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濤的罵聲讓展不歌都皺起了眉頭,這話太毒了,而且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罵,這讓身份和實力都尊貴不凡的寒劍,估計要發狂的殺來吧。
展不歌側頭看了眼周濤,實在不知道身爲皇子的他,爲什麼就和一個流氓一樣……
而就在他等着寒劍發怒的時候,一道平靜的聲音傳來:“我見到故人,前來寒暄一番而已,你不必‘激’動,如果不歡迎,那麼下次再見。”
寒劍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就那樣平淡的說着,他的平靜,讓周濤大眼一瞪,說不出話來,這就像他全力朝寒劍掄出一拳,結果打中的卻是軟綿綿的棉‘花’,一拳打空的感覺一樣,非常不好受。
鬱悶了半晌,周濤才又道:“好,那就下次再見吧。”
周濤也直接,乾脆拒絕,同樣讓人頗爲不舒服,不過寒劍依舊是那個表情,點了點頭,目光別過周濤,就要離開。
“對了,我奉勸你們一句,四大域還是不要去的好。”寒劍身形微微一動,回身轉頭說道。
“怎麼了?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周濤挑眉問道,不過他再擡頭的時候,寒劍已經走遠了。
“這軟蛋……”周濤憤憤的罵了一句,手裡的扇子打開嘩嘩的扇動了幾下。
而他旁邊的展不歌,在聽到寒劍那句話的時候,心裡頭卻猛地一跳,之前覺得四大域出事的那種預感越發濃重了。
這種感覺讓他頗爲不安,停頓了片刻,一下子飛出馬車外面道:“快走,我總感覺那邊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展不歌聲音有些急切,顧不上再多考慮什麼,憂心忡忡中朝着滄海下面的古城傳送陣飛去。
在他後面,周濤一行人見他神‘色’不對,也都不敢多拖延,齊齊全力飛馳起來。
頓時,天空上出現了幾道彩‘色’流光,破空而去。
……
而在四大域另一邊,整今天下都變得緊張兮兮,所有城池的牆上都貼滿了一個個人頭畫紙,上面畫的一個又一個展不歌熟悉的人,如焚妖、修餘、懸壺,甚至還有東老。
城牆上面的畫紙,讓所有修士都震驚的難以表達,事到如今,他們怎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些天外來人,竟然和展不歌有仇怨,而且如此大肆的作爲,要聚攏天下人來對抗展不歌。
天外來人的實力都很強,強到整個四大域都沒有辦法抵擋,現在,他們強不說,還聚攏瞭如此多的強者,這一次,展不歌或許真的有危險了。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抓去了和展不歌一切有關係的人,這肯定是要用此來威脅展不歌。
如果展不歌出現,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但不管如何,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會是一次龍爭虎鬥的碰撞,也許,連碰撞都不會有,他們挾持着人質,這一點對展不歌來說就是一個死‘穴’。
四大域的人雖然不願意得罪展不歌,也不願意參與這件事情,但他們沒有辦法,無論是展不歌,還是這些天外來人,他們都惹不起,惹到哪一方,都是死。
而現在的局勢看來,似乎是天外來人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最後很可能是展不歌俯首,既然如此,他們也就從心底默默選擇了陣營,站在能勝利的一方,事後,他們也能好活。
而且,天外來人一方,還掌握着如何走出這片囚籠之地的秘密,他們確實別無選擇,只能站在這一邊,對抗展不歌。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樣想法的人越來越多,天下間不論是人族還是妖族,全都歸攏到一起,整個天下都充滿了一種緊張的肅殺意。
這一次事情,似乎比以前遭遇的所有大戰,不論是和魔宗的戰鬥,還是和妖族的戰鬥,都要嚴重和令人緊張。
“展不歌的神劍如果出鞘,該怎麼辦?”許多人在選擇了陣營後,依然憂心忡忡的發問。
“自然有個子高的人頂,那五個天外來人,每人手中都有帝兵,五把帝兵,難道還頂不住一個神劍?”
“而且,展不歌的兄弟們都在我們手裡,難道他能不顧焚妖他們的死活而拔劍?”
“嗯,可他怎麼還不出現?難不成是不敢出來了?”
“很有可能,畢竟,這種情況,出來就是死路,換做是你,你會冒頭出現?”
