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道不同
江琢已經逐漸摸透了這個世界一些規律,比如,《四書五經》那些書這裡有,卻沒有孔孟之類的聖人之說,以至於《四書五經》的作者似乎也成了一個謎團,這個世界的人只道是先賢所作,可那先賢究竟爲何人卻沒人能夠說得清楚,就連尹先生那種知名的大家也語焉不詳。
其次,這裡有自己那個世界的曲譜,同樣的似乎少了作者。
最讓江琢興奮的一點卻是,不知出於何故,這個世界的詩詞似乎並沒有受到自己那個空間的影響,也就是說,那個世界的詩詞歌賦在這裡是沒有人聽說過的,江琢完全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所用。
偏偏江琢前世是個古典文學愛好者,江琢幾乎能夠預想到,將來她即使困頓了,就是賣詩詞也能混的風生水起,問題是,得有人欣賞才成。
鑑於之前給餘貴妃那一首得到江樂山青睞的《賞牡丹》,江琢相信,這個時代的人品味還不至於太過特別。
耳邊霖謪那首曲子緩緩流淌,還別說,雖然缺失了意境,但霖謪此人無論指法和技巧都是不熟,把個音樂還沒完全入門的江慧聽了個如癡如醉。
江琢看了一眼江慧,又留意了一下霖謪,燦然一笑。
江慧如今已經殘廢了,皇位是別想了,他本就聰慧,又是喜歡音樂,如果可以,跟着這霖謪學習看來不錯。
最主要的一點是,霖謪背景深厚,至今江琢都沒打探出什麼,憶夢或許知道一些,偏偏那小子嘴巴極嚴,也不知是被什麼人下令了還是怎地?
江慧這種沒有身份背景的皇子,如果能夠跟隨霖謪學習,得到他的庇護,卻是不錯的選擇。
江琢嘆了口氣。自己麻煩事已經一堆了,如今還有心情爲別人操心,真不知道自己這心怎麼這般寬,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估計自己也差不了許多。
說到宰相,江琢突然想起那個東沐即將即位宰相的楚悠然,不知爲何,每每想到這事。總讓她想到楚冉。
驀然想起,楚冉似乎交給她功法讓她練的,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江琢倒是給忘記了。
一堂課就在江琢各種恍惚中度過。又上了一堂毫無意義可言的詩詞課,也是,都是一羣小屁孩呢,即使師傅有才華,能講出什麼?
何況,皇家對詩詞歌賦本就不是特別重視,所以這堂課時間不是很長,衆人聽得也是稀裡糊塗,倒是那個中年男子。講的倒是極其認真。
好不容易盼着到了下課,衆人匆忙間用過了午膳。
下午上了一堂策論,江琢聽得很認真,這可是培養未來皇帝治國之道的課程啊。
講課的人也是一位翰林,不過這人相對於屠蘅庚好了許多。
授課的是一位清癯的老者,老者不喜多言,卻每一句都切入重點。這一堂課雖然枯燥,可江琢看的出來,每個人都用心在聽,不但江固不再那般僵硬,就連喜歡偷懶的江錦都收起了玩略的心態,可見,那個位置是極有吸引力的。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的課程,等江琢回到晚香齋。整個人已經累得虛脫了。
衣服沒換,臉也沒擦,江琢整個人撲到牀上,擺擺手把人都趕了出去,趴在牀上江琢閉着眼睛貪婪的享受着。
前世讀書也沒覺得這麼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天的課程從早上卯時四刻到下午申時,不過九個小時的課程,卻讓江琢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該怎麼辦呢?
趴在牀上,不知不覺中江琢竟然睡着了。
外面有人高聲喊了一聲什麼,江琢恍恍惚惚也沒有聽清楚。
“……公主呢?”
