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燦笑一笑，“這個問題先擱在一邊，錢，永遠都不是問題。
最後是你的第三個和第四個問題，這其實是同一個問題。我說了我跟裴瑩瑩是前男女友的關係，於是她找到我我就很難拒絕。下午給你電話的時候我總不能當着他們的面把所有的一切分析給你聽，便也只能裝的奇酷無比的樣子，說完就掛上電話。至於在包間裡，我明擺着是要便宜你，可是要是讓他們看出來這是便宜，就沒什麼意思了。所以我才假作是受到裴瑩瑩的要求，不得已而爲之的。現在，我想你大概全都明白了吧？”
我使勁兒搖搖頭，然後衝着朱世燦一瞪眼，“我不明白！我明白什麼我就明白了？你說了這麼多，看起來解釋了所有的問題，但是最實際的問題一個都沒解決。最關鍵的就在於不接受斯諾實業給出的資金，我拿什麼去做那麼大的莊？我能籌集到的資金絕對不超過八千萬，還有兩億二的缺口，即便我通過之前相同的方式，找個證券公司給我大額透支，可是八千萬，那就不是三千萬那麼簡單了，我能再透出個一個億已經是極限了，剩下一億二怎麼辦？沒有資金一切就等於空口說白話。”
朱世燦這次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後才慢吞吞的說到，“石磊我怎麼覺得你的智商下降了？一個明擺着賺錢的項目擺在眼前，而且是短期套現的行爲，一兩億的資金，你拿不出我拿不出。但是似乎總有人能拿得出來吧？”
我很懷疑地看了看朱世燦，“你的意思是說方達夫？”
朱世燦笑了笑，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但是那副表情，分明是告訴我說，除了他還有誰？
但是其實我心目中還有另外一個人選，我想要試圖說服他，如果不行。再找方達夫也不晚。對於那個人，我有着非常大的期待，我總覺得如果有他的加入，這次的操作將會有一個質的提升。
“好了，那我們回去吧，我也裝裝小媳婦，似乎被你威脅之後不得以同意的。你配合一下吧！給你個機會，跟裴瑩瑩破鏡重圓，我覺得這個姑娘不錯，挺適合你的！”
朱世燦臉一冷，轉頭就往包間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那副樣子。估摸着他跟裴瑩瑩之間的故事還頗有點兒曲折，我那句破鏡重圓估計讓他心裡最少有些刺痛，否則他不會臉色突然一冷的。
進了包間之後。我一直做出眉頭緊鎖地樣子，低着頭，也不說話。
酒菜都已經上齊了，看到包間裡氛圍不是太對，服務員打了個招呼，將開好的酒放在桌子上，乖巧的退了出去。
整個包間裡，只有裴瑩瑩還顯得比較輕鬆，她笑着說了一句，“怎麼樣？二位剛纔商量的如何？”
我假作沮喪地說。“哪兒還有什麼商量，我不過是要問問十三少幹嘛把我這麼赤裸裸的丟到你們面前而已。”
“哦？這麼說石總的意思是已經答應幫我們操作咯？”裴瑩瑩稍有些意外，她可能認爲我還要拿會兒搪。
聽到裴瑩瑩這句話，那兩個男人也身體微微前傾，顯然對於結果他們還是頗有些重視的。
我懶懶的笑了笑，“這樣吧，對於裴小姐的好意，石磊心領了……”我說到這兒故意頓了頓，觀察三個人的反應。裴瑩瑩再次意外。露出稍顯錯愕的表情，這樣很好。而那兩個男人則似乎有點兒不高興的。我心裡暗笑着，繼續說，“當然了，送錢給我花，如果石磊再不答應，那就有點兒不識擡舉了。不過呢，我想的是如果用你們給我的錢來操作，風險太大。不如這樣，我們找一箇中間的代理，你們往代理那邊注入一億人民幣的保證金，而我則用自己的資金來坐這次莊，不知道韓總、曹總助和裴小姐意下如何？”
這是我在回包間的路上想好的……
擡拉雖然只要資金足夠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畢竟還是有風險。這個風險來自於那些老鼠倉。李平的幕後老闆手裡持有的斯諾實業的股票至少就超過兩千萬股，萬一他們不甘心就這樣被套，聯繫了其他的那些老鼠倉做默契地換手交易維持住股價，等我再次殺進去的時候難度就大了，由於我還必須迅速屯貨，弄得不好還要被迫用不合理的價位去接他們手裡的那些股票。
