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咳了一下,對*道:“這件事情……”
*打斷了他:“哥哥少同我說那些不着急、沒想好的話,你不着急,可人家姑娘着急了,孫姐姐對你是一片真情,她千里迢迢過來尋你,已經將女孩兒家的名聲置之度外了,何況若是你這個時候要是再退婚,讓孫姐姐今後怎麼做人。”
齊淵對着這個妹妹向來是說不過的,聽了*的話,只是十分沒有底氣的反駁道:“我可沒說要退婚。”
*挑眉看了一眼齊淵道:“既然不退婚,那就是要娶孫姐姐咯?既然要娶那早晚有什麼區別,早日定下來,也早日了了一樁心事。既然哥哥今日表態了,那明日我就給孫家去信,商定婚期。”
齊淵忙打斷*道:“你這麼着急是做什麼,眼下還不是時機。”
*哼了一聲道:“還不是什麼時機啊,孫姐姐當初在哥哥尚未成名時便以身相許,到如今來說,哪個時機都比當初的境況要好,都是時機,哥哥,我還是那句話,你耽誤的起,孫姐姐卻不能再耽誤了……”
齊淵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拗不過*,只得對她吐露實情道:“如今朝中風雲再起,我跟着齊王爭取大業,一旦失敗,豈不是連累孫家,我不能在此時與念柔成婚。”
*愣了一下,抓了一手好重點道:“齊王要奪嫡?哥哥幫的是齊王?”
齊淵點了點頭,*又道:“哥哥心裡是喜歡孫姐姐的對不對?既然你們兩情相悅,就不要理會這些事情,還有……哥哥真的要幫齊王奪天下?”
齊淵聽着*聲音都在顫抖,這纔想起來*似乎與秦王有情,而眼下齊王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秦王了。
*抓着齊淵的手道:“三哥……我記得齊王殿下,齊王殿下他並不在乎功名利祿、天下大業,他最大的心願是暢遊山水田園間,怡然自得……他怎麼會、怎麼會去爭奪天下呢?”
齊淵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橋橋,人是會變得。”
儘管*不願意多想,也不想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卻仍舊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對齊淵道:“齊王殿下該不會是……該不會是因爲我的緣故吧……”
齊淵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是我想多了,可是哥哥,你、你能不能不要參與其中。”
齊王的陣營中,齊淵可謂是左右手,若是少了齊淵,齊王勢力大損不說,元氣也會大傷,齊淵聽了*的話道:“橋橋的意思是……讓哥哥袖手旁觀,甚至去幫助秦王。”
*囁嚅着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便只好閉口不言,齊淵笑了笑道:“想不到齊王殿下還沒開始,便已經輸了……”
*擡頭看了一眼齊淵,顫聲道:“三哥說的是什麼意思?”
齊淵站起身道:“罷了,這件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橋橋早些歇着吧,孫家……孫家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橋橋也不必操心了……”
*想攔着齊淵,被他擺擺手止住了在口中的話,齊淵便徑自離開了。
目送齊淵離開,其實*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抿了抿脣坐了下來,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倒成了紅顏禍水,*從來沒認爲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鼓動百里端去爭天下。
一直到迎來了百里端本人來見*,其實她心裡都是有些恍惚的,看到百里端,甚至下意識的想躲避。
可是卻避無可避,只好硬着頭皮上前,對百里端行了一個禮道:“殿下過來了,三哥在前頭,殿下怎麼到這兒來了……”
百里端只是定定的看着*道:“本王是來找你的。”
*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應了一聲道:“是……是啊?殿下有什麼事情?”
百里端笑了笑,眼中卻疏無笑意,只是看着*道:“子澄兄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心裡真是那麼想的?你真的希望四哥贏了天下,即使他心裡喜歡的是別人,即使……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只有你一個人,你也希望他贏?希望和他在一起?”
*沒有動,頭上插着的簪環卻叮咚作響,百里端苦笑了一笑道:“我明白了……”
百里端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欲走,被*叫住了道:“殿下請留步……”
聽到*的聲音,百里端本想一走了之,卻忍不住回頭道:“還有什麼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百里端道:“我、我只是想問問殿下,真的是因爲我的緣故,所以纔會想要去奪天下?”
百里越扭過頭,沒有看*,只是冷冷道:“不是。”
*輕輕舒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對百里端柔聲道:“不管是不是因爲我的緣故,我都想知道,當初在驪山馬場與我說笑開懷,希望放聲縱馬與天地間,無拘無束的渴望自由生活的那個齊王殿下去哪了……”
百里端似乎有所觸動,看了一眼*,*目光切切的望着百里端道:“我雖對殿下沒有那種綺思,卻也希望殿下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活在這天地間,而不是困在皇宮之中,做那勞什子皇帝。”
百里端看了*一眼,似乎有話要說,*止住了他,繼續道:“做一個皇帝擁有無上的權利,對殿下來說,並不是一種快樂的日子,而是一種苦難和折磨,所以我並不是因爲希望秦王贏,纔會勸哥哥,而是希望殿下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而不是鑽入禁錮你的牢籠,不快樂不開心的過完這一世。
兩個人相互對視,百里越終於嘆了一聲,對*道:“沒有你在身旁,即便是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會感到快活的。”
*搖搖頭道:“不,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好姑娘,殿下何必執着於*一個人,殿下只是被一葉障目,而看不到眼前的森林,若是殿下能放開眼界,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有比*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