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能將人飛拋上屋頂,雙手的勁道該有多大?,雙掌怎麼可能仍是完整的?;

雙臂的筋也不留扭傷,可能嗎?

對方手下留情顯易見。

打一冷戰,姓季的劍垂下了。

“教主知道你很了得。”姓季的完全清醒了,握劍的手有氣無力的道:“所以,要在下請你走。”

“不是趕?”

“這……”

“教主?什麼教主?”

“幽冥教主。”

“哦!我知道這個人。”禹秋田不動聲色,乾脆裝糊塗套口風:“但我不認識他,他爲何要請我走?”

“教主上了年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你不在他地盤上逗留,就不會有傷和氣。”

“就這樣?”

“是的,就這樣。你已經把歸德鬧得雞犬不寧,不許再發生同樣事故,要你早離疆界,永遠不要再來!”姓季的口才不錯,有做說客的才幹。

“還有其他原因嗎?”禹秋田追問。

“沒有了。”

“貴教主要不要回音?”

“無此必要。”

“他沒問我願不願意呢!”

“你……”

“叫貴教主親自來趕好不好?”

“閣下,不要以爲你的劍術天下大可去得……”

“本來就在天下行道,我不承認任何人劃地盤圈禁區。好,貴教主既然要趕我走,先禮後兵頗有風度,我也有我的原則,禮尚往來,勞駕閣下返報,要他收回成命,不過問在下的去來,否則……”

“豈有此理!”姓季的傲慢毛病又來了。

“你給我安靜些!”禹秋田虎目怒睜,對付強梁不能用軟的:“否則,他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他,我說得夠明白嗎?”

“你……你……”

“這裡到鹿邑,來回一百卅餘里,腿快的一天來回綽綽有餘。明天這個時候,禹某在店中等迴音,他如果不來,我就去找他!”

“你在找死……”

“那是我的事,不勞指教。禹某辦事,必須有充分的理由,理由愈多愈好,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

“你胡說些什麼?”

“不懂就算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你會後悔的,一定!”姓季的氣沖沖怒叫,帶了兩同伴憤然離去。

“我猜對了吧?梅叔。”禹秋田欣然叫。

“小哥,真有你的!”九州游龍啓門,向他含笑伸出大拇指稱讚:“兩個兇手果然在那兒,妖道欲益彌彰,不打自招,拙劣得很,他心虛了!”

“梅叔,你料錯了。”

“料錯?”

“妖道不是心虛怕我前往鬧事,而是故意激我前往,以便一勞永逸。我猜,祝堡主所給的金銀珠寶,一定極爲可觀,傾家買我的命,妙哉!這種財不發,豈不是白癡?想起來就樂上老半天。”

“你的意思……”

“搬空他的紫微地底冥宮!”

“我看你真可以做強盜,後生可畏!”九州游龍苦笑:

“天長堡故事重演,你把那些昧着良心,巧取豪奪的妖魔鬼怪整慘了,我真希望你到各地欽差府做一票!”

“沒胃口。”禹秋田搖頭:“欽差是皇帝所派的,天下也是皇帝的,連陰溝裡的老鼠也是皇帝的,他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破歲星那十萬兩頁銀,就是最好的證明。

“陳奉那狗王八丟掉那十萬兩銀子,最後仍向湖廣的百姓硬徵十萬兩補上,受害的仍是成千上萬的百姓。

“我如果去欽差府搬,結果,反而會害萬千百姓破家,我想起來就作嘔,晚上會做惡夢,每一兩銀子都沾了鮮血,我不能拿,不能!”

“那就宰了他們呀!”

“宰?那會有多少地方官的腦袋,被皇帝砍下來?梅叔,請不要再說,請……”

他進房關上門,頰肉因咬緊牙關而繃得死緊,一雙手十指不住伸屈,猛地一爪抓在門上,五指穿透了寸半厚的門板。

九州游龍盯着他的房門發怔,發出一聲深長的嘆息。

“一個性情中人,心情是寂寞而痛苦的。”九州游龍喃喃低語:“難怪他閉口不言行俠,他不能做一個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

英雄必須義理分明,天下間有誰真能辦到?