隱隱約約房間裡似乎有人說話,江琢下意識的伸手扯過被子蓋在頭上,耳邊頓時清淨了不少。
“陛下……”聲音甜甜的,帶着一種少女特有的柔軟。
江樂山卻是看也沒看,看着牀上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江樂山甩甩頭,“別吵醒公主,你去伺候公主寬衣,到了晚膳再叫吧。”依消過那個小宮女,江樂山記得是江琢經常帶在身邊的,隨手指了一下,瑞香恭聲應“是”。
碧桃捧着茶盞,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江樂山的背影,小嘴嘟起,卻是沒想到陛下居然看都沒看她一眼。有些賭氣的跺跺腳,碧桃咬咬牙跟了出去。
“陛下請用茶。”
江樂山剛想離開,因爲關心昨日江琢在慈寧宮的事情,所以江樂山才抽出時間特意趕過來一趟,此時見公主睡着,他也不願意擾了她,知道那孩子在上書房是累着了。
擡眸看了一眼那低眉順眼的小宮女,江樂山一頓,不過也僅僅是片刻的遲疑,隨手就接過了茶盞。
碧桃小臉通紅,也不知是漲得還是羞得,微微咬着嘴脣,努力張大了眼睛極力的挺起胸脯,擡起了頭,精緻的小臉瞬間映入江樂山的眼簾。
“嗯?”江樂山之前見過碧桃,此時擡眸對上那張染了胭脂紅般的小臉,突然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個碧桃,能夠被江琢起了這樣一個名字,皮膚自然是極好的,再加上那雙嫵媚的眼睛,配上此時酡紅的雙頰,倒真有幾分水蜜桃的誘人,只是可惜,年齡尚小,身材略顯單薄了些。
不過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這定可以出落成一個美人兒。
“陛下,時間不早了,不如在晚香齋用晚膳如何?”碧桃壯着膽子開口,儘管已經鼓足了勇氣,可臨了卻是看也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陛下。
江樂山有那麼一刻的遲疑,美人在前,軟語在畔,一個正常的男人,說不動心肯定是假的。
只是,這始終是晚香齋,不是棠梨宮,江樂山縱然有心也不會做什麼,畢竟傳說出去不好聽,於皇家臉面上也過不去。
正如太后所說,皇帝想要這天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江樂山也僅僅是片刻的遲疑,就搖了搖頭,放下茶盞起身,臨出門前吩咐了一句,“不要打擾公主休息。”
看着皇帝陛下的身影消失在晚香齋,碧桃的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迷茫的望着江樂山的背影,低頭打量一眼特意挑選的宮衫,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低着頭收拾了茶盞,碧桃垂頭喪氣的往出走,不想臨門撞到了一個人。
“怎麼走路這般不小心?”蘇瑾蹙眉,看了一眼被茶汁污了的宮裝,眉頭蹙的更緊。
“啊,嬤嬤,奴婢不是有意的。”手忙腳亂的放下茶盞,碧桃苦着小臉胡亂擦着。
“算了算了,我回去再換一件來,倒是你。”蘇瑾看了一眼碧桃,眼睛裡似乎有什麼在閃動。
被蘇嬤嬤上上下下打量的心裡發毛,本來就心裡有鬼,碧桃臉蛋緋紅,頭垂的更低了,生怕蘇嬤嬤看出什麼端倪。
蘇瑾目光閃動,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碧桃,直到碧桃嚇得頭都快埋到胸口了,蘇瑾才收回她近乎於放肆的目光。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以後別毛手毛腳的。”
“是。”長長的出了口氣,碧桃聲音裡帶着哭腔,本就在江樂山那裡受的委屈此時和恐懼一併迸發,只覺得腿腳發軟,她只想快點兒離開。
不料蘇瑾卻是又叫住了她。
“嬤嬤還有事?”聲音懦懦的軟軟的,碧桃真是被蘇瑾嚇到了,不同於江樂山身上的上位者威壓,蘇瑾身上有一種凌厲的壓迫,看的人久了會讓人從心底恐懼。
“又不是什麼喜慶的日子,以後穿的不要這麼花哨。”蘇瑾蹙眉,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碧桃身上豔麗的宮裝,她一眼就看出來,這件宮裝是公主生日的時候賞賜的。
“知道了。”碧桃心裡惴惴,再次行了一禮,在蘇瑾凌厲的目光注視下,逃跑一般快速離開了。
蘇瑾站在大殿門口,看着碧桃那初見端倪的窈窕身材,目光復雜,似乎有些猶豫。
“嬤嬤何必對碧桃這般?”江琢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打着哈欠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那樣子似乎把一切看在了眼中,身後卻是跟着一臉吃驚的瑞香,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不是同樣看出了什麼。
蘇瑾一愣,剛剛發呆卻是沒有發現公主已經醒了。
“身爲奴才總該有奴才的樣子,她這樣,會給公主帶來麻煩的。”蘇瑾嘆了口氣,在宮中多年,像是碧桃這樣想攀高枝的女子,她見得多了,可惜,最終能夠有個善終的卻是寥寥無幾。
“每個人都有選擇未來的權利,既然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也勸過,就隨她吧。”江琢惋惜,其實最初她的本意要培養的本是碧桃,畢竟那丫頭看起來比瑞香這種沉悶的性子要機靈一些,可惜,她的性格跟她 的人一樣,都是過於跳脫了,所以江琢最終選擇了瑞香。
對於小公主的不同之處,蘇瑾已經見怪不怪了。
“公主,奴婢在想,碧桃既然有心,不如讓她幫公主一把,太后那邊已經傳出話來要充實後、宮,如果我們幫她一把,這樣公主以後……”
“不可!”
【您跟小公主的道路是相同的嗎?只要不是陌路,那啥,手中的票票砸過來吧,小公主等着米下鍋,好儘快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