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正義三人入內,表情各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西門清雨面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平靜,淡淡道:“崔氏,你下去吧。”
崔氏不敢違抗,恭敬地應了聲是,不捨地看了花正義一眼,這才退了下去。
崔清婉一走,裴海青也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笑眯眯地道:“在下和犬子多有打擾,萬望夫人和郡主莫怪。”
西門清雨緩緩起身回禮,見狀,花青瞳自也起了身,小寶寶還被西門清雨抱在懷裡,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裴海青和裴小公子,心想,就是他們想要和他搶孃親瞳瞳,這兩個人簡直不知死活。
“裴大人客氣。”西門清雨微笑着道,視線不着痕跡地瞟過裴海青身旁的年輕公子,心裡頭有些拿不準裴海青父子的來意,便將疑惑的視線投向花正義。
花正義無奈地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耐心看着。
“裴大人,請坐,你我同朝爲官就不用客套了吧?”花正義招呼裴海青和他家小公子入坐。
“哈哈,沒錯,你我不用客套,哎,若寧,快向候爺和夫人還有郡主見禮!”裴胖子笑的見牙不見眼,忙推了推身旁的年輕公子。
裴若寧嘴有抽了抽,這才壓下心頭的無奈,上前微笑行禮,“若寧見過候爺,夫人,祥雲郡主。”
裴海青笑眯眯地看着花正義,那精光閃爍的眼神兒似在問:怎麼樣?我小兒子不錯吧?
裴若寧的確是不錯,他身量修長,面容白淨圓潤,目光也澄淨和善,是個不錯的年青人,花正義對上裴海青得意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抽,心想,你兒子的確是比你好多了,不過,就算如此,也得他家那朵大蘑菇看得上才行。
想到此,花正義朝他家大蘑菇看去,只見花青瞳端坐在桌前,眼神淡淡掃過裴若寧,然後就開始走神兒了。
花青瞳面癱着臉默默想,這個公子的聲音挺耳熟的,昨晚馬車裡叫嚷着要捎她一程的,似乎就是這個人?
花正義見花青瞳儼然是走神兒了,絲毫沒有流露出對裴家小公子的熱情,脣角不禁浸出笑容,而後轉向裴若寧道:“裴小公子免禮,聽聞裴小公子自小在天藥門學藝,天賦奇佳,頗受門主看重,真乃是後生可畏。”
“候爺謬讚了,學海無涯,若寧還需努力才行。”裴若寧彬彬有禮道。
衆人一番寒暄,好不容易落坐動筷,花青瞳這才舀了一碗甜湯,從西門清雨懷中接過小寶寶,用小勺一點一點的喂他喝。
小寶寶很嫌棄吃飯喝湯,無奈孃親瞳瞳要他喝,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喝一些,心想,這些湯哪裡有孃親瞳瞳的奶水香?
小寶寶喝了幾口,便嫌棄地伸出小胖手將甜湯推向花青瞳,意思很明顯,他不想喝了。
花青瞳便抱着孩子自己喝,小寶寶則靠在她懷裡,雙眼定定地看着她喝,眼神亮晶晶,心裡覺得孃親瞳瞳長的真好看,幸好自己長的和她一樣好看。花青瞳低頭,寵溺地點點他的小鼻頭,小寶寶小鼻子一皺,眼睛卻更亮了,花青瞳也眼眸亮晶晶地回視,眼裡心中都是柔情。
母子倆均是眼眸晶亮的互動,花正義淡淡瞟了他們一眼,輕哼一聲,威嚴道:“瞳瞳,裴公子在和你說話!”
