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殺伐大術,碎星手!
天妖神丹猶如烈陽,光輝激盪,掌緣的光輝、幾乎要將無數觀戰者的眼瞳徹底刺瞎!
妖異而高貴的氣勁,激盪一股狂暴之極的殺伐毀滅氣息,陡然向着凌天華的劍鋒直劈而下!
“這他媽扯淡吧?先前一掌擊潰了銅錘的攻擊,難道現在還能劈碎這劍鋒?”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這楚天策是用左掌爭取一個剎那、以傷換命!”
“好烈的殺性,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無數驚呼聲不斷響起,幾乎所有武者,都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驚駭和震撼。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楚天策明明可以退避、卻是選擇這個至爲慘烈的戰法!
電光石火之間,楚天策手腕突然輕輕一顫,百鍊鋼成繞指柔,一個絕不可能出現的詭異弧線、突然飛掠而過,凌厲霸烈的掌印,繚繞着一層純淨的火焰,狠狠劈在了凌天華長劍的劍脊之上。
下一刻,一股震人心魄的破碎聲、突兀之極的響起。
一道細密的裂痕、赫然浮現在凌天華的劍脊之上!
“這怎麼可能?”
凌天華雙眼圓睜、幾乎要直接將眼珠瞪出來。
他手中的長劍,是最頂尖的玄階上品長劍,百鍊成鋼、堅不可摧。
哪怕是與鋼鞭銅錘、鬼頭刀、開山斧這種沉重的兵刃硬碰硬,都半分不懼。
然而現在,眼前這個少年、區區玄丹境後期,竟然一掌將之劈裂。
這一道裂痕,不只是浮現在劍脊之上,更是直接將凌天華的心靈斬碎!
…………
濃雲深處,長鬚老祖雙眉陡然一軒,眼底掠過一抹凌厲之極的殺意。
純粹力量,根本不可能劈碎一柄玄階上品長劍,更何況凌天華作爲凌家少主、身家豪富,手中的長劍品質之佳、幾乎堪稱玄階上品的極致。一剎那間,凌天華根本不知道他手中的長劍、是如何碎裂的,但是俯瞰戰局的長鬚老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驚人的神紋天賦,讓楚天策在電光石火之間,便即看穿了劍脊刻畫的神紋。
而熾烈的劍王血焰、混雜着兩種本源之力,全力爆發碎星手,瞬間將一枚神紋轟碎。
任何兵刃,都是渾然一體,哪怕只是神紋絲毫的損傷,兵刃的品質都會受到影響。
在千百分之一的剎那,楚天策並不是以蠻力劈碎的劍脊。
而是以極致的神紋天賦、敏銳之極的靈魂洞察力、霸烈無邊的力量,劈碎了一枚神紋。
“這一手、可比直接用蠻力劈碎劍鋒,難了何止百倍千倍,兩種本源,八品巔峰血脈,如此恐怖的神紋和靈魂天賦,擎天宮怎麼可能誕生如此妖孽的存在。此子的天賦,恐怕比當日的劍靈子,更要強橫三分,劍靈子不過劍道超卓、哪裡有這樣的靈魂和神紋天賦?”
長鬚老祖雙瞳陡然掠過一抹精芒,突然擡起一根手指。
下一霎,一道偉岸之極、凌厲之極的無形劍氣,陡然激射而出!
天地撕裂,虛空湮滅,這一道無形劍氣,猶如驚雷裂空,只是氣息逸散、便足以轟殺歸藏境強者。
劍芒迅捷無比、速度比之楚天策全力催動紫電、更要快出十倍不止,完全超越了六感的極限,在劍氣穿破雲層的剎那、氣息陡然收斂到極致,再沒有一絲一毫氣勁的逸散,劍氣好似徹底消弭、化作一片極致靈妙的虛無,悄然向着凌天華的劍鋒融貫而去。
以長鬚老祖的身份,斬殺一個玄丹境的晚輩,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另一個原因,則是他要借凌天華的劍,在這生死關頭、徹底斬殺楚天策。
若是再遲一個剎那、甚至十分之一個剎那,凌天華生死之間、必然會自然爆發出極致戰力。
而一旦神罡境初期的修爲暴露,且不說此事極有可能引發擎天宮瘋狂的報復,更有可能將無數內門外門弟子、剛剛勉強恢復的精神意志,徹底推向無底的深淵。一旦暴露凌天華的境界,所有無量城的弟子,幾乎立刻就會明白,這一戰,不只是他們認輸了,連宗門的長老,都認輸了。
劍氣激盪,飛掠而至,一時之間,即便是趙天廣和祁嘉木,都完全沒有察覺。
然而突兀之間,一個身材佝僂、滿頭白髮的老者,陡然出現在楚天策身後不遠處。
指尖輕輕一點,一個虛無的波紋、緩緩漾開,整片虛空,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下一個剎那,雲層深處卻是陡然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聲,長鬚老祖一隻手按住左瞳,鮮血不斷從指縫之間滲出,一道凌厲之極的氣勁,好似驚雷一般、狠狠劈入長鬚老祖的眼眶,霎時間將他的左瞳直接劈碎,激盪的氣勁、甚至幾乎要將他的靈魂海洋徹底摧毀。
長鬚老祖勉強壓制住劇痛、深吸一口氣,用剩餘的右眼遙遙望去。
下一刻,長鬚老祖渾身一顫,慘叫聲戛然而止,險些直接將自己的舌頭咬斷。
一股極致的恐懼,瞬間涌上心頭,連呼吸都變得顫抖。
就在此時,趙天廣和祁嘉木餘光閃爍,陡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
滿頭是蒼蒼白髮,鬍鬚同樣是純粹的白色,看上去已經蒼老之極。
兩人這一驚、簡直是非同小可。
他們兩人何等修爲、何等手段,莫說是一個大活人,哪怕是一粒塵埃,落在周圍萬米之內,都能夠明察秋毫。然而現在,這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活生生出現在他們兩人身前,兩人甚至完全沒有絲毫的反應,甚至連這白髮老者何時降臨,都完全是一片茫然。
這白髮老者站在這裡,整個人就如同一片絕對的虛無,不是察覺不到、而是根本沒有。
突然,祁嘉木目光掃過楚天策、下一霎、心中陡然浮現起一個名字。
極致的恐懼和駭然,陡然涌上心頭。
堂堂殺劍宗的頂尖殺手、元魂境後期的大高手,一瞬間,甚至嘴脣輕顫,連呼吸都變得凌亂。
向前一步,便要直接拜伏下去。
白髮老者回頭望着趙天廣和祁嘉木,不見任何動作,祁嘉木身軀陡然凝滯、旋即如同提線木偶一般,重新恢復了身姿,渾身一輕、如同重新得到了身軀的掌控權一般。
一時之間,祁嘉木心中,已然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麻木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