爲了防止證監會那邊找我的麻煩，我又不得不用自己募集來的資金操作，總不能讓我承擔風險吧，況且風險大了，我能否籌集到足夠的資金都成問題。所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通過代理的形式，讓斯諾實業拿出一個億來做保證金，這樣至少萬一出現意外的時候我能夠得到保障。當然，更多地是需要有這樣的保障手段讓我順利的籌集到需要的資金而已。
我說完之後，注意到那邊兩個男人和裴瑩瑩的臉上都露出釋然的表情，但是隨即裴瑩瑩又陷入思考之中，她的眼球不由自主的往左上角飄去。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在考慮我爲何要他們給出一億的保證金……
“石總的要求沒問題，不過我很有興趣知道原因……”
“關於不用你們的資金的原因很簡單，想必我不用重複給諸位聽了。至於保證金，是一種防範手段，證明雙方合作的誠意度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懶得解釋那麼多，一來麻煩，二來沒必要說的那麼清楚，總之結果是最重要的，原因不需要他們非得明白。
裴瑩瑩我想她是遲早會知道的，就算她真的想不到，朱世燦也不可能不告訴她，現在就看他們那邊的表態了。
只見裴瑩瑩給那兩個男人投去了目光，似乎在徵詢他們的最後意見。韓總微微的點了點頭，終於開了金口，“好吧，石總的要求我們同意……”
看到他那個樣子，我真的想要放棄算了，說的不是廢話麼，不同意纔怪，幫你們有效的節約了需要流動的資金，只有傻子纔會不同意吧？
當然，韓總還在繼續，“雖然我們還不是太清楚石總需要經過那麼繁瑣的手續的目的，但是那不是太大的問題，走個過場而已。爲此，我謝謝石總！”說着，他端起了酒杯，但是從他的眼中我其實看不到任何的感激。
不過現在也不用介意他們的態度了，實際上已經明白，這個最大的股東加上董事會主席，很大程度上要順從裴瑩瑩的態度，看來，紅頂背景的確制約了太多太多的企業啊。這是一個在壯大過程中必須尋求的幫助，但是等到成功之後，又會成爲成功的最大掣肘，這就是個最大的矛盾，卻永遠無法避免。
我笑着舉起了手裡的酒杯，即便心裡不怎麼滿意，但是臉上絕對不會露出絲毫的內心感受。
跟他們碰過杯子之後，我斜着眼睛打量裴瑩瑩，在感嘆，裴瑩瑩現在如此盡心竭力的幫助他們，但是當斯諾實業成功的嫁接到南京，不管他們之後的發展如何，似乎都將不再受到裴瑩瑩父親的牽制，到時候，他們還會不會繼續將裴瑩瑩捧在如此高的一個位置上，就很難說了。
想到這些，我不禁也有些覺得可悲。相互利用的時候，大家你儂我儂，等到利益不再成爲共同體，分道揚鑣宛若陌路。
我擡眼看看朱世燦，他正夾着一筷子素菜，往嘴裡送。只希望我和朱世燦之間能夠有點兒真實的友誼存在，而不是赤裸裸的相互利用。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朱世燦都是一個朋友的好人選。但是畢竟相互的位置有別，有些事情如果不能盡遂人願也是無可奈何。
於是乎，惟有祝願……
接下來這頓飯吃的比較壓抑，大家都不怎麼說話。畢竟都是直奔着目的來的，目的達到了也就實在找不出什麼共同語言。最壓抑的就數朱世燦，他幾乎就是個擺設，除了對方那兩個傢伙出於聯絡感情以備後需的不斷敬酒之外，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說話的機會。
其實我也差不多，偶爾跟裴瑩瑩喝一杯之外，也沒別的什麼機會。朱世燦對付那兩個傢伙已經有些自顧不暇，我自然不可能再給他添亂，因此我從頭到尾都沉默着，反倒像是在吃臨刑前的最後一頓晚餐。
匆匆吃完，都沒喝多少酒，所有人都知道這頓飯實在沒什麼意思，於是買單結束。
那個韓總顯然也是有備而來，雖然該談的事情都談妥了，但是也知道飯局之後還應該安排一些餘興節目，否則面子上也說不過去。加上他大概總想着要拉攏一下朱世燦，因此在結完賬後，他對着曹總助微微點頭。
曹總助會意的笑着說，“晚上大家要是都沒什麼事情的話，不如就到樓上的桑拿放鬆一下，我們也難得能跟十三少以及石總聚在一起，不知二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