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劍南望着萬紫紅的身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感覺這樣對待她有些不好,當下嘆氣,可惜這裡不是自己說的算的。
爭論了一早,衆人都散去了,周公義心中躊躇,只因剛纔猛然想起,那日在山洞中曾聽一個漢子說他們的主人就是花美顏,現在山上卻來了一個,名字相同,會不會是同一人呢,昨夜黑衣人也出現在她的門口,會不會是她自己呢,萬一是她,霄山豈不是危險了嗎。
想到這裡,頓時覺得脊背發涼,危險就藏在身邊,但是自己也不敢肯定,所以沒有跟別人說,自己想一查究竟,便來到了花美顏的房間前,停留良久,心中正是在想着,該怎麼去查。
“周大哥?你怎麼在這站着,找我有事嗎?”花美顏從外面回來,看見周公義在自己房前晃來晃去。隨即好奇的問着。
周公義笑道:“也沒有什麼事情,我能進去嗎?”
“啊,當然可以了,請進吧。”花美顏躊躇片刻,隨後欣然笑着引周公義進了房間。
“周大哥,請隨便坐。”花美顏很客氣。
周公義坐了下來,四周仔細的看着,本意是想看看在這屋裡能不能看出什麼線索來。
“周大哥,你看什麼呢?”花美顏似乎瞧出了他的動機,當下試探着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隨便看看,住在這裡還習慣嗎?”周公義笑道:“如果有什麼需要,請跟我說,我是霄山的管家,一切日用生活品都是我掌管的。
“哦,多謝周大哥了,周大哥還真是個細心的人。”花美顏含笑着,眼神中帶着感激和羞澀。
周公義仔細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似乎沒有破綻,隨後面帶苦色的說道:“昨晚的事情,花小姐....”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也沒有當回事,只要他以後行爲檢點,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花美顏笑着說,似乎一點怨言都沒有。
“哦對了,花小姐是哪裡人啊。”周公義慢慢切入正題,新奇地問道。
“啊?我家原是長安,可惜前不久,家人都被一個叫石萬創的人給殺了,我一路追殺他到這裡,在路上遇上了沈大哥他們,他們看我無家可歸,就帶我來了這裡。”花美顏先是痛苦的表情,但是說到沈劍南的時候已經變得心花怒放了。
周公義本想仔細的問一些問題,沒想到花美顏一氣都說了出來,便沒法再問,怔住半晌,心想我就直接說了,不是她最好,如果是她,也讓她有所顧及,讓她知道我們對她起了疑心,以後也會收斂,不至於那麼肆無忌憚。當下說道:“花小姐,兩個月前我在一個山洞裡遇到一批非中原的人,後來我一查是東嬴人,這些人都被我殺了,我還從他們口中問出,他們的主人就是一個叫花美顏的女人,直到見到你,我還在想,世界上重名的人還是有的。”
花美顏心中怔住一下,隨即笑道:“是嗎,還有跟我一個名字的?那你見到那個人沒有,我真想看看,她長的什麼樣子。”說話間帶着無數好奇,畢竟是受過訓練的人,喜怒不行於色,剛纔剎那間的表情,誰也不會注意到,都是心中轉變,臉上卻是一直笑容滿面。
周公義笑着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爲那個惡女人是你呢,我說你這麼善良不可能嘛,這下我放心了,也沒什麼事了,就不打擾你了,告辭了。”
花美顏歡送着周公義出了門,臉上的表情立即變色,變的怒氣升騰,頓時咬牙切齒,道:“好你個周公義,原來殺我人的就是你,這個仇早晚要報,今天你來無非是給我敲警鐘,就算你知道是我又怎麼樣,你也沒有證據。”
沈劍南來找楊初裙,正在門口遇上楊兆峰,欣然的笑道:“楊叔叔,楊姑娘在裡面嗎?”
