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少弄些這種換湯不換藥的把戲,狂暴技能不就是先前狂化的升級嘛,我還以爲是什麼不得了的事物呢。”戈萊斯突然冷冷地說道。

“要說這狂暴技能是狂化的升階,也不能說是完全錯誤,畢竟在野蠻人的部族裡,狂化是作爲狂暴技能的預備技存在的,只有完全掌握了狂化技能的戰士纔會被允許修習狂暴。但是研究表明,這兩種技能的機理完全不同。”老頭慢悠悠地解說着,好象生怕講得太快令年輕的冒險者記不住,“狂化技能是通過特殊的氣血運行方法透支體力的結果,所以技能效果絕不會超越自身最大的限度,後遺症也並不算太嚴重,最多就是貧乏無力數暴就不同了,它是運用無限擴大的殺戮意願,使自身陷入半瘋癲的狀態,促使情緒激勵波動,從而觸發肌體解除限制枷鎖的結果,因爲是取得了不應該擁有的禁忌力量,所以能夠展現出超越自身限度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實力,但是後果也相當嚴重,大多數技能使用者事後都會大病一場,也有當場死亡的案例出現,所以狂暴技能通常是緊急情況下用來搏命的手段。天知道這個野蠻人發了什麼瘋,使用出了這個兩敗俱傷的技能,我們與他又沒有結下什麼深仇大恨。”

了,狂暴技能還擁有一個十分有趣的附加好處,因爲是情緒作用的結果,好象具有類似催眠的效果,再加上野蠻人本身的高抗魔體質,所以在技能生效的同時,能夠清除自身遭受的所有魔法效果。大概是野蠻人以爲自己中了什麼法術干擾,所以才發動了狂暴技能的吧。不過這麼做就與他的本來意願背道而馳了,遭受‘暗算’的是他手裡的刀,狂暴技能對此可沒有什麼作爲。相反,此時需要的是想方設法加強控制力,他卻偏重於力量的輸出,反而進一步減弱了對武器的掌控,這樣下去,他這輩子都別想砍中目標。”老頭沉思了片刻又補充道。

這個道理,那麼怎麼做才能夠砍到老大呢?”斯爾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指望得到答案。

“簡單得很,只要他拎起刀四下亂砍,就他那把刀的尺寸,有很大的機率撞上小法師的身體。”老頭不負責任地說話。

“輕點!惡狠狠地訓斥着兩個嘴巴象大炮的傢伙,這是我們的同伴嗎,簡直就是對方派來的要是被野蠻人聽見了,奧迪那瑞不就遭殃了嘛。”

“放心,他聽不見。”老頭篤定地說,“一但發動了狂暴技能,就會沉浸於自己製造的瘋狂世界中,各種感覺都會大大減弱。”

擂臺上的野蠻人就象老頭所說的那樣,整個人呈現一種癡狂的狀態,特別是他的雙眼妖冶的紅光。雖然在場的衆人都知道,那是全身血液流動過快,瞳孔充血所致,但還是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野蠻人被妖魔附體的幻覺。特別是斯爾,小盜賊的勇氣是隨着實際狀況變化而變化的,當他被野蠻人丟下擂臺的時候實實在在是被嚇破了膽,看到女牧師和半接連被擊敗後更是慶幸自己能夠平安離開戰場,可是看到奧迪那瑞倚仗敏捷地動作佔據上風時他又在吃味,因爲原本能夠這樣出風頭的應該是他,而現在野蠻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再次令他心驚肉跳。

“這樣子兇猛的對手,我可是對付不了,那個壞心眼的冒牌騎士一定是想看我出醜,居然還騙我說,只要身手敏捷就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上現在這種狀況,我不是就死定了。還是老大厲害,竟然還能夠堅持得住,嘿嘿,我這個導師倒是沒有找錯人。聽老頭這麼分析,這一仗老大應該是穩贏嘍。”斯爾喃喃自語道。

彷彿是在印證老頭分析的準確打野蠻人進入狂暴狀態之後聲勢更是駭人,舉手擡足之間就帶起了呼呼的風聲,那一把巨大的兇器越加體現出其破壞工具的本相,推拉劈砍的時候刀身激起的風壓裹住滾滾煙塵,就好象一條條蜿蜒的靈蛇,只要是挨着巨刃一下,無論什麼事物都碎裂崩潰,以至於連堅硬的地面也留下了道道粗若掌寬、深可陷足的刀痕,就好象是犁過的農田,但是就有一個遺憾,沒有一刀能夠沾上奧迪那瑞的身體!