“不知道,一切都等着看吧,其實,我們圍觀就是,根本不需要出手。”
“廢話,你想出手也沒有那個資格,等着吧。”
天下到處都充斥着這樣的聲音,每一個人的心都是忐忑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不知道未來的命運會是什麼樣子,一想到和之前威壓整個四大域的展不歌站在對立面,他們就夜不能寐。
這種心境下,人羣整整煎熬了半個月,可展不歌還沒有出現,這就讓他們有些受不了了,每天都在忐忑之中,時間久了,總會受不了,而不止他們受不了,在天城內的幾個天外來人也等覺等久了,沒過幾天就向天下發了一道書文。
“三天後,開始斬殺焚妖等人,一天殺一人,展不歌,三天內一人前往火域,不得帶黑甲人出現,你若不出現或者把黑甲人帶來,那就等着日後給他們收屍吧。”
這些話貼滿大街小巷,在所有城牆上掛着的畫像下面貼上。
一紙貼出,頓時讓事情變的明瞭,也是徹底和展不歌撕破臉皮,讓所有修士的情緒徹底沸騰起來,滿天下的宣揚這事,整個四大域都佈滿了一種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而在滄海一邊,展不歌終於到來。
這段四大域變動的時間裡,正是他返彼岸,又趕到四大域的時間,期間的事情並不知曉,直到他們到了一座空城前時,展不歌一眼便看到了那滿牆都張貼着的畫像和書文。
一座空城前面,他停下腳步,眉頭緊皺的看着牆上的一張張畫像。
焚妖、修餘、懸壺、東老的身影全部都在上面張貼着,越看,他眼中殺意越發森寒,尤其是在看到那一紙書文後,他周身頓時爆發出了一股令周濤等人駭然的殺意。
殺戮數百萬生靈的殺機,浩‘蕩’天地間,讓展不歌黑髮飛揚,目光如刀鋒冷厲。
“三天內,你若不出現,就等着給他們收屍吧!”
看完最後一句話,展不歌只感覺腦海中轟隆一聲,那傾泄九天的可怕殺念,瞬間歸攏,全部凝鍊到他雙眼之中,剎那,他的雙眼便變的血紅,紅的滲人。
“好,很好。”他冷厲的吐出兩個字,目光掃向火域天城的方向,他的聲音冰冷,彷彿地獄魔主的聲音。
看出情況不對,周濤一把拉住展不歌:“你要幹什麼,不要衝動,你去只有死路一條。”
展不歌並沒有喪失理智,他睜開血紅的眼睛,看向周濤,讓周濤內心不由跳動幾下,別過頭不敢和他對視。
“我非去不可,別無選擇。”
“那也不能送死啊。”
“我必須走,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展不歌的聲音很冰冷,冰冷中又有着一種絕對的冷靜,這一抹冷靜讓周濤微微鬆了口氣。
“我陪你去。”瞭解了一切的海仙,語氣中有些焦急,但更多的是一種擔心。
展不歌搖了搖頭,看向黑甲人道:“前輩,我想我要和你分開走了,在這期間,還請你幫我照看海仙。”
黑甲人一直都看着牆上的畫像和書文,沉默良久點頭:“你執意如此,我不好拒絕。”
“我一定要和你去。”海仙看了一眼黑甲人,再次開口。
“你不能去。”展不歌低頭,深深看了海仙一眼,裡面有着一抹決然。
被他血紅‘色’的眼睛盯着,海仙心底升起一抹害怕,全身一冷,不敢再出聲。
見她如此,展不歌儘管此刻殺意凜然,但心中還是不由的一軟,柔聲道:“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出事,你如果去了,說實話,我怕我照顧不了你。”
展不歌聲音很柔和,意思說的也很清楚,海仙和他去了,不僅沒有幫助,還會拖累他,畢竟,這一次面對的敵人,太多,太強……
海仙很聰慧,自然聽的出來,也明白事實確實如此,最終,點頭,不甘的答應下來。
“我陪你去,他們忌憚的是我和黑甲人一起出現,只要這位黑甲兄弟到時候不去,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
周濤的聲音誠懇,說的很快速。
“你爲什麼要一直幫我?”周濤的真摯讓展不歌有些不解,如果說周濤是因爲聖人的吩咐而幫他的話,雖然可以說的過去,但也不需要這般真摯吧。
周濤沒有說話,朝展不歌看了看:“不知道,走吧。”
展不歌血紅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別樣的神彩,心中微微有所觸動,不過此刻,他也不想再多問什麼,想到楚續一行人的所作所爲,他血紅的眼睛中的殺念,就綻放出血‘色’的冷光。
“等等。”黑甲人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展不歌腳步一頓道:“還有什麼事?”
“一切小心。”黑甲人沙啞的聲音,讓展不歌內心又是一顫,黑甲人的冷漠和冰冷,是他早已習慣了的,如今突然聽到這關心的話,反倒讓他有些不適應了。
展不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一雙血紅的眼睛看向火域方向。
轟咔。
他腳步狠狠一踏,整個人如炮彈般飛向天空,剎那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