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物功是一個概括性的控制手法,可以應用到任何可控物件上,可以是石頭桌子,也可以是各種兵器,勝在提綱挈領,不挑剔物件;失在沒有專門的控刀手法,這些,需要婁小乙熟悉後自己一步步的摸索。
他不知道當初樑狂人有沒有專門的控刀之術,反正他的遺物中沒找到。
也不耽誤練習,控物,尤其是這種重心平衡不好掌握的不規則柳葉刀,不是件容易事,不僅要操縱飛的遠,還必須有一定的殺傷力,
在感應築基階段,修士有神識操縱,稱爲擒龍控鶴之功,物件可發可收;但在食氣期,發出去容易,收回來千難萬難,樑狂人之所以使用柳葉刀,就是因爲這種形狀本身的氣動外形有迴旋飛鏢之能。
發出去靠靈力,收回來靠迴旋技巧,十分的考驗精細操作;婁小乙還遠遠做不到迴旋,他現在也不會考慮這些,他首先要解決的是,怎麼準確的把這東西用靈力射出去,夠遠夠準夠有穿透力,等做到這一切後,再來考慮其他的問題。
春暖花開,綠意回到了普城,對這樣一座位於邊陲戈壁的偏僻小城來說,綠色對他們來說是格外的珍貴,各種慶祝活動絡繹不絕,就包括去年那場鬧出點小風波的小夜湖遊湖春會。
當然,這場遊湖春會婁小乙沒去參加,讓舉辦者長出了一口氣,作爲普城上流階層年輕人每年一次的盛會,他們沒權利拒絕任何一個有資格的參與者,尤其是像婁小乙這樣地位比較特殊的公子哥兒。
婁小乙正忙於自己的快樂修行中,哪有功夫去參加他們的無病呻吟,不就是春天來了想配對了麼?純粹的生-理要求,偏偏要搞那麼文雅,還不是爲了晚上關燈後的那點事?
但他仍然沒有躲開春天的燥動,這一次找上門來的是和尚!
西城大昭寺的和尚,就是母親和彩姨常去的那家寺院,也是普城地面最出名,香火最旺,上層人士最青唻的寺院。
普城的冬天很難熬,酷冷,風沙,很少有人會選這個時節出門,就更別提養尊處優的官太太富家小-姐了,所以斷頓了的大昭寺就會在春天來臨時主動出擊,向普城那些著名的官富家太太送吉祥,送佛信,其實就是告訴大家,天氣也暖和了,你們可以來送香油錢了!
在普城地界,信佛,且具備一定經濟實力的當然首推上層名流的內宅太太媳婦小-姐們,男人們很少搞這些,普遍的心思就是,有這錢還不如再娶個小妾回來呢。
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既然要鼓動起婦女們朝佛的熱情,那當然就要解決在普城婦女界威望最高的幾位,在這方面,婁姚氏是當之無愧的首選!
不僅僅是她禮佛虔誠,也因爲她本人的背景,前朝司馬伕人,在普城還真沒有比這更尊貴的名頭,雖然是清名虛名,但在婦女界已經足夠了。
所以第一個找的就是她,大昭寺的知客僧崆方和尚親自出馬,帶着兩個小沙彌,空手白袖,前來婁府致以最真摯的問候,以及方丈大人最誠懇的祝福。
普城的規矩,這一年進獻香油錢的多寡,都由第一位進獻者爲準,酌情增減,一般都不會超過第一位在開春頭一場法事中的進獻,這樣的規矩有一個好處,就是杜絕了惡意攀比,因爲普城的人口流動極爲有限,都是老熟人,所以對這樣的規矩都是遵守的,富如李家,每年的出手也不敢壓過婁府夫人,或者府尊夫人等幾位貴婦,那是冒犯,是要吃苦頭的。
所以,第一個在佛事中進獻香油錢的貴客就很重要,總是要起個帶頭作用的嘛,既不能太過誇張,總也不能還不如往年?通貨膨脹的道理和尚們也是懂的。
這種事,以前的婁小乙是從來也不參與的,去年這個時節和尚們來時,他腦子裡兩個靈魂正在打架,也是糊塗的,但今年,不太一樣。
母親和彩姨在客廳和知客僧見面,聽他口吐蓮花,婁小乙自在院中修練他的重耳真諦,這種耳識之法他已經修練了數月,大有長進,遠了不說,就在自己的院子中,只要他願意,整個婁府的一舉一動,貓狗打架,下人鬥嘴,夫婦倫敦,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佛說,苦非苦,樂非樂,只是一時的執念而已。執於一念,將受困於一念;一念放下,會自在於心間。物隨心轉,境由心造,煩惱皆由心生。
……做人要能吃虧,人生一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斤斤計較,反而會捨本逐末,往往失去的也許更多。真正聰明的人,不會在乎表面上的吃虧,他們看重的是實質性的“福利”,因爲能夠吃虧的人,往往是一生平安,幸福坦然的。能吃虧是做人的一種境界,會吃虧是處事的一種睿智。佛曰:吃虧決不虧,惜福纔有福!
……複次,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爲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爲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
佛經,婁小乙是聽不太明白的,無論前世今生,他在這方面都沒有任何研究,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傻的!
這崆方和尚一席話聽着高大上,玄妙無比,其實說根到底,意思就是讓老太太多吃些虧,不要怕吃虧,多舍些財……等等如此。
他不是捨不得錢財,只要母親高興,便香油錢再多些也無所謂,但他在乎的是這種騙人錢財的方式,把母親等人對佛祖的敬,當成斂財的工具!
一看這和尚肥頭大耳,腆着大肚子的模樣,你叫別人吃虧,自己怎麼不多吃點虧?
母親和彩姨獨居府中,這個世界,屬於她們的娛樂很少,信佛,就是她們打發時間,尋求心理寄託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這也是大部分豪門大戶內宅人士的共通點,在這一點上,正合佛門乘虛而入,在先天上就有巨大的優勢,有龐大的受衆羣,就連佔主導地位的道家也比不了。
崆方和尚還在喋喋不休,婁小乙也是懶的再聽,只要不太過份,也只能是由得他去,還能怎樣?終歸不能因爲一點外財,而惹母親不愉快,
這個年紀的人,你和她說道理是說不通的,徒費心思,倒麻煩!
“大昭寺在山門外新立一牌坊,缺一副對聯,還請夫人費心潤色,在春季法會中一展墨寶,大昭闔寺上下,敬候夫人光臨!”
崆方和尚還在鼓動他三寸不爛之舌,必須承認,和尚的切入點很是犀利,看準了婁姚氏的出身,有點墨水,喜歡這種留名的方式,既然能留名,那出手就肯定大方,最後貴人留名聲,大昭寺落實惠,各得其所。
母親果然上套,一番寒喧,話裡話外的都露出了大力支持的意思;這種敬佛的事,當然不能冒然提數量,太庸俗,彼此心知肚明,心領神會,皆大歡喜。
母親高興,那就隨她去,如果花錢能買快樂,爲什麼不呢?婁姚氏這個年紀,留給她滿足心願的時間並不多,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壽命上絲毫也沒有修行世界應該有的長壽,老年人到了六十就是個大坎,也是件很奇怪的事。
讓婁小乙沒想到的是,午食時間母親卻把他召了去,
“小乙,大昭寺來人說要我給他們寫副對聯,我現在才思不敏,偶犯糊塗,小乙都是文狀了,不如就替母親寫一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