巨刃與奧迪那瑞的身體就好象互相排斥一樣,沒有一刻能夠湊到一塊兒去,相反在野蠻人越發暴躁的怒吼聲中,兩個互不相容的東西更加遠離。

“這一仗,贏定了!”夥伴們心裡開始了提前的慶賀,斯爾更是彷彿看到自己朝着寶庫密藏又邁進了一步。

但是就象大陸上所有魔法學校的啓蒙教材——《魔法緒論》中所寫,“任何事態的發展都有其不確定往將要既成事實的時候,就是最可能發生意外的時機,所以法師在任何時候都需要戒備可能出現的風險,這就是法師能夠得以保命的基本。事實上任何智慧生物都應當遵循這條準則,但是對於那些愚蠢的自大狂就不必強求了。”

現實狀況又發生了出乎意料的變化。

野蠻人一陣若暴風驟雨似的攻擊,卻連法師的身體都沒有碰到一點,這個事實彷彿又刺激到了野蠻人薄弱的神經,他突然停止了追趕目標的腳步,發瘋似的圍繞着擂臺的邊緣奔跑。就在所有人猜測他是否會失足落下擂臺,而輸掉這場比斗的時候,野蠻人突然作出了不可思議的舉動掉了一直以來陪伴着他經歷生死搏殺的利器,那柄門板一樣的大刀。

大刀被高高拋起,漫無目標地飛落場外,落地的時候若流星墜地,砸出一個淺坑,激起粉塵與碎礫四濺。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皆不在此,他們的目光都投向了矗立在擂臺野蠻人。

野蠻人扔掉大刀後,好象有一點不適應,站在那裡發了一會愣,但是隨即就咆哮着衝向了奧迪那瑞。這時候觀衆們才發覺,原來他們的認知已經犯了一個方向錯誤,自開賽以來,野蠻人連收勝果,其展現的卓絕武技爲看客們留下了一個武器大師的形象,可是現在的情形變化讓觀衆們意識到自己的觀點是多麼的膚淺,進入狂暴狀態的野蠻人其本身就是一件世間最可怕的武器。

變成赤手空拳之後,原本彙集在野蠻人那柄驚世駭俗的巨型武器上的目光都轉移到他的本人身上,這時候野蠻人的形象才真正地爲人注目。他的身體大約比帝國民衆高出一大半,身材也相應顯得比較魁梧,但是絕對沒有臃腫的感覺,肌肉勻稱而又健美,雖然現在因爲狂化、狂暴技能的雙重影響,有一點變形,但還是能夠保持着其原本強健且充滿着爆發力的外形,當他步履蹣跚地撲向法師的時候,居然有不少人聯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頭巨大的山熊。如果這兩者比拼力氣,最終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野蠻人現在已經無暇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甚至到了不聽不聞的地步,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對面的年輕法師,他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擊敗對手!爲殺戮yu望佔據心神的野蠻人抑制不住內心蠢蠢yù動的想要破壞一切的衝動,他要看到血流成河,他要讓萬物化爲齏粉,他要見到衆生在其面前懼怕得簌簌發抖,但他還是會毫無憐憫地將這些可憐蟲一同毀滅,而在此之前,他首先必須將阻擋在面前的那個可惡的法師清除掉,作爲奉獻給修羅地獄的祭品。

血sè瞳孔中印出奧迪那瑞的身影,野蠻人的一雙巨手朝着法師的身體抓去。

等到落在我的手裡,先將你全身的骨頭捏碎,經絡扯亂,然後再讓你見識一下血煞地獄的真正面貌,被殺戮yu望充塞心神的野蠻人絲毫不懷疑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只要被我抓到手!野蠻人惡意地臆想着,眼看着將要達成心願滿足了他對於殺戮的飢渴,就算你再是滑不留手,也還是逃脫不了解放了最終力量的勇士的手心,種種臆夢幻想令野蠻人興奮不已。

可是,人呢?