連天地鬼神菩薩也辦不到,所以天下蒼生血流漂杵。

八表狂生並不知道祝堡主先到了,大搖大擺的進入不大不小的鹿邑城。

鹿邑城比柘城大一倍多一點,比府城也大四分之一以上,市面相當繁榮,但是交通狀況並不佳。

太清宮不在城內,在東門外十里,至亳州的官道旁。

該宮佔地甚廠,大殿雄偉壯麗,散佈着廿餘間殿堂,香火鼎盛。

觀後不遠處,有一座會仙橋。

橋商不遠處,便是建了甘年的紫微宮。

在外面看,小巧玲瓏,一木一石皆精雕細琢,內外皆華麗,真可以比美宮殿。

但地底的建築,面積比地面大三倍,稱爲迷宮名符其實,下面的陳設更是極盡奢華。

江湖朋友消息靈通的話,一定知道妖道的自己人,稱之爲地底冥宮,或者上下一起稱爲紫微冥宮。

外人決不可能進人的,也沒有門戶可入。

只有妖道的八弟子和一些親信,纔有資格從極隱秘的門戶出入。

至於被擄入宮的人,永遠不可能再出來了,下面設有埋屍的坑道,所以從沒聽說有活的人被放出來或逃出來。

那些在天下各地失蹤的美女或珍寶,也從來不曾在人間出現。

有些人特別好名,喜新厭舊的毛病極難治療,所以熱衷於改朝換代,厭了漢就改唐,唐膩了就改宋,樂此不疲,每改一朝就新鮮一陣子。

地名也改來改去,有權勢的人說改就改,既可留名後世,也可突出自己的地位。

古蹟寺廟也難逃此劫!

某一個住持看寺名不順眼,說改就改,留下他的大名以便流芳千古。

以鎮江的金山寺來說,原來叫澤心寺,後來改名龍遊寺,又改金山寺。後來的滿清康熙大帝,堂而皇之改爲江天寺。

太清宮也不例外,原來叫紫微宮,改太清宮之後,宋真縱又將之改爲明道宮。

但太清官的匾額一直不曾毀掉,掛在偏殿上,玄門弟子有點懷舊,依然稱之爲太清官,只有不明就裡的人,才叫明道宮。

宮後面高聳的昇仙臺,目下成了道宏法師的警視臺,以燈籠或旗幟標示方位,全宮何處有警,一望便知,入侵的人無所遁形。

八表狂生心懷鬼胎,把虹劍電校十個人,留在客店等候,他自己勿勿忙忙直奔太清宮。

衆所周知,幽冥教主好色如命,貪婪愛財,六親不認,有東西沒投其所好,想要求他相助,休想!

八表狂生盤纏有限,即將捉襟見肘,如果他有錢,還會去投奔樑剝皮發血腥財?

對六親不認的人,怎能套交情?

他與幽冥教主,也沒有交情可套,素昧平生,他不認識幽具教主。

他與賈八爺有兩代交情,賈八爺也把他趕走呢!

他卻不知,幽冥數主已從祝堡主口中,知道他在歸德府被千幻夜叉和禹秋田盯上了,更進一步知道他的底細,知道他是鷹揚會的副會主。

在知客房一投帖,便受到熱烈的歡迎。

出乎他意料之外,幽冥教主竟然在住持客室接見他。

執事道人領他先在客室等候,他受寵若驚心中大定。

一聲傳呼,兩名道人與兩名道童,隨着幽冥教主出堂,莊嚴肅穆令人肅然起敬。

幽冥教主成名,他還沒有出生呢!

一陣緊張,他不由自主的肅立恭候,迫不及待上前行禮,自報名號畢恭畢敬。

“小施主請坐。”幽冥教主昂然受禮,居然堆下笑容肅客就座。

“謝謝大法師,晚輩謝坐。”他小心翼翼在客座坐下,不敢正坐以表示尊敬。

這時,他才定下忐忑不安的心,打量這位傳聞中的幽冥教主,江湖人士聞名變色的妖人!

