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部落的首領之死,並不是一件小事,東大陸上的這些部落雖不如朝陽這樣的國家龐大,但也是一方勢力,自有其領土和文化傳承,不容冒犯。
陳谷刀死在正義候府,此事本來事關重大,然而看着花青瞳強硬的態度,以及隱有可能存在的真兇,孟少極和史羅傑內心都十分恐懼,再不敢多加追究。
“朝陽帝,天色已經不早了,事已至此,我看二位首領今晚的安全就交由你我保護如何?若那真兇真敢出現,你我也好即時出手,抓獲真兇。”一直沉默不語的戰風帝這時突然發話。
華君弦也點頭應和,其實戰風帝的意思很簡單,東大陸的天眷者真的不能再死了,而且,孟少極和史羅傑是東大陸上不可多得的天珠強者,他們又是部落首領,真的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見戰風帝和華君弦同時表了態,史羅傑和孟少極均是心裡一鬆。
是夜,戰風帝留在了皇宮,與華君弦一起等待有可能現身的兇手。孟少極和史羅傑均是時刻緊惕地注意着周圍一絲一毫的動靜。
突然,牆角里的香爐裡的冷香發出‘滋’地一聲輕響,火苗飛濺,孟少極還好,史羅傑卻是渾身一個激靈,驀地發出一聲驚叫,臉色慘白,抖若糠篩。
他這一叫,把屋內衆人也嚇了一跳,戰風帝和華君弦立即擡頭看去,守在外面的一干的侍衛們也紛紛闖入,氣氛一時緊張無比。
史羅傑驚恐地看向角落,發出香爐裡火星飛濺一瞬便恢復了安靜,冷香幽幽散出,室內香氣淡雅,十分好聞。雖是清心寧神的冷香,但史羅傑和孟少極的心緒顯然十分不寧。
“紅海首領,你別太緊張!”華君弦笑容和煦地安慰他道。
史羅傑滿頭冷汗地點了點頭,神色難掩驚恐,孟少極臉色陰沉沉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體內有羅天鎖魂,怕什麼?”
史羅傑擦了把額頭的冷汗,訕訕而笑。
相較於皇宮裡的緊張,正義候府,花青瞳摟着小寶寶已經熟睡,然而,等到了半夜,花青瞳悄然睜開雙眼,她看了一眼呼呼大睡,香甜無比的小寶寶,又忍不住親了親他紅撲撲的小臉蛋,這纔不舍地閃身而起。
“纓,你和黑衣留下保護小寶寶,我出去一趟!”花青瞳閃身到了外面,對着陰影裡叮囑。
黑衣和纓從角落裡出來,互相對視一眼,點頭應是。
花青瞳不放心地又道:“你們到裡面去守着小寶寶,寸步不離,千萬不要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
“是,小姐,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小公子。”纓道。
黑衣也道:“王后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小殿下。”
“我會很快回來的。”花青瞳不捨地又看了一眼小寶寶的方向,這才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閃身而去。
“王后幹什麼去了?”黑衣疑惑地問纓。
纓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知道,我們進去守着小公子。”
二人閃身進了屋裡,齊齊守在小寶寶身邊,而就在這時,原還睡的十分香甜的小寶寶,此刻竟是突然睜開眼睛,水汪汪眼睛圓溜溜地看着他們,眸光清澈,毫無睡意。
二人嚇了一跳。
“黑衣,你帶我去一個地方。”小寶寶爬起來,張開胖乎乎的小胳膊,讓黑衣抱。
小寶寶只穿了一個粉嫩嫩的小肚兜,上面繡了平安吉祥,富貴花開的圖案,十分精緻好看,看着小寶寶藕節似的小胳膊,纓和黑衣齊齊被萌的一臉血,二人皆是滿臉溫柔,纓聲音輕柔地問:“小公子,您怎麼醒了?”