就彷彿時間停止了一樣,野蠻人的動作突然停滯不動,一雙巨掌擱在空中,有如被某種力量頂住落不下去,可是明明實際上什麼也沒有,是的,連本來站在那裡作爲目標的法師也不見了。

就在野蠻人的手掌將要觸及到奧迪那瑞身體的時候,法師的身形忽然就從大庭廣衆之下消失了,連痕跡也沒有留下一點。奧迪那瑞在緊要關頭那一刻對自己釋放了魔法,隱形法術!野蠻人本體的高抗魔大多數魔法對之無效,但是法師也並非束手無策,基於相同的道理,野蠻人對於破解幻象系魅影系魔法也是無能爲力的,使用隱形術真是太恰當不過了。

野蠻人無所適從,眼看着本來已盡在掌握的對手又一次詭異地逃脫令他出離憤怒,沒有收穫的巨掌緊握成拳猛力砸擊地面,一拳又一拳,一時間沾染着鮮血的碎石礫不斷地被拋向空中,再如何強化,野蠻人也是血肉之軀啊。可是他卻好象完全沒有知覺,仍舊做着傷害自己的事情,彷彿唯有這樣才能夠平息心中的那些衝動和怒意。

“這個野蠻人膽子挺大的嘛,居然敢使用還沒有完全掌握的技能,嘿嘿,這下作繭自縛了吧。”老頭一邊看熱鬧,一邊還不停的評價。

“難道說這狂暴技能還存在着缺陷?”野蠻人的聲威過於駭人,雖然現在他控制不住地發狂,傷害着自己,但是瞧見這場面,戈萊斯也不禁爲仍舊在擂臺上苦戰的同伴擔憂,要知道以法師的單薄體格是萬萬受不住任何一擊的,稍微有個閃失,就是萬覆不劫之境,而今聽見老頭的評述,感覺就好象撈到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問道。

“當然,看他現在這種樣子,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嘛。若是這種水平,在野蠻人的部族裡是要被禁止使用狂暴技能的。”老頭估摸着擂臺上一時不會發生變化,就專心解釋道,“使用狂暴技能的時候,往往就是部族生死存亡的關頭,因爲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使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的。你們想想,要是在這種緊要關頭,隊伍裡突然出現個敵我不分、亂殺一氣的傢伙,這個部族可就真的滅亡嘍,所以真正的狂暴技能大師必須做到身體不管發生任何變化,而心靈卻不能動搖分毫。上面那個顯然是沒有掌握其中的真諦,冒冒然就用出禁忌之術,有苦頭吃嘍。”

“是嘛,那我們就一同看好戲得了。”斯爾喜滋滋地說道。

“雖然這麼說,不過小法師就更加不能輕鬆了。任何事物都有兩面好象鋒利的刀刃容易傷害自己,但是對敵的殺傷力也會提升,野蠻人一發瘋,小法師就更危險了。”老頭突然話鋒一轉。

是爲什麼?”冒險者們一同問道。

們還沒有發覺嗎,其實先前幾仗,野蠻人一直保持着剋制手下留情,你們纔沒有遭受太大的傷害,可是現在的他,心靈已經受到諸多情緒的矇蔽,下手再也不知道輕重了。所以先前作戰時,你們的安危有一半靠的是對手的仁慈,可是現在一切都只能由小法師自己保護自己了。不過你們應該感到慶幸,因爲小法師的小伎倆,迫使野蠻人放棄了那柄巨型武器,否則如果現在他掄動大刀的話,處於隱形狀態下的小法師是躲避不了這種大範圍的攻擊的說回來,難道是小法師早有預謀?”老頭說着說着突然若有所思,陷入長考。

野蠻人一陣發泄之後,終於好象收回了一些理智,擺出決心與隱形的敵人作戰的姿態,雖然看不見對手,但是他並沒有放棄的意願,野蠻人的身體本身就是兇器!野蠻衝撞、旋風、突進,野蠻人雖然失去了稱手的武器,但是依然以自己健壯的身軀替代大刀的作用,滿擂臺地施展可以使用的一切攻擊手段,哪怕只要搽着一點邊,就能夠迫使法師顯露身形,到那時他就是擂臺上的主宰!

