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在急速下墜,風在耳邊呼嘯。嘭的一聲,楊影楓摔在了半山腰上的一棵松樹上,鑽心的疼痛使他昏厥過去。
小小松樹支撐不住他的身體,隨着樹枝的斷裂聲楊影楓又一次向山下摔去。說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那劍氣峰毗鄰漢江,因有了松樹的阻攔減緩了下落的速度,楊影楓纔沒被波濤洶涌的江水吞沒。
冰冷的江水使他恢復了神智,他忍着居痛掙,扎着想游到岸邊,可卻被湍急的水流衝了回來。後來他抓到一段浮木,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爬了上去。浮木載着昏迷中的少俠楊影楓向前方漂去。昏迷中的楊少俠始終死死抓住手中的寶劍。
楊影楓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牀鋪上,房間裡瀰漫着淡雅的幽香。好象是女孩兒的閨房!這是哪?自己怎麼會在這裡?自己明明被卓非凡踢下懸崖掉進江中,後來爬上了一段浮木便失去了知覺……
一個藍衣女子走進屋內。“你醒了!”。
藍衣女子一臉驚喜之色。這女子和紫軒年紀相仿,苗條的身材,白皙的皮膚,彎彎的柳葉眉,水汪汪的大眼睛,挺拔的鼻子,好看的櫻桃小嘴。雖不施粉黛,但卻天生麗質容貌和紫軒並不相上下。
“這位姑娘,你是誰?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忘憂島。我叫納蘭真,島上的人都叫我‘真兒’。知道嗎?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了!三天前的黃昏我去江邊散步,看到你趴在江邊,全身浮腫傷痕累累已是奄奄一息。我見你可憐,就把你扶了回來。”
“如此說來,是納蘭姑娘救了在下性命!楊影楓多謝那蘭姑娘救命之恩!”。楊影楓掙扎着想起身施禮,但鑽心的疼痛使他不得不躺了下來。
納蘭真芳心一顫。沒想到他傷得這麼重,我還是先請個郎中回來給他療傷罷!
“原來是楊大哥!你躺着別動,你的傷勢非常嚴重,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不多一會兒,納蘭真與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皮膚黝黑的老者走進屋內。這老者生的慈眉善目,渾身上下散發着濃濃的草藥味。老者衝楊影楓友善地笑笑,彎腰右手伸出三個手指搭在了楊影楓的左腕上。
老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越來越嚴肅。把完脈納蘭真關切的問:“阿里大叔,楊大哥的傷勢如何?!”。
郎中阿里沒有言語,他起身向外屋走去。納蘭真明白他有些話不便講,前腳跟着後腳也進了外屋。
阿里的聲音壓得極低:“這小夥子經脈閉塞氣血倒流,傷得着實不輕啊!”
“呀!阿里大叔,那你快點給楊大哥醫治啊!”。
阿里微微搖了搖頭說:“談何容易!”。
楊影楓的聽力何等敏銳?!倆人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忙暗運內力果然是氣血倒流內力無法聚集。想到父親的遺願無法實現,想到與紫軒的美好願望將化爲泡影,想到卓非凡那個人面獸心的僞君子……不禁兩行清淚流出了眼眶。納蘭真躡手躡腳進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鼻子一酸也流下了淚水。
她悄悄退到外屋,雙眉緊蹙地問道:“阿里大叔,楊大哥的傷難道…難道真的沒法醫治了?!”
“辦法到是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太危險了!東南方三十里外有個離憂山,山上有一種草藥。這種草藥通體潔白,如老翁髮絲一般因而得名銀絲草,銀絲草接筋續脈治療內傷效果甚佳。只是有銀絲草的地方必有殺人蜂出沒。這殺人蜂身含劇毒,狼蟲虎豹也懼它三分。那地方是萬萬去不得的!”
“阿里大叔,只有銀絲草能治好楊大哥的傷嗎?!”
“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那我就去離憂山採藥!”
“不可,不可,要是你父親知道了該責罵老夫了!都怪老夫多嘴!”
“我一定要採回銀絲草醫好楊大哥的傷!”。
聽到納蘭真要冒着生命危險去採藥,楊影楓急火攻心一股逆血涌了上來再次昏厥過去。
“真兒,你真的要去採藥?!”納蘭真堅定的點了點頭。
阿里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老夫配置的解毒藥,也許你能用得着。”
“阿里大叔,謝謝你!楊大哥就煩勞你照料了!”
“這個你儘管放心!”。
離憂山山峰陡峭直插雲天,滿山的荒草足有一人來高。股股醒氣隨風撲面而來令人窒息,更增加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氛。縱是納蘭真自幼習武,身手膽量不弱,也對這神秘的離憂山感到了一絲畏懼。
她穩了穩心神,暗想,這滿山都是荒草,我該到哪裡找那銀絲草呢?也許這種奇花異草應該生長在山頂上吧!
正走着一隻簸萁般大小的巨蜂迎面飛來,待那巨蜂飛至眼前,納蘭真靈巧的往左側一閃旋即右掌攔腰劈出,巨蜂落地沒了動靜。
納蘭真心中一喜,阿里大叔真會蒙人,說殺人蜂有多麼厲害,原來在本姑娘手中也不過如此而已!腥風驟起,嗡嗡聲中又有三隻巨蜂排成一排猛衝過來。啪啪兩聲脆響過後中間和右邊的巨蜂落地身亡,左邊那隻巨蜂卻悄悄繞到她身後,瞅準時機在她左臂上蟄了一下,那傷口即刻成了青紫色。納蘭真雙掌如風電閃拍出,那傷人毒蜂的頭顱立即成了肉醬。
遠處一片耀眼的白色,納蘭真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那通體潔白如老翁髮絲般的小草不正是神奇的銀絲草麼?!呀,這麼多銀絲草!這下楊大哥的傷該能治好了!
在她採集銀絲草時才發覺左臂有些麻木,捋起袖子看那傷口已成了黑色。忙拿出阿里的那隻小瓷瓶,用山泉化了一粒藥丸敷在了傷口上又內服了一粒,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那支胳膊纔有了知覺。
她剛把銀絲草捆好,又有七八隻殺人巨蜂圍了上來。納蘭真哪還敢大意,抓起地上一隻鴨子般粗細的樹枝與羣蜂鬥在了一起。啪,一隻巨蜂被削掉了半拉腦袋。噗,一隻巨蜂被豁開了肚皮,腸子肚子流的到處都是。嘭嘭嘭,又有幾隻巨蜂斷成了兩截,其餘地巨蜂四散而去沒了蹤影。納蘭真把輕功提到極限一口氣跑回了忘憂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