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可不由失笑,“行了,收拾行李吧,我們準備準備出發。”
“OK。”黃珊珊比了個手勢,調皮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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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洛凡不知從哪兒得知了她們要去美國的消息,於是死乞白賴的非要跟着,黃珊珊被他糾纏慣了,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三個人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於抵達了紐約。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十二點,機場外邊日光晴好,微風不燥,湛藍的天空上白雲朵朵,下面行人腳步匆匆。
顧不得休息,葉安可立刻去路邊攔下出租車,直奔陸庭揚的那家醫院。
下車後,季洛凡付了車費,負責拎着兩人的行李箱,而那兩個人已經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去了。
黃珊珊跟在葉安可後面,見她風風火火的衝進醫院大廳,連忙緊跟着提示道:“安可,你慢點,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葉安可放慢了步伐,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鞋,幸虧穿了雙休閒運動的。
她按照喬森所給的病房號碼,乘坐電梯去了十五樓,找到了陸庭揚的門口。
當她來到門口的時候,那一刻的葉安可竟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可沒等她推門而入,卻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
凌薇苒低頭吻了陸庭揚……
葉安可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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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到兩天前。
陸庭揚,在歷經了接近一天一夜的昏迷後終於醒來。
雷奧始終守在他的病牀邊,見他醒來也鬆了口氣。
“感覺怎麼樣?記憶有沒有紊亂?反應能不能及時?還有……智商沒倒退吧?”
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最終只換來陸庭揚的一個白眼。
這個眼神,雷奧非常的熟悉,代表陸大少不耐煩了,還有,他在嘲笑他的白癡。
“看樣子,手術還算成功。”他低頭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帥氣的字母,然後緩緩合上了文件夾,“我給你找了一名護工,就負責你最近的飲食起居。”
“我不要女的。”陸大少終於開口,沙啞的嗓音聽上去很沒力氣,好像講話還有些艱難。
雷奧皺了皺眉,“不巧,她就是個女的。”
“換了。”陸庭揚很直接的拒絕,他是個有婦之夫,怎麼能跟陌生女人有過多接觸。
“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潔癖。”雷奧裝作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又忍不住感慨道:“揚,你說憑你的樣貌和資本,爲何不趁大好年華多玩玩呢?”
陸庭揚依舊緊抿着薄脣,不給予回答。
此生,他只鍾情於一人,其他的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下午,雷奧專門爲陸庭揚重新找的那位男護工過來了,小夥子年過二十,留着一頭耀眼的金色短髮,長得很精神,也非常的帥。
最重要的是,他會講中文,還說得非常流利。
陸庭揚還算滿意,問他叫什麼,他說自己叫蘇煜,這是他專門爲自己起的中文名字。
事實證明,這個蘇煜的手腳還是非常麻利的,而且也不囉嗦話多,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絕對不多講一句。
起碼,對事很龜毛很挑剔的陸大少跟他相處了一天,都沒挑出什麼毛病。
到第二天,蘇煜接了盆熱水要爲陸庭揚擦身子,他餘光看了看他手裡冒着熱氣的毛巾,撇了撇嘴。
怎麼也說服不了讓一個男人替自己擦身子,陸庭揚乾脆強忍着不讓自己的潔癖發作。
到中午,蘇煜出去買飯,過了大約十來分鐘,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陸庭揚正要詫異他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就看見凌薇苒拎着一個綠色的保溫桶走了進來。
“庭揚,我煮了雞湯。”她自然地將保溫桶放在桌子上,彷彿沒什麼不妥。
陸庭揚用冰冷的餘光掃向她,她也像沒察覺到一般,打開保溫桶,盛了一碗雞湯出來。
“這可是我一大早特地爲你煮的。”她微笑着,抽出一把椅子坐下,然後端起了碗,“你現在不方便,我餵你吧。”
“不用,你出去。”陸庭揚冷冷的拒絕,不留餘地。
凌薇苒的笑容僵在嘴角,但不過數秒又很快恢復如常,“你不要這樣,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想讓你的身體快點好起來。”
“謝謝,但我不需要。”
他的態度依舊冷硬,但凌薇苒的臉皮也是厚到了一定的程度。
“你現在可是渾身沒有力氣,要是不乖乖配合我,就別怪我使用非常手段了。”
陸庭揚冷冷的提起脣,沒想到她居然敢威脅他,真以爲他會念及舊情,不會對她怎麼樣嗎?
