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用多說,達到目的就好。
從頭到尾,趙皇后沒怎麼說話,她那雙會說話的眸子卻是讓蕭越浮想聯翩。
“蠢貨!”
登上鳳輦的趙皇后不緊不慢用帕子擦拭被蕭越碰過的肌膚和手腕,鳳眸微微眯起,“原本本宮已經放棄了,他自己早死送上門,能怪本宮麼?”
說得好似很委屈,她心中卻極爲滿意自得。
纖細的手指屈起,宛若捏住蕭越的咽喉,一抹猶如罌粟般的笑容緩緩綻放,致命卻也引人墮落,魅力驚人。
倘若顧衍在此處,早就拜倒在她裙下了。
蕭越卻不大會喜歡趙皇后這一面。
每個人喜歡的女子各有不同,經過殷茹的薰陶,蕭越反而對柔順只能依附男人的女子更看重。
許是他在鎮國公主面前丟了男人的尊嚴,需要在別人尤其是一國之母身上找回來失去的東西。
趙皇后擦拭過的帕子扔到地上,抿了抿髮斌,在自己的後脖頸上重重劃出一道紅痕,“碰見蕭越的事情不準外泄,尤其是別讓顧衍知曉。”
“是,主子。”
宮尚宮點點頭,稍顯憤懣,蕭越簡直是膽大妄爲,不過倒也爲主子解決今日突然來侯府的難題,“平郡王不會介意。”
還是要爲平郡王說幾句,畢竟顧衍平時對他們不錯,對主子更是好,主子有顧衍陪伴後,不再似以前什麼都不在乎,他們一直陪主子走過艱難歲月的人,希望主子達成所願後,身邊有個好男人陪伴左右。
否則主子就太孤單了。
“他當然不介意。”趙皇后眸子璀璨明亮,好似在說顧衍怎麼可能不信任自己?
自從和顧衍生了孩子後,她已經不讓任何男人的進身了,顧衍沒要求她這麼做,她卻只是下意識不願意親近男人,連楚帝都不願意。
今日蕭越靠近,讓她很噁心,當然這份噁心,她會加倍回報蕭越。
“本宮是怕他找蕭越麻煩,他們只比試騎射武功,我不擔心他吃虧。”趙皇后聲音透着隱憂,“他那脾氣秉性,時時刻刻都得有人看着,否則一準被人算計了去,別看他有所長進,比起蕭越不擇手段還差得遠呢。此時……本宮沒空,蕭陽要照顧小暖,姜太夫人還要看着孫子,誰能隨時跟着他?”
“不是還有顧閣老?”宮尚宮記得方纔自己主子才贊過顧誠。
“哼哼。”趙皇后撇嘴,“他以前被殷茹迷得神魂顛倒,現在醒悟了,本宮無法完全信任他,萬一他又犯糊塗?”
她輕輕釦着指甲,微微抿脣,“本宮容不得顧衍有任何的風險,寧願他什麼都不知道。”
最後又加了一句,“橫豎他只能添亂,還是一邊玩去爲好。”
宮尚宮嘴角微抽,主子哪裡是嫌棄平據王,這是保護他滴水不漏,主子這嘴硬的性子是不會再變了,當然也只有對平郡王一人嘴硬心軟而已。
對別的男人,她是嘴硬,心更狠。
剛剛進宮門,蘇公公派過來的徒孫匆忙走過來,隔着鳳輦說了幾句,裡面傳來溫柔的聲音:“替本宮謝過蘇公公。”
“主子去見陛下?”宮尚宮聽了個大概,楚帝這是對娘娘有猜忌了。
楚帝在完全清醒健康時也不容易糊弄的。
這些年主子步步謀劃,處處小心,倘若楚帝真是昏庸的人,主子豈不是不算厲害?
趙皇后玩味的勾起嘴角,“回中宮。”
宮尚宮:“……”主子不着急去向楚帝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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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可回宮了?”楚帝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馮信早有回稟,顧明暖順產,母子平安。
桌角堆放一條染血的帕子,在燭火照耀下,尚未乾涸的鮮血散發妖異的鮮紅之色,令人觸目驚心。
楚帝面色比剛醒時蒼白,已不似剛聽說吉兆時的氣急敗壞。
地上的瓷器碎片已經收拾妥當,被楚帝一怒之下摔碎的茶盞,古玩,玉如意也都換了樣式從新擺好。
可是楚帝身邊氣氛仍然很壓抑,楚帝周身散發陰鬱,死氣沉沉。
蘇公公輕聲道:“娘娘回宮已有小半個時辰,聽說娘娘在郡主平安產子後立刻起駕回宮,姜太夫人扇了鎮國公主耳光,很是責罰殷氏。”
“朕沒想到姜氏竟然還有那件玩應兒,也好,只有留在姜氏手上,他們這羣不忠不孝的臣子才知道害怕。”
楚帝昏暗的眸子閃過興奮,“鎮國公主活該被打,朕一點都不同情她,連自己對手的實力都沒摸清楚便湊上去,不打她打誰?她還以爲京城似海外番邦,輕易就能稱王稱霸?”
“她那點智謀以前尚可,被蕭越迷得神魂顛倒後,她和尋常的蠢女人沒任何不同,丟盡皇族的臉面,血統不純,生母又是外邦人,朕以前高看她了。”
那塊牌子不敢真假,楚帝都沒力氣從姜氏手中拿過來,就當給顧衍增添砝碼。
至於被殷茹,楚帝更是連提都沒提,殷茹已經廢了,早就翻不起任何的風浪。
“她既然會宮了,爲何不來見朕?”楚帝問道:“你沒同她說?”
蘇公公慌忙跪下,“奴婢不敢泄露分毫。”
楚帝淡淡的道:“你一直跟着朕,朕即便去了,也會安排好你的晚年,總能保你榮華富貴。”
“奴婢寧願一直侍奉陛下。”蘇公公淚流滿面,哭着表忠心。
楚帝默默看了蘇公公半晌,“你起來吧,同朕說說,皇后做什麼?”
“娘娘回宮後一直緊逼宮門,奴婢悄悄打聽過,說是隱約聽見哭聲。”
“……她哭了?!”
楚帝坐直身體,喃喃道:“莫非朕誤會她?”
蘇公公適時表現出費解之色,“未必就是娘娘……”
“朕要親自去看看,準備轎輦,擺駕中宮。”
“您的龍體……”
“朕一時半刻死不了,秀兒若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不會哭,更不會不敢來見朕。”
楚帝催促蘇公公快去準備,按着額頭喃嚀,“朕更怕她一時想不開,朕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
再重新安排後事?
他怕是沒有時間了。
而且他到哪再去找趙秀兒這樣適合的託孤人選?
此時楚帝全然忘記對趙皇后的猜忌,坐上轎子向中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