嗯?花青瞳擡頭,歉意地看向裴若寧,“裴公子剛纔與我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裴若寧微微一笑,“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令千金真是乖巧可愛。”
令千金?花青瞳面癱着臉木木地看着他,小寶寶也扭頭,面癱着臉木木地看着他。被一大一小用同樣的面癱臉,同樣的表情盯着,裴若寧突地有些不自在,他乾笑一聲,囁嚅着笑道:“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小寶寶是男娃娃。”花青瞳終於面癱着臉開口,好心告訴他真相。
裴若寧:……
小寶今天穿了一聲鵝黃色的小衣服,戴了嫩黃色的小帽子,上面還綴了一朵淺粉色的小絨球,上面又鑲了潔白圓潤的珍珠,精至好看,尊貴嬌俏,儼然是女娃娃的打扮。
雖然小寶寶才七個月多點,但是小衣服卻十分明顯能看出是女娃娃用的。大帝當年算到未來的大帝返祖血脈是個女娃娃,因此準備的這些東西,都是明顯給女娃娃用的,而且樣樣都準備的很用心很精緻。
花青瞳自己沒有用到這些東西,因此,便將它們都拿出來給小寶寶用,卻很容易讓人以爲小寶寶是女娃娃。
雖然如此,花青瞳卻依然喜歡將這些東西給小寶寶用,似乎這樣,就能讓大帝的心血不白費。
“抱歉,是在下眼拙。”裴若寧回過神,嘴角抽搐地看着花青瞳說,花青瞳淡淡瞥了他一眼,“沒關係,是我給小寶寶穿了女娃娃的衣服的原因。”
她聲音平板,但卻依還有些軟糯,裴若寧心頭忽覺有些癢癢,忍不住認真打量了她一眼,這一瞅,便發現對面的女子年齡還小,雖然當了孃親,但臉上還有青澀稚氣,她也不像旁的女子那般嬌俏玲瓏,反而長的圓乎乎的,面癱着一張圓臉,活像……活像一朵人形蘑菇。
雖然不知自己爲什麼會想到蘑菇,但是看着對方的女子,他就是有種對方和蘑菇很相似的想法,而他也曾聽說,她的天禮,似乎就是一朵蘑菇……果然是物肖主人吧?
裴若寧暗自抽了抽嘴角,視線又瞄到了她懷裡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轍的小娃娃,他眼角也忍不住跳了一下,得了,這母子倆真是太像了,瞧那小的,活脫脫一朵小蘑菇。
於是,在裴若寧眼裡,花青瞳和小寶寶就成了一大一小兩朵又圓又胖的蘑菇。
他憋不住自己猛烈想笑的衝動,忙低頭,表情微微扭曲地強忍了一會兒,這才一臉平和地擡起了頭,他不是第一次見花青瞳,第一次見她,是在誅殺令上,誅殺令上關於花青瞳的影像十分清晰,因此他自然認得她。
裴海青笑眯眯地看着二人,扭頭對花正義說,“正義候,你看他們是不是挺投緣?”
花正義微微掀了一下脣角,轉而道:“陳谷刀被抓起來後,果然再沒有命案發生,依本候看,別的證劇也不用找了,就是他乾的。”
“證劇還是不能少,畢竟還有紅海和紅雲兩個部落在旁盯着,陳谷刀也不是好動的。”裴海青道。
裴若寧突然道,“爹,候爺,我也有個案子要報於你們查查。”
嗯?裴海青和花正義都詫異地看向他,裴若寧微微一笑,“我的是小案子,就是想找一個女子,昨晚我回家的途中,路過亂墳崗外的小路時遇到一個抱着孩子的女子,我好心想捎他一程,沒想到她竟恩將仇報,毀了我的馬車,晚輩心中氣不過,想找到她,看看她究竟是何人。”
“亂墳崗外的小路,還有抱着孩子的女子?”花正義看着他重複,麪皮突然突突地抽搐了兩下,不着痕跡地掃了花青瞳一眼。
花青瞳面癱着臉,鄙視地看着花正義,心想,你挖墳的癖好我已經知道了,沒想到你平時擺出很威嚴的樣子,暗地裡竟都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看到她眼中的鄙視,花正義只覺得怒火攻心,這丫頭……這丫頭欠抽。
此時,朝陽皇城外,一輛寬大的馬車緩緩行來,馬車上,戰風帝和肖天昕相對而坐。戰風帝神情不時流露出迫切之意,越靠近朝陽,越離他的小皇孫近,他就越忍不住心頭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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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