就在陸庭揚走神之際,凌薇苒竟然俯下頭,吻上了他的脣,她的嘴裡含着一口雞湯,想以這種方式過渡到他的口中。
陸庭揚厭惡地皺眉,剛想用力推開她,門卻被人從外推開。
看到葉安可,他的眼中劃過一絲明顯的慌亂,陸庭揚可以確定,那絕對是他這輩子最慌的一刻,好像心跳在那一瞬間都靜止了一般。
葉安可走到凌薇苒的身前,扯過她的衣領,二話沒說,先“啪啪”的扇了兩巴掌。
凌薇苒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巴掌打懵了,白皙的臉頰浮上五個鮮紅的指印,還沒等她有所反應,就聽見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
“我奉勸你,不要揪着過去不放,更不要隨便惦記別人的老公,不然一定會有人拿硫酸潑你,不是我也會是別人!”葉安可目光清冷地睨着她,毫不客氣地對她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陸庭揚看着她那個帥氣的動作,一時間都愣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葉安可打人,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小丫頭雖然偶爾會任性,跟他鬧彆扭,但脾氣卻還是很溫和的,除非你觸碰到她的底線……
那他是她的底線嗎?
凌薇苒被打得半邊臉頰都腫了起來,她心中火焰翻滾,卻故作委屈地垂着頭,捂着自己被打的臉頰。
“你自己的老公住院你都不來照顧,你有什麼資格打我這一巴掌?”凌薇苒突然擡起頭來反駁,目光凌厲又帶着不甘。
葉安可輕扯嘴角,懶得跟她講那麼多廢話,直接對杵在門口的季洛凡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把凌薇苒給帶走。
季洛凡的領悟能力還是很高的,辦事也超迅速,立刻將行李箱丟進去,然後拉着凌薇苒朝外走。
凌薇苒不情不願地掙脫,衝他大聲嚷道:“你放開我,快點!聽見沒有?”
“閉嘴!你這個女人真的很吵!”季洛凡轉頭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他不打女人,早就對她出手了。
然後他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又絮絮叨叨地說:“你真以爲我哥能看得上你?他不過是和我們打了一個賭輸了,然後必須在向他告白的女生中選擇一個,你以爲你哪裡能入得了我哥的眼?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純憑運氣罷了。”
凌薇苒一聽,心涼了半截,也稀里嘩啦的碎了。
她還以爲是自己魅力不凡,陸庭揚對她一見鍾情,所以那麼多女生向他告白都沒成功,唯獨卻除了她。
“可後來他對我是真的。”凌薇苒喃喃地說。
季洛凡嗤笑一聲,“是,後來我哥的確喜歡上了你,還不是你演技太高,矇騙了他的眼?怪不得現在能當上一流的女演員呢!”
“你什麼意思?我沒有矇騙他!我對揚都是真心的!”凌薇苒立即大聲反駁,眼裡還流露出驚慌。
“其實有些話我都不太想戳破,有沒有做你應該很心裡清楚,只不過,看你這麼不自覺,我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吧。”
“………”
聽聞,凌薇苒的心裡隱隱約約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你生日那天,我哥爲你佈置好了驚喜,也準備在那一天正式向你坦白他的身份,可給你打了幾遍電話都沒人接,到最後接的時候,你一直推辭自己有事,來不了,唉,來不了就來不了吧,我哥雖然失望,但也不至於太難過。”季洛凡長長的嘆了口氣,又繼續道:“後來,我們幾個去Kyo酒吧喝酒,誰知剛好撞見你陪着一個老男人喝酒,你任由他在你身上摸來摸去,非但不反抗,反而還笑臉迎人,我真想知道,那一刻,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哥的感受?”
凌薇苒聽着季洛凡的話,已經完完全全的震驚了。
他所說的這一切,她都不知道,因爲陸庭揚從頭至尾都沒有告訴過她。
怪不得從她生日那天往後,他對她的態度就變了,本來就清冷淡漠的人對她都開始愛搭不理了,刻意的躲着她,吃飯也不一起,跟他說話,最多隻是敷衍的應一聲“嗯”,而且還是很不耐煩的那種。
她還以爲是那天他要陪她過生日,被她拒絕在生悶氣,所以一直沒有當回事,只想着等他消了氣自然就好了。
後來看他對自己越來越敷衍,她也沒往深處想,只覺得陸庭揚這個男人太小氣了,不就是一頓飯沒吃嗎?至於要生這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