幽冥教主倒也一表人才,身材高瘦,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概,只是一雙鷹目特別陰森,半白的頭髮並不能增添老誠樣和的神韻。

留了花白山羊鬍,臉和手的肌膚泛出健康的紅潤色,不像一個年已化甲開外的老人。

所穿的道常服雖然是青色的,但卻是綢制特級品,所以顯得高貴而飄逸。

在走動時袍袂輕揚,真帶了幾分神仙味,與粗青布制的道常服,氣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道髻上所插的法針,竟然是純金的,針尾加鑲了一顆紅寶石,金光閃閃,紅芒耀目。

“小施主在江湖聲譽甚佳。”幽冥教主說話一聲一吐,抑揚頓挫有板有眼,不愧稱太清宮的有道住持:

“少年得志頗爲令人羨慕。貧道像施主這般年紀時,還是一個走方小道人呢!但不知小施主大駕光臨敝宮,是禮神呢?抑或有所指教?”

話說得客氣,他更感到受寵若驚,興奮莫名。

“大法師誇獎,晚輩深感汗顏。”他恭敬地回答:“晚輩雖則小有成就,但那已是過去的事了。”

“呵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能全如人意?些小挫折,算得了什麼?你還年輕,前途無量!”

“謝謝大法師勉勵。”

“好說好說!”

幽冥教主的確暗中建了幽冥教,但人數不多,不收一般的凡人俗子,徒子徒孫都從不公認自己的弟子身分,但卻公然稱之爲教主。

外人,只能稱他爲大法師。

在鄉愚信徒前,他是道宏大法師,大清宮的住持,也是鄉愚心目中的活神仙,道法通玄的有道全真。

江湖朋友稱他爲妖道、妖人、半人半鬼的惡魔,沾惹不得的妖孽。

八表狂生怎敢亂叫?

他只好稱之爲大法師而不名。

“晚輩有了困難。”他開始提出要求:“特地專程前來,拜請大法師慈悲。”

“哦?小施主有何困難?”

“一言難盡,晚輩的鷹揚會已毀於一旦。”

“真遺憾,貴會在五年中,已打下了良好根基,毀於一旦,委實是江湖一大損失。”

“晚輩被仇家追得上天無路,只好前來請求大法師伸出慈悲之手。”

“這個……小施主,貧道雖然小有道行,但無法籍神澤普及衆生。”

“以大法師通靈於天的地行仙境界,大慈悲手早已普及衆生造福江湖了!”

能捧就儘量高捧,反正捧高對方,必定可讓對方高興,地行仙正是玄門人士夢寐以求的境界。

“好說好說。”幽冥教主滿口江湖味:“江湖朋友擡愛。貧道卻不敢居功。”

“大法師實至名歸,江湖朋友衆所共尊!”

“仇家是誰?”

“一個叫禹秋田的人。”

“禹秋田?”

“這人出道爲期甚暫,迄今爲止,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連名字也經常更換,武功之高,令人莫測高深;鷹揚會就是毀在他手上的。”

“這人在何處?”

“恐怕很快就要追來了,那是一個最狂妄,最可怕,最兇殘的殺手。”

“哦!出於你口,貧道深信不疑。”

“大法師的名頭聲威,他可能沒聽說過,很可能膽大包天,追來貴地撒野,驚擾大法師仙駕。”

“小施主要貧道阻止他?”

“是的,請大法師慈悲!”

“小施主可知道貧道的規矩?”

“這……晚輩知道。”

“好!清風。”

“弟子在!”一名中年道人稽首答。

“領江小施主至神光殿。與執事法師清鬆商討。”

“弟子遵命!”清鬆道人應喏畢,轉向八表狂生:“施立請隨貧道來,請!”

“且慢!”八表狂生一急,急急離座:“大法師,晚輩目下阮囊羞澀……”

“你說什麼?”幽冥教主臉色一變,露出本來面目:“你知道本法師的規矩,阮囊羞澀卻膽敢前來煩擾本法師,該死!你好大的膽子!”

沒有錢,還有什麼好談的?

“晚輩……”

“清鬆,打他出去!”

清鬆一拉馬步,右掌一擡,鷹目冷電倏現。

不等清鬆發掌攻擊,八表狂生先一步閃在一旁。

“且慢!”他急叫。

“你帶來了多少金銀或珍寶?”清鬆問,立掌待發。

“還有三百餘兩紋銀……”

“去你孃的!買小米餵雞嗎?”

三百兩銀子,可買五十畝地了,而清鬆道人驚嘲弄地說,只能用來買小米餵雞,這太過份了!