“在呢,你有事找她,那我先走了。”楊兆峰知情趣,笑着說了一句,隨即離開了。
“沈大哥,找我有事嗎?”楊初裙來到門口,笑着問道。
“哦!沒什麼事情,只是這一路來都沒有好好跟你說說話,現在閒着了,想跟你說說話。”沈劍南一臉害羞的面容,說話時還微低着頭。
“那就進來吧。”楊初裙也是含情脈脈的表情。
“不了,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順便帶你領略一下霄山的風采。”沈劍南欣然笑道。
兩人一起來到了霄山的後園,這裡也是個花園,還有個小池塘,雖然比不上浪人崖裡的風光,但也算是人間仙地了。兩人找了個僻靜處,坐了下來,兩人都沉默良久,似乎個人心中都明白,只是不願首先打破這道牆。
沈劍南心中躊躇良久,暗地心想,現在是不是時候,說出來,會不會讓身邊的女孩不開心呢,當下試探着問道:“初裙,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說着帳紅了臉,急忙把頭低了下去。
很顯然,直接這麼叫她,就是向她表白着,當下楊初裙大驚,這顆心也是撲騰亂跳不止,都是情豆出開,只見楊初裙的臉上羞澀難當,此時非常尷尬,沈劍南仍在擔心,要是楊初裙沒有答應,那自己該多沒面子,以後見面都很尷尬了,眼下這也是賭了一把。
“當然可以了,這樣顯得更親切嘛!”楊初裙沉吟良久,嬌嗔着說道。
這句話說出,就等於定了數,接下來的話估計不用再問了,沈劍南心裡樂開了花,此時真想將她攬入懷中。可是不敢,喃喃說道:“初裙,你願意跟我回家嗎?”說這話時又股起了很大的勇氣,每問的一句話都怕被拒絕,所以每一句話說的都非常小心。
“好啊,我也想去看望一下伯母,沈大哥,你準備什麼時候起程呢。”楊初裙柔柔的聲音,讓人聽得無限遐想。
沈劍南心中別提多高興了,美的都想跳起來了,歡聲說道:“我這就去跟大哥他們說,我準備把我娘接到霄山,她一個人在家沒人服侍,生活很艱苦的。”
“好啊,伯母接回來正好我也沒事,就讓我陪伴伯母吧。”楊初裙善接人意,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沈劍南心中感覺很溫暖。
“初裙,你真是太好了,現在我在想,你應該是上天賜給我的天使。”沈劍南擡頭望着天,充滿幻想。
“沈大哥,你太會說笑了,把我說的那麼好乾嗎?其實我並沒有那麼好啊。”楊初裙默默地說着。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沈劍南確切的說着,說的很肯定。
楊初裙咯咯一笑,笑的很開心,其實在她的心裡還是很單純的,畢竟在深山裡住了這麼多年,心中還是渴望有個人來愛自己的。
“沈大哥,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一句話。”楊初裙嬌笑着說,急忙把頭垂下去了。
“是什麼話?”沈劍南在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所以迫不及待的追問着。
楊初裙緩緩起身,醞釀良久,雙眼深情的看着沈劍南,只見她雙脣微動,臉上已經紅霞滿布,沈劍南似乎要窒息了,只等着她把這句話說出來,此時等一刻都覺得是太長了,自己險些說將出來。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你應該知道的,又何必問我呢。”楊初裙突然改了主意,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只害羞的說了這麼一句,嬌柔的身體一轉,低着頭,跑了回去。
沈劍南愣然,雙眼緊緊望着她離去的身影,尤自納悶,摸着腦袋,苦笑良久,自道:“太莫名其妙了,怎沒說了一半就不說了,讓人猜真是急死人。”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楊初裙到底要說什麼,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猜不透,也罷,早晚回明白的,當下移步來到大殿,衆位兄弟都在。
“各位兄弟,劍南有一事要說。”沈劍南似乎帶着請求的語氣說道。
“四弟有什麼事但說無妨,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了,就不要客氣,我看四弟還把自己當做外人呢。”馬雲天語重心長的說道。
“多謝二哥,其實我是想回家探望一下我娘,準備把她老人家接到霄山來。”沈劍南很是難爲情的說着,自己心中也不知道這幫兄弟願不願意。
“好啊,四哥的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我們這幫江湖流浪之人,都想有個母親侍奉啊。”曹震海歡笑着說道。
其他幾個弟弟也隨聲附和,沈劍南看在眼裡,十分欣慰。
“四弟,此去就多帶幾個兄弟,路途遙遠,一定要好生把母親接來。”馮萬山關切的說道。
“不用,我準備我的那位一起回去,就不勞煩各位兄弟了。”沈劍南靦腆的說着。
“啊,四哥是怕我們打擾你談心啊,原來你是要帶着心上人回家讓母親看看啊。”李如歸調皮地笑着。
“哪位姑娘是四弟的心上人,我們怎麼不知道呢,四弟你也是,怎麼不早說出來,可能我們怠慢了呢。”馬雲天新奇的問道。