“我一直就沒有睡着,我要去辦一件事,趁孃親瞳瞳不在,你們一定要爲我保密。”小寶寶面癱着小臉,十分嚴肅地說道。
看着他微噘着粉嘟嘟的小嘴說出這樣的話,黑衣和纓心裡被萌翻的同時,額角也不禁滑下了兩行冷汗。
“小公子,您還是在家睡覺吧,外面不安全……”纓爲難地道,他知道小公子聰慧,但是這麼小就知道揹着孃親說要出去辦事,真的好嗎?
小寶寶知道纓是孃親的人,因此對他十分溫和,但是一轉頭,看着黑衣時,他可愛的小包子臉頓時就陰狠起來,他冷冷地瞪着黑衣,“你抱我出去!”
黑衣臉色一變,不敢違抗,微微低頭,拿起放在牀頭上的小衣服,低聲道:“小殿下,那屬下先爲您穿衣吧!”
“嗯。”小寶寶微微揚起下巴,十分冷傲地應了一聲,伸展開小胳膊小腿,讓黑衣侍候他穿衣。
纓表情糾結地看着他們,直到黑衣給小寶寶穿好了衣服,抱着他要出去,纓才猶豫着開口,“我、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不用了,有黑衣一人就足夠了。”小寶寶軟軟糯糯地說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纓當然知道黑衣很厲害,身爲魔衛,他的修爲自是深不可測。只是,他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黑衣,小心,務必保護好小公子,快去快回。”
黑衣朝他點了下頭,抱着小寶寶閃身而去。
纓留在原地,屋子裡空了,他務必得保護好現場,不能讓人發現小姐和小公子都不在了。
朝陽國萬象宮分殿。
元境愁眉苦臉地看着面前的兩隻卷軸,連連唉聲嘆氣,萬萬沒有想到十二秋使居然使了小性子,不接聖旨了,這讓他怎麼跟上面說?不行,明天還得去勸勸十二秋使才行。
而另一邊,鄒大人也心情不佳,他今天得罪了花青瞳,也不知花青瞳會不會記恨於他?都怪他一時糊塗,得罪了十二秋使,春殿主的侍妾,地位又怎麼能與四季使者比?
他正在暗暗不安,就在這時,屋中突然有些動靜,夜風掀動簾帳,他猛地從書案後擡起頭來,只見窗口處,正立着一道身影,無聲無息,陰冷無比。
那身影,正是花青瞳。
花青瞳一身厚重的黑衣,她站在夜色裡,身影忽明忽現,看不大真切,但鄒大人是天眷者,他自然可以看出,那身影就是花青瞳。
“花青瞳!”鄒大人的臉色駭然大變,他驚懼不安地看着花青瞳,“你、你要幹什麼?”
花青瞳面癱着臉盯着他驚恐的臉色,她緩緩邁步走上前來,冷冷地道:“你好像很害怕?”
鄒大人臉色慘白,連連後退,“花青瞳,你要幹什麼?你可千萬別胡來!”
鄒大人此刻簡直是驚駭萬分,他萬萬沒有想到,花青瞳竟然找上了門來,他想過也許花青瞳會記恨他,以後會報復他,但沒想到,她竟半夜就找來了,這簡直就是觸不及防。
花青瞳冷冷盯着他,面癱道:“你別怕,我不殺你,只是想揍你一頓,你今天嚇到了我的小寶寶,不揍你一頓,我心裡憋的慌,你乖乖別動讓我揍,我揍完了就走。”
鄒大人一雙老眼瞪的滾圓,他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什、什麼?你說什麼?”