“晚輩另有大法師喜愛的。”八表狂生大聲說,是說給幽冥教主聽的。

“是什麼?”仍然是清鬆問。

“千嬌百媚的年輕美女!”

“美女?”

“對!美女。”八喪狂生毫無羞恥地大聲說:“大法師一定滿意。”

“是嗎?人在何處?”

“縣城客店。”

“是什麼人?七仙女之一?”

“武林七仙女算得了什麼?那只是生澀的桃子。”

“哦!有這麼好的女人?”

“好!真好!她叫虹劍電梭樊飛瓊,武功比武林七仙女高得多!”

“我明白了!”清鬆陰笑:“你的情婦?”

“這……”八表狂生總算不怎麼無恥了,總算臉一紅臉有愧色。

“你很有種!”

“道長恥笑了。”八表狂生低下了頭。

“爲達目的,你什麼事都客以做得出來!”

“在下已……已無路可走……”

清鬆不再挖苦他,扭頭向幽冥教主送過一道詢問的目光。

幽冥數主也用眼色示意,轉身帶了隨從入堂走了。

“未牌正,帶她來!”清鬆冷冷地說。

“是的,末牌正。”

“決定之後,你們就可以到宮右的小村,租房舍安頓,自會有人與你連繫。”

“謝謝!”

“決定之後,你們就正式在本宮的絕對安全保護下,其他的事,你們不必管!”

“在下這就回城準備。”

“你請便吧!”

十里地健馬一衝便到,返回客店仍只是已牌初。

距未牌正還有兩個半時辰,有足裕的時間,把人帶到太清宮,目下可說已成功了大半啦!

虹劍電棱不但美,而且武功暗器皆出類拔萃,幽冥教主是色中餓鬼,正是妖道所需要的人才。

八表狂生也是色鬼,而且喜新厭舊,還沒玩膩虹劍電梭,便己打夏冰姑娘的主意了;這期間,他到底曾經與多少女人上過牀,虹劍電俊並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聲張吵鬧,反正只要不時能跟在他身邊,不時能獲得情慾的滿足,就心滿意足了。

一個情婦,又能和情夫爭什麼?

返回客店,他向同伴推說沒見到幽冥法師,提前午膳,午後再去一趟。

虹劍電梭如在夢中,這一早她就在整理房間,洗濯昨晚換下的衣物,像個勤勞好潔的好妻子。

女人的貼身衣物,住店時十分不便,必須自行洗濯,而且必須晾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

八表狂生一回房,她侄在內間替八表狂生準備盥洗的用具,情意綿綿地在旁看情夫洗臉淨手,洗掉一早往來太清宮的一臉風塵。

“人傑,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她柔聲問。

“白跑了一趟,幽綿教主到施主家做法事去了。”八表狂生一面抹掉臉上的水,一面說:“所以午後還要跑一趟,我已留下名帖,宮裡的道士,幾乎全知道鷹揚會,所以對我頗爲禮遇。”

“人傑,我們的銀子不多,我很擔心。”

“我們還有三四百兩銀子,擔心什麼?”

“那妖道豈是三四百兩銀子打發得了的?”

“廢話!”八表狂生將面巾往臉盆裡一丟,向外走:“一兩銀子就可以請人捅仇家一刀,三四百兩銀子可以引起一羣人暴動。”

“全給了他,我們日後的盤纏呢?”她跟出臥房,滿臉憂慮:“此至關中迢迢數百里,十一個人的食宿,坐騎的草料……”

“不要用這些事來煩我!”八表狂生大不耐煩:“可以沿途向朋友打抽豐,甚至……

你別管啦!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有任何一個江湖高手,會爲盤纏煩心的!”

“你不煩我煩呀……”

“叫你不要煩!”八表狂生怪眼一翻。

“好吧好吧!茶剛沏的,我把它善涼了。”她不敢多說,乖順地奉上一杯茶。

“午後,我和你一起去。”八表狂生一口喝乾杯中茶,說起謊話來面不改色:“穿體面些,但不穿裙,穿那套繡鵲花的騎裝,不必帶兵刃暗器以免誤會。”

“人傑……”她粉臉變色。

“你怎麼啦?”

