上已經是古稀之年,身體的情況本來就是越來越差,而今在加上徐揚辭世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精神上面的劇烈刺激,讓她本就有些孱弱的身體也就跟着一下子垮了下來,再加上此時正值隆冬臘月之際,天氣嚴寒,更是雪上加霜。
在這內內外外的多重刺激之下,徐揚妻子悲痛欲絕,心神一下子就遭遇了一身最爲殘酷的打擊,在昏迷了三天之後,再也撐不下去,也就緊跟着徐揚的腳步,撒手西去了。
而當時的柳白還在閉關之中,自然也就沒有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等他出關的時候,徐揚老兩口已經入了土。
如今徐翔帶着媳婦和四個兒子還有馮寶寶,就在山腳下的老宅裡面住着,等着柳白的出關。
冬日的寒風冰涼刺骨,漫天大雪飄飛,天地之間是一片銀裝素裹,徐揚夫婦墳頭上的新土也被這素白的雪花所掩蓋。
墓碑之前,柳白、馮寶寶、徐翔三人站在最前面、徐翔的媳婦以及四個兒子站在後面。
如今的徐家也算的是一個狗大戶,徐揚夫婦的墓碑倒是弄得有模有樣的。
看着墓碑上面的那兩個熟悉的名字,柳白的心頭竟莫名的生出一絲觸動。
“徐哥徐嫂,想當年咱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倆才三十多歲,你家狗娃子也才這麼高!”說着,柳白伸出手在自己的腰上比了比!
“想不到這一轉眼,竟然一下子就過了這麼多年,咱兩也算是做了半輩子的朋友了,哎!你說我也算是見慣了生死吧,可是怎麼你和嫂子這麼一去,我怎麼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目光之中有些疑惑,柳白所言都是發自內心,這一路走來,柳白怎麼說手上也算是沾滿了鮮血,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怎麼也上百了,可是不知道爲何,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從徐揚年輕的時候兩人結識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們夫妻二人壽終正寢,幾十年的時間,幾十年的交情,往昔的場景就好像是放電影一樣,一幅幅回憶的畫面出現在柳白的腦海之中。
從柳白初到這個世界,遇到徐揚向他問路開始,一直到後面徐揚夫妻兩個每隔一段時間就上山來看馮寶寶和柳白,幾人喝酒下棋,聊天的場景。
徐揚沒有浪翻雲和龐斑和豪情和天資,沒有他們身上那獨特的魅力,不會什麼武功,沒有修爲,就是一個普普通通,老實本分的農民,一輩子的時間和精力大多都花在了家庭和他那一畝三分地上面。
大字也不認識幾個,除了種地打獵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特長了,就連下棋的技術,也是臭的可以,酒量也不出色。
可就是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農人,他的辭世,卻莫名的讓柳白的心中生出一絲觸動。
徐翔看着柳白那幾十年了都沒有一絲變化的臉和一頭依舊是烏黑如瀑的長髮,神情有些低迷的說道:“老師!”
可卻被柳白直接揮手打斷。
“先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一羣人靜靜的離去,沒有問爲什麼。
只剩下柳白一人,在這漫天飄飛的鵝毛大雪之中,看了看徐揚老兩口的墓碑,又擡頭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空,看着自天空上面的飄落的每一粒雪花。
寒風呼嘯而過,將柳白束在腦後的那一襲烏黑如瀑的長髮,吹着飄揚而起,顆顆分明的雪花落在柳白的身上。
柳白不禁閉起了雙眼,感受着這隱藏在這寒冬大雪之中的蕭瑟肅殺,感受着天地之間的一片死寂,感受着耳旁僅剩下的寒風呼嘯捲起大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