見他還在躲,並且暗暗防備,花青瞳眼中霎時閃過一絲不耐之色,她冷哼一聲,突地欺身上前,周身黑霧翻涌,陰冷的氣息霎時將鄒大人包裹,這屋裡的一切擺設物什,都以肉眼要見的速度被凍結成凍,一縷黑色的霧氣,驟然飛射向鄒大人。
鄒大人看着那黑霧飛來,簡直是眥目欲裂,他連連閃身去躲,然,那黑霧竟是如影隨形,以迅雷之勢,靈活地竄進了他的心臟。
花青瞳目光陰冷地看着他,“都說了讓你乖乖別亂動,你偏不聽,你今天嚇到了我的小寶寶,我總得找你出氣才行。”
她話音剛落,鄒大人就驀地發出一聲慘叫,他死死捂住心臟,心臟裡的那張小網不斷收縮,絞着他的心臟,劇痛無比。
鄒大人本就對花青瞳心存了懼意,此刻被羅天鎖魂一折磨,簡直就是痛悔交加,他怎麼就得罪了她呢?秋殿的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惹的。
看着羅天鎖魂將鄒大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形象全無,花青瞳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滿意,“你知道錯了嗎?你要是知道錯了,明天就去正義候府賠禮道歉,我要讓小寶寶知道,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你做的到嗎?”
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鄒大人聞言一邊慘叫一邊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十二秋使饒命,您放過我吧,今天的事情,真是我一時糊塗,一念之差,我也很後悔!”
花青瞳點了點頭,停止了折磨他,“你已經中了我的羅天鎖魂,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不會殺你,只要你乖乖聽話就好。”
鄒大人臉色煞白,被周圍陰冷的氣息凍的瑟瑟發抖,宛如被凌虐過的小媳婦,可憐無比,戰戰兢兢地道:“花……不,十二秋使,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那羅天鎖魂,你能不能給我拿掉?”
花青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可能,你可以選擇死,或者是被羅天鎖魂控制,你今天的所做所爲,嚇到了我的小寶寶,我本來是想殺了你的,可是,想到殺了你後果挺麻煩的,我便只打算來教訓你一頓,只要你以後乖乖的,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鄒大人頓時滿臉呆滯,他、他他他、嚇到了她的小寶寶?想到那個小嬰兒盯着他的陰冷眼神,他頓時渾身發寒,明明是他被那個小嬰兒嚇到了好不好?
然而,鄒大人分明是百口莫辯,看眼前的情形,這十二秋使分明就是不知道她那小寶寶有多恐怖,特意來找他算帳的,她可真記仇!
花青瞳心裡着急,她只是離開了小寶寶這麼兒一小會兒,心裡就牽掛不已,她算了算時間,又兇狠地威脅了鄒大人幾句,便匆匆離開這裡。
鄒大人看着花青瞳離開的方向,簡直就是欲哭無淚,所以,他就這樣被十二秋使教訓了?
花青瞳離開後,他屋裡的東西都緩緩消融,唯餘他心臟裡的那張羅天鎖魂的小網證明了花青瞳來過的痕跡。
而就在他捂着心臟,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時,一擡頭,卻正好看到窗口處又有一道黑影靜靜站立。
剛剛被摧殘過一通的鄒大人口中驀地發出一聲驚呼,“啊!”
他這次顯然是驚駭欲絕,本能地悲吼道:“十二秋使,放過我吧,你不是走了嗎……”他話沒說完,便看清了那陰影裡的黑影哪裡是花青瞳,而是一個渾身黑暗的男人,而男人的懷裡,正抱着一個小娃娃。
而那小娃娃,正是十二秋使口中所說的那個被嚇到的小寶寶!
這哪裡像是被嚇到的小寶寶?看看他那眼神,哪裡像是一個小寶寶該有的眼神?分明是個小魔王好嗎?
“黑衣,看來孃親瞳瞳已經來找過他了,唔,他身上有孃親瞳瞳的氣息,孃親瞳瞳已經教訓過他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殺他了,不過,他今天欺負了孃親瞳瞳,還想把孃親瞳瞳關進地牢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才能出氣!”
小寶寶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在夜色裡響起,驚魂未定的鄒大人此刻只想一頭撞死了乾脆,這對母子簡直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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