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安鎮挺繁華,酒樓店鋪比比皆是什麼布莊、藥店、鐵匠鋪真是應有盡有。大街上推車的、擔擔的、耍雜技、打把勢賣藝的、說書的、作小買賣的等等五花八門不可勝數。
悅來客棧對面的茶水攤上坐着一個頭戴斗笠的漢子,斗笠遮住了他大半個臉,讓人無法看清他本來的面目。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羣中不乏提槍拿刀的武林中人,每當有這樣的人出現時,他都會仔細的打量一番。一個穿灰布衣服的少年由大街的西邊走了過來,少年手握劍鞘,身上的衣服,因過於肥大而顯得有些滑稽。戴斗笠的漢子心中驀然一緊,趕緊低下頭,用餘光注視着少年。
少年被行人撞了一下,這人好象有什麼急事要辦,連句道歉的話也沒有,就急急忙忙向遠處跑去。少年望着那人搖搖頭,走上了悅來客棧廊前的臺階。
“沒結帳就走了,這些損失從你工錢里扣!這個月,你休想領一個大子!”
“不敢哇!掌櫃的,家裡的老孃還要靠這點工錢過日子呀!”
“就這都算便宜你了,你每日在這吃的飯錢,還沒給你算帳呢!”
“掌櫃的,憑良心講,我每天睡柴房,一日三頓的窩頭鹹菜。可又是擔水,又是劈柴燒火的,乾的活還少嗎?”
“嘿嘿,你他媽的,竟給老子算起帳來了,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掌櫃的說着,一腳踹在了小二身上。接着,拳頭雨點般劈頭蓋臉向小二打去。小二抱着頭苦苦哀求。少年上前一把攥住了掌櫃的手腕,掌櫃的只覺手腕似乎被鐵鉗夾住,動彈不得。
少年怒斥道:“爲何打人?!”
“他沒讓客人結帳就走了,還強詞奪理死不認帳。”掌櫃的急赤白臉的申辯。
少年鬆開手說:“多少銀子?我代這位小哥賠償了就是。”。
掌櫃的揉着手腕,滿臉是笑地說:“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公子,你是來住店的吧?小店服務周到,價錢合理,包準讓你滿意。”
“是嗎,我要一間上房。”
掌櫃的轉身對小二說:“小叄子,快去給公子收拾一間上房。”。
小叄子哭喪着臉下去了,掌櫃的又眉飛色舞,吐沫橫飛地說道:“公子,小店的客房是本鎮最好的,比起東邊兒的東來客棧來,又寬敞,又通風,住着舒服多了。不過,本店本小利薄,需公子先付點定金,結帳時,用不完的退還您就是了。”
“哦,多少定金?”
“不多不多,只需五十兩銀子。”。
少年伸手去摸腰間的褡褳。“這個…奇怪,我的銀子哪去了?難道是剛纔那人……”
“啊?這,公子,本店小本生意,嘿嘿,沒錢可不好辦哪!小叄子,不忙收拾屋子!”
“掌櫃的,能否讓我暫住一宿?明天我找到朋友,不會少你一文錢的。”
“那就對不住了,本店概不賒帳。”掌櫃的愛打不理的說。
“真是個勢利的鐵公雞。”。
掌櫃的不耐煩的揮着手大聲說道:“少廢話,有錢住店,沒錢走人!”。
“掌櫃的,誰惹你了,發這麼大的火?”
“呦,張兄,你回來了!”。
楊影楓回頭望去,說話的,是個客商模樣的人。這人也正上下打量着他。
“咦,這不是楊少俠嗎?發生什麼事了?”
“原來是張大哥,小弟本想住店,不想剛纔銀子被盜……掌櫃的不讓住,故此……”
“原來是小事一樁,掌櫃的,楊少俠的房錢,記到我帳上,結算時,一併給你便是。”。
掌櫃的點頭如搗蒜,一臉奉承地說:“是,是,小的照辦就是。楊少俠,你的房子,我讓小叄子就安排在張兄的隔壁好了。楊少俠,煩勞你登記一下姓名吧。”
“張大哥,這恐怕不妥吧,這麼麻煩你……”
“少俠說的哪裡話來?前些日子,你搭救了在下性命,我正愁無處報答呢,這種小事,實在不值一提!”。
掌櫃的也說:“張兄買賣做的大,人也仗義,少俠你就別客氣了!這世道,像張兄這樣的人,真不多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掌櫃的,在我房裡準備一桌上等酒席,我要和楊少俠不醉不休!”
戴斗笠的漢子,看到張仲景也進了悅來客棧心中竊喜,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兩個都在,正好一塊收拾了。他站起身,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原來,這人正是黑風寨的強盜阿非。不一會兒,強盜阿非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阿非這小子猴精猴精的。當楊影楓在鐵籠內用烈火晴天掌打倒了幾個賊人,他知道大事不妙。來了個腳底抹油溜出山洞,躲在了樹林中的草叢中不敢動彈。
經過一場惡戰,少俠楊影楓消滅了黑風寨的衆盜後纔想起,剛纔與衆賊人交手時,單單少了那個曾打劫過張大哥的山賊。他搜遍了山洞的角角落落,依然不見該賊的蹤跡,也只好作罷了。雖不曾找到賊人,卻找到了不少這夥強盜洗劫來的金銀等物,楊影楓心中暗喜,這回去思安鎮就不必打擾張大哥了……
直等楊影楓走遠,看不見了蹤影,強盜阿非才爬起來,急急匆匆如喪家之犬,惶惶張張似漏網之魚,趕往思安鎮他的幕後老大那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