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若是換了外人,權當對褚府的嫉妒,若是家中正房夫人說出此言,那可就叫人深思了。
眼瞧着蕭氏也是臉色鐵青,曲氏立刻尷尬一笑,解釋道:“妹妹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褚汐汐在鄉下多年,一身的壞習氣,賭博,還學着那狐媚子勾引人。妹妹可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曲氏此番不僅是數落了褚汐汐,反倒成了替梁氏考慮。
“汐汐爲人如何,不用姐姐言明,妹妹心中知曉。姐姐還是快去瞧瞧咱們褚府的嫡長女,若是去的晚了,只怕那孩子沒臉見人,做出傻事!”
梁氏面露笑容。這麼多年了,終於能在曲氏面前揚眉吐氣,再也不是唯唯諾諾,再也不是忍讓退避,這站在上面說話的感覺,當真美妙的很。
“妹妹此番何意?語柔怎麼了?怎麼就見不得人啊?你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休想離開。”
曲氏何曾在妾侍面前這般受人奚落,一旁家丁們都在瞧着,若是就這般走了,日後定要讓人笑話。
“姐姐還是自己前去瞧瞧吧。我當真佩服姐姐,褚府這麼多兒女,唯獨姐姐的語柔能有如此本事,當真是好教養。”
梁氏頗有深意的取笑一番,連一旁的蕭氏都忍不住偷笑連連。這更讓曲氏面色通紅,顯然氣得不輕。
“梁氏,不要以爲老爺在你那裡幾天,你就能把尾巴翹到天上,這褚府,還沒你說話得分。”
曲氏立刻走上前來,想來是想去瞧瞧褚太平如何。還未走兩步,就被一旁的蕭氏攔住了,在曲氏耳邊小聲說道:“姐姐還是先去瞧瞧語柔,以免那孩子做出傻事。老爺這邊還有我和樑姐姐照顧。”
曲氏雖然行事魯莽,卻也是懂得審視奪度之人。若是梁氏在這耀武揚威也就罷了,就連蕭氏都這般說,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一向不願攙和她們爭鬥的蕭氏不會小聲提醒。
狐疑的瞧了瞧周圍的其他人,均是面色不對,連瞧着她的眼神都明顯怪異起來。想到語柔,曲氏還是忍不住擔憂起來,莫不是那孩子遭遇了什麼?
想到此,曲氏本要即刻過去,但是瞧見梁氏那嘲諷的眼神,忍不住停下來,瞧着所有人說道:“蕭妹妹,這邊還是你先照顧着,我去瞧瞧老夫人,回頭再過來。”
若是說去瞧瞧褚語柔,只怕所有家丁又要議論紛紛。若是去瞧瞧老夫人,也可叫衆人無話可說。路過管家身邊的時候,重重的哼了一聲,明顯是提醒管傢什麼。
管家無奈一笑,對曲氏的哼聲心知肚明,可是眼下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
等着曲氏匆匆來到花園的時候,褚語柔已經站起來,並且傻呆呆的坐在一旁的花壇上,似乎沒有生命力的木偶。
“柔兒,怎麼了?發生了何事?爲何這般?”
曲氏一把抓住褚語柔的雙肩,搖晃着褚語柔的身體。
“娘,爹爹,全都知道了。蓮兒的婚事,老夫人的病,還有這次聘禮的事情,爹爹,全都知道了。”
許久,褚語柔才慢慢開口說道。彷彿說着他人的事情,不含一絲感情,這個樣子叫曲氏頓時目瞪口呆。
褚太平全都知道了,那也就是說,褚太平的昏厥居然是因爲褚語柔,而原因就是因爲這些秘密被大白於衆人眼前。
難怪梁氏突然態度驟變,連管家蕭氏都忍不住提醒自己,原來是擔心褚語柔接受不了這些,做些傻事。
曲氏雖然掛心自己在褚府的地位,可畢竟爲人孃親,眼下還是關心褚語柔來得真切。
“語柔放心,不礙事,不礙事,就算你爹爹知道了這些事又如何?你依然是褚府的嫡長女,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有曲家在,我們在褚府的地位依然無人可以撼動。不礙事,不礙事的。”
曲氏一把將褚語柔攬盡懷中,一邊哭泣,一邊安慰着褚語柔。至於褚語柔如何思量,那只有她自己清楚。
且說老夫人這邊,溫氏扶着她回到院子,就有人過來偷偷告知她褚太平暈厥的事情,並且請求她暫時安撫老夫人的情緒,莫要讓她知曉褚太平的事情。
雖然心中擔憂褚太平,可是眼下溫氏還是要留下來安撫老夫人。若是被老夫人知曉此事,定會雪上加霜。
“老夫人,您且消消氣,莫要跟孩子一般見識。”
溫氏到了茶水,放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怒氣衝衝,坐在一旁不住嘆息。丫鬟搖着團扇,頗爲無奈的瞧着溫氏。
“老夫人,無論語柔做錯了什麼,都是孩子,只要該過了就好。您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何必與孩子一般見識。這件事,還是讓老爺處理,老夫人您啊,就莫要惦記了。”
溫氏儘可能勸慰老夫人,可是這件事無論攤在誰頭上,說不氣那是謊話。
“唉,都是孩子,爲何汐汐彤兒就能這般懂事,語柔這孩子卻做出這般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是陷害自家姐妹,平日裡乖巧的孫女呢?都是騙人嗎?”
老夫人不禁留下兩行清淚,褚語柔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可是如今卻做出這般丟人的勾當,如何叫人不傷心。
“老夫人,這,老爺平日裡忙着鋪子的生意,對語柔照顧不周。此番之後,語柔定會悔改,老爺多多關照,就沒事了。”
溫氏在找理由爲褚語柔說話,畢竟是個孩子,溫氏心腸軟,饒是心中怨恨曲氏,卻也不願牽連到孩子身上。若是能讓老夫人原諒褚語柔,也算是微不足道的補償。
“一樣都是留在府中,彤兒煙兒都是懂事聽話的孩子,爲何語柔那孩子就學成了這般?還有蓮兒那孩子,當真叫人心寒。姐妹二人聯手算計自家姐妹,這是若是傳揚出去,我褚府還有何臉面立於人前?”
老夫人擦着眼淚,頗爲擔憂的模樣。
“老夫人多慮了,這件事只有家裡人知曉,不會傳揚出去。日後語柔改過,也就是了。老夫人莫要傷心,孩子哪有不犯錯的。”
溫氏爲老夫人換了一條帕子,輕輕撫摸着老夫人的雙手安慰她。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孩子的所作所爲,成了她一生的污點。都怪她那個孃親,平日裡不好好管教孩子,整日裡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連孩子都被她帶壞了。上回瞧着太平的面子沒有追究,不成想,釀成今日大禍,當真是悔不當初啊!”
老夫人捶胸頓足,頗爲後悔當初如此輕易的放過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