“我不去!”她一咬牙,斷然拒絕。

“你說什麼?”八表狂生聲色俱厲,一臉丈夫相。

“那妖道是色中餓鬼,天不怕地不怕的惡魔。我問你,如果他打我的主意,你抗拒得了他嗎?”

爲了自身的安全,她不得不堅強起來。

“你在說不可能的廢話!”八表狂生冷笑道:“咱們是求他保護的人,也是他的財神爺,他一代高手名宿,決不會做出犯忌的事!”

“那可不一定哦!祝堡主就敢出賣他庇護的人。”

“祝堡主那能與幽冥教主比,哼!”

“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胡說!再說,在太清宮大庭廣衆之間,有什麼好怕的?”

“我是說以後,他隨時都可能露出猙獰面目……”

‘你太多慮了,不要把他看得那麼惡劣,目下我們有求於他,你和我跑一趟,也可以表達我們的誠意。”

“求求你,我不去,不要勉強我。”她開始哀求:“我什麼事都不敢拂逆你,但這件事有關我的安危,求你不要勉強我去,我……”

“你一定要去!”八表狂生乖房地叫。

“我不去!”她第一次有勇氣大聲拒絕。

“你……算了,不去就不去!”八表狂生突然改變態度,臉上要吃人的兇暴神情消失了,換上了讓她心蕩的溫柔笑容:

“其實你的江湖身價比我高,你不去,妖道很可能增加價碼,甚至獅子大開口,可就損失慘重,咱們真的要囊空如洗了!”

“人傑,我真的很害怕,怕那妖道對我……”

“這得怪你呀!”八表狂生一把挽住她的小蠻腰,把她挽坐在腿上,先親了她一吻:

“天生麗質,沉魚落雁,走到那裡都不安全,以後我得好好看緊你,憐惜你……”

先抱緊,再一面吻一面毛手毛腳,手探上了胸懷,輕憐蜜愛地揉撫那高聳的酥胸。

“嗯……”她感到渾身火燙,激情地作象徵性的掙扎:“人傑,不……不要……大……

大白天……”

“房門是上了閂問的,小親親,不要管門外的事,哦!吾愛……”

生,應該指讀書文士,滿口優雅文章。

那一聲吾愛,確是風流文士情意綿綿,帶有文味的低喚,可把已被挑起情慾的虹劍電梭,忘了人間何世。

一聲嚶嚀,一聲嬌喘,迷亂的玉手,反而更熱烈地糾纏正在忙碌的八表狂生,已陷入意亂情迷慾火焚心的半昏眩境界。

斤刻間,牀上呈現了一雙大白羊。

午膳是由店夥送入房中的,但只送到外間。

虹劍電梭不曾出房進膳,八表狂生把兩人份的食物全吃光了。

虹劍電棱的四位侍女,在江寧鎮大搏殺之後,已經被八表狂生藉故遺走了,一切事務皆需她自己處理。

她是否進食,沒有人關心侍候她。

八表狂生的九個同伴,個個裝聾作啞。

她赤裸裸宜挺挺地仰躺在牀上,不但啞穴被制,雙肩井、雙環跳也被封閉了,成了渾身癱軟的可憐蟲。

除了呼吸和轉動滿是淚水的眼睛之外,全都不能自由活動了,呼天不應,叫地無門。

她那完美的胴體,即使同性看了也會心動神搖,每一條曲線都是完美的,成熟女人應該有的她都有了,足以讓男人瘋狂!

淚水把枕巾濡溼了一大片,居然不曾流乾,聽到推開內間門的聲音,看到令她死心塌地癡愛的情郎,她的淚流得更順暢了!

八表狂生瞥了牀上的**一眼,毫無表情地打開馬包取出月白色綢制,繡了喜鵲和梅花的騎裝、白襪,先恣意在她的赤裸胴體上撫摸一番,每一處皆摸遍才滿意地邪笑,替她穿起衣服。

沒替她穿胸圍子,穿起綢騎裝,那光景真令人大嘆人心不古,成何體統,連乳珠也可以從外衣看清輪廊,簡直存心誘人犯罪!

她這樣子走出去,真可以引發一陣暴動。

“別怪我,小寶貝!”八表狂生一面替她穿衣,一面邪笑着說:“我也是不得已,其實我那捨得將你送入別人的懷抱?我已經走投無路,只有你才救得了我,原諒我,小寶貝!”

她不再流淚,只用怨毒的目光,死瞪着這位她一度癡愛、甘願生死相許的狼心狗肺的情郎。

她想咒罵,卻無法出聲。

八表狂生開始收拾她的暗器,將僅有的三枚電梭納入腰間的革囊,準備與人一起交給買主。

“把你送給幽冥教主,其實是救你,我捨不得你死。”八表狂生溫柔的語音,不再讓她如醉如癡:

“如果沒有幽冥教主庇護,你我都會死在禹小狗手中,死一雙不如活一雙。我會永遠記住你我這段醉人時日裡,恩愛纏綿的刻骨銘心好時光。”

“噗!”一聲響,她終於噴出一口帶血的痰!

八表狂生十分機警,一晃身避過血痰。

“叭叭!”八表狂生回覆猙獰面目,毫無憐惜地給了她面耳光。

“我們該走了!”八表狂生將她扛上肩。

她欲哭無淚,心在滴血。

突然,她想起了禹秋田批評八表狂生的話。

“天啊!我真的瞎了眼睛!”她心中在狂叫着:“八表狂生你這畜生!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

她後悔,已來不及了!

八表狂生將她扛入馬廄,已有兩名同伴準備妥坐騎,將她抱坐在鞍前,三馬四騎出店,出城馳上了至太清宮的大道。

城門口,九州神眼扮成村夫,好奇地目送着三騎去遠,冷冷的一笑,回頭也定上了東行大道。

太清宮旁的小村,是一座小小的市集。

有二、三十家店鋪,大半是販賣香燭神器,靠香客光顧的小店,其中居然有一家書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由於距城過近,所以沒有客店;但村中有些房舍,可以租給香客暫住,一切自理,沒有人招待侍候。

祝堡主十二個人,就在這裡租了一座有院子的房屋居住,僱了兩個村民和一個村婦聽候使喚,大有在這裡做公寓的意味。

本來他可以到縣城居住的,但認爲在太清宮附近比較安全,幽冥教主在城中有人暗中保護,有點靠不住,保護網張得太大,必定有空隙難以周全。

天長堡就是把包庇的人,安頓在堡內嚴密保護的。

父子倆住了幾天,就已經感到有點不對了。

太清宮每天都有香客往來,怎知道其中有沒有意圖不明的人混入?

出了事再善後,亡羊補牢未免風險太大。

顯然,妖道用的就是亡羊補牢的老手法,提供庇護人的安全。

這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混來鬧事,再出動人手加以格殺,讓心懷不軌的人不敢前來送死!

但如果來人不怕死,以命換命,事後雖然逃不掉被格殺,仍算是成功了。

如果禹秋田混進來,一劍宰了他父子,幽冥教主即使能殺得了禹秋田,但這對他父子又有何好處?

父子倆曾經向太清宮的執事人員,提出住進太清官的要求。

宮內有許多道侶們住宿的精舍,接待部份有頭有臉的香客住宿,父子倆應該受到同樣的接待,但卻被拒絕了,父子倆甚感失望,卻又無可奈何。

這幾天中,父子倆多次進入太清官拜神和遊玩,但始終不曾見過幽冥教主一面,似乎這位教主已經失蹤了,想見上一面比登天還難。

九州神眼回到小村後不久,八表狂生九個人,也在村中租了一家住宅,恰好在祝堡主的同一條小街上,中間僅隔了六戶人家。

祝堡主恨透了八表狂生,兩方的人爾虞我詐,合合分分,彼此都認爲對方反覆無常,陰毒詭詐不可信任。

但目下雙方又都走上了同一條路,又成了同乘一艘破船的人,恨解決不了眼前的困難,必須再次同心協力才能自救了。

八表狂生窮途末路,也有心爭取同盟,所以上次派五毒殃神,追尋祝堡主的下落。

有難同當,有志一同。

視堡主先派人造訪,八表狂生大感興奮,一拍即合,雙方又成了朋友。

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隨。

可是,如想毫無芥蒂相處,勢不可能,達只能建立暫時互相呼應的友誼。

村口有一家還像樣的小酒肆,如不是重要的神誕節日,有腥葷供應,雞鴨魚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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