不過作爲習慣以智慧愚弄對手並取得勝利的法師而言,自然預先就防着這一手,如果施展的小花招連頭腦簡單的野蠻人也騙不過是要被同行笑話的,奧迪那瑞早就準備了相應的對策。他前才釋放的並不是2級魔法隱形術,而是其進階版本——高等隱形術。這兩個魔法雖然名字相近,但是如同之間等級的差別,冠以“高級”二字的4級魔法相對於2級的低階版自有其優勢所在。

只要不是敵對行動,高級隱形術的受術者可以被允許作出任何行爲而不會被發現,相比較之下,受到不可以進行會影響到周遭環境的直接動作限制的隱形術就過於被動了。

雖然攻擊行爲可能使對手發覺自己的行蹤,身披着高等隱形術保護外衣的法師早已經準備了一堆合適的魔法用來招呼鹵莽的對手,只要是非攻擊魔法不就可以了。奧迪那瑞一邊小心地移動,避免捲入橫衝直撞的野蠻人的攻擊圈,一邊壞心眼地在野蠻人前進路線上添加障礙,這時候等級低、施法快、範圍廣的泥濘術正是不二之選。這個魔法並非具有針對好象是不負責任的法師任亂拋垃圾,並不帶有絲毫敵意,本身對魔法能量就比較遲鈍的野蠻人根本不可能察覺,更加無法感知法師的行蹤。

就看見野蠻人在擂臺上猛衝猛撞,不時間落腳處就突然出現一大團泥沼,收足不及的野蠻人一腳踩上去,立足不穩再加上本來就處於高速行進中,野蠻人往往便會以一種十分不雅的姿態摔出去。風馳電掣的奔馬一頭撞上堅硬的岩石是什麼後果?可憐的野蠻人現在正切身體會着這種感覺,較之渾身淤青的傷腫,對他打擊更大的是這種挫折的本身,接連被對方剋制得束手束腳令野蠻人心生一種無力感,對陣一位法師就那麼艱他難嗎?

若是能夠停下腳步,緩緩思考對策應該是一個理智的行爲,可是這種本來十分簡單的行爲想要實施起來對於處於狂暴狀態中的野蠻人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發動狂暴運用的是無限制的殺戮y現在正陷入一種血腥的狂想之中,想要停止下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就這樣野蠻人無奈地在不停的摔打中尋求着偶然撞中法師的渺小機會,不是傷敵就是自殘,狂暴技能最大的悲劇被奧迪那瑞敏銳地捕捉到並加以利用,終於造就了野蠻人目前的這種困境。通過狂暴聚集起來彌足珍貴的體力被不斷地浪費,通過數場戰鬥並獲勝積累的信心接連受挫,野蠻人無望地等待着失敗的到來。但是就算現在他的內心想放棄這場無意義的戰鬥也是不可能的,因爲仍舊清醒的理智突然發覺戰鬥的本能纔是主控者,他的身體已經被名爲“殺戮”的靈魂完全好象木偶一樣地衝鋒、摔到,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可否認的是,狂暴技能必定有其可取之處,纔會至今還被流傳並使用。可能是放逐了作爲智慧生物的特長之一——理智,動物能的感知突兀地尖銳起來。野蠻人前一刻還在泥濘的擂臺上摔爬滾打,卻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朝着某一個方向呆立不動。就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一樣,瘋狂的野獸一旦處於靜止狀態,就意味着已經找到下一個目標的蹤跡,預示着一連串攻擊行爲的前兆。果然,野蠻人在狂吼聲中跳躍撲擊外加一記橫掃,直接將法師從“消失的空間”中逼了出來。從奧迪那瑞狼狽地閃避動可以看出他也是預料到了野蠻人的這次進攻,但是兩者之間巨大的體格差異註定了法師想要躲閃過野蠻人的全力攻擊極其艱難。好在奧迪那瑞搶先一步進行規避,外加隱形狀態下加持了一大堆魔盔甲、護盾術等防護魔法,總應該時刻以保護自身安危爲先決任務不是麼,總算是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傷害。

不過野蠻人緊接着的撲擊是在也避不過了,奧迪那瑞無奈地雙臂前展推擋,借對手之力便可急退,就此拉開距離再行施法。

顯然野蠻人也是身經百戰的練家子,立刻就看穿了法師的企圖,巨掌上迎一下抓住法師的手臂,同時身體前傾,彷彿想要藉助身軀的重量將這個難纏的對手壓垮。就這樣羸弱的法師和力竭將至的野蠻人開始了單純的角力比賽。

“怎麼會這樣?”事態發展得太快,從佔盡優勢到陷入絕境只是一瞬間的事,剛回過神來,戈萊斯就迫不及待地抓着老頭大聲質問。

“看看他身上的布袍,”老頭黯然地指着困境中的奧迪那瑞,“是那些泥漿出賣了他!那些是釋放隱形術之後飛濺上去的,法術並沒有對其產生效果。一直漂浮在空中的泥斑不是太詭異了點嗎?也許是因爲與布袍的顏sè相近所以沒有注意吧,可是這樣就等於給予對手攻擊的標的了。任何的疏忽對於法師都可能是滅頂之災啊。”

我最大的弱項就是力量啊,奧迪那瑞無奈地奮力抗爭,同時企盼着對手力竭倒下。可是事態往往朝着意願相反的方向發展,野蠻人的力量若一波又一波涌現,法師的身體在不斷的打壓下漸漸佝僂呈蝦米狀。

但是不利的困境造就了不屈的意志,已經拼到了這種地步,沒有道理再退縮了,現在就看誰先支撐不住!

“力量決定一切!”

“血淚造就的屈辱就要以血淚償還!”

……

一條條未書面化,但是口碑相傳的家族信條接連不斷地在法師的腦海中閃現,猛然間奧迪那瑞終於醒悟了。爲什麼敢於與魔法客星野蠻人交戰?爲什麼身處如此絕境還苦苦堅持?因爲他姓斯壯姆嘉德!因爲他是大陸第一武鬥世家的子弟!因爲他雖然放棄的武技,改行法師之道,但是身體內流淌的卻還是戰士那爭強好勝、寧折不彎的血

家族世代流傳的英雄事蹟一一從記憶的深處被挖掘出來,奧迪那瑞記憶猶新在孩提時代父親是怎樣懷抱着自己,述說着那些祖先的功績,父親的臉上洋溢着怎樣的自豪。絕對不能丟了家族和祖先的臉面!絕對不能侮辱了斯壯姆嘉德這個姓氏!不能退縮,家族奉行的一直正面對抗的這種勇氣在奧迪那瑞離開家族,決定踏上以智慧尋找未來的道路時,已經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靈中的某處併發誓再也不會藉助這種力量;這種豪情早已經被年輕的法師淡忘,曾幾何時他一度認爲這種缺乏理智的東西根本不是屬於他的世界。但是現在這一刻他才明白,這些家族言行身教倡導的意志從來就不曾在他的內心中消失,而是象一顆生命力頑強的種子深深地埋藏起來,紮下根系,等待着合適的時機茁壯成長,而此刻它終於等到了破土待發之時。

承受的壓力越大,身體捲縮得越厲害,奧迪那瑞胸中的豪情壯志就越發旺盛。就算全身骨骼被擠壓得咯咯作響,身體好象就要被折成兩段,可是內心深處那股勇氣帶來的力量開始破殼、壯大、充塞全身,暖洋洋的,掩蓋了周身的痛楚。這股不知哪裡出現的力量藉着奧迪那瑞的身體與野蠻人抗衡,它就好象一隻曾經雄霸天下的巨獸,咆哮着在法師的體內奔馳,抵抗着野蠻人的傾軋。怪獸般的力量憤怒了,居然有人膽敢在它的面前逞威,它要吞噬掉這個不知死活的愚蠢者,它要衝出去毀滅一些!可是它被禁錮了,法師羸弱的體質限制住了它的馳聘,就彷彿一副枷鎖困住了它的弱了,太弱了,力量兇獸叫囂着衝擊奧迪那瑞的肌肉、經絡、身體各部,它要摧毀這種限制,恢復

奧迪那瑞僵立着,只有他明白自身的處境,內外兩股無法抗爭的力量在他的身體上征戰交鋒,而他的身體作爲戰場正逐漸崩潰。

一聲非人能爲的巨嘯響徹天際,以擂臺爲中心爆發了一場難以置信的風暴,一時間飛沙走石,掩蓋住了正在搏鬥的兩位勇士。風暴的中心異常寧靜,就彷彿處於另外一個世界,引發風暴的主角,年輕的法師不知道從哪裡獲得了移山倒海般的神力,反手一把抓住野蠻人將他遠遠投擲開去,然後就再也支持不住了,軟軟地癱倒在地面上。

意識消失前的那一刻,奧迪那瑞清楚地看到野蠻人那魁梧的身軀飛翔在天空中,穿過風暴和沙塵建造的帷幔,摔落在擂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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