“哈哈,你們猜猜吧,咱們這還有三位美女,走了的那個自然不是了。”李如歸嬉笑不止,故意挑逗大家。
沈劍南被弄得好不自在,傻笑着說道:“是楊姑娘。”
“原來四弟的意中人是楊姑娘啊,眼光不錯,三個姑娘當中還屬楊姑娘最懂事,最善接人意了。”王赫笑着說道。
“三哥過獎了。”沈劍南笑的很可愛,正是滿心歡喜。
“咳,我看那個柳姑娘纔是最漂亮的,可惜她愛上了那個假皇子,楊姑娘已經被四哥追到了手,沒招的我,只好去打那花美顏的主意,要說花美顏也不遜色,偏偏李如歸兄弟又跟我搶,那夜又弄出這麼一場子事,看樣子我是沒戲了。”趙顯成憤憤不平,心中甚是不爽。
“你還有臉說,男子漢光明正大,你可以直接去找她,用那種卑鄙手段,真是讓我這當大哥的替你羞愧。”馮萬山無奈嘆氣,話中帶着責備。
“大哥,你就不要往我傷口上撒鹽了,我都鬱悶成什麼樣了。”趙顯成苦苦地說着。
“好了,快去幫四弟準備下山回家需要的東西吧。”馮萬山語氣很懶,隨即笑着對沈劍南說道:“四弟早去早回,我們靜侯好音。”
“大哥放心,多說五日便回,各位兄弟保重,柳姑娘和花小姐這些日子就勞煩你們了。”沈劍南交代了一些事情,轉身出了大殿,自來找楊初裙,正巧楊兆峰也來了,當下兩人一起進屋,只見楊初裙正在收拾行李,楊兆峰納悶好奇,問道:“女兒,你這是要去哪啊,怎麼不告訴爹一聲。”
“爹,沈大哥沒跟你說嗎?”楊初裙說着便看着沈劍南,微微一笑,繼續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楊叔叔,初裙這是準備跟我一起回家看望我的母親,才做的打算,所以還沒來的急跟你說呢,楊叔叔不會怪我吧。”沈劍南像是帶了一種負罪感。
楊兆峰聽沈劍南直接叫自己女兒爲初裙,而且還要帶她回家,料想這其中定有內涵,當下笑道:“沈兄弟,我怎麼會怪你呢,我的女兒可受不了苦啊,路上你可要好生照顧啊。”
“一定,一定,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吧。”沈劍南興奮的說着。與楊初裙互相對視了一下,兩人似乎在眉目傳情,眼睛裡會說話,嘴脣微動,楊兆峰已經看在了眼裡,心中暗自高興,當即笑着說道:“以後我也不能叫你沈兄弟了,應該叫你賢侄了。”
這麼一說,已經很明瞭了,再笨的人都能聽出他的意思,楊初嬌得羞答答,嗔柔的話語說道:“爹,你說什麼呢,羞死女兒了。”
沈劍南心中一片欣慰,此時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傻傻地笑着。
楊兆峰見弄得兩人很是尷尬,隨即笑道:“好了,我這個當老人的就不多說了,不然該顯得我沒有正事了,這樣吧,你們就快去快回吧,路上一定小心,我查到消息,石萬創經常在這一帶出沒,萬一遇到了他後果很嚴重的。”
“我會的,楊叔叔,你就放心吧。”沈劍南正言說道。
“爹,女兒這就走了,我不在的這幾日裡,你自己照顧自己吧,如果寂寞了,你就去後園釣魚吧,我和沈大哥去過那裡了,跟浪人崖差不多,如果還是沒意思,那就去找馮大哥下棋吧。”楊初裙一臉喜氣,把走後的事情安排的頭頭是道。
“好吧,這人有的是人,我寂寞不到哪去,你也不用惦記我,跟劍南去吧,多玩幾天再回來吧。”楊兆峰心中寬慰。
沈劍南和楊初裙帶着行李來到山門口,衆家兄弟送行,衆人都期盼早日把老母親接來,臨行前,話別,突然張超凡從山下跑來,見到這一羣人都在山門處站着,又見沈劍南揹着行李,遂問道:“怎麼四哥,剛來就要走啊?”
“我是回家一趟,把母親接來。”沈劍南笑着回答。
“十弟,這麼急有什麼事情嗎?”馬雲天問道。
張超凡嘆了口氣,說道:“前日四哥不是說假皇子薛玉狐被皇上關了起來嗎,剛纔我在山下卻聽說這小子已經於昨日被人救走了。”
衆人相繼大驚,沈劍南急切問道:“知道是什麼人救的嗎?”
“不知道啊,宮裡傳出的消息,救他的人是個蒙面的。”張超凡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衆人陷入了迷惑之中,面面相覷着,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擔心着另一場陰謀正在秘密進行着。
柳月殘卻是高興不已,但是衆人都氣憤不平,便沒做表情,只是在心中暗喜,低頭躊躇良久,想問上兩句,但是怕其他人不高興,所以忍着沒說話。
沈劍南嘆道:“看來這小子是命不該絕,我下山留意一下,如果看見他,我便把他帶回來,只要他不再作惡,而且還能和柳姑娘一生相伴,豈不是一件好事嘛。”
柳月殘心中感激,急忙謝道:“多謝沈大哥,玉狐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沈大哥還能如此仁義,我真的替玉狐高興。”
“柳姑娘,你是我們的朋友,薛玉狐這個人我是很不看好的,但是我也不忍心看你爲了她憔悴,就算爲了朋友,我也一定要讓他改邪歸正,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沈劍南對薛玉狐還抱着改變態度的希望。
“那就麻煩沈大哥了,如果他要反抗,你千萬要手下留情啊。”柳月殘還是很擔心,這顆心被薛玉狐深深地牽動。
“我會的,柳姑娘,各位兄弟,先行別過,五日後再見。”沈劍南作揖拜別衆人,